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黑浸, 陶思眠关了灯, 昏暗的饭厅内, 饭菜摆了一桌,中间放着个小巧的翻糖蛋糕,几星烛光摇曳在上。
陶思眠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 轻声道“你暑假生日我记得,想说生日快乐但没说,爷爷说生日快乐不能在生日之后说不好,会折福,”陶思眠顿了顿,“那就天天快乐。”
陶思眠望着黎嘉洲,那几星烛光好像在他眼里。
黎嘉洲望着陶思眠,然后, 在她眸中的亮色里看到了自己。
他能为了抱她一下胡说八道自己的生日,她也能在他胡说八道的一天里, 认真给他点一个蛋糕。
这个瞬间,黎嘉洲好像忽然明白了起誓的含义, 无论贫穷和富贵,无论健康或疾病。
黎嘉洲没说话, 陶思眠等他。
良久。
黎嘉洲笑了“可以许愿吗”
陶思眠很有底线“不可以。”
黎嘉洲“陶思眠, 我是狮子座。”
陶思眠呼气, 吸气, 心跳乱得好像忘了怎么呼吸“所以呢”
黎嘉洲状似无意“狮子座很宠女朋友。”
陶思眠“许意菱说宠女朋友的是天蝎。”
黎嘉洲眼神专注地看着她, 唇边笑意温柔。
他想去牵陶思眠“这个不重要, ”低缓较真地说,“如果女朋友是你的话”
陶思眠蓦地按住黎嘉洲的手“你别说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礼物,现在紧张得要命”
陶思眠眼睫垂着,羽翼般扑闪扑朔。
黎嘉洲视线略过她的眉,她的眼,落在她唇间。
她好像永远不知道男生的自制力有多差,他不算个善良的人,可还是放过了她。
“那你得一直握着我的手吃饭。”黎嘉洲语气分外无辜。
陶思眠胸口一窒“黎嘉洲你别得寸进尺”
黎嘉洲故意瘪嘴“我刚刚差点被你赶出家门超可怜,我戒糖好一段时间,看到蛋糕想说点什么还被你打断,陶思眠,”黎嘉洲道,“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人民当家做主,你不能这么”
陶思眠服了他,深呼吸“好。”
黎嘉洲睨着她,脸上藏不住的笑。
两个人都很执拗,一个说得出,一个便做得出,当真是牵着手在吃饭。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陶思眠手本来偏凉,被他握着,掌心好像润湿了一层薄汗。
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他也可以触碰到她细腻的皮肤。
他偶尔会收着五指捏她一下,陶思眠怕麻烦,不想节外生枝,也便装作不知道,可她越是不知道,黎嘉洲越是胆大妄为捏住不放。
好几次陶思眠低喝“黎嘉洲”,黎嘉洲给她夹菜,神情外无害“怎么了”
黎嘉洲长了张生动而美好的脸,陶思眠想生气,生不出来,耳根子红红烫烫的。
黎嘉洲偶尔直勾勾盯着她,她就像学龄前儿童一样,不会咀嚼,喝汤的声音都很小。
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正要抬手拂,黎嘉洲先她一步探手帮她勾至耳后,手指顺着她耳廓的形状微微停留“不用分开。”
陶思眠浑身热热的,好像蹿了道气流,快炸掉。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吃顿晚饭吃了两小时。
饭后,陶思眠把碗放进洗碗机“我本来以为我永远不会碰这个东西,结果你做了一周早饭,我现在用得超熟练。”
黎嘉洲倚在门旁,懒眼含笑“小朋友很厉害。”
陶思眠合上洗碗机箱门,平静地回身,跳起来,重重踩他一脚。
黎嘉洲配合地“哇哇哇”“好痛。”
陶思眠赶紧下去“我很重吗”
黎嘉洲笑着把小姑娘搂到怀里“不重,很轻,轻飘飘的,比羽毛还轻。”
陶思眠不信“什么鬼话”
陶思眠话还没说完,黎嘉洲倏地将她打横抱起,陶思眠“啊”地轻唤下意识勾住他脖子,黎嘉洲蹬蹬蹬一口气将她抱上二楼,将她以逼仄的姿态锢在沙发上,但不敢看她。
黎嘉洲调整呼吸。
陶思眠细软的喉咙滚了又滚“你是不是有病”
黎嘉洲“实践出真知。”
陶思眠听他呼吸由重变轻,偏头轻轻笑了一下。
陶思眠窝在沙发上,一直等他休息好了,才开口“我们以后好好的吧,有什么你直接问我,我有什么也会直接问你,别作妖。”
黎嘉洲“好。”
陶思眠“爷爷说邻居相处不好会很难过。”
黎嘉洲“好。”
陶思眠“嗯。”
黎嘉洲想到什么“那我需要什么时候去交电费吗”
“看你有空,”陶思眠善良,“只要你不打扰我就好。”
黎嘉洲别过头“好。”
陶思眠朝他伸出小指。
黎嘉洲一边说着“你幼不幼稚”,一边还是勾了上去。
勾罢,黎嘉洲率先起身回房“晚安。”
陶思眠“虽然不睡,还是晚安。”
那堵墙还是隔在两人中间。
陶思眠知道的是,刚刚黎嘉洲抱自己上楼后,有些反常。
陶思眠不知道的是,黎嘉洲强撑淡定回房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去了洗手间,衣服脱得慢而胡乱,冷水兜头浇下,只是抱一抱就一身火气没地方发,水扑在他脸上。黎嘉洲喘息很重,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要这么禽兽,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可回想当时的触感,她小指无意挠过自己脖颈那一下,黎嘉洲几乎后背发麻,他修整的五指微扣在墙上,冷水顺着背沟淌进腰窝,指节在起伏的鼻息里折得明晰发白
他在做什么啊
他应该不忙了吧。
叫他不打扰他就真的不打扰啊。
陶思眠早早洗了澡,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思前想后,最后点开和黎嘉洲的对话框,发了语音。
忘了给你说,我发现北门外面有家新开的牛肉汤超好喝,明早你可以不用做早饭,点他家外卖。
如果我们都起来了可以过去喝。
但我下周课很多,应该很忙,这周末我就想休息一下。
那我们明早再看吧。
陶思眠是躺在床上说的,尾音沙哑延长,裹着她自己可能都不曾察觉的勾引。
黎嘉洲听着只觉得很烦,烦得有点想收拾她。
如果你像成年人一样睡不着的话,那我可以过来和你一起做点成年人做的事。
陶思眠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黎嘉洲懒散低徊的笑眼,尤其末了还有半截轻挑的笑音,听得陶思眠循环好几次但不敢回复,眨巴着眼睛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大抵察觉到自己态度略凶,黎嘉洲软了口气。
乖,早睡,晚安。
好像还是很凶,他又补了个爱心的表情。
货真价实的表情爱心。
陶思眠用手指戳了戳,嘟囔“他好土啊。”
她掖了掖被角,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很多学校秋天都有运动会,陶思眠前两年连开幕式都没去过,没想到大三了,反而因为肩上扛着个校刊,频频和其他社团开运动会前的采访安排讨论会。
傅阔林研究室就在行政楼旁边,偶尔黎嘉洲会等陶思眠一起走,偶尔陶思眠先结束会议就去等黎嘉洲。
不少熟识的同学看到两人在学校并排赶蚂蚁会“啧啧”两声。
陶思眠清清嗓子,黎嘉洲解释“住得近。”
大家笑而不语。
回到家后,仍旧是一起吃饭,黎嘉洲做,陶思眠把碗塞进洗碗机。
黎嘉洲时不时捏捏她的脸,时不时挠挠她的腰,陶思眠觉得自己不矫情,有大局观,为了和平,她选择忍耐,偶尔忍无可忍一两声呵斥都带着娇气。
两人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好像又有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变化。
比如教授在课堂上讲个笑话,陶思眠很自然地分享给黎嘉洲。
比如前面有个同学穿了件浮夸的荧光绿衣服,陶思眠告诫黎嘉洲下次他再惹她她就买给他让他穿出去示众。
黎嘉洲回复说我喜欢灰色,185的码。
陶思眠
黎嘉洲重点难道不是你要给我买衣服吗
陶思眠愤然按灭手机屏幕。
下课后,很多人找陶思眠借笔记,陶思眠淡道“我待会儿传到群里。”
大家千恩万谢。
王潇在教室另一边哼个轻音“被傅阔林团队踢出去的人拽什么拽啊。”
另一个同学小声说“好像是陶思眠自己退出的。”
王潇耸肩,另一个同学收了声音。
陶思眠搬出寝室后,原寝室只剩王潇和裴欣怡,照理说她们的感情会好起来,但每次有共同的课,裴欣怡还是喜欢坐陶思眠身边,下课和陶思眠走。
王潇和同伴从右边出教室门,裴欣怡和陶思眠从左边走。
裴欣怡说“王潇好像进了周识理团队,每天回寝室都是周教授这样,周教授那样,不过我就奇怪了,”裴欣怡没想通,“周识理上学期乱打分被举报,暑假和傅教授抄袭闹得轰轰烈烈,结果打乱分就出个通报批评,抄袭的事忽然就没了风声。”
“很多事情背后牵扯着很多利益关系,”陶思眠没多说,“你暑假去玩得怎么样”
说话间,两人到了校门口的简餐店。
陶思眠和裴欣怡快速点了常吃的几个菜,裴欣怡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玩还好,就是看人,不过遇到一件很长见识的事。”
裴欣怡左右看看,见没人,依然压低声音对陶思眠道“你还记得聂珊珊吗,就舞蹈团那个,怀孕了要堕胎男朋友不管,她分手,堕完之后又复合,我们上次还碰到过她和她男朋友。”
陶思眠递了个疑问的眼神。
裴欣怡道“我这次回家,我妈让我不要跟聂珊珊再往来,我问我妈为什么,”裴欣怡说,“竟然是聂珊珊男朋友妈妈给我妈说聂珊珊怀过孕堕过胎行为不检点。”
裴欣怡气道“当时我就没想通,我给我妈说,聂珊珊当时怀的也是她男朋友的孩子啊,她男朋友家里有好几家商铺不缺钱不给聂珊珊钱就算了,人聂珊珊借钱把胎堕完了,她男朋友妈妈还骂聂珊珊不检点结果我妈当时脸色一沉,问我是不是借钱给聂珊珊了。”
裴欣怡说“我把这事给聂珊珊说了,结果聂珊珊还不分手,还说什么她男朋友妈妈是不好,但她男朋友对她很好,可渣男要对她不好还怎么让她死心塌地将来又渣她,”裴欣怡叹气,“我无话可说。”
陶思眠不知想到什么,若有若无问“如果你知道一个人可能喜欢你,他尊重你的感受特别乖乖巧巧安分守己地不进也不退,你回避他表白但也没拒绝他的接触,算渣吗”
裴欣怡认真道“分情况,如果你和其他男生没接触,他是唯一一个,那就不算,如果他在对你好的同时对很多女生好,那也不算,如果他仅仅对你一个但你养着很多个备胎,那就算诶不对啊,”裴欣怡说着说着发现了什么,“你现在是不是住在黎嘉洲对门”
陶思眠轻咳一声表示默认。
裴欣怡八卦地挑眉“所以说的是你还是他,不然我去你家看看,然后你假装有客人去对面敲敲门借个什么看他方不方便”
“不方便。”陶思眠三个字干脆又果断。
裴欣怡撇撇嘴,嫌弃她“不解风情。”
陶思眠脸上一派淡然,眼神却是心虚地飘在窗外。
鬼知道他现在衣服都是在他家洗,尤其贴身的。
陶思眠强迫症地把自己的晾在角落,他也强迫症地把自己的晾在她旁边,黑色和薄透粉色的视觉冲击很大,陶思眠在客厅里咳啊咳,咳得心脏都要出来了。
偏偏黎嘉洲从阳台进来,关好落地窗,故作不知地关心“宝贝儿感冒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熬点川贝雪梨汤”
陶思眠卷起手里的杂志反手朝他身上砸,砸了起身上楼。
黎嘉洲眼疾手快接住,无比庆幸“幸好砸我身上了,要是砸碎了你喜欢的花瓶,你得多心疼”
陶思眠脚步一顿,深深提气。
不能和流氓计较,你越计较他越来劲。
饭后,裴欣怡约陶思眠去听讲座,陶思眠摇手“今天周五,我要去找我弟。”
裴欣怡只得作罢。
南一中高三周五下午上两节课就放假。
说来也奇怪,陶然第一次来陶思眠这边表现出了极大兴趣,但在第二周、第三周,他都没过来。
陶二婶和陶思眠通过一个漫长的电话,大意是陶二婶知道陶思眠耳根软,但麻烦一定要对陶然严,陶然叛逆期,她和陶二叔说的话陶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此外还要看看他有没有买什么东西,买点
陶思眠本来觉得男孩子打打游戏没什么,收心了就好了,但看到陶然连续两次周考退步,也对陶然的学习上了心。
陶思眠和裴欣怡吃过饭后,陶思眠去看了趟心理医生,再出来时,天色向晚,她心情平和。
司机早早等在外面,陶思眠朝他轻颔首,上车后,她甚至还反常地把车窗摇了下来,想听听外面世界热闹的声音,然后电话拨给陶然。
陶然接得很快,背景音嘈杂。
“你在哪”陶思眠问。
陶然“在外面。”
陶思眠“怎么这么吵”
陶然“在吃饭的地方。”
陶思眠“你之前说下周要过来,怎么第三周了还没过来。”
陶然“我有自己的安排,是不是我妈给你说了什么,她真的好烦,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念念,道理大家都懂不是,姐你要是和她一样,那我就和你没什么话可说了。”
陶思眠蹙了蹙眉,挂了电话。
医院到交大不远,十几分钟就到。
陶思眠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握着手机转了会,又拨给黎嘉洲。
对方同样很嘈杂。
陶思眠问“今晚你要回来吃饭吗我弟又不过来,还是你们研究室这周五又比较忙。”
黎嘉洲似是起身走了一段,安静一点“应该不能马上回来,但可以陪你吃宵夜,或者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可以给你买回来。”
陶思眠“你在研究室吗现在”
黎嘉洲顿了一下“没,但在外面见一个合作方”
黎嘉洲口气尤为正经,奈何陶思眠以前去过的网吧比黎嘉洲吃过的米还多,她尤为敏感地听到一声“068已上机”,她甚至能从机械女音的间隔里分辨出是哪一家网吧。
陶思眠嘴边勾起一抹微笑,声音忽然软道“好噢,那你忙,晚上回来给我带东门的绿豆糕就好。”
黎嘉洲心口被这软音搔得直舒服,也明白她没有生气,乐呵呵回了位置。
而车内,陶思眠挂断电话,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她对司机道“前面路口停一下。”
银河网吧在交大背街,有上下三层。
玻璃帘内,烟味伴着骂声、鼠标键盘声、外放的游戏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服务员小妹不认识陶思眠,陶思眠直接去了二楼找老板。
老板看到陶思眠,哟呵一声“陶总。”
陶思眠“帮我看一下黎嘉洲在哪台机。”
老板“这不合规定”
陶思眠“我只是懒得一家一家找,”她压了个眼神,“还是说要我打举报电话投诉您这允许未成年上网”
您未成年的时候不就来我这吗
老板哑巴吞黄连,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悻悻摸一把鼻子“055。”
陶思眠道谢。
二楼边上有几排双人小卡座。
黎嘉洲靠走廊,陶然靠窗。
陶然“你守住啊,我从左边绕他们。”
黎嘉洲“不然我直接扔手雷。”
陶然“炸不死。”
黎嘉洲“可手雷官方数据上伤害能到100,而且弹道的下坠误差在5毫米以内,爆破直径可以到五米”
陶然“我是全服前五百,kid都说我操作好。”
黎嘉洲“听你的。”
陶然见黎嘉洲答得很快,好奇道“你和我姐谁比较管事有话语权啊。”
黎嘉洲顺口“当然是我”
陶思眠双手环胸倚在黎嘉洲桌旁,黎嘉洲没了声音。
陶然偏过头“你到底”
陶然也没了声音。
黎嘉洲椅子朝后退一点,有些紧张“七七”
陶思眠居高临下望着黎嘉洲,淡笑“合作方”
不待黎嘉洲说话,陶思眠又道“这两周周五都在这裹着陶然打游戏”
黎嘉洲刚要开口,陶思眠视线又落在陶然身上“新买了帽子。”
陶然手上还在点鼠标“姐夫买的。”
陶思眠一噎,面上仍笑“书包也新的。”
陶然“姐夫买的。”
陶思眠视线落在陶然手上“还有表。”
陶然吞了吞口水“姐夫买的。”手松开了鼠标。
陶思眠问陶然“所以你这两周都和他在一起”
黎嘉洲和陶然这把是和隔壁卡座的在一起开黑,陶思眠话还没说完,黎嘉洲和陶然开着的这局游戏显示结束。
隔壁男生空唾一口“妈的菜鸡,玩不过就喊女朋友来叫你回家吗”
陶然腾地站起来“你他妈说谁呢”
男生嗤笑“说你姐夫。他妈不会玩就不要瞎凑热闹”
陶思眠穿的真丝衬衫修身裤,头发松松在脑后挽了个卷,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发光,气质又素又仙。
网吧鲜少来这样的妹子,男生说话本就有点炫耀显摆的意思,陶思眠没接话,一言不发坐在黎嘉洲身边,直接捞过黎嘉洲鼠标在队伍准备里帮黎嘉洲点了开始。
隔壁男生笑“妹纸这是要哥哥带你一把吗”
陶思眠轻轻柔柔的“你架势确实让我害怕。”
黎嘉洲不敢说话,陶然看姐姐脸色,跟着点了开始。
隔壁男生说“妹纸看我carry你”
隔壁男生话还没说完,陶思眠操纵的黎嘉洲账号已经跳了一个击杀,隔壁男生目瞪口呆,陶思眠动作没有丝毫减慢。
陶思眠打路人匹配就和打笨拙的机器人没两样,她在前面疯狂屠戮,陶然和隔壁男生跟在她后面美滋滋舔包。
隔壁男生已经从“美女误打误撞吗”变成“我去大佬带带我”“美女待会儿加个好友行不行”“妈呀一打三竟然打过了我刚刚本来想帮你的”
眼看着游戏剩余人数越来越少,隔壁男生乐道“这把稳了”
他跟着陶思眠刚跑到一个高地,陶思眠甩手一个雷炸死他。
隔壁男生反应不过来又不敢得罪“大佬你这是”
陶思眠鼠标一推,终于说了游戏开局以来第一句话“你他妈刚刚骂谁菜呢。”
陶然“我擦”一声“老姐帅的。”
隔壁男生说不出话。
陶思眠拿鼠标时,黎嘉洲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她带别人玩游戏,他夹在中间心里说不出的酸味,可最后小姑娘抬手炸人,轻飘一句话,黎嘉洲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有个小人在放烟花。
她这哪是骂人,她这分明是护短,她在意自己,听不得别人说自己
黎嘉洲满眼温柔荡漾正要叫陶思眠。
陶思眠脸上神色敛得一干二净,她起身的同时,顺手就提了某人衣领“黎嘉洲你给我出来。”
刚刚陶思眠开游戏就有不少人打量,这厢,大家更是把视线投了过来。
黎嘉洲怕用力气不敢拂她,他比小姑娘高出一大截却被小姑娘牵着走。
黎嘉洲一边走一边别扭挣扎“七七,你别这样,我很没有面子”
陶思眠走着走着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松开他“那你拎我衣领。”
黎嘉洲沉默,陶思眠沉默。
两人沉默僵持几秒,黎嘉洲偷偷瞄陶思眠几眼,喉咙滚了滚,然后顶着各式各样的目光默默把自己衣领重新塞回陶思眠手里,小声地“拎吧,你拎吧”
可千万别生气。
就因为两人有身高差,甚至,他还为了方便她拽自己,微微弯了点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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