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头低了很久,最后季听忍不住说一句“小川,你发育真好。
申屠川“”
三秒钟之后,房门哐当一声响了,第四秒季听被拎了出来,门在她身后关上的瞬间,她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季听叹了声气,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控制不住这张嘴,真是太该打了,这么想着,她还真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下。
因为昨天有简易的火炕睡,他们难得不再被冷空气冻醒,所以睡得比平时久了一点,醒来后不久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季听看着天上的太阳,想起申屠川刚睡醒时非常健康的画面,脑海里渐渐有了非常不健康的想象。
打住,怎么越来越猥琐了季听抹了一把脸,才没让自己笑出声。兽人虽然也是人,但是野兽的本能还是没有退化的,如果强行憋着,那带来的痛苦绝对非常大,现在申屠川要想平安度过这个时期,就得跟她有点什么。
换句话说,他再没有理由不娶她了。
季听唇角一直上扬,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她才赶紧板着脸站起来,假装担担忧的看向他铁青的脸“你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申屠川枕着脸问。
季听当然知道,而且知道得特别多,但她的人设不能崩,所以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非常歉意的开口“都是我不好,我把炕烧得太热了,所以你才睡眠中变回人形,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申屠川顿了一下,脸色依然凝重。
季听只好哄他“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申屠川的脸就刷的红了,整个人也濒临爆发“那你刚才说我、说我发育好”
季听“”早就说了,她现在真是越来越管不住嘴了。
申屠川咆哮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旋,她咳了一声讪笑,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是发育很好嘛”
“你之前连狼族化形的时候不穿衣服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我发育得好不好的”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怒火,他刚才害羞的把她扔到了门外,自己坐在屋里平复时才想起这个问题。
她肯定是看过别人的,一对比才说他发育比较好,那个人是谁是她以前喜欢的人吗他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身体里就仿佛有一团怒火,原本就因为特殊时期而躁动的他,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季听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感慨,竟然引来他的怀疑,一时间也无言以对了。
申屠川见她不回答,就以为她心虚,抓住她的手腕冷声催促“快点回答我”
“你先放开我,有点疼。”季听的眉头皱了起来。
申屠川立刻放开了她的手,然而她的手腕上已经多出了一圈红色的痕迹,显然是自己太用力导致的。纯人柔弱,稍微不注意就容易弄坏,他平时是很注意的,今天似乎因为特殊时期第一天,所以才控制不住力道。
申屠川的眉头凝了起来,眼底透出些不安,竟是有些怕之后还会伤害她。
“我之前那个部落里有个疯女人,成天就爱跟小孩子说些带颜色的笑话,我也听过一些,所以才有了比较。”趁他愣神的功夫,季听已经想到了理由。
特殊时期的兽人占有欲发达,然而智力却是不够的,一听到她这么说,几乎没细究就相信了,心中的怒火也随之消散,只剩下点点焦躁。
“你情绪好像不太对啊,”季听有些不安,见他似乎不想承认发qg的事,只好自己挑破窗户纸,“还有,你刚醒来时的反应,怎么跟那个疯子说的发qg期那么像啊,你长大了吗”
“没有你想多了,”申屠川想也不想的否定,说完意识到自己太过此地无银,于是板着脸补充一句,“就算是,我也不会跟你结为伴侣的。”
“为什么”季听瞪眼。
申屠川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朝外走去,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烦躁“待会儿你自己吃饭吧,我不回来了”
季听“”
她默默看着他朝山林的方向走去,半晌才皱着眉头回到屋里,刚坐下就开始担心,他现在特殊时期,不会路上遇到个女兽人,直接就结为伴侣了吧
不过这种想法也就只出现一瞬,毕竟在部落其他兽人眼中,申屠川只是个连尾巴和耳朵都无法藏起来的半成品,不会有哪个女兽人会看上他的没想到自己的安全感,有一天竟然要靠别人看不上申屠川才能得来,季听微微有些心酸。
至于他说不跟自己结为伴侣的事,季听倒没怎么放在心上。特殊时期如果没有得到纾解,那么就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且让他越来越不舒服,好不容易熬过去,下一次又会很快到来。
这也是为什么,原文中的男配被欺负了一辈子都没想过报复,却在开始特殊时期后一段时间突然爆发,无非就是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逼疯了他,他才想到对欺负自己的人痛下杀手。
季听又是一声叹息,随便弄了点吃的解决了午餐,便开始等着申屠川回来。她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可直到天色晚了下来还没见到他。
季听有些着急了,便打算出门找他,结果刚一开门申屠川就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她吓了一跳,看清楚门前的黑影是他后忙问“你一整天去哪了”
“没事,我出去走走。”申屠川绷着脸道。
季听皱了皱眉头,还打算再问,他就直接进屋了,还主动开口道“我饿了。”
季听一听忙把给他留的吃的拿出来,盛了满满一大碗给他“快点吃吧,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吗”
“嗯,没吃。”申屠川说完,就开始狼吞虎咽。
季听看得心疼,等他吃完了才说他“饿了为什么不回来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一整天都去哪了”
“我就是出去静静。”申屠川敷衍道。
季听再问,他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而且吃完饭就去抱了一堆稻草,铺在了离床最远的地方。季听冷艳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躺在那里,轻哼一声后便回去睡觉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然而申屠川比她想撑得要久,而且除了第一天有点特殊时期的样子,之后就完全正常了。
难道他就一天特殊时期季听刚冒出这个疑问,就瞬间否定了,他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就一天,肯定是用了某种她不知道的方法。
她仔细回忆一下他这几天的行为,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几天他经常出去,虽然每次都出去不久,但一天能出去个七八次,且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寒气,这显然不对劲。
为了弄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季听决定偷偷跟着他一趟。
可惜她刚做完这个决定,申屠川就不出去了。
又是一天早晨,季听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正切烤肉的申屠川,小声嘟囔一句“你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了,就醒了。”申屠川回答她。
季听坐了起来,半晌才彻底清醒“今天是不是又降温了”
“嗯,又冷了点。”申屠川看向她。
季听皱了皱眉“你今天晚上别睡地上了,太冷了。”
“没事,我皮毛厚实,不觉得冷。”申屠川别开脸,耳朵飞快的动着。
季听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可惜不管她怎么劝,他就是不肯往炕上来了。她无奈的走到申屠川身边,刚一抬手想拍拍他,申屠川就飞速躲开了。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突兀,申屠川尴尬的扯了扯唇角,半晌说出一句“吃饭了。”
季听默默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同坐在了桌子前,两个人第一次这么沉默的吃完一顿饭。然而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仿佛从这个清早起,两个人的关系就没那么亲密了,这让季听很苦恼,本以为是两个人增近感情的机会,没想到最后他们反而疏远了。
这种僵硬的气氛一直持续,直到某天晚上,屋里突然传出一声重物撞桌子的巨大声响,一下子惊醒了季听。
季听猛地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
话没说完,她的眼睛就渐渐睁大,瞳孔中倒映出一只巨大的狼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画面。此刻地上已经散落了许多东西,显然是在她还睡着的时候就掉落的。
狼还在地上打滚,皮毛上沾了一层土,看起来很是狼狈,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季听醒来,虽然呲牙咧嘴的很是恐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季听紧张的到他身边蹲下,低声叫他的名字“小川,小川,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说着话,就伸手抓住了狼爪,申屠川爪子被抓住的瞬间浑身一僵,接着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刷的看向季听。
季听还在叫着他的名字,并未发现他的异常,所以被他一爪子拍在地上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肩膀狠狠撞在了地上,季听痛呼一声,表情微微扭曲,不等她缓一缓,狼就欺了过来,爪子勾住她身上的兽皮,直接把她掀翻了。季听趴在地上,心里噌的一下出现危机感,忙大声叫他“不行我会死的,绝对不行”哪怕知道眼前这个是申屠川,她也接受不了。
申屠川看到她抗拒的眼神愣了一下,突然升起巨大的烦躁,虽然心里知道不能这么伤害她,可身体却不听话,按着她一点都不舍得放开。挣扎许久,他对着季听的后脑勺吼了起来。
兽人一族的原型要比普通野兽大上许多,即便申屠川这种在兽人里体格算小的,他的原型对于季听来说,也是非常巨大的存在,至少当他对着她吼叫时,狼嘴张得比她的脸还大,泛着幽光的白色牙齿露在外面,稍微往下一点就能轻易咬碎她的头骨。
哪怕清楚的感觉到巨兽的气息,季听却神奇的并不感到害怕,缓过来劲后还在轻声道“要不、要不你化成人形好不好这样不行的。”
她的声音始终温柔,仿佛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伤害,申屠川的理智回归一瞬,怒吼一声转身撞开了房门,朝着山林深处跑去。季听心里一惊,急忙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跟了过去。
一狼一人在漆黑的夜一前一后的跑,中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季听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他却始终不肯回头。
季听咬牙在后面追着,平时走路都容易摔的山地,这次她跑起来竟然飞快,只可惜到底跟申屠川不能比,所以很快就跟丢了。她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沿着申屠川跑过的痕迹往前找,渐渐的开始听到了溪流的声音。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刻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小溪前,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某人。一瞬间,她就明白了申屠川之前是如何度过特殊时期的了。
“你疯了大冷天的是想冻死在这里吗”季听终于控制不住脾气了,一脸恼火的冲到了小溪前。
山间的溪水向来冰冷刺骨,这人还是以人形泡在里面,长久下去很难不落下病根。
申屠川嘴唇发白,耳朵冻得飞了起来,眼神却清明了不少“等、等一下就上去。”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抖得厉害。
“你现在就给我上来,一秒钟都不准多待”季听板着脸说完,便上手去抓他的胳膊,碰触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冰凉,这叫她更加气恼。
申屠川看了眼她的脸色,躲开她的手道“再一下就好了,我也能回去睡个好觉了。”
“我数三个数,要么你上来,要么我下去,”季听见他不配合,干脆也不说废话了,简单直接的开口,“一、二、三”
申屠川见季听要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溪水被他带得哗啦一声,季听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等看清他已经变回了兽型“回去吧。”
“你冷静下来了”季听死死盯着他。
申屠川甩了甩皮毛上的水“都这样了,再不冷静下来就是牲口了。”
你以为你跟牲口有什么区别吗季听直接气笑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刚才还能飞快跑的山地,季听突然又不会走了,几次踩到小碎石子都差点摔倒,申屠川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每次她脚下不稳就冲过去,结果季听一直当他是空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申屠川越来越不安,尾巴不断的甩动,耳朵也渐渐变成了飞机耳,他试着跟季听搭话,然而什么回应都没得到。
一直到了家里,季听才跟他说第一句话“变成人形吧,把自己擦干。”
“哦哦,好。”申屠川顾不上傲娇了,忙点头应了一声,等她转过身去后开始清理自己,没有多久,他便小心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季听的肩膀,“我好了。”
季听平静的扭过头来,和他对视半晌后目光落在他的飞机耳上,轻轻叹了声气“就这么排斥我吗”
“没有”申屠川面露尴尬,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话题,“马上就该天亮了,要、要不我们休息吧。”
季听见他还想蒙混过去,干脆就直说了“申屠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实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申屠川的头不肯抬起来。
季听面无表情“不用装了,早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血液仿佛都集中在脸上了,申屠川的脸红得仿佛喝醉了一样,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心思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一心只想该如何圆过去。
季听凝眉看着他,半晌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当初让我留下,是因为喜欢我,想和我过一辈子,看来是我想多了。”
明明之前表现得已经像在跟她谈恋爱了,可一谈到结婚,他就这副逃避的样子,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恐怕她都要以为他是渣男了等一下,难道是对父母的婚姻有阴影,所以才不肯和她结为伴侣的
季听沉默一瞬,试探“你不愿跟我结为伴侣,是因为父母吗”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申屠川一脸疑惑。
季听见不是心理阴影,顿时放心不少,同时又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不肯娶我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的,”申屠川有些艰难的回答,接着头更低了些,“可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不用非得结为伴侣。”
季听“”这是什么狗屁渣男语录啊
申屠川意识到自己说完气氛好像更糟了后,慌慌张张的继续解释“我不是要娶别人,我我谁都不会娶的,我就照顾你,我们搭伙过一辈”
“算了,”季听看了他许久,最后叹了声气道,“我明白了,休息吧。”
申屠川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无力的点了点头。
季听主动走到稻草堆旁边,申屠川忙道“我睡那里就行。”
“明天吧,你现在刚泡过冷水,如果不多暖暖,明天会生病的,”季听抿唇,“过几天就要集体狩猎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弄件厚毛料呢,你现在可不能生病。”
“那把兽皮给你,我现在已经擦干了,待会儿变回兽型睡就好。”申屠川说着,把炕上的兽皮给她搬了过去。
季听也没有拒绝,伸了伸懒腰便去睡了。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个人都没什么困意,各自躺在自己的位置。申屠川心底一直烦躁不安,总觉得季听的反应不对劲。
片刻之后,他小心开口“睡着了吗”
“嗯。”
申屠川张了张嘴,半晌嘟囔一句“睡着了怎么会回答我,你才没有睡。”
虽然有点生他的气,但听到这么可爱的话,季听还是忍不住嘴角轻扬,笑了一下后才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又赶紧绷起脸。
“我不是嫌弃你我、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不太清楚结为伴侣的后果,”申屠川说完顿了一下,许久之后才继续道,“狼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如果我们做了伴侣,那么即便有一天你看清了我的无能、丑陋、狼狈,我也不会放你走,到时候最痛苦的还是你。”
说完他顿了一下“但是如果像现在一样生活就没事了,你如果有一天后悔了,想要走,我可以让你离开,因为我不是你的伴侣,没有资格留下你。”
季听安静的听着他说话,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只想起来去抱抱他,然而她不能这么做。他的自卑与警惕已经深入骨髓,不和她结为伴侣,何尝不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因为担心她会走,所以选择不开始,这样即便有一天她真的走了,他也不至于太伤心。说到底,还是她做得不够好,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她睁着眼睛许久,一直到床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季听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再看申屠川还正在睡,便没有吵醒他,独自坐着发了会儿呆后便出门去了。
申屠川醒来后没见到人,脸色当即变了,他疯了一样跑出去找人,正在洗兽皮的季听疑惑的回头,看到他脸上未消的余惊后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申屠川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季听走过来捏捏他的耳朵“不会是以为我走了吧”
申屠川没有说话,尾巴却暴露了他的内心。季听笑了起来“昨天看到你伤害自己的身体,确实有点生气,但也不至于走了,我答应过你的,不会离开。”
“我才不担心”申屠川底气不足的嘟囔一句。
季听早就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因此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牵住了他的手,半晌小心道“不如再请人帮忙建一间屋子吧。”
“你要干什么”申屠川警惕的看着她。
季听叹了声气“经过这段时间的事,你应该也不愿意跟我一起睡在床上了吧,马上冬天就要到了,你总不能一直在地上睡。”
“我喜欢在地上睡。”申屠川立刻道。
季听无奈“地上凉,就算你喜欢,我也不同意,就这样决定吧,直接和现在这间建在一起,我们只隔一道墙。”
其实她也可以选择趁他自制力不强的时候,直接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到时候即便他不愿意,也肯定会跟自己结为伴侣了。但想到最后,到底舍不得强迫他,所以她选择循序渐进,而循序渐进的第一步,就是分房睡,毕竟他一直睡地上也不是长久之计。
申屠川心里十分不情愿,但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冲动时竟然把她扒拉到地上,只能勉强答应下来。虽然答应了,可只要一想到以后不能在一个房间里,他就特别痛恨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兽人一定要经历这种尴尬的时期呢就不能永远没有这种反应吗他又不需要繁衍后代,为什么要给他这种能力
季听捏了捏他的脸“别不高兴了,快点去洗把脸,然后吃午饭吧。”
“哦。”申屠川闷闷的应了一声。
季听又哄了他几句,直到他的眉头舒展开,才拉着他去吃饭。两个人吃完就去找其他兽人了,经过几天的努力很快又建起一间小一点的屋子,申屠川自觉搬到了小屋子里,季听也就没跟他争。
第一个分开住的晚上,两个人都有些失眠,不知不觉中都贴在了墙上,想听一下对方的动静,只可惜没有长顺风耳,所以什么也听不到。
季听几次都想去隔壁找申屠川,但最后都忍住了,强迫自己早些入睡,这样明天就能起得早一点,然后快点见到他。
就在她这么想时,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季听立刻坐了起来“谁”
“是我,我有点睡不着,”申屠川的声音有些闷,又透出些可怜,“我能进去跟你说说话吗”
季听“”这谁能顶得住
她开了门,月光下申屠川的耳朵似乎蔫蔫的,连带着整个人都看起来不太好。季听一时有些担心“是不是不舒服”
“有一点。”申屠川抿唇。
季听忙把他拉进来,带到床上用兽皮裹住“肯定是昨天泡凉水泡的了,以后不准再用这种方式了知道吗”
“嗯。”申屠川声音软软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像极了一只怕被抛弃的大狗狗。
季听盯着他看了半晌,没忍住笑了起来,申屠川看见她笑,也忍不住笑了,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笑了半天,脸颊都有些发烫。
气氛渐渐变得奇怪,季听的话也越来越少,申屠川受不了这种沉默,忍不住先一步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
季听扑通一下躺下了,侧着身子看他“有点困了。”
“那、那我先回去”申屠川说着,却不肯挪动一下。
季听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的问“是不适应吗要不我们换一下住处。”
“不用,我只是还不困,不太想回去。”申屠川目光游移。
季听想了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着挺累的,躺下说吧。”
“哦”申屠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季听笑着往旁边挪了挪,等他躺下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说话,渐渐的眼皮沉重起来,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申屠川安静的看着她的脸,慢慢的也跟着困了,虽然记着要回自己屋睡,但还是很快在季听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又是同时醒的,看着对方的脸沉默许久。
“今晚我一定自己睡。”申屠川信誓旦旦,仿佛三岁要跟妈妈分床的孩子。
季听也像极了娇惯孩子的母亲,非常相信的点了点头。
然后当天晚上,两个人又在聊天中睡在了一起。
一连三四天都这样后,申屠川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时期又要来了,于是下了决心“我今天晚上不去找你聊天了就算去,你也不准给我开门。”
“嗯。”季听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两个人商量完,等到天色一暗,就表情凝重的跟对方说了晚安,然后各自回屋里,脸上的表情仿佛不是去睡觉,而是去什么九死一生的战场厮杀。
季听躺了很久都没有睡意,耳朵一直支棱着听门口的动静,但这次申屠川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一直到她快要睡着,都没有跑来敲门。
她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出门走走。结果她一开门,门口就有什么东西朝她脚上倒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看清是申屠川后忙扶住他。
坐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申屠川被吵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她“你怎么起这么早”
季听一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当即就恼了“你昨晚在门外睡的”
申屠川突然清醒了,慌忙站起来道“没有没有,我、我就是醒得太早没事做,所以到你门口”
到你门口做什么,睡觉吗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季听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无奈的叹了声气“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不就是在你门口坐了一夜么,至于这么小气吗”申屠川外强中干的发火,“这这这里原本也是我屋,我坐一夜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专门又弄一间屋子,就是因为不想你睡地上,结果你可好,直接睡门外了”季听被他气笑了。
申屠川嘴巴动了动,最后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沉默一瞬后耳朵耷拉下来“我也不想的,可只有离你近一点,我才能睡得着。”
他一可怜巴巴的说话,季听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那可怎么办睡一个屋你会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不睡一个屋你又睡不着。”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申屠川认真道。
季听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申屠川眯起眼睛,对着她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季听“”
“我把那东西切了,就可以一劳永逸。”申屠川言语中透着得意。
季听“”
“你不用担心,兽人的恢复能力强悍,我很快就会养好身体,”申屠川说完顿了一下,“还是等到狩猎之后吧,把冬天的吃穿先备齐了,对了,这段时间还得多弄些草药,到时候可能需要敷”
“申屠川”季听忍无可忍的打断他。
申屠川顿了一下“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男人季听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的对他说“我不想你伤害自己。”
“可是除了这个,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申屠川说完还不忘补充,“我不想一个人睡一个屋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习惯了很多年的事,却突然不能接受了。
季听沉默的看了他许久,看得他心里发慌时才淡淡道“可是就像你说的,有一天我后悔了要走了,你还是会一个人的。”
申屠川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一点,一想到有一天他要回归一个人了,他的口鼻就好像被水淹没了一般,难受得快要窒息。
“我原本要循序渐进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能了”这都要自宫了,等到下次特殊时期再来,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季听不得不担心。
申屠川的心脏悬了起来,隐约猜到她又要说结为伴侣的事了,心里开始忐忑的找理由,准备等她说完就拒绝。
“其实我无法生育。”季听认真道。
申屠川愣了一下“什么”
“我无法生育,你没听错,作为一个纯人,我却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比你作为兽人无法完全化形还惨,所以如果你不要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人结为伴侣,就算是结了,也会被那些人嫌弃,你听懂了吗”季听一板一眼的说。
孔子说过孔子没说过,她自己瞎编的,惨都是比出来的,只要她更惨,申屠川也就没必要自卑了。
果然,申屠川听完愣神很久,才喃喃一句“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我怕你接受不了,”季听苦涩一笑,“现在说出来,也只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我也没有除了你之外可以选择的人,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有一天会离开你”
申屠川怔怔的看着她“你没有骗我”
“我会用这种事骗你”季听盯着他的眼睛问。
申屠川匆忙别开脸,半晌说了一句“即便不能生育,你在我眼里也是最好的。”至于在旁人眼中,恐怕就不是这样了,他心里十分清楚,也因此更加心疼她,再想起初遇时他那么欺负她,就感到深深的后悔。
“所以娶我吧,虽然不能为你生孩子,但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季听笑着说完,便往屋里走去,关上门之前轻声道,“如果你答应的话,就来敲我的门。”
门关上,她猛地松了口气,装苦情小白花可真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自己。季听急躁的倒了杯水,还没喝完就听到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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