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严肃很有气势的一句话, 鱼奶奶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实在是她家蔻囡为了压粗声音, 曲眉皱鼻的模样太逗人了。
鱼阿蔻趴在奶奶腿上笑眯眯的说“而且她闹出这件事的时机也好,小堂哥马上要开始赚钱了,如果她没作这场幺蛾子的话,以后为了钱她肯定会打更坏的主意, 到时的结果可说不准。”
“可现在她闹了这么一场,不仅半点东西没得到还被送到了造桥队,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他们三人要技术没技术,要知识没知识, 去了造桥队只能做凿石头挑淤泥的力气活, 这些活比下地累多了, 而且送走她们家里就没人再搞事,到时鱼湖他们兄弟拧成一股绳, 何愁日子过不好”
鱼奶奶认同,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兄弟俩的性子互补感情又好,两兄弟相互扶持,以后日子指定能过得越来越好,况且以红梅稀罕鱼湖的劲儿,嫁过来后肯定会对鱼溪鱼河好,这兄弟间呀,只要婆娘不吹枕头风, 他们之间的感情基本不会差。”
“奶奶你说的对,”鱼阿蔻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鱼湖的亲事,明知故问道“奶奶,小堂哥要和红梅姐订亲了呀”
鱼奶奶提到这事就笑的合不拢嘴,“前几天湖娃跟我说他要和红梅结婚时,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咋突然不吭不响的说要结婚了,先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湖娃吭哧吭哧半天才跟我说,他说他跟红梅认识两年了,两人平常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话,他看上了红梅,却怂的不敢问人家红梅对他啥看法。”
“直到我上月在村里放了话,说要今年给他定下来,两人才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事还是红梅先捅破的。”
鱼阿蔻听的眼睛亮晶晶,“红梅姐这爽快的性格我喜欢”
“我也喜欢,”鱼奶奶看孙女喜欢听说的更起劲了,“我就旁敲侧击的去问红梅咋想的,红梅没等我问完就答应了,然后偷偷跟我倒苦水。”
鱼奶奶学着李红梅的语调说话,“鱼奶奶,我早就看上鱼湖的踏实可靠了,可那时我实在摸不准他咋想的,说他对我没意思吧,他看到我家桶放在门口,会偷偷摸摸给我挑水,说对我有意思吧,他又对我和其他女娃没啥区别,弄得我心里乱乱的,我性子急后来就直接拦着他,问他觉得我咋样,他说挺好,我问好在哪,他说哪都好,我问那我哪处让你觉得好啊,他吭哧了半天,说我是个女娃挺好。”
“哈哈哈”鱼阿蔻顿时捶桌大笑。
鱼奶奶继续模仿李红梅,“还没等我再问他,他撒腿就跑,我都摸不住他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后面我特地一大早堵住偷摸着挑水的他,非让他说出我哪儿好,他就低着头不说话,急得我都要上去掰他嘴了,他才两眼发直的说你有眼屎也好看,又拔腿跑了,然后我就发现我左眼糊了一大团眼屎。”
鱼阿蔻笑的双肩剧烈耸动,双脚跺地面。
“我觉得他这应该是喜欢我吧,可接下来的日子他看到我就调头跑,水也不挑了,再加上鱼奶奶你说要给他订亲,我急得只好直接跟他说,我看上你了想跟你处对象你咋想的,他愣了半天又又拔腿跑了,过了会才跑回来,顶着张红到脖子根的脸跟我说他跟我想的一样。”
鱼阿蔻脑补了下这个画面,再次笑的前仰后合,心中觉得李红梅和小堂哥的角色互换了。
捏着笑的发酸的腮帮子说“红梅和我小堂哥的性格好般配,一个爽利一个温厚。”
鱼奶奶笑着咬断线头,“能得个这么好的媳妇,湖娃以后的日子美着呢,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我准备那天给她们订下来。”
鱼阿蔻掐着手指算完日子失望道“那天我要考试赶不回来。”
“你考试重要,到时他们结婚你再参加一样的,”鱼奶奶突然想起件事,“对了蔻囡,王建房被撸了,被撸的第二天大队长带人来把他一家带走了,说要让他们接受劳动改造。”
鱼阿蔻诧异,“因为什么”
待听奶奶说完,附和奶奶骂王建房活该,心思不正就罢了,在其位还不谋其职,撸的漂亮
不由在心里感叹今天是个好日子呀,拔掉李红还送了个王建房,简直是买一送一的大优惠,想到这,双眼笑的弯弯,似挂在天上的亏眉月。
见奶奶讨伐累了,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奶奶我们去睡吧。”
“成,”鱼奶奶起身,“蔻囡你用艾草泡个脚再睡。”
鱼阿蔻应下,刚泡完脚进被窝,奶奶抱了两个套着绣花袋子的圆柱体进来。
“奶奶这是什么”
鱼奶奶将收口绣花袋子拉下露出里面的透明点滴瓶,瓶子里装着清水。
掀开被子一角,将自制的热水袋塞到鱼阿蔻脚下,“这是咱在医院拿回来的点滴瓶,我灌了热水,热乎吧外面那个布套你可别取下来,不然直接碰瓶子烫脚,我明儿个把小瓶子的绣套给你绣好,到时你一块带去学校,晚上用大瓶子暖脚,写作业手冷就用小瓶子暖。”
鱼阿蔻感受着脚丫处热而不烫的触感,心底发烫,奶奶真的是方方面面都为她想到了,眨着眼睛软糯糯的说“奶奶,你低头。”
“咋了”鱼奶奶边低头边问。
鱼阿蔻亲了奶奶一口,“ua奶奶我最爱你了”
“蔻囡你在哪学的这这”鱼奶奶条件反射性的想去擦脸,手抬起来又放下,虎着脸把小孙女摁进被窝,“睡觉以后不能随便亲人知道不”
鱼阿蔻用下巴压下被边,乖巧的眨着眼睛,“知道了奶奶。”
“恩,睡吧。”鱼奶奶吹灭蜡烛,虎着脸提着煤油灯同手同脚的出门。
鱼阿蔻听到关门声响偷笑,看来奶奶被她吓到了。
下一秒,开门声和鱼奶奶的严肃的声音同时响起,“蔻囡,以后真的不能随便亲人。”
鱼阿蔻抬起半边身子去看奶奶,只一眼就差点笑出声,紧抿着唇用鼻子哼出声恩。
鱼奶奶放心离开。
鱼阿蔻等关门声响起,缩进被子里大笑,奶奶怎么那么可爱呀,刚刚奶奶语气凶凶她以为她生气了呢,可奶奶脸上却笑成一朵花,其中的欢喜之意都快溢了出来,一看就知道她很喜欢。
哈哈哈,奶奶肯定是忘了她手中提着煤油灯,见屋中黑黑就以为自己看不到她的笑。
睡意来袭前,嘴角噙着甜甜的笑,她好幸福呀,有个这样的奶奶。
第二天。
鱼阿蔻写了大半天的稿子,直至太阳西斜才停笔,揉着发酸的手腕,去院子里活动僵硬的身躯。
掰着后颈活动脊椎时,看到了挂在树上迎风摇摆的小獾肉块,深红色的獾肉表层渗出星星点点的油渍,在阳光的照射下,时不时的闪动着辉光,配上它独有的猩红色筋脉纹理,好似一块块闪耀着六射星光的红宝石。
鱼阿蔻忆起獾肉的口感,不禁口齿生津,取下一块獾子肉捏了捏,手感干而不硬,微弹不粘,满意的笑眯了眼,决定晚餐做獾子肉杂菌汤面。
拎着肉回厨房,切下一小块丢进热水里浸泡,拎着小篮子去杂物房找食材,找到后该洗的洗,该泡的的泡,随着她的忙碌,厨房里萦绕着一股极鲜的清香。
与鱼奶奶一起归家的黑眼圈,仗着嗅觉灵敏哧溜一下钻进厨房,立直身子,用前爪爪勾着鱼阿蔻的大腿撒娇要吃食。
鱼阿蔻温言哄它,“你再等会,肉团子要放凉你才能吃。”
黑眼圈汪的叫了一声,之后便叼着食盆乖乖的蹲坐在旁等着,尾巴摇个不停。
“我有时候都怀疑黑眼圈成精了,跟他说吃方面的事它都能听得懂。”鱼奶奶进来,拿起抹布抽打着身上的灰尘。
鱼阿蔻失笑,“是我们说的多它就记住了,它没吃过的就听不懂。”
“也是。”
鱼阿蔻尝了口肉团子觉得味道还可以,便将团子夹进黑眼圈的食盆里,见它啃的喷香,拍了拍它去洗手盛面。
“奶奶吃饭啦。”
坐下来的鱼奶奶看着面前摆着的面碗,喉头滚动,蔻囡一回来她就有口福,这面这么好看又这么好闻,不知道吃的时候该有多好吃。
青边的敞口白陶碗里,汤多面少,浅黄色汤底清澈透亮,表层浮着朵朵油花,汤中心处露出头的是摆成顺筷造型的面条,圆柱体的面条因是用蛋液和成,通体呈明亮的澄黄,与淡一个色号的汤底相应又相对。
紧连着面条一侧的碗边处码着炙烤过的獾肉薄片,经过火舌的舔舐,深红色的獾肉变成透着油润泽亮的艳红,这抹艳再配上烫过的碧绿小青菜,红黄绿三色的激烈碰撞造成的视觉效果十分的好,处处散发着诱人品尝的气息。
鱼奶奶先啜了口汤,微烫口的汤带着菌鲜席卷而来,洗刷过齿间流入腹中,余下满口的鲜香和叫着不满足的腹舌,只好遵寻身体本意的用筷子夹起面条唆,由于手工擀制的面条韧性有弹性,夹起时面条不停地在筷子上甩动弹跳。
唆完面条再夹上一片润滑细腻带有奇香的炙獾肉,饿上渗出薄汗的同时,眼睛亦满足的眯了起来。
于是这顿饭祖孙俩都吃撑了,饭后,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听收音机轻揉肚子。
寒冷的天气里,人吃饱就易犯困。
鱼阿蔻打了个哈欠后找话题,“奶奶,明天我们吃红烧獾肉。”
“你不是还要给凌知青做肉酱嘛獾肉就那么点,咱吃了就做不成了。”鱼奶奶眯着眼听戏,听的摇头晃脑的。
鱼阿蔻闻言顿时睁大双眼,糟了,她忘了要给凌北归的朋友做肉酱。
她得赶紧再用香柏枝熏下獾肉,增加保质期。
忙起身去抱柏枝,在院中搭了个小熏架,随着飘起的浓烟,獾肉特有的浓浓异香升起,诱的祖孙两人和黑眼圈不停地吞咽口水。
为了躲避这股香味,鱼奶奶带着黑眼圈躲回屋内,禁闭门窗。
鱼阿蔻同样如此,只偶尔出来给给肉翻面添柴,添完立马回房,直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才熄灭火堆睡觉。
再醒时是被异香熏醒的,打开门就见李旧坐在熏架前看火,他眼下青黑,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鱼阿蔻诧异,“你怎么不回去睡觉”
鱼溪村距离康安有一百多里路,算算时间他应该是刚回来。
李旧站起身,“你晚上就要回校,我怕你心里惦记这事,人都送进建桥队了,照你交代的,以恶意逃避集体活动,破坏人民内部团结的名头,找大有叔开了个他们需要劳动改造的证明,所以桥队负责人二话没说就收下了,拍着胸脯跟我们保证他们不干满十年不放人,务必要重点照顾他们,纠改掉他们好逸恶劳的恶习。”
“我去工地上看过,怪不得桥队待遇那么好却没多少人去,不管是哪个工种那活都太重,凿石头的男人胳膊肿的挺高,不凿石头的就腰上绑根绳子下水挖淤泥,水深到肋下,这么冷的天气,人下去立马冻得嘴唇发紫,而且挑淤泥的筐都有这么大。”
双手撑开比了个一米的大圈,“至少得有200多斤重,而且你交代我打听的待遇我也打听到了,他们那冬供姜茶夏供水,每7天供一小块半指厚的肥膘肉,每月有5块钱的重工力补贴,看病什么的队上就有随行医生。”
鱼阿蔻笑眯眯的听着,她之所以让李旧打听桥队的待遇,就是防止待遇不好,他们故意不干活把自己逼病让桥队遣送回来,如今可以放心了,桥队有驻队医生。
李旧一脸坏笑,“每日只要完成上面划分下来的工作量,就能得到两斤的粗粮,完不成扣粮,而且完不成的话,这些活还会累计下去,如果十年到了活做不完,那工期自动延续下去,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鱼海中途醒了还在做白日梦说搬粮食呢,在得知他们不仅一分钱粮拿不到且要去造桥队后,又晕了过去,我们临走时听负责人说要安排他们仨去重工二队凿石头,他们仨一组,每天不仅得凿500斤,还要从山上背下来,这样看他们以后要过的日子啊啧啧肯定是生不如死。”
鱼阿蔻把茶缸子递给他,歪着头眨巴着睫毛说“怎么能说是白日梦呢最多算是得到了又失去,我真希望他们在桥队也能保持住他们偷奸耍滑的作风。”
李旧一口水喷了出来,捂着嘴弯腰咳嗽。
阿蔻这一手玩的好坏
这事就好比某人快死了,天上突然来个神仙跟他说,他死后就能升仙享受神仙生活,并且把官服印章都给了他,这人抱着官服大乐,就等着升仙后享受美人与酒,结果死后却发现自己身在十八层地狱,身旁环绕着鬼哭狼嚎。
这巨大的心理落差谁能顶得住啊,估计三人现在都要疯了。
不过阿蔻坏的他心里好爽
鱼阿蔻避开水喷的方向,“宋荣是怎么回事”
李旧脸上挂着浓浓的厌恶,“宋荣被我们狠揍了一顿也说了实话,他根本不是啥有钱人,当年他们全家逃到亲戚家避难,过得是饥十顿饱一顿的日子,家里穷的一门四兄弟全是光棍汉,他想到老家这还有栋房子,修一修能凑合着住便回来了,心里还打着骗个媳妇的主意,于是就一边走村串巷的给人补锅,一边到处勾搭。”
“可姑娘们一听他30多岁了还没结过婚,立马不搭理他了,说他不是穷懒就是身上有啥病,宋荣气的要死的时候碰上了李红,本来他看不上李红的,认为李红嫁过人配不上他,但看李红对他有点好感就动了心思,想着先骗走李红做个临时婆娘,等他以后碰到个看得上的再踢了李红。”
鱼阿蔻满腔的不可思议,这人是从垃圾站跑出来的吧不,说他是垃圾都侮辱了垃圾们。
李旧说“他更没打算和李红结婚,他说只要他弄到李红的身子,不结婚李红也得对他死心塌地。”
鱼阿蔻脸色阴沉了下来,她是厌恶李红,但她更憎恶这种用性别优势欺负女性的渣滓。
“那你们就只打了他一顿”
“那啥,当时我们听到这话气坏了,他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以后肯定会祸害别的小姑娘,所以我们送他去康安前,先把他拉到王村的骟猪佬那做了个小手术,”李旧语言含糊,“反正他以后就是想动歪心思也没那条件。”
鱼阿蔻秒懂,李旧催毁了宋荣的硬件。
李旧说“我按照你交代的,确定宋荣不是好东西后,就弄醒李红在暗处旁听,逼着宋荣又讲了一遍,李红原先还像吓傻了似的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听完那些话后变得像个恶鬼,如果眼睛能吃人,估计现在宋荣渣都不剩。”
鱼阿蔻颔首,“恩,我知道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好。”李旧确实困得不行,脚下一高一低的出了院门。
鱼阿蔻翻动着獾肉,敛眼思忖。
如今的李红心底会有着滔天的恨意,但这个恨意已经由鱼家转移到了宋荣的头上,她会觉得如果不是宋荣,她绝对落不到这个下场,以她的性格定和宋荣不死不休。
同时她亦有本事安抚好鱼海孙霞,给他们洗脑让他们好好表现,到时让鱼家的众人再接受改好的他们,而孙霞鱼海定会被她洗脑成功,毕竟三人脑子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至于十年后返回的他们,改不改好都无所谓,改好当然好,如若改不好,昨天诱他们三人签下的分家书、断绝书都是钳制,况且十年后双胞胎都长大了,自然不用像如今这般处罚他们时还需投鼠忌器,届时他们在做妖就再送桥队就是了。
不过十年后他们能不能做完活回来还两说。
鱼阿蔻想到这笑眯了眼,没有了惹人厌的搞事精,小堂哥他们蒸蒸日上的生活指日可待。
由于心情太好,便花了大心思做了顿色香味俱全的午饭,吃的鱼奶奶肚子微凸,扶墙而行。
鱼阿蔻下午又给鱼奶奶做了些易保存的吃食,才拎着书包归校,归校前例行去报社送稿。
报社里。
于蒙看着稿子上描述的酸菜鱼、毛血旺、水煮肉片,口水直流三千尺。
“阿蔻,下回我送肉油过去,你给我做次这个行不行求求你了,我送五斤肉你做两斤就行。”
鱼阿蔻应下,“可以呀,我这写的是简油版的,到时给你做正宗的。”
“嘿嘿,阿蔻你真好,到时我肯定多拎点油过去,”于蒙不顾形象的抹了把嘴,“阿蔻你三番五次的提到这些菜要用豆芽,是不是有特殊的用意”
鱼阿蔻笑眯眯的点头,“恩,我们村的人过阵子会来城里卖豆芽和酸菜,我这是在帮他们带货。”
于蒙懵懵的眨了眨眼睛,“还能这样操作的不过你这想法真好,以你稿子现在在城里的影响力,到时大家绝对把菜站的门槛踩破。”
鱼阿蔻双眼弯成月牙,“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呀,不然大家发出来的豆芽就糟蹋在手里了。”
“这法子是双方是互赢,你们用豆芽赚了大家的钱,但送去了价格低廉又美味的食材丰富他们的餐桌,”于蒙拍着自己的胸脯,“有我在绝对不让大家把豆芽砸手里,我等会就撰写一篇稿,告诉大家你们鱼新村要来卖豆芽。”
鱼阿蔻道谢后起身,“那我回校上课了。”
“好,你路上小心点。”
于蒙送鱼阿蔻出了大门后,立马撰写了一篇稿子送去给陈主编过审。
陈主编问清缘由后笑着摇头,“不用你发稿,你等会点评时侧面写一句鱼新村要卖豆芽的事就行了,大家知道后自然会去买的,你不要低估了鱼阿蔻如今的影响力。”
“这样就行”于蒙不信,“不夸夸鱼阿蔻村里的豆芽好”
陈主编笃定,“不用,不信你等着看吧。”
不说别人,单说他家爱人刘同志,平日里最是不屑与旁人道是非,结果他某天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就发现刘同志躲在客厅看报,他好奇之下蹑脚凑到她背后,发现她看的是鱼新村记事里的婆媳大战,而他家一向冷静自持的刘同志不仅看的津津有味,且时不时的发出啧啧声。
当时的他
经此一事,他也彻底明白了鱼新村记事在c城到底有多火。
于蒙见主编这么肯定,只好挠着头回了办公室,决定先留着稿子,若是到时菜站不收豆芽,他再发稿。
然而c城的婆婆妈妈们根本没给他机会,她们如今都是鱼新村记事的粉丝。
因此大家看完报纸后,不约而同想的是要去买豆芽,作者可是说了,这几个菜都是下饭的菜,哪怕鱼肉不多,可一碗酸菜鱼的汤泡饭都能让人吃的心满意足。
有些人被馋虫诱的忍不住拿着粮本去买了些黄豆生豆芽,再去肉站花两毛钱买一盆猪血,按照报纸上写的食谱做了毛血旺,吃过后大家一致认同这道菜,不仅比肉便宜太多还比肉好吃。
传出去后,顿时掀起一阵换黄豆的风潮,而不舍得换黄豆的人家,最近的口头禅则是这鱼新村咋还不来卖豆芽
而被他们翘首以盼的鱼新村,这天大清早终于要进城卖豆芽和酸菜了。
村口处聚集了乌压压的一群人,大家望着停在那的骡牛车,眼底带着忐忑不安以及浓浓的期盼。
众人将装着豆芽的圆形簸箕放在车上的木板架上,再用麻绳绕车一圈固定住。
鱼大有拉了拉绳头,确定中途掉不下来后,轻轻的甩动下牛绳,大黄牛哞哞叫后带着车前行,转着圈的木车轮发出吱噶声。
“行了,我们这就进城,你们都回去吧。”
“我们送送你们。”留着山羊胡,拄着拐杖的老人走出来。
“不成,六叔你腿脚不好摔一下不得了,”鱼大有扬声喊人,“猪娃送你祖祖回去。”
“那你们可得把豆芽卖出去啊”六叔终是没忍住。
“放心吧,准能卖出去。”鱼大有说的笃定,心却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一会想着卖不出去咋弄,一会又想着万一真像蔻囡说的全卖出去了呢
脸色亦是变来变去,跟车的众人和他一样心底纷杂。
鱼大有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大家的脚步声咋这么重一回头就发现村民们跟在五辆车的后面沉默着前行,不由沉下脸赶人,“都给我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干啥坏事呢”
周婶子的大嗓门响起,“成,那我们回去。”
鱼大有看他们转身便以为他们回去了,可又走了一段后发现众人并没有回去,而是远远的缀在车子后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家这是都心焦的坐立不安啊。
顿觉心里沉重的透不过气来,暗自祈祷老天爷保佑他们把豆芽卖出去,哪怕价钱低点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凌北归为什么描写他们的字数就比我少一千
猫奴挖鼻毕竟人家也是本文中目前为止最大的反派,得给人家一点排面,更何况让他们永不再作妖总得有个合理的安排吧
凌北归我要上线。
猫奴好的亲亲,这边马上为你安排哦。
凌北归我要的是通篇我俩这样那样的上线。
猫奴好的亲亲,没问题的亲亲。
凌北归满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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