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一章

    由森森白骨摆成不同姿势的诡异骨架透着死气, 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赤井眼前。

    赤井不自觉的皱眉, 目光却没有挪开分毫。

    房间内空间不大,除了白骨之外什么也没有,然而白骨错落, 看上去颇为杂乱。

    较为完整的骨架摆放在三个不同的方向,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些碎骨头以及一些白灰似的齑粉,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骨粉。

    保存完好的骨架一共有两具半, 之所以是两具半, 是因为贴着左边墙壁的骨架上半身仍是完整的, 但自小腿骨以下的部分却是残缺不齐, 并且没有脚骨。

    由于地上散落碎骨中有手臂、有头盖骨、也有脚骨,不同的零件散落一地,由于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有多少是同一个人身上的骨头,所以连赤井都不能确定到底死了多少人。

    突然,身侧传来轻微的响动, 似乎是衣服摩擦传来的窸窸窣窣声。赤井秀一偏头朝着声源看去, 却见琴酒已经抬步。

    对于琴酒这种刀口舔血的杀手来说,白骨与死人都无甚可避讳的,当下就踩着地上的齑粉往里面走去。

    神情淡漠如旧。

    赤井秀一默了默, 也跟着他进了屋子。

    走进去前, 他事先用打空了的弹夹往地上一放, 卡住门的位置, 避免发生门关了之后两人出不去的乌龙。

    随着他们进屋, 房间内的腐朽气息更加浓烈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其中并没有腐败的尸臭。

    “他们大概已经死了很久了。”赤井秀一判断“或者就是有专人过来打扫过。”

    琴酒点头算是认同他,绿色的眸子扫过那几具相对完整的骨架。

    骨架被可以摆放成不同的姿势,左边的那半具呈跪姿,只是由于小腿骨的残缺,它看上去显得摇摇晃晃的。

    头顶的白炽灯孜孜不倦的发出惨白的灯光,落在白骨架们空洞的眼窝,显出几分森然恐怖。

    正对着他们的那具尸体站立着靠在墙上,23根肋骨清晰展现,一条手臂自然垂落,另一只手却被固定着弯折抬起,看上去似乎在行军礼。

    第三具骨架是最特殊的一具,它被摆在右边的墙壁上,背对着他们,头抵在墙面上站着,看上去似乎是一个面壁思过的造型。

    这具骨架也是唯一一具有一副的骨架被穿上了一件女式的短袖连衣裙。

    连衣裙的款式看上去有些过时,蓝白搭配的碎花交错其上,腰的位置配了一条老款的布式腰带。

    由于模特的特殊性,连衣裙松松散散的搭在骨架上,显出几分诡异。

    更诡异的是,第三具骨架是有头发的。

    惨白的灯光落在它飘逸柔顺的金发上,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白骨显然不会长出头发,对于这顶金发是不是假发,赤井秀一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琴酒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性,他向前几步走进第三具骨架,绿色的眸子上下打量数秒后伸手朝着骨架顶上的金发抓去。

    果然

    饶是琴酒,在看见金发真面目的一瞬间,也忍不住微微蹙眉。

    “是真的头发。”低沉喑哑的声音于屋内回荡,琴酒没有放下手中的金发。

    赤井秀一垂眸在心中叹了口气“它是连头皮一起被剥下来了。”

    没错,这顶金色的头发,是被人连着与头皮一起被剥下来的。

    连接头发的头皮看上去很干净,只有少许的灰尘落在上面,却连一丝腐败的肉垢、干涸的血渍都没有。

    扪心自问,琴酒自认无法做到将头皮剥离的如此完美就连组织里专供刑讯的那些家伙也没这个本事。

    如果不是动手的人技艺高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将头皮剥下来之后,他她曾经反复的清洗处理过。

    想到有人曾亲手将女人的头皮剥下来,再一遍遍清洗鲜血淋漓的头皮饶是琴赤二人履历丰富,此刻也不由感到一丝寒意窜上脊背。

    房间内寂静无声,微凉的空气似乎彰显着不为人知的辛秘。

    定了定神,琴酒率先反应过来“这件衣服看上去有点新了。”

    连衣裙并非崭新的,它更像是半旧不新的质感,然而赤井却领会了同伴的意思。

    衣服的款式看上去更像是六七十年代的经典,如今的市面上几乎已经不会产出,相较于它,连衣裙本身的质感自然新的多。

    “你的意思是,这是被故意做成这种款式的”赤井秀一沉思,走上前与琴酒并肩“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样的话”

    “它一定是在传递某种信息。”\\\\\\\\“应该隐藏着某些信息。”

    两人异口同声。

    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眸中的跃跃欲试。

    琴酒反手将金发重新按在骨架的头上,他的动作太过放荡不羁,以至于将骨架的头发放反了。

    阴森的白骨被摆成奇怪的姿势,身上套着年代久远的过时衣裙,后脑光溜溜的一片,灿金色的头发落在脸的正面

    “更像恐怖片了。”赤井秀一忍不住吐槽一句。

    琴酒丝毫不为所动“你被吓到了”

    “那倒没有”赤井秀一后退一步,为自己的老大腾出空位。

    琴酒凉薄的目光扫过赤井的眉眼,前者轻笑一声“连观众都没有被吓到,算什么恐怖片。”

    “那是因为观众只有我们两个啊老大。”赤井秀一墨绿的眸子扫过地上的碎骨,试图分辨一些可见的成分,一心二用的反驳“如果真有能吓到你的恐怖片,我一定去贡献票房。”

    “那还真是省钱啊。”琴酒不明意味的接了一句。

    也许是因为气氛实在太过僵硬,又或许是先前的共患难让两人稍稍亲近了一些,两人互怼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你胳膊上的伤再不处理,接下来上演的就是搞笑片了。”微凉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他的手臂上。

    在他的目光下,赤井觉得右肩有些莫名发痒,微微闪躲一瞬,才发觉并没有必要。

    “搞笑片”他下意识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随意的响起“为什么”

    “因右肩的枪伤而死,不是搞笑片吗”琴酒丝毫不给自己的下属半点面子。

    赤井轻轻笑了一声,反驳“不应该是悲情片吗”

    “悲情片”琴酒调侃般的扫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嗤笑一声“你还真敢想啊。”

    “想想都不行呀”赤井秀一眸色沉沉,他玩笑般的后退一步,目光落在琴酒身上,仿佛轻如鹅羽,又仿佛重如山峦

    “你会担心吗”

    琴酒眉心一跳。

    凝冰般的眸子与这个如今的同伴、日后的宿敌对视。一瞬间,白骨哀哀,灯光惨惨,全部都化为了背景,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了起来,将两人的目光搅成一团。

    片刻后,琴酒略显淡漠的声线再次响起,打破了略显暧昧的氛围“我会把你丢在这里。”

    他偏头,意有所指的看向地面白骨,露出有点残忍的笑“连收尸都免了。”

    赤井秀一收回视线,看了眼地上的碎骨,抽了下嘴角“是啊过个年我就变得跟它们一样了这个结局我可不喜欢。”

    他刚想抱怨两句,就听见对方传来某人漫不经心的话“那就别死。”

    赤井秀一一怔,稍稍眨了下眼睛,下意识想去辨别琴酒的神情,后者却已经转身继续寻找线索了。

    于是他站在原地没动。

    三秒后,缓缓吐出一个哦。

    然后同样转身,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我觉得这里看上去不太像是终点。”观察了一阵子之后,赤井秀一率先开口,声线沉沉“但是”

    但是打开通道的机关在哪里呢

    琴酒的目光落在门口的电灯开关处。

    “你怀疑是那个”顺着他的目光,赤井也发现了低调的小小按键,他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仍然在孜孜不倦的营造恐怖氛围的白炽灯“确定吗”

    他们进来的时候,灯就是开着的。

    如果墙上的电灯开关不是伪装,那么

    “或者是他们走的时候忘关灯了。”琴酒慢慢说着其中的疑点,目光落在门外的甬道“你觉得呢”

    “也有可能是他们故意的。”这么说着,赤井却是更认同琴酒的判断的,他索性上前一步,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按键的上方。

    “我动手了”他询问着。

    琴酒慢慢点头。

    赤井秀一指尖用力。

    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右边的墙面缓缓移动,期间尘土四散,嗡鸣不断。

    机关似乎颇为老旧,又或者是墙面实在太沉移动的速度相当缓慢,时间慢腾腾过去了五分钟左右,才将将腾出约莫一人宽的通道。

    随着墙面的移动,那具尸骨也摇摇欲坠,琴酒眼疾手快的扶了它一把,然后在移动停止后颇为嫌弃的将尸骨丢回原位。

    赤井对这种简单粗暴的行径不做评价,他看了眼挪开的通道,询问道“走吗”

    “走。”琴酒的回答斩钉截铁,只是在赤井刚刚迈开步子时,这位大爷却十分冷淡的阻拦“等等。”

    赤井秀一颇感莫名,偏头看向琴酒“怎么”

    银发青年轻笑一声,赤井突然有着不太美妙的预感。

    在清冷明亮的灯光下,却见琴酒稍稍挑眉,缓缓道“把它的衣服扒下来。”

    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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