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敌客家三兄弟来的不是最早的。
他们递交邀请函拿到的玩家编号, 已经是六百开头的了。
一份邀请函可以换到一个电子表。那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在羽树将表戴在手腕上后, 原本漆黑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三串数字。
最显眼地就是占据屏幕正中间且字体最大的“1680000”。联想到整个游戏时长一周的时限,这个数字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应该是游戏开始后才会跳动的倒计时。
屏幕左上角显示的是玩家编号,羽树拿到的是682,糜稽是680,柯特是681。
而左下角的数字则是唯一有变化的。三人观察了阵,发现这串数字是随着电子表的分发而不断增加。
“这应该就是玩家参与人数了。”
手痒痒的糜稽虽然很想把这个电子表拆开检查一下, 但他又担心拆了电子表后会影响到他进入游戏,所以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尽管不能拆, 但糜稽到底对电子产品方面的东西无比敏锐,因此很快便发现电子表上装了微型摄像头。
于是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羽树和柯特。
两个小孩点点头表示了解,也就是说, 如果真的有逼不得已的情况需要拿尼加出面,估计就要死很多人了。
不过羽树倒是没那么担心,如果真的要拿尼加出面才能顺利结束这趟行程的话,不用他开口, 伊尔迷就会严令禁止糜稽打这个游戏的主意了。
甲板上的人很多,念能力者占了至少有一半。这些人警惕性都很高, 也没有互相攀谈的意思,零零散散地待在自己觉得舒适的地方。
这些人自有一方小天地, 也没忘了观察其他人。
羽树和柯特的绝使用得很好, 一点念的气息都没有泄露出来, 就像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一样。而糜稽虽然一直都维持着缠的状态,但他是脑力型人才,平时连房间门都不怎么出的,身上的念量并不多,勉强达到了念能力者的平均水平。
一个平平无奇的念能力者,带了两个不会念的小女孩来参加这个游戏,也是心大。虽然能到达集合地点的人是经过筛选的,但总有那么一两条漏网的幸运小鱼撞进来,这并不奇怪。
众人心里嘀咕了两句便抛到脑后,少了三个竞争者还是挺好的。
殊不知,这些人在心里将羽树三人评估一番后无所谓地抛开时,这扮猪吃老虎的三兄弟展开了如下的对话。
盘腿坐在甲板上敲击键盘的糜稽“怎么样。”
摇着纸扇扇了扇风的柯特“还行。”
糜稽“给个准话。”
羽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护着二哥是没问题啦。”
“死不了,你放心。”糜稽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会说前三稳了呢。”揍敌客家的小孩最不缺的,一是钱,二就是自信心。
哪怕平时安安静静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柯特,对自己的实力都自负着呢。
羽树跟着在他旁边坐下,双手托腮一脸天真可爱,“那我话不能说太满,毕竟游戏尚未开始,发生什么都有可能的对吧”
他二哥撇了撇嘴,虽然知道羽树说的没错,但如果说这两个小孩没有争第一的打算,他是绝对不信的。
因为他们大哥对一等奖的奖品很感兴趣。
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当糜稽电脑上的时间从1159跳转到1200的那一刻,游轮上方的半空中突然传来“铛铛铛”三下撞钟声。
随着这道钟声响起,羽树注意到一些原本若无其事的闲散人士们顿时打起精神,肌肉变得紧绷起来。
搭上游轮的通道关闭,游轮正式离港。
羽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总人数停留在了3244这个数字上。
“这次的游戏玩家不少呢。”羽树听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嘀咕了一声。
“咳咳,试麦试麦,大家都能听到吗”
这个声音与之前的撞钟声一样,都是从游轮上空传来的。大家抬起头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音响设备或者媒介,大概又是一种念能力吧。
“看来大家都能听到呢,那我就开始这次的游戏说明吧”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蓝色光幕突然从半空中跳出来,一个穿西装戴礼帽,脸上还戴着一个半边笑脸半边哭脸面具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那个面具人戴着一副干净的白手套,正飞快地洗着一组卡牌。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本次的游轮派对,我是这次派对游戏的主持人,负责游戏介绍,大家可以叫我j先生”那人从卡组中抽出一张纸牌,纸牌右上角标记着黑桃j。
纸牌上侧着脸的侍从穿西装戴礼帽,打扮得跟他本人几乎无异。只是同样是侧着右脸,那纸牌上的侍从一上一下居然是两个表情,一个笑脸,一个哭脸。
j先生做完自我介绍后,将手里的纸牌放回卡组,洗一洗继续接着解说道“本次派对游戏正式玩家一共3244名,非正式玩家一共3772名,总共7016名”
一开始还没什么,但在听到所谓的非正式玩家时,众人哗然。
正式玩家3244名刚好对应了手表上的数字,也就是他们这次游戏开始时,乘上游轮的总人数。毫无疑问,现在登上游轮的众人就是j先生口中的正式玩家,那非正式玩家又是什么
困惑的众人自然提出了疑问,然而j先生就好像没听到一样,直接忽略了众人提出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游戏规则“本次派对游戏限时七天,一共168小时,游戏正式开始时倒计时启动,倒计时结束前完成整个游戏的任务即达成通关条件。游戏通关者按次序领取不同奖励,前十名奖励分别为”
接下来的奖励介绍与糜稽之前跟羽树和柯特说的一样,两个小的满不在乎,但甲板上有不少人听到丰厚的奖励后激动得脸都张红了,之前j先生避而不答“非正式玩家”问题所带来的不满和不安,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3772是前两次游戏参与人数的总和。”糜稽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了他早就录进电脑里的资料,“第一次游戏参与人数2503,第二次参与人数1269”
他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明白,“如果说前两次游戏没有人通关,那这个非正式玩家的总数我倒是能理解,可事实又不是这样”
两个小的一左一右站在糜稽的两旁,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对视一眼,然后继续听j先生的介绍。
“本次游戏的地图”j先生将卡牌放在看不见的平面上,伸手一抹,卡牌整齐地列成一个圆弧。
他从卡组中随机抽出一张纸牌,看了一眼后便直接贴在了蓝色光屏上,五指一张,纸牌上的图像顿时放大到占据了整个光屏。
“七重塔。”
“七重塔”
在j先生放大图像后,那塔就从纸牌上脱离下来,由平面图案变成了立体模型。石塔匀速旋转着,让大家对整座塔的外观都有了清晰的认识。
七重塔顾名思义,整座塔总共有七层,而且每层都有大小均等的七个通气口。低一些的塔层表面上还攀附着不少绿色藤蔓。
那塔转了几圈后缩小到光屏右上角,j先生接着道“本次游戏的任务只有一个”
开始介绍通关任务了
众人简直恨不得把耳朵竖直了听。
“在规定时限内活着登上七重塔顶层。”
游戏任务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其实这个任务里面包含了很多隐藏信息。玩家们在听到任务后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许多想法。
有些人向j先生提出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比如七重塔究竟有多高,比如登塔方式受不受限制等等。但与之前他们提出“非正式玩家”的问题时一样,j先生并没有做出任何解答,他就好像一个制定了运行程序的机器人,只顾解说,其余问题一概不管。
无奈,玩家们只好憋着气继续听下去。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1226,本次游戏将于1300准时开启,请玩家们稍作等待并做好准备”
“本次游戏介绍完毕,祝大家游戏愉快,我是j先生,我们通关后再见”
j先生摘下礼帽向众人行了一礼,然后人就消失了,蓝色的光屏上只留下了还在不停转动的七重塔模型,以及现在的时间。
j先生消失后,原本安安静静的甲板上渐渐地响起了玩家们的讨论声。尽管玩家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奈何甲板上人多呀,哪怕听不到他们讨论的具体内容,但总也有个声儿,汇集一片后明显嘈杂起来。寂静一旦被打破,大家不自觉地就跟着放开了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揍敌客三兄弟还是待在原地,并没有找人攀谈的意思。
其他人见这一肥宅俩小丫头的组合,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威胁,也没有凑过来。
糜稽抱着电脑戴着耳机,反复听j先生介绍游戏时的录音,一边听一边思考着。
游戏任务是爬塔,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爬塔,对在场的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就在于
七重塔虽然只有七层,但他们没有参照物,无法确定塔的高度,并且塔内情况一概未知。
而且游戏本身就不意味着没有危险了,前两次游戏中那些身体莫名缺了一部分的人,应该不是每场游戏中的正式玩家造成的,而是游戏本身存在的危险。
所有玩家都可能成为潜在的敌人。能拿到巨额游戏奖励的只有通关前十名,可他们正式玩家就有3244名,僧多粥少。而通关条件是活着登上塔顶层,这个“活着”的实际含义大家心里都有谱,玩家内部明争暗斗在所难免。
按照糜稽所收集到的情报,能够参与游戏的按理说应该只有拿着邀请函,在规定时间内聚集在这里的人。那么这个非正式玩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是否与正式玩家同样拥有通关机会还是说这3772名非正式玩家在游戏中有类似于nc的身份比如他们与集体正式玩家存在敌对关系,通不通关都无所谓,只要能阻碍正式玩家通关就行
同样,糜稽收集到的情报中,非正式玩家的人数是前两次参加游戏的玩家总和。前两次游戏通关者虽少,却也不是没有,而没有通关的人全都在出游戏的瞬间死掉了。这些非正式玩家的总人数3772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已经通关的人还能继续以非正式玩家的身份参与游戏,而未通关游戏死去的玩家还能活过来继续参加游戏又或者这个数字只是个巧合
大脑疯狂运转的糜稽百思不得其解,将几个主要的问题保存到了文档里。
“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啦,这么点信息根本不够你做攻略的。”羽树不怎么走心地安慰了下一脸烦躁的糜稽,“游戏就是要慢慢摸索着玩嘛。”
糜稽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玩无脑单机游戏的家伙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羽树眨了下眼睛,“玩游戏就是要开心嘛,不用动脑子就能收获开心的游戏才是好游戏。”
糜稽还没开口反驳呢,他们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就是一个粗粝嘶哑的男声道“不带脑子玩游戏的家伙,死得应该也很快吧。”
“哪里。”羽树转过头,看着莫名其妙出口讥讽他的玩家,眼中金色流光一闪,笑眯眯地道“我看大叔你就长得一副死得快的样子。”
“”那玩家在听到羽树的话后气得不行,横眉怒目,面部扭曲。他的脸上本来就有一道从眉骨斜跨到下颌的刀疤,这下子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臭丫头,找死”刀疤男大喝一声,从袖子里甩出一把短刀,径直朝羽树扑了过来
然后就听见“噗”地一声,一个伞尖从刀疤男的身后捅穿了他的胸口。
他双目圆瞪,一脸的不可思议,低下头,视线从距离他不足两米的羽树身上转移到了穿透胸口的伞尖上。
那伞尖很快抽了回去,紧接着便听到他身后传来一个略显低沉沙哑的男声“你挡着我的道了。”
刀疤男往前一扑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他这一倒,短刀正巧落在了羽树的鞋边。羽树顺手捡起来,一边抛着玩好像他手里拿着的是把纸都割不破的玩具刀而非真刀,一边看向原在刀疤男身后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个头并不高,穿着一身可以挡住下半张脸的长衣,皮肤苍白,露在外面的眼睛细长而阴鸷,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然而羽树丝毫不惧,时刻不忘他那活泼开朗天真无邪的妹妹人设,扬起活力满满的笑容,说“我也挡着你的道了吗”
那男人冷笑一声,声音低低地道“看来你也想死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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