Chapter 71

小说:寒鸦 作者:弱水千流
    chater 09 眷二

    听他说完, 温舒唯心尖忽的一颤,满脸通红,抬手轻轻在他胳膊上推了下, “喂, 大清早的你撩够没有别贫了,赶紧起来。”

    沈寂抱着她不松手, 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嗓音又沉又哑, “不想起。”

    温舒唯皱眉,“那你想干什么”

    沈寂带着浓浓鼻音说“就想一直赖在我宝贝儿身上。”

    “”温舒唯又羞又气又好笑,被这男人有些孩子气的反应逗得噗嗤一声, 手指捏捏他鼻尖,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原来沈同志你这么幼稚”

    “不等着你哄么。”沈寂勾了勾嘴角, 唇贴过去,亲亲她, 低声“怎么,到这地步了想退货晚了。”

    温舒唯耳根子烫得厉害, 又推他一下, 几次三番挣不开, 忍不住小声抱怨“重死了,快起。”

    她娇滴滴的小模样儿勾得沈寂心里又一阵痒。他垂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瞧,片刻, 微微一挑眉, 调子慢条斯理地拖长,懒洋洋的, “求我啊。”

    温舒唯啐他“求你个头。”

    沈寂刻意压低了嗓子,温热呼吸就喷在她耳垂上“姑娘,您昨儿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整个人都要被他调戏着火,脸色更红,咬咬唇,手往他修劲窄腰腰上掐了一把,“你这人怎么回事,好赖话全不听。快撒开,没跟你开玩笑,我上班都快迟到了”

    沈寂被她碰了腰,反应强烈,一把抓住那只使坏的小手,眸色瞬间锐利微沉,贴近些许,眯了眯眼,语气亦低得危险,“小温同志,随随便便碰男人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温舒唯被对方眼中的涌动暗流吓住了,一僵,眨眨眼,随即冲他干巴巴地一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沈寂视线定定落在她娇艳绯红的脸蛋儿上,眸光沉沉,瞧了会儿,终究还是那把股子窜上来的邪火给压下去。

    算了。

    他家丫头这小身板,娇得很,昨儿疼了她一通宿,再来几回怕是骨头都得散架。

    青涩初尝,总不能一来就真吓到她。

    沈寂心头琢磨着,侧过脑袋,把脸直接送她嘴唇边儿上,脸色看着淡淡的。

    姑娘乖得很,显然熟门熟路,见他脸凑过来,很自觉地便嘟起红艳艳的唇,在他瘦削的脸颊上印上一个浅吻。

    沈寂稍微满意了点儿,又该换另一边脸。

    姑娘又羞答答地贴上来,亲了亲他,而后伸出两只小手抱住他脖子,人近几分,在他耳边软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可爱的小骄傲,“你说过,早上要有早安吻,我记得可清清的。”

    沈寂嗤了声,嘴角弯了弯,捏住温舒唯下巴,在她嘴唇上又狠狠亲了口,低声“小没良心的,亏老子昨晚把你伺候得这么好,转头就把人推开。”

    温舒唯闻言,怕他真的不开心,连忙小声解释,“我这不是急着去单位么。”

    瞧见她紧张兮兮的小模样,沈寂心情忽然大好,低笑两声,手指在她脸蛋儿上轻轻捏了捏,“逗你的,还当真。”说完翻过身,松开了她。

    温舒唯窘迫地咬咬唇,伸手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抓了过来,看眼时间,当即变了脸色,再也不敢耽搁,赶紧忙慌慌跳下床。

    被窝里随之伸出一只白皙的长腿。

    光秃秃的脚丫刚碰着地,又想起什么,“嗖”一下缩回来。

    沈寂懒洋洋地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曲肘支撑额头,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见她又躲回来,挑挑眉毛,明知故问地来了句“怎么了”

    温舒唯脖子都羞成粉红色,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捂在被子里,只探出一颗脑袋,默默地说“劳烦,衣柜就在旁边,请随便递件衣服给我。”

    沈寂调子散漫寡淡,“又不是没看过。”

    温舒唯“”

    好在,人沈大爷嘴上骚归骚,行动上还是挺体贴的。话刚说完,他便掀开被子下了床,迈开两条大长腿径直走到了衣柜跟前,拉开柜门,从里头取出了一件自己的白色衬衣,回身递给裹着被子坐床上的姑娘,“喏。”

    沈寂本来身上就没穿衣服,刚才背对着温舒唯下床,从她的角度就只看见一副背影,四肢修长,颀长精壮,虽然视觉冲击也非常大,但好歹只是背面,她还能勉强淡定,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这副好身材,就当是欣赏视觉艺术展览”。

    可他这一回身,温舒唯就淡定不了了。

    这

    尼玛

    温舒唯就这样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呆滞了整整十秒钟,在第十一秒的时候,她一个激灵回过神,顿时羞窘欲绝,想以头抢地自戳双目。

    再看看站在床边的沈寂。

    大佬就是大佬,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展示一下健美性感的肉体算什么他他妈还能优哉游哉地一弯腰,直接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她旁边。人脸色寡淡,也不说话,径直便伸手从被窝里把她的一双小胳膊给扒拉了出来,抖开衬衣,给她穿。

    刚套进一只袖子,温舒唯就彻底吃不消了。她只觉全身血液翻涌往大脑逆流,一把夺过沈寂手里的白衬衣,三下五除二动作飞快地套在了身上。完了,下意识地摸摸鼻子。

    还好,这次长进了点儿,倒是没再流鼻血。

    思索着,温舒唯不由在心里给自己的成长点了个赞,下一瞬便掀起被子跳下床,站定了,蹬蹬蹬往后倒退三步,一脸警惕地瞪着床上某人。

    昨晚的后遗症使然,她两只腿没力气,踩在地上都是飘的,像站在棉花做的云朵上。往后退的时候没留神,踉跄一步。

    沈寂皱眉,怕她摔,飞快伸手握住她手臂,抚稳她,“小心点儿。”

    “”两人距离缩短,温舒唯条件反射地垂眸,视线下移。傻了。

    沈寂没有察觉到姑娘震惊羞窘的目光,嗓音低柔几分,说“能走路不,要不上午先跟单位请个假,下午再过去”

    “不、不用。”温舒唯反应过来,忙颠颠收回视线,有点儿磕巴地回答道。随后轻轻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指掌间抽出,默了默,没忍住,终是咬了咬唇瓣儿,小声说“那什么,你以后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了再在家里晃悠”

    沈寂静半秒,表情很冷静,“我跟自个儿屋里待着,为什么非得把衣服穿好。”

    “”

    好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好像也没办法反驳些什么的样子。

    温舒唯沉默了差不多有三秒钟,最终选择妥协,秉承着弘扬“退一步海阔天空,互相包容,互相理解”这一恋爱黄金相处法则的精神,对他说“那你不穿衣服,把裤子穿好,总行了吧实在还不行,至少罩条大裤衩”

    沈寂瞧着她,须臾,一侧眉峰懒洋洋地那么一挑,“怎么,害羞”

    温舒唯竖起一根细细白白的食指,左右摇晃。

    沈寂眸子里浮起一丝兴味儿,“那是为什么”

    姑娘开口,回答得非常认真“大佬您的这副造型,真的辣眼睛。”

    沈寂“”

    温舒唯说完,朝他弯起嘴角真诚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两只光秃脚丫趿拉上拖鞋,转身哒哒哒地从卧室出去了。

    沈寂被她怼得一时没回过神,侧过头,视线追着那道娇小纤细的背影沿着过道往洗手间走。

    忽的,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迈开长腿几个箭步跨出去。

    前面的温舒唯察觉到什么,赶紧一个灵巧闪身躲进洗手间,反手想关门。

    但动作仍慢一步。沈寂追上来,一把握住她纤细雪白的腕子把人扯怀里,凌空架起来,放到了洗脸台上。

    “温舒唯,”沈寂嗓音低而沉,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把她囫囵个儿圈进自己的空间里,“你不想活了”

    温舒唯见躲不开逃不掉,只能乖乖认怂,小声嘀咕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

    沈寂扬眉“有你这么跟自家男人开玩笑的”

    她促狭地眨眼,吐吐舌头。

    沈寂低头,在她唇瓣上咬了口,低声威胁“自己说,错没有”

    小丫头恃宠行凶,仰着脸儿冲他摇摇头,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嘴角弯弯。

    沈寂又在她唇瓣上咬了口,眼睛里漫开柔和浅笑,“错没有”

    温舒唯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行啊。”沈寂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勾着嘴角,大掌往下抓住她细白如玉的脚踝,抬高,随手把那只拖鞋给摘下来,拿两根修长手指捻着,动作慢条斯理。

    温舒唯“”

    温舒唯“”

    温舒唯绯红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迷茫,“你拿我拖鞋干什么”

    沈寂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半秒后,两指一松,拖鞋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举高她的脚丫子,开始面无表情地挠痒痒。

    温舒唯“”

    一秒钟后,

    “别别别哈哈哈哈我真的很怕痒,饶了我沈寂同志沈队长”这是温舒唯的声音,奇痒无比,几乎抓狂,都快笑岔气了。

    “错没有”沈寂懒洋洋的。

    “错了错了哈哈哈,我真的错了哈哈”

    “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我跟你道歉,我跟你认错哈哈哈沈大佬沈爸爸”

    笑闹好一阵儿,想按时上班是不可能了。温舒唯满心的负罪感,从沈寂手中脱身后,便迅速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换衣服。

    等她从洗手间里敷着面膜走出来时,一道高大人影出现在眼前。

    温舒唯微微一怔。

    深秋时节,早上的阳光难得灿烂。沈寂逆光,靠站在阳台旁边,军装笔挺,常服军帽均穿戴得齐整周正,整副身形轮廓都笼罩在浅金色的阳光里,醒目又耀眼,依稀可以看见双肩处的金色刺绣军衔章。

    斯人如画,英秀俊朗,正气浩然。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名站在晨光中的中国军人,温舒唯眼底忽然一阵发热,一股自豪感打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这时,沈寂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掐了烟,回过头来。

    两相对望,片刻无言。

    几秒后,沈寂单手插在军裤的裤兜里,朝她很淡地勾了勾嘴角,轻嗤“哪儿来的小丑鬼。”

    “”温舒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贴着面膜,微窘,移开视线干咳着清了清嗓子,“我已经跟我们主编发过短信了,会晚到一会儿。”

    说话的同时,她摘下面膜扔进了垃圾桶。

    沈寂则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阳光洒了一室,姑娘脸蛋儿刚敷完面膜,水润透亮,像颗去了膜的鸡蛋白。两边颧骨位置有零星一点小雀斑,极淡,若不西瞧几乎看不见,鬓角的发也在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打湿,几缕黏在脸颊边,素面朝天,真实自然。

    片刻光景,沈寂忽然动身,迈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

    温舒唯刚丢完垃圾,正弯腰收拾昨晚堆在沙发上的棉被,冷不防被人从后头给拢住,紧紧的。

    她愣了下,轻轻戳了下他交叠在她腰上的两只手背,轻声“怎么了”

    沈寂唇印在她后颈,低声语意不明地说“原来是这种感觉。”

    温舒唯没听明白,“什么”

    沈寂却没答话,笑了下,掰正她的身子,低头,亲吻她的唇,“知道么。有时候我看着你,就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姑娘白皙的面容沐浴在光里,冲他笑,抓起他的手,脸颊软软地贴上去,向他证明“不是梦。”

    沈寂眸色突的一深,轻抚她的脸,“小温同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我也是。”她眼眶忽的一湿,踮起脚,拥住军装笔挺的他,“我也好开心。”

    沈寂安静地抱紧她,没有出声。

    温舒唯眨眨眼,笑着笑着就流下了泪来,柔声“我多幸运呀。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了最好的人。”

    沈寂埋头吻住她的发,闭上了眼睛。

    温舒唯,你知道么。

    在你身边,我内心总能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和平静。

    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归属感。

    想拥有,想独占,想私藏,想把你藏进我的心尖,想用全身铠甲,和血肉之躯,为你阻挡一切外界的伤害,和你一起留住所有美好的时光。

    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蛊,让我迷恋你至斯,十年光阴,未改初心。

    没时间做早饭,两人在楼下随便买了几个包子两杯豆浆带上了车。

    沈寂先送温舒唯去杂志社。

    见他手开着车没办法吃东西,温舒唯便主动把包子掰开,边一口一口地喂给他,边自己吃。途中,她提起了昨晚的抓捕行动,询问沈寂,于小蝶是否已经落网。

    沈寂吃进姑娘围过来的一瓣儿包子,一边腮帮鼓起,咀嚼着。咽下后才答道“人已经抓住了。”

    闻言,温舒唯面露喜色,开心道“真的那可太好了,这种恐怖分子,逃亡在外不知道还会祸害多少人。”说着一顿,又有点儿好奇,“抓捕过程顺利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沈寂静了静,淡淡地说“有啊。”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温舒唯心头仍是一阵抽紧。

    沈寂目视前方,调子和表情都平静如常,轻描淡写道“于小蝶上面的人担心她被警察抓住,会漏出什么话,派了杀手到火车站去堵人。”

    温舒唯盯着他的侧颜,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你昨晚上打了架,就是对付那些杀手”

    “嗯。”

    她瞬间紧张,脱口而出地问“没受伤吧”

    沈寂回“不都脱光让你看完了。”

    温舒唯脸微红,默了默,支吾“外伤好像是没什么,但那些杀手穷凶极恶,谁知道会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内伤”

    话音落地,沈寂侧过脑袋看她一眼,扬扬眉,嗓音压低几分,“昨晚那质量,我受没受内伤,你不知道”

    温舒唯“”

    沈寂说完,又认真思考了下,自己淡淡地补充,道“不过就算真受了伤,咱夫妻生活的质量也下降不了,夫人不用担心。”

    温舒唯“”

    我担心的是那什么什么的质量你个骚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温舒唯整颗脑袋都要烧起来了,咬咬唇瓣儿,忍不住抬起胳膊打了他一下,愤愤小声道,“喂,现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上还穿着这身衣服,能不能严肃正经一点你可是名光辉伟大的解放军,注意身份”

    沈寂看她一眼,语气挺随意,“解放军就不是人了就没老婆了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了”

    温舒唯被硬生生一噎住,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圆乎乎的小金鱼“”

    他勾嘴角,伸手在她脸蛋儿上轻轻一刮,道“在我家小宝贝儿跟前,我的头衔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温舒唯的男人。至少,目前只有一个。”

    “”温舒唯心噗噗跳两下,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又有点儿狐疑,“为什么是目前只有一个将来还会多什么头衔吗”

    沈寂低声“将来,还会多一个。”

    温舒唯“唔”

    “温舒唯孩子的爹。”

    “”温舒唯手一抖,直接把装包子的塑料袋给扯破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两颊更红,羞涩之余心头涌上满满甜蜜,故意咬咬唇,直接把还剩大半个的包子囫囵塞进他嘴里,小声娇斥“吃你的早饭吧。成天骚里骚气的,没个正经,坏死了。”

    沈寂冷白瘦削的腮帮子鼓起一大坨,咀嚼着,嘴角带笑,没再说话。

    将温舒唯送至单位后,沈寂接到了丁琦打来的电话,挂断后,驱车直接前往丛云区公安局。

    上午时分,身着制服的警务人员们行色匆匆,整个警局气氛凝重。准确地说,自昨晚从火车南站将重犯于小蝶抓回起,整个公安局便忙碌起来。

    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挂在头顶,将深秋时分的凉寒驱散几分。

    警局大门处。

    “老沈”一瞧见那道身着海军军服的笔挺身影,等在警局大门口的丁琦便眼睛一亮,挥挥手,招呼着迎上去,“这儿。”

    沈寂神色冷峻面无表情,箭步往警局内走,沉声问跟在身旁的丁琦,“从什么时候开始审的。”

    “昨儿一回来就审到现在,整一晚上加半个上午。”丁琦道。

    “谁在负责审讯”

    “轮换。”

    “交代些什么了”

    “除了承认那几桩爆炸案都是她干的之外,别的问什么,都跟你说不知道。不清楚,跟她没关系。”丁琦懊恼地撸了把脑门儿,“这个于小蝶,心理素质太好了,耗了这么多个钟头,重案组一些个年轻点儿的刑警都要被折磨疯了。”

    沈寂冷着脸没吭声,直接大步进了审讯室。

    听见开门声,屋内众人纷纷转头看过来。很显然,将近十个小时的审讯僵持已令刑侦大队的警务人员们感到十分疲累,大家伙有的坐椅子,有的靠着墙,有的坐在桌子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见沈寂,小崔警官微微一愣,诧异道“寂哥,你怎么来了我们这儿内部正在办案,你有什么事”

    老易摆摆手,小崔警官便收声,不再说话。

    沈寂走到老易身前站定。这名四十来岁的刑侦大队长仍是一身便装,浅黑色外套,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五官面貌并不起眼,但一双眼睛却极为犀利精锐,折射出一种似乎能洞察人心的锋芒。

    然后转头,透过单向镜玻璃窗,看向里面的房间。

    那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审讯室,屋子不大,总共也就十七八个平方,摆着一张白色长形桌,和几把椅子。

    此时,于小蝶正垂着短发脑袋,安安静静地坐在长形桌后方,眉目平静,不见丝毫惊慌失态。也许是多年伪装孩童形成的习惯,她两只穿皮鞋的脚够不到地面,悬在半空,自在晃动着,两只小手撑着椅子,每个动作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小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

    一个年轻女警正坐在于小蝶旁边,对她说着什么。

    沈寂沉声“你试过了”

    “嗯。”老易拧眉点点头,“于小蝶好像有意保护背后那个大老板,自己揽下了爆炸案的一切罪行。”

    “其它案子呢”

    老易沉吟道,“你是说袭击军车,抢夺沈政委携带的绝密文件”

    沈寂点头。

    老易叹气,“关于这些是,她只有一句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沈寂眯了眯眼睛。

    丁琦却极其讥讽地一笑,“像她这种人,居然还知道江湖道义也挺难得的。”

    过了会儿,众人透过单向镜玻璃窗,看见女警起身从屋子里开门出来。

    大家定定望着女警。

    女警满脸失落,摇摇头,显然还是无功而返。

    就在局势胶着,众人一筹莫展至极,忽的,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进来一个二十几岁身着制服的年轻刑警。

    “易叔,门卫室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众人闻言皱起眉,都是一头雾水。

    老易伸手,从年轻刑警手中接过了那个牛皮纸信封,看一眼封皮,只见上头空白一片,什么也没写。

    易警官狐疑,拆开信封。

    里头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笺纸,陈旧泛黄,边缘破碎,显然已经很有些年头。

    众人齐齐围过去。信笺纸展开,只见上头字迹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交易地点西码头废弃造船厂。

    交易时间200x年7月14号凌晨2点整。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交易时间还是五六年前,”丁琦用力皱眉,“谁送来的”

    沈寂不语,从易警官手里接过那张信笺纸,垂眸察看。就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沈寂摸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是用网络电话打来的,查不到拨号地。”丁琦沉吟道,抬眸看沈寂。

    下一瞬,沈寂接起电话,“喂。”

    听筒里一阵沙沙电流音,片刻无人回应。

    诡异的几秒死静后,响起了一阵敲击声,哒,哒哒哒,哒哒――哒一声接一声,带着某种规律性,仿佛在传达着某种讯息。

    沈寂安静地听着那些敲击声,闭上了眼,心头默念b,o,s,k,i,,,f

    最后一个敲击音落下,电话便瞬间切断。

    boss,ki,f

    “”沈寂唰一下睁开了眼睛。

    丁琦在旁边定定地盯着他,道“这个人告诉你什么了”

    “这个人告诉我,”沈寂侧目看丁琦,没有语气地说“五年前,出卖樊正天,害他被警方枪杀的人,是他的老板。”

    闻言,屋内所有人都是一惊。

    沈寂举了举手里的信笺纸,“这就是证据。”

    丁琦皱眉,摇摇头,“不能轻信。仅凭这么一张纸条,和一通电话,说明不了什么。”

    “我们不用信。”沈寂很淡地弯了弯唇,视线透过单向镜玻璃落在里头的女人身上,“她信就行了。”

    丁琦先没回过神,忽的一拍脑门儿,“于小蝶是樊正天的人,如果知道当年的真相是这样,a按理说,就不会再保她上头的那个人。”说这一顿,“永远在关键时候出现,看来,咱们这个自己人还他妈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于小蝶上不上道了。”

    “死马当活马医,”沈寂语气懒洋洋的,漫不经心,边说边把手里的单子扔给丁琦,“赌一把呗。”

    丁琦接过,茫然地抬起脸,“给我干什么”

    “去编个好故事。”沈寂往桌子上一靠,没有语气地说。

    丁琦抽了抽嘴角“不是。哥,你自己咋不去呢你身经百战,见过的大场面可比我多多了。”

    沈寂“我一有家室的人。要是跟个女的单独相处太久,你小嫂子要生我气的。”

    特工小丁“”

    多么感天动地催人泪下洁身自好情比金坚的理由。

    合着怪老子是个单身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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