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羽树和里包恩送到目的地后,笹川了平就按之前说好的, 与他们分头行动。
“圣夜学园”
羽树仰头看着紧闭的大铁门。
“大门关着呢, 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在学校里吗”
里包恩又带上了那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 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羽树, “我当然有预约啊。”
“好吧, 那我们在这里等他吗”
“你在说什么啊, 作为有求于对方的一边,竟然还妄想主人方出来恭迎你吗蠢羽。”
羽树“”
他看了看上锁的大铁门,再看看高高的围墙,对比了下自己的小身板儿, 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我觉得我可能”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觉得后领被人猛地一把抓住,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掀起来了
里包恩单手拎着一个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羽树,好似不受重力一般,曲起腿再一点地, 轻飘飘地跳上了墙头。
羽树“”
将人拎上墙头的里包恩没有立马将人带下去, 送了抓住羽树后衣领的手, 双手抱在胸前, 仔细观察羽树的反应。
羽树拍了拍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
还好还好, 虽然被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带飞很刺激, 但是亲身经过大筒木一家那一场震天撼地的大战后, 他还算是有些见识的。
里包恩再厉害, 他还能凭空打个月亮上天吗
不, 他不能
既然如此, 不过就是被带着一跳两米多高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个鬼啊
“我觉得下次你可以跟我商量一下。”羽树扭过头来,一脸虚弱地看着里包恩。作为一个咸鱼了三十多年,几乎院门都不出的前盲人,他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这样的突然袭击,会被吓出心脏病的好不好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里包恩一挑眉,猝不及防一脚伸出,直接将羽树给踹了下去
“啊”混蛋里包恩
学校的围墙大概两米五,不算很高,羽树被踹下来得突然,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他就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接住他的人太瘦了。他的鼻子撞上那人胸口,感觉就像直接撞在了骨头上,羽树的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哎呀,没事吧”接住他的那人将他松开,瞅见羽树红彤彤的鼻子和湿漉漉的眼睛,还以为他被吓坏了。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蹲下身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温声细语地安慰他。
其实羽树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只是鼻子被撞得一酸,忍不住流下生理性的眼泪而已。倒是被这人当成受惊吓的可怜小朋友来安慰,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里包恩从墙头一跃而下,尽管穿着小皮鞋,落地依然轻巧无声。
“ciao”
“实在是太危险了,怎么可以这么做呢”那年轻男人虽然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但皱起眉板着脸说话的样子还是很严肃的。
“没关系哟,像这种事情我可是驾轻就熟,不会出问题的。” 既然他敢把这小鬼踢下来,自然有自信不让他受伤。当初这小鬼的哥还被他从悬崖上踹下去过呢,就这两米高的围墙算什么
里包恩满脸的不以为意。
圣夜学园理事长天河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里包恩,眼睛里写满了不赞同。
揉揉鼻子缓过来的羽树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了谢,然后离开了人美心善理事长的怀抱中。
“里包恩你够了吧,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吗”
只要一想起以前自己对里包恩的印象是成熟可靠,羽树就觉得自己的脸又肿又痛得厉害被自己扇的。这人那是成熟可靠明明就是个搞事精
他倒是不会因为里包恩突然把他踢下来而生气,因为这点高度,就算天河司没有突然出现接住他,他也能在落地之前调整好姿势,不让自己受伤。
虽然他没办法做到一跳两米高,但是好歹以前被体术相当优秀的羽衣和羽村带着学过一阵。
因为当初力量被辉夜姬封印,羽树的体质跟个普通人没差,而两个哥哥又是那种一拳能将人打飞几米远的可怕体质。他们担心在对练中一不小心就伤到他,所以最开始带着他练习的,就是如何在受到近距离危险时保护好自己的要害。
尽管羽树学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与切磋打斗相关的他一个没记住,不过倒是记住了两个哥哥顺便教他的其中一两个,就比如从高处跌落的情景。因为他曾经听里包恩提到过,他哥以前经常从楼梯上摔下来,跌得浑身青肿。所以羽树在学这个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认真了些。
所以既然知道自己不会受伤,羽树也没必要朝里包恩发脾气,毕竟还有几年的塑料童年伙伴情在。
不过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下次里包恩要是再对他来个突然袭击,他就真的要生气了。
嗯就算不能揍他一顿,从此以后离他远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或者找他哥告一状,让他哥揍里包恩一顿
唔,不过那一瞬间羽树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想法似乎有点危险啊。
里包恩呵呵
天河司看了看眼眸幽深的一身黑小孩,又看了看鼻子还红着却开始神游天外的小孩,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别瞎操这份心了。
这俩人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
“守护甜心其实就是你理想中的自己,他们的诞生就是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理想。”
“因为孩子们的心灵纯粹,所以能够拥有守护甜心的无一例外地都是孩子。而当他们长大之后,守护甜心也会回到心灵之蛋中,消失不见。”
“可是一旦拥有守护甜心的孩子对理想中的自己产生了怀疑,或者改变了自己的理想,那么他现在拥有的那名守护甜心也会回到蛋中。如果发生的这种改变是不可逆的,那么守护甜心就会彻底消失。”
“这之后,或许你会孕育出另外一颗心灵之蛋,也或许你的心灵之蛋再也不会出现了。”
从圣夜学园离开后,里包恩领着羽树来到了一家咖啡店,等笹川了平办完事情后来与他们汇合。
羽树握着花纹又浅了些的彩蛋,好奇地问里包恩,又像是在问自己“我的理想是什么呢”
羽树的理想是什么呢
里包恩想起了那个一说到这个话题,眼睛就会亮起来的守护甜心。
羽树的理想就是背着行李,到这个世界上所有有趣的地方旅行哦
他悠闲地品着浓香醇正的黑咖啡,语气淡淡地说“天河理事长不是说了吗他是顺应你的心意而诞生的,想将他再次叫醒的话,也只有你自己想通这个问题才行啊。”
羽树把彩蛋放在桌上,一只手轻轻地拨弄着,一只手捏着吸管喝果汁,“所以里包恩是知道咯”
“想知道”
“还好吧,有点好奇。”
里包恩就无比干脆地把那天留克说的话都告诉了羽树。
羽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竟然是“我还以为你会说就算我告诉你,你自己没觉悟的话,知道也是白搭。”
里包恩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所以我告诉你或者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羽树最终还是没有找回自己最初的理想,那个守护甜心消失了,至少也要让羽树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啊,不然那个一说起羽树理想来,眼睛里就像在发光的小不点也太可怜了些。
“也是哦。”羽树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倒是没想到自己原来有过这么远大的理想呢。
“比起说是因为怀疑自己,或者梦想发生改变而回到心灵之蛋中。其实我更觉得他是因为第一种情况开始慢慢消失的。”
第一种情况
里包恩想了想。
哦,那不就是长大成人后的情况嘛。
羽树又拨弄两下在桌面上滚来滚去的彩蛋,目无焦距。
他在另一个世界活了五十年左右了吧
虽然作为沢田羽树的他才八岁,但他也拥有着大筒木羽树的一切啊。
“唉,顺其自然吧。”
虽然很遗憾,但是如果真是灵魂的年龄条件不符合才导致留克变成这样,那他也只有认了。
羽树刚把彩蛋放回兜里,咖啡店的玻璃门突然被人打碎了
“哗啦”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引起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羽树皱眉看过去,发现打碎玻璃门的还不止一人。
那三个家伙结伴而来,头上戴着一模一样的绿纹头盔,将他们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一只手提着棒球棍,一只手拿着手机。他们飞快地冲进了店里,目无章法地挥舞着棒球棍,像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在店里一通乱砸。
原本坐在咖啡店里的顾客们吓得赶紧往外跑,咖啡店里的员工们也是跑的跑,躲的躲,只不过他们还知道打电话报警。
也好在这三个人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一味地破坏店里的装潢和设备,所以跑掉的人也顺利地离开,没遇到什么危险。
“行了,我们走吧”
“可恶,我只破坏了一个咖啡机,积分才这么一点。”
“任务完成就差不多得了,待会儿青衣那群家伙来了有得你麻烦的。”
“啧走吧”
羽树的眼神儿好,他和里包恩所在的位置距离那三人也不算很远,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手机屏幕上的最醒目的几个字符。
“junge”
里包恩看了羽树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两个人的手机屏幕。
“哦,这就是绿之氏族的junge游戏吗”
“游戏”羽树不解地眨了眨眼。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羽树又开了一次眼界。
一个头上戴着针织帽,脖子上挂着耳机,身穿白色卫衣的男生脚踩滑板,手提一根金属棍,从大门口冲了进来
“啧,你们这些混蛋”
羽树看着他把那根金属棍舞得虎虎生风,一个人就将那三个准备逃跑的家伙堵在了咖啡店里。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一个戴眼镜,穿青衣制服,腰佩长刀的人。
“喂,我说,至少也要在开阔的地方动手啊,美咲。”
“烦死人了,都说了不要叫这个名字啊混蛋猴子”
羽树看着在咖啡店狼藉中战成一团的五人,又发现店里剩下来还没跑出去的人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忘围观,忍不住再次庆幸“还好并盛有云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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