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桢正在用虚无玉捏脸。
“下巴, 下巴再尖一点很好,就这样,锥子脸完美眼角往上拉一点,眼睛不要捏那么圆, 捏细一点妩媚,你知道什么叫妩媚吗唇色调红一点, 这个颜色太粉嫩了”
道君已经开始烦躁。
“谁规定所有的魔门女修都长这样”
“魔门女修确实长得各有不同。”系统振振有词, “但是你这样看起来更魔性一点, 被识破的可能性更小嘛眼影,眼影再浓一点诶, 对了”
“很好, 完美,就是这个感觉这样才像魔教妖姬嘛”
周竹桢对着水镜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怎么样, 宿主, 是不是很妖艳”
“”周竹桢吐槽,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深山老林里的蛇妖化形没化好就跑出来了。”
“你一点审美都没有。”系统哼了一声,“好了就这样,快进城找个地方藏起来, 哦, 你还得去买件黑色的衣服”
周竹桢手指一动,身上的白色道袍变成了黑色。
“这样是不行的款式不对”
“哎哟, 先凑合凑合。”周竹桢从藏身处出来, 提起身法, 一路向城门口疾行。
这是她抵达的第一座较大的城池。城楼用青石砌成,两边站着玄甲的守卫,有些低阶修士在门口排队等待领取通行牌,看起来跟道门那边并没有什么不同。
周竹桢走过去,桌子后面负责收缴入城费的筑基修士立刻抬起头,热情道“前辈这边”
那个“请”字被他卡在喉咙里,筑基修士明显卡顿了一下,语速极快地道,“前辈请在这块玉牌中注入灵力。”
周竹桢点点头,从队伍末尾走过去领了玉牌,径直入了城。
她现在明面上显示的修为是金丹初期,比在瀛洲那边的伪装要稍高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或许因为是魔修地盘的缘故,玚洲的修真者似乎格外热爱打劫这项事业,她之前伪装成筑基修士,一天能碰上五六回拦路抢劫。
虽然她是无所谓,但这些小鱼小虾,收拾了没有多少钱,还要避免暴露真实身份,折腾起来很烦。她把修为提到金丹之后,倒是再没有碰上劫道的。
她在城内转了一圈,寻找落脚地和购买法衣的商店。
顶着这张蛇精脸,她收获了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几乎所有的修士经过她身边都会下意识回头看一眼。
周竹桢“”
“你出来”她戳系统,“逛了一大圈,我还没有见到长成这样的魔门女修”
“可是这样真的很像魔修啊。”系统说,“这个长相很高调,你想想,之前那些人想抓你的话,肯定会搜索看起来很低调的低阶修士,正常人伪装都是很低调的嘛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这样被发现的几率肯定低很多啊”
“呵呵。”周竹桢说,“高调确实高调。长得好看的人是不会引起所有人瞩目的,获得这么高的回头率,只能说明这人长得奇葩。”
“”
城内倒是秩序井然,和瀛洲仙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街上的魔门修士看起来和道门修士并没有什么两样。周竹桢又走了一段距离,看到前面有家店铺,挂着千金阁的牌子,似乎是售卖法衣法器等物的。
她走进去,柜台后面的炼气修士问“前辈要买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上品法衣”周竹桢问,“中品法衣也行。”
“好嘞”炼气修士顿时笑容灿烂,“这就给您拿来,您请稍候片刻”
他很快从后面抱了一堆储物袋过来,从里面一件一件把法衣取出来给她介绍。
周竹桢一一看过,从中挑了一条黑色的镂空蝶纹刻花长裙,系统又有了新的目标,拼命撺掇她买一边的火红色长裙。
“那一件也太显眼了”
“你不觉得那件衣服会让人下意识以为你是个火属性灵根的修士吗”系统说,“显眼就显眼一点嘛,再说了,价格又不贵。”
“什么叫显眼就显眼一点。”周竹桢说,“万一本来别人第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多看几眼就暴露了呢”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伪装技术”她说,“等一下就把这伪装卸掉,一点用都没有”
“别这样啊宿主”
他们俩正在意识交流,门口突然进来了另一个金丹修士,看到周竹桢,顿时瞪大了眼睛,视线定在她脸上。
周竹桢忙于和系统斗嘴,只是分神用神识扫了他一眼。此人外表看起来年纪很小,十六七岁模样,穿一身雪白的长袍,头上带着雪白的发冠,背后背着一个雪白的卷轴,容貌也生得好,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看起来活脱脱美少年模样。
要说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大概是此人是个伪装成金丹初期的元后修士。
周竹桢立刻就停止和系统互怼,假装挑选法衣,同时用神识密切关注此人的一举一动。
一个元后修士莫名其妙伪装成金丹跑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
会不会是之前碰到的那个化神女修派人到处搜索她的踪迹或者是路过此地避免打扰附近高阶修士总不可能是体验生活吧
两人一个是化神伪装的金丹初期,一个是元婴伪装的金丹初期,各怀心思,一左一右各自挑选商品。白衣少年并没有购买法衣法器,而是买了一堆灵纸墨水之类的耗材,他付了灵石,把东西收起来,却径直朝着周竹桢走了过去。
“这位道友,你好。”他作了一揖,有些犹豫地道,“我观道友在这两件法衣中犹豫不决,可是有什么难处那个,我可以把这两件法衣都买下来送给道友道友可以让我为你画一幅像吗”
“不行。”周竹桢断然拒绝,又取出一个储物袋,朝着柜台后的炼气修士道,“这两件我都要了。”
“那个道友,我不是觉得你买不起。”白衣少年连忙解释,“在下对绘画十分热爱,只是单纯地想给你画一幅像而已你有什么要求,我能满足的都可以尽量满足。”
“道友,我不是想勒索你啊。”周竹桢也看向他,真诚道,“实在是我长得太丑,平时自己看看就算了,记录下来还是免了。”
“道友,你不要这么说。”少年也很真诚,“丑还是不丑的,残缺也是一种美嘛冒昧问一下,你以前是不是去云英仙子那里整过容”
周竹桢“”
用虚无玉捏脸大概也算整容的一种形式吧。
在街上看到个女修居然这么大声地问对方有没有整过容,这人脑子有坑吗
她实在不想再同此人交流,接过找回的灵石和储物袋转身就走,那个白衣少年却追了上来。
“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道友你别这样,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嘛”
“我道号随心,请问道友道号”
“我真的只是想画幅像而已,道友可以检查画材和纸张,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周竹桢没理会他,径直走进了一家客栈,订了房间,上楼关了房门,对方没有再跟上来。
她在房间里设下了隔音阵法,又设了聚灵阵,取出器炉,准备先炼化一下紫雷竹。这必然是个极漫长的过程,她用归真剑取下了一段紫雷竹,一面以灵火炼化,一面打坐调息,很快就到了天亮。
她推开门,准备出去买点地图报刊之类的玉简了解一下周围信息,却意外地看到房门口蹲了个人。白衣少年抱膝坐在门外,低垂着眼睫,听到响动,立刻抬起头看向了她,一脸期盼之色。
这人在这蹲了一晚上吗
周竹桢挑了挑眉,关上房门下了禁制,绕过他就出去了。
这样也没用的,她没有同情心的,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个不明来源的元婴修士。
白衣少年立刻站起来,跟着她往外走。
“道友,就画一幅像,拜托你了”
“不行。”周竹桢冷酷拒绝,“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走。”
“不能,你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就什么时候走。”
“”周竹桢不搭理他了,“那你死心吧,我不会答应你的。”
过两天这人应该就自己走了吧。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画像魔修都这么执着的吗
她买了一堆玉简和报刊,又在城内转了几圈,回了客栈慢慢阅读玉简。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周竹桢每天出门都能看到门外坐着的白衣少年,这人几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就一直坐在那里,看到她出门就跟在后面求她答应,高阶修士的尊严和面子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周竹桢觉得这简直是个奇葩。她原本还以为他会直接动手绑人,到时候两人就要干一架的。
少年蹲到第七天,和她相邻的住客都看不下去了。
“前辈,您对您道侣也太狠了。”一个筑基女修同情地看了看白衣少年,劝她,“他都在这里蹲了这么长时间,就算犯了什么错误,想必也诚心改过了,您何必这样对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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