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囡蔻囡,醒醒…醒醒…”
鱼阿蔻艰难的撑开眼皮,以为天亮了奶奶喊她起床。
习惯性的朝窗外喵了一夜,却发现一片漆黑。
揉着又想闭上的眼睛,“奶奶怎么了?”
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不说,夜里不睡够十个小时,一天都没精神。
鱼奶奶点燃煤油灯,把凉毛巾盖到小孙女脸上。
鱼阿蔻被突来的凉意弄得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过来。
鱼奶奶从篮子里端出个碗放在书桌上,摆上筷子,筷子上架着个玉米面饼子。
催促道:“快吃,吃完赶紧睡。”
鱼阿蔻望着碗里还在冒热气的兔肉,怔愣的半响回不过神。
鱼奶奶见孙女发呆,急得上前扯出毛巾,擦着小孙女的手。
“看啥看?还不赶紧吃?”
鱼阿蔻呆呆的问:“奶,现在什么时辰了?”
“公鸡刚打鸣第一遍。”
公鸡第一次打鸣是凌晨三、四点左右。
也就是说老太太半夜不睡,只为了给她开小灶。
“奶…”
“给湖娃他们留了,别瞎操心了,赶紧吃你的吧。”
鱼阿蔻本想表白两句的,但被奶奶打断了。
端起碗从中挑快腿肉,举起筷子,“奶奶…啊~”
鱼奶奶翻找着孙女叠好的衣服,她记得孙女昨天穿的那身衣服脱线了。
她这孙女哪儿都好,就是针线活一窍不通,现在缝个衣服针脚还歪歪扭扭的。
闻言好笑的说:“啊什么啊!当我是波波呢!”
鱼阿蔻执着的举着筷子撒娇,“奶奶不吃我就不吃。”
鱼奶奶无奈的走过来,看到筷子上的肉嫌弃的撇嘴,“我不爱吃这肉,塞牙,你给我夹那块。”手指指着碗里的胸腔骨。
鱼阿蔻不依,“奶奶~”
“得得得,怕了你。”鱼奶奶最受不了小孙女撒娇。
鱼阿蔻见奶奶吃下,端起兔肉碗,美滋滋的开始吃。
饼子是在火上烤的,淡黄色的玉米饼面被烤的两面焦黄,散着浓浓的玉米香。
一口咬下去,外皮焦香酥脆,内瓤松软劲道,半点不噎人不说,且越嚼越甜香。
再配上麻辣鲜香的兔肉,嘴里先甜后辣,辣后的饼更甜,甜后的麻辣肉香更有滋味。
鱼阿蔻吃的鼻尖上渗出汗珠。
鱼奶奶看的满脸都是慈爱,捏起针在头皮上蹭了蹭,对着昏暗的煤油灯光,缝衣服。
鱼阿蔻在碗底发现块好肉,放大音量叫了声,“奶奶!”
“啊?”
鱼阿蔻趁机把肉送到奶奶嘴边。
“……”看着沾了自己口水的肉,鱼奶奶没好气的瞪了孙女一眼,张口吞下。
心里感叹,这孩子怎么就不会吃独食呢?
终没忍住心里话。
“以后你再弄到什么好吃的就别拿回来了,小溪是你姐,你想给就给,湖娃河娃你别给了,特别是河娃,给了也白给。”
鱼阿蔻惊讶的张大嘴巴,“为、为什么?”
奶不应该是盼着她们兄弟姐妹和睦的?
鱼奶奶:“你们现在还能做几年的兄弟姐妹,再过两年就不一定咯!”
鱼阿蔻懵逼脸,“奶,我没听明白。”
“你哥啊,这结婚前是你哥,有啥好的自然想到你,”鱼奶奶咬断线头,抻着衣裳,“可说亲结婚后就不同了,他就是另外一个家了,有啥好的头一个想到是自己的婆娘、自己的娃。”
“这要是娶的婆娘是个好的,你们这兄妹逢年过节间还能走动,要是娶了个搅家精,这枕头风就能吹的你们兄妹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道理鱼阿蔻是懂的,反驳道:“奶,可我觉得小堂哥不是那样的人。”
鱼奶奶撇嘴,“鱼海结婚前还是个嘴甜会疼人的小伙子呢,你再看看他现在?”
“孙霞多疼他?疼的再厉害有用?说一百句话都不如李红放个p有用。”
鱼阿蔻被奶奶逗得忍不住发笑。
“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鱼奶奶继续说道:“娘都能这样,更别提你这不是一个娘的妹子了。”
“以后你可得长点心眼吧!”
鱼阿蔻乖乖应下,问出心底藏了好久的疑问,“奶,大娘娘到底为啥那么疼鱼海呀?”
鱼奶奶想着孙女年龄也不小了,说:“孙霞她娘这辈子生了七个女儿没儿子,她家闺女长到20了还没人敢上门提亲,就怕娶回来和她们娘一样不生儿子。”
“以前咱家穷,出不起大彩礼给你大伯说亲,就有人上门提了孙霞,我觉得生不生男娃没啥,再加上你大伯也没意见就定了她。”
“孙霞进门半年就怀上了,头胎是个女娃,没过满月没了,二胎还是个女娃,得病没得,打那以后,孙霞就提心吊胆怕咱家把她休了,不管我说啥都没用。”
“怀三胎时,天天去求神拜佛,生怕肚里又是个女娃,怀个孕瘦了十来斤,我那时都怕她熬不过去。”
“还好这胎生下来是个男娃,也就是鱼海,生了鱼海后,孙霞这心病就好了,从那以后,孙霞就把鱼海当眼珠子疼,鱼海都5岁了还在吃奶,饿的小溪嗷嗷哭。”
“湖溪河这三个娃哪个不是我带大的?也幸好是我带大的,没让他们娘教坏。”
鱼阿蔻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你再睡会,今儿个还下地出工呢。”鱼奶奶收好碗出门。
鱼阿蔻顿觉困意袭来,应声后头沾上枕头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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