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字一出, 化妆间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顾心裁和霍初安都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观众们在短暂的怔愣后,怒火上涌,无数人直接涌入郁谨的直播间, 开始对他的讨伐。
请问你知道良心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什么是脸吗
说别人是鳄鱼的眼泪, 自己又是什么呢白眼狼
算了算了,别骂了, 说不定有的人就指着被骂出名呢。
丁鹤脸上却不见恼意,气定神闲地帮他把衣袖拉下来,遮住雪白的手臂和跃动的青色血管, 拍拍他的手臂“好了, 不害羞了。你以前被你哥打离家出走,还不是我帮你上药,怎么长大了还害羞了。”
他自然地把郁谨的手放下, 找了个摄像机看不到的角度, 轻轻按了按他的掌心“一个月没见,怎么就生分了。”
霍初安小声问顾心裁“他真的是害羞吗”
顾心裁不敢说话。他觉得郁谨刚刚说话的语气不像作假,眼睛里的冷傲和声音里的愤怒是实打实的。
但当事人都不在意, 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郁谨抿抿唇, 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矜贵“我没有害羞。”
他说话到最后的时候,有些颤抖, 音调陡然变高, 底气明显不足, 像是只弓起背吓唬敌人的小猫,架势很足,但一指头就能推倒。
看起来更害羞了。
“真没害羞”丁鹤凑近他看了看,端详了他几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脸红了。”
那是因为你在捏我手心。
郁谨愤怒地在心里反驳。但他如果说出来,就更坐实了两个人的关系。
他和丁鹤既然已经告诉其他人彼此关系不好,就一定把戏做全套。丁鹤刚才的动作已经让人怀疑了,他不得不表态。
而且他觉得,要是被丁鹤的粉丝发现两个人的关系,他只会被骂得更惨。
“出发前你哥特别跟我交代了,要我好好照顾你。”丁鹤拍拍他的肩,像是稳重的兄长面对调皮的弟弟,“你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好,要是受伤了,你哥又要着急了。”
郁谨嘴唇动了动,坚持自我“我不用你照顾。”
他自认为语气铿锵有力,气势非凡。却不想在其他人眼中,都只是在逞强。
“好好好,我不干涉你。”丁鹤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里满是宠溺的笑容,“你想做什么先自己去做,需要帮助再叫我。”
他对着镜头,用一种说悄悄话的神态对观众说了几句话,把郁谨的行为解释成“年轻气盛的弟弟不愿永远处于哥哥们的庇护下,因此拒绝哥哥的帮助,只是太过傲娇让人误会”。
弹幕渐渐安静下来了。
虽然害羞这个解释并不能成为郁谨骂丁鹤的理由,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并不是那么水火不容。
丁鹤明显不想他们为难郁谨。之前也有传闻,丁鹤和郁谨的大哥是大学室友,当初关系不错。
男神还是人太好了。
观众们抱怨了几句不喜欢傲娇,又慢慢回到自己喜欢的直播间。
当然,也有一些口味独特的观众慧眼识珠,磕上了稳重兄长x傲娇弟弟的新c。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可爱。
这个c该叫什么鹤谨吗
dbq我打成了合卺哈哈哈直接喝交杯酒了。
观看直播的不仅有每个明星的唯粉,还会有单纯的节目粉或者什么都不粉的路人,他们就比较自由了。
粉上新c的观众们悄悄开始创建tag产粮。
丁鹤台阶都给得这么明显了,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该顺着话题说下去。
郁谨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烦躁地说了句“知道了。”
“好,那走吧。”丁鹤笑着答应,又看看等在旁边的另外两个人,礼貌地做了个手势,请他们先走。
顾心裁和霍初安知道他是要和郁谨单独讲话,识趣地抢先出门。
郁谨瞪着丁鹤,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还有什么事。
丁鹤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装作没看见他眼睛里的问题。
郁谨低声道“之前明明说好了。”
说好了要假装不和。
丁鹤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反问他“说好了吗”
“我们说好过什么吗”
郁谨一时不知怎么接他的话。这个计划确实是他们在圆桌上突然想到的,他没和丁鹤私下交流。
他知道丁鹤能看得懂他的暗示,丁鹤之前的行为,也明显是在顺着这个计划走。
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反悔了。
丁鹤漫不经心地道“一个游戏而已。”
为了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而故意和自己的恋人疏远,这样也太无能了。
他们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重物碰撞的声响,和几个人的惊呼声。
他们匆匆下楼,发现圆桌旁聚集着几个人,最中间躺着一个男子,脖子上被玫瑰花的花枝绕了几圈,像是戴着玫瑰花编成的颈环。
玫瑰花的花枝紧贴着他的皮肤,上面的刺比正常的要长且锋利得多,刺进他的脖颈,仿佛在吸食他的鲜血。
花环上的玫瑰花像是吸饱了血,呈现出异常娇艳的色彩,超越了他们在房间里见到的其他任何玫瑰。
不仅是脖颈上,他的手背上、脚踝上、甚至脸颊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开着玫瑰花,形成一幅诡异但唯美的画面。
他整个人,都成了玫瑰花的花泥。只有那双圆瞪着的眼睛,显现出他的不安和恐惧。
从他的衣着,可以认出,是之前留在一楼的三人之一。
很明显他已经失去了性命。丁鹤半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尸体,确定被衣服隐藏的地方也开满了花,问旁边的人“他怎么了”
旁观者们惊魂未定,一个斯文干净的年轻男子勉强镇定下来,向他解释“一楼的花瓶很少,我们很快就处理好了。王涛看到圆桌上的花瓶,说那说不定也是,于是就去拿,没想到”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说脖子有点疼,一挠发现多了圈挂饰。
紧接着他的手指因为玫瑰花刺而破损,从伤口处开出了新的花朵。很快,花朵开遍了他的全身。
丁鹤的目光移到圆桌上,皱眉笑了笑“可这些花,是白色的。”
从来没有人把白玫瑰当成爱情的象征。
年轻男子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是啊。”
可是他们当时没想到。
而且一个花瓶,拿了又怎么样这个游戏的开头太安逸了,安逸到让他们误以为,这真的只是一场真人秀。
吸血鬼一早就提醒过他们,这个游戏里的机关,是可能致死的。
其他人有些手足无措“现在该怎么办”
“先等其他人都过来,看有没有人了解这是什么。如果没人知道的话,就只能暂时把他运走。不确定他的这种变异会不会传染,去找块毯子来把他裹起来,运到杂物间吧。”
他放下尸体的衣料,站起身,安排人去叫其他人。
有个人颤抖着问“他死了吗”
丁鹤想了想,摇头“不,他只是暂时被淘汰了。”
他安抚了几句直播间内的观众,告诉他们这只是特效。
那人跌坐在地上,不停重复“对,他没死。”
他知道这只是在自欺欺人。但是对于他来说,死亡明显太恐怖了。
丁鹤又望向圆桌上的花瓶,喃喃自语“至于这瓶花”
郁谨略一沉思,默不作声地去找了块花瓶碎片,走回圆桌旁,踩着椅子半跪到圆桌上,手臂伸向花瓶,将瓷片对准了手臂上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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