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欣怡活动范围有限,内容无外乎班上谁和谁分手了, 谁和谁又在一起了。
以及聂珊珊。
裴欣怡问陶思眠“你还记得聂珊珊吗, 就那个学姐,和我关系还可以, 舞蹈团的,之前找我借钱,”裴欣怡暗示, “孩子刚打完就和渣男复合了。”
陶思眠点头“记得啊,我采访过她。”
裴欣怡“那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说渣男妈妈骂聂珊珊不检点,我妈让我少和聂珊珊玩,批评我借钱给聂珊珊, 当时我还奇怪, 聂珊珊怀的明明是她儿子的孩子, 渣男妈妈为什么说聂珊珊是破鞋, 这次终于破案了。”
陶思眠“”
“因为渣男给他妈妈说, ”裴欣怡卖关子, “你猜说什么”
陶思眠揣摩“聂珊珊怀的别人的孩子”
裴欣怡惊“你怎么知道”
陶思眠很轻地笑了一下。
裴欣怡等不及,和她八卦“就这次过年, 渣男把聂珊珊带回家,渣男他妈直接把聂珊珊带去的东西扔了,说聂珊珊不知好歹,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仗着他儿子好心就蹬鼻子上脸。”
校门口烤鱼店, 裴欣怡嘴都没擦, 泛着油光道“然后邻居听他们对骂, 听出了门道,翻来覆去的事实是什么呢”
裴欣怡说“事实是,渣男给他妈坦白,说聂珊珊绿了他,怀了别人的小孩,聂珊珊找到自己让自己陪着流掉小孩,渣男想着自己和聂珊珊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有感情于心不忍,就陪了,之后聂珊珊要补品、要首饰,渣男一直从他妈那里拿钱。”
“然后渣男给聂珊珊说,她小产之后好吃好喝,他找朋友借了钱,聂珊珊又把自己奖学金给渣男让他去还钱。”
“其实最后这些钱,全都被渣男拿去养一个大一的学妹,各种送礼,元旦礼物,在一起一周纪念,半个月纪念。”
“小学妹当然知道渣男和聂珊珊在一起,但渣男给小学妹说他和聂珊珊完全没有感情了,如果不是碍于两家人街坊邻里,他早就提分手了,加上聂珊珊一直要死要活缠着他,他这才迟迟没分手,他还让小学妹不用去纠缠聂珊珊,说聂珊珊心眼很多,怕小学妹被聂珊珊欺负,小学妹感动得不成样子。”
裴欣怡说得直恶心“过年渣男妈妈当着那么多街坊面骂聂珊珊,但渣男跪着认错,一下下扇自己耳光,聂珊珊就原谅了。”
“直到开学,她和渣男在校门口的酒店住了几天,中途有一天,聂珊珊一个室友提前回来,一个人住着怕,让聂珊珊回寝室陪她住,聂珊珊答应了,她回寝室之后,另外有个室友提前到了,聂珊珊回酒店,撞破渣男和小学妹搂在床上咬耳朵。”
裴欣怡激动道“聂珊珊当时都快崩溃了,抱起两个人的衣服就扔到了楼下,渣男又跪着拖聂珊珊的腿,聂珊珊还是走了,应该是彻底撕破了。”
“我看聂珊珊挺难受的,就想请她吃个饭,或者喝杯奶茶,但我妈坚决不让,”裴欣怡苦恼,“我妈说聂珊珊私生活挺乱的,邻居们都在背后说她,她警告我不要跟聂珊珊走太近。”
裴欣怡想到自己之前劝聂珊珊分手,聂珊珊还是复合了,当然她也怕麻烦,请客的念头就打消了。
但裴欣怡想不通“渣男为什么不敢承认小孩是自己的,既然舍不得聂珊珊要求原谅,当时为什么要劈腿。”
陶思眠又笑了一下“胆子小啊。”
见裴欣怡蹙了下眉头,陶思眠解释道“不敢承认小孩是自己的,是害怕承担责任,管不住自己劈腿了还强行挽留不敢分手,是害怕承担道义。”
陶思眠道“这种人是唯利是图但又什么没魄力,聂珊珊爱他他觉得自己是宇宙之王,聂珊珊一旦绝情,你看他绝对又追在聂珊珊屁股后面哧溜哧溜舔狗第一名。”
她想到之前在烤鱼铺看到周识理和聂珊珊暧昧,但没说。
裴欣怡愣愣地望着陶思眠嘴角轻蔑的弧度,半晌才道“你觉得你和黎大佬的恋爱谈得有意思吗”
陶思眠递过去疑问的眼神。
“就你们这样把什么都看清楚了,谈恋爱难道不是,”裴欣怡想了想,“一个问要不要牵手,另一个分析是出于碰到熟人还是多巴胺突然旺盛分泌,一个问要不要约会,另一个分析对方的动机并表示不要进行这样无用的暧昧行为,然后接吻的话,”裴欣怡脑补,“就碰一下快速分开。”
末了,裴欣怡总结“感觉你们就是两台没有感情的恋爱机器。”
“对呀,”陶思眠状若轻巧道,“我们都觉得恋爱要舒服大过喜欢,喜欢伴随着占有欲、猜忌、敏感、多疑,可能对方在路上多看异性两眼回去都能吵半天,但舒服不一样。”
陶思眠说“舒服的要义是合作,怎么对甲方就怎么对对方,他看别的异性看久了,你关心他眼睛酸不酸,对方彻夜不回消息你觉得他一定是在通宵加班,送上美味的早点,对方玩手机不太爱理你,你也坐在他旁边玩手机,到点了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饭。”
裴欣怡“你们就差约法三章拟个合同了”
陶思眠想着黎嘉洲死皮赖脸到自己家借住那阵,点点头“好像有。”
裴欣怡犹疑“太生硬了吧”
陶思眠想起自己无数次落荒而逃,毫不脸红“你知道我自我防御意识很强,他也很强,两个人都这样,还能怎么办”
裴欣怡叹了口气。
她听过陶思眠和黎嘉洲恩爱的传闻,也听过两人在网吧门口大吵的八卦,但始终没仔细问过当事人,也没见朋友圈有什么动静,如今听到陶思眠这波澜不惊的语气,她想起那些年陶思眠借给自己抄过的作业,嘴上拒绝但默默给自己带过来的晚饭
裴欣怡思前想后半天,在企鹅一个大群里找到黎嘉洲,删删减减给他发了一大段信息。
裴欣怡和陶思眠中午见的面。
晚上,陶思眠回翡翠园,在楼下买了一大袋馒头,刚进门,黎嘉洲就拎过了她手里的东西,却没让路,陶思眠撞在他怀里,还挺高兴“我回来路过,闻着特别香,就买了点,感觉一口咬下去满嘴松软热香。”
“你喜欢吃我就学着做。”黎嘉洲想占陶思眠便宜,陶思眠换鞋左躲右闪,黎嘉洲没占到,气急拿下巴直蹭小姑娘发顶。
陶思眠面不改色“我三天没洗头。”
黎嘉洲势均力敌“我五天没洗脸。”
陶思眠“我一周没洗头。”
黎嘉洲“我一个月没洗脸。”
陶思眠瞟黎嘉洲一眼“我一年没洗头。”
黎嘉洲思忖片刻“从我记事开始”
“噗,”陶思眠绷不住笑了,她推着黎嘉洲朝里走,“饭做好了吗”
“当然,”黎嘉洲自豪地挺直背,“我身为一个田螺男友这点自觉性都没有”
陶思眠走到餐桌边,突然抬起手,一条干净的热毛巾覆在她手上,黎嘉洲默契又仔细地给她擦着。
陶思眠擦完手刚坐下,黎嘉洲已经舀好了鱼翅汤端到她面前。
鱼翅汤浓郁味美,鲜香满口。
陶思眠刚喝完放下碗,一张纸巾已经落在了她嘴角。
干锅鸭,佛跳墙,糖醋排骨,肉末蒸蛋,炝炒蔬菜。
黎嘉洲厨艺进步比换网之后的网速还快,陶思眠咬排骨被烫得面部扭曲还舍不得松嘴。
“慢点慢点,我不和你抢,你能吃饱。”黎嘉洲看她的眼神温柔,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宠爱。
陶思眠抬眼看黎嘉洲一眼,黎嘉洲脸上立马挂起和先前一系列戏多一脉相承的谄媚微笑。
等陶思眠吃完正要收碗,黎嘉洲动作快她一步“放着别动,就算搁到洗碗机也是让我来。”
陶思眠要擦桌子,黎嘉洲阻止“放着别动,你弄脏了手还要去洗。”
陶思眠要浇花,黎嘉洲抢过花壶“刚装满了水,很重。”
陶思眠要整理客厅沙发上的东西,黎嘉洲拦住“你怎么知道哪些东西放哪,你对自己家估计还没我熟,你安心坐着玩就好,坐着不好就躺着玩。”
陶思眠瞥黎嘉洲一眼“”
这人今天绝对吃错了药,可她说不上来。
她装模作样戏多一下,他就顺杆子爬,她都清醒了,他还活在梦里。
等黎嘉洲忙完厨房和客厅的事儿,又到了她跟前。
黎嘉洲弯腰“请问小姐想要什么水果”
陶思眠玩着游戏“不要,太饱。”
黎嘉洲服务周到“请问小姐需要什么饮料呢”
陶思眠“不要,太饱。”
黎嘉洲锲而不舍“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待会儿宵夜想吃什么”
陶思眠一手在平板上飞速操作,一手拽住黎嘉洲衣角,她头也没抬,软声软气“陪我,坐。”
屡次崩人设屡次立人设的黎服务周到员这一次终于绷不住了,他靠沙发坐下,陶思眠默契地抬了身子,黎嘉洲顺势把她搂进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胳膊上。
微信响了两声。
黎嘉洲回消息。
安静间,两个人的呼吸清楚地纠缠在这半明半昧的暧夜里。
“谁啊。”陶思眠问。
“宋文信,在寝室群吐槽陈潜让他换方向的事,他不愿意,我让他和陈潜沟通,毕竟陈潜是他的直接导师。”黎嘉洲答。
微信又响两声。
“谁啊。”陶思眠又问,她耳机掉了一只,朦胧的游戏音放大在空气里。
“我妈,她和我爸从国外度假回来了。”黎嘉洲又答。
陶思眠游戏还没结束,黎嘉洲已经放下手机。
陶思眠玩着平板,黎嘉洲稍微侧了点身,勾了一缕她柔软的发尾玩。
“你今晚为什么这么不正常。”陶思眠终于可以和神志清楚的某人沟通这个问题。
黎嘉洲修长的手指缠着发丝露出发梢,轻轻用发梢去碰她脖颈的软肉“你裴室友给我发了一大段信息,让我对你好些,温柔些,不要只顾着研究和学术,偶尔也要把你放在心上。”
陶思眠手指停住。
黎嘉洲若即若离碰着她敏感的耳廓“她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经常嘴上损她,其实会帮她带东西。”
陶思眠脸已经红透,她吃着黎嘉洲呼吸的痒却没有躲,纤长的眼睫颤得厉害。
“他说你慢热,建议我百依百顺,增加亲密接触,主动点、周到点。”
这才有了晚上那一出。
黎嘉洲声线压得更低,下颌抵着小姑娘脖颈,他稍一腾身仰头,唇就落在了她白润的耳垂上,然后辗转落到她的唇旁。
二楼,陶思眠卧室。
床上的手机屏幕连连亮起。
裴欣怡当时冲着要对陶思眠好的那股劲给黎嘉洲发的信息,发完就后悔了。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除了黎嘉洲那个“ok”手势,陶思眠没有任何回复,裴欣怡坐立难安。
裴欣怡陶总你还好吗
裴欣怡陶总我没有干涉你和黎大佬感情的意思,就觉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俩其实都有心,只是双方都还没完全卸下防备。
裴欣怡男方应该主动点的,我也觉得你值得,你不要生气,黎大佬生不生气无所谓。
裴欣怡在寝室满怀担忧地揣手手。
而同一时间,她想象中眼里只有学术,理性克制、不解风情,可能因为觉得那些信息越界而和陶思眠对坐桌子两端冷淡询问的黎嘉洲,把陶思眠按在沙发上亲。
冰凉的平板抵在陶思眠软腰上。
“七七,这是不是百依百顺,亲密接触,”某人又低又混蛋的声音伴着小姑娘的嘤咛一下一下的,“学长够不够主动,够不够周到”
陶思眠顺承他的力道,耳朵红烫得快要化掉。
黎嘉洲坏笑着吃掉她轻细的音节“舒服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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