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趣味得到了满足,蓝泽拽着燃初一起坐在稻草堆上。
“我都不在意, 你还在着纠结什么”
燃初闷闷不乐的看着他, 对上蓝泽的眼睛他又转过头去, 小声说道“你最好小心一点, 像你这样的小雄虫我一巴掌就能打飞好几个, 左右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反正明天我就要死了。”
蓝泽呵呵
他拍拍燃初的肩膀, 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吧, 好虫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哪里那么容易死。”
燃初默默揪着稻草,苍白的脸颊因为消瘦微微凹陷, 让他多了一丝忧郁的气质。
他轻轻哼唱着
“昨日的我已经死去”
“今日的我也要死去”
“明日的我仍旧死去”
“该如何摆脱扭曲的影子, 该如何逃开黑暗的深渊, 该如何摆脱可悲的宿命”
“没有虫族能够告诉我, 因为他们看不到黑色的星星,无知让他们快乐,为何我却如此悲伤”
优美的调子在木屋中悠扬的飘荡,燃初轻轻摇晃着手中的一根稻草,长长的草杆在他水里摇来摇去,歌声的调子越来越飘渺悠远。
幼年燃初的声音非常纯净,他微笑着看着窗外, 很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幼虫。
天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 这片古老的森林里响起了各种野兽的叫声, 小木屋的光线越来越暗。
燃初停住了歌声,他转头看着蓝泽“也许我要为你点燃一盏灯,虽然勾陈星的夜晚有美丽的星光,但你只是一只小雄虫,应该会害怕的吧。”
曾经的蓝爷、现在的蓝小雄虫赶紧一挥手“我可不害怕,但是你刚刚说这里是勾陈星,可是勾陈星不是终年黑暗没有白昼的吗”
燃初讶异的看着他“钩沉星一直都有白昼和黑夜啊。”
蓝泽犹如被虫轮了一锤,整只虫都懵逼起来。
勾陈暗星是异虫的七个星球之一,从有史料记载开始就一直没有白昼,一天最亮的时候大概和地球满月的时候差不多,而且生存条件十分艰苦,有各种变异的动物和植物,被誉为虫族最危险的星球。
看着小雄虫呆住的样子,燃初立即敏锐的问道“你不是勾陈星的虫族,你是哪个星球的,监护虫怎么放你一只虫乱跑”
蓝泽回过神来看着幼年的燃初,很想脱下自己的靴子朝这张脸扔过去。
你还好意思问
老子的监护虫就是被你给绑了,我找了他好几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
燃初歪着头说道“你怪怪的。”
蓝泽看着他,一字一顿“我的监护虫被一只很可恶的虫族抓走了。”
燃初装出内疚的样子,语气平淡“我很抱歉。”
蓝泽在他脸上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丝抱歉,他心里骂了句妈卖批,语气凉飕飕的“嘴上说着抱歉,你心里一定在说我的监护虫不够强。”
心里的想法被小雄虫点破,燃初点点头,坦然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一切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其他的一切说辞都是遮掩自己的无能罢了。”
这是一只很有思想深度的虫,并且把弱肉强食这四个字贯穿到底。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蓝泽想起褚燃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痛,他也是一只强大的王虫,可惜他遇上了更厉害的王虫,在他被燃初俘获后七星联邦迅速换了新的上将,他的辉煌很快就要被虫遗忘了。
蓝泽闷闷不乐的躺在稻草堆上,燃初坐在他的身边背对着他,脊背挺的笔直,姿态非常端庄,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袖口和领口都有精致的金色滚边,风衣的后背处印着一个复杂的图案。
蓝泽戳戳燃初的后背,燃初一僵,十分不自然的躲避着。
“你这样坐着不累么,不如跟我一起躺着,我觉得有点冷。”
燃初转过头来小声说道“可是雌雄有别,我们不能这样。”
蓝泽“”
他默默躺回了稻草堆,两只虫静默无言,小木屋内一片静谧。
蓝泽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一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黑色的盒子把他带到过去,一直随身带着的直播球也没有跟来,要不然就可以开个直播专栏,名字就叫我与幼年王虫燃初相处的那些天、揭开幼年异族王虫的神秘面纱。
唉,可惜了
而且直播间那么多虫才,各种大佬层出不穷,说不定能够解答他心中的困惑,比如这个勾陈星为什么会有白昼,它和钩沉暗星是否是同一个星球,幼年燃初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说的黑色星星又是什么
脑中思绪纷乱,蓝泽闭目养神,心中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即便幼年的燃初看起来很友好,但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夜半时分,坐在蓝泽面前的燃初猛然站起身来,蓝泽一惊立即动用回溯能力。
密林之中,正有一批穿着黑袍的虫族往这边赶来,垂下来的兜帽将他们的脸庞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黑色的金属面具。
蓝泽小声说道“有虫往这边赶来了,一共32只,有几只虫族可能是翼虫,都是高级的虫族。”
燃初转过头看了蓝泽一眼,仿佛是在告别似的,他深深的看了蓝泽一眼,苍白的脸庞和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外妖邪。
“我就要死啦”,他嘴唇微动,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脚步轻快的走出了木屋。
蓝泽想起雪域那只巨大的血红巨眼,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你会死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走到门口的幼年燃初停顿了一秒,他似乎想要回头,但脖子刚刚动了那么一小下,他就立即迈着大步走出了屋子。
屋中独剩蓝泽一虫,他回想着燃初的种种行为,越想越毛骨悚然,他从草堆上坐起,惊疑不定,“卧槽不会是真的吧”
“不行不行,我要多想想那个不知道活了多大岁数的燃初,光是露出一只眼睛就能吓死无数只虫,他怎么会死。”
虽然这样想着,但蓝泽还是动用回溯能力开始回溯,看看燃初到底发生了生么事情。
可惜在这里回溯能力受到压制,蓝泽只好回到稻草堆上,思考着如何从这里回到现实世界。
“盒子是关键,遇到燃初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不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燃初就是主要线索,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出去的方法”
蓝泽一边思索一边无意识的揪起了稻草,冥冥之中有种感觉,燃初和那个黑色的盒子之间一定有某种不可告虫的联系。
“那就明天白天出去寻找燃初,我的翅膀在夜晚实在是太显眼了。”
蓝泽揪了一夜稻草,天亮后他推开木门,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恐惧到极点的尖叫。
整片森林都被染红了。
一阵风吹过,门口的藤树叶片摇晃,一滴温热的鲜血滴落在蓝泽眉间。
通往木屋的碎石小径上被血液淹没,小径中间是一大团被剁碎的物体,隐约可见是一只破碎的巨大的红色眼球。
眉间那滴鲜血顺着眉心慢慢流淌。
蓝泽的胃中翻滚起来,他扶着木门干呕,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心中被巨大的惊惧淹没,身体慢慢发起抖来。
眉间那滴鲜血顺着鼻尖慢慢流淌。
飘渺悠扬的歌声在染红的森林传来
“昨日的我已经死去”
“今日的我也要死去”
“明日的我仍旧死去”
“是谁让森林下起了红色的雨”
鼻尖那滴鲜血顺着嘴唇慢慢流淌。
被染红的森林疯狂的晃动起来,所有的枝叶都在晃动,汇聚成可怖的声音。
鼻尖那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地面。
一道道涟漪开始扩散,小径中间那颗破碎的眼球开始重组,地上的肉沫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聚合。
属于幼年王虫的歌声在森林中迂回流荡,他的歌声是那样清澈纯粹、缥缈空灵。
就跟蓝泽第一次听见他的歌声时那样,愉悦又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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