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炷香时间, 写字速度再快,最终交卷时,卷子上的内容也多不到哪里去。
所以七长老的批阅速度很快,三十份卷子,他仅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便批阅完了。
在七长老批阅卷子的时候,在场之中,包括那三十名参赛弟子在内的所有人均在紧张地等待着最终成绩的公布。
当场批阅卷子, 不仅对于那三十名参赛弟子是一份极大的心理压力,对于批阅的七长老而言, 也未尝不是一次心理挑战。
所以,当他的手一停止时, 不仅围观的众人屏住了呼吸,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略微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三十份卷子。
心下暗暗告诫自己得撑住场面,等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七长老才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三十份卷子按分数排序。
前二十份卷子最后被留在了七长老的左手上,至于最后十份,则被他随手抛出。
飘飘荡荡的卷子洒落满空, 如同零落的雪花一般, 摇摇晃晃, 飘飘洒洒散落而下, 但它们并非随意掉落,而是目标明确地分别落在十位参赛弟子身上。
拿到卷子的参赛弟子意识到了什么,稍微愣了一下, 随后神色失落地站起身,冲着七长老一拱手,便失魂落魄地离开演武场。
如此陆陆续续地走了十人,本就不甚拥挤的场内变得更为空旷。
“恭喜诸位成功晋级。”七长老负手立于演武场前,面色肃然地宣告最后一轮的比试内容“明日的最后一轮比试,为对决淘汰赛。比试规则很简单,抽签决定对手,二人对决,获胜者晋级,落败者淘汰,以此一直到决出最后名次。”
最后一轮比试的模式终于是大家所熟悉的内门大比的正确开展方式,可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参赛者却都乐观不起来。
他们深知,能走到今日这一步的,无一不是过五关斩六将,历经一轮轮残酷筛选所脱颖而出的强手。
不论明日的抽签抽到谁是对手,均可以预见的是,那是一场苦战
而此刻的他们所能做的,唯有全力以赴尔。
似乎是因为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场比试,最后一日的比试场地被宗门装点得格外地隆重。
偌大的演武场上,一夜之间竖起了一排排梯形观众席,呈半圆形将中间的十个擂台一起包围而起。
而在群众观众席对面,则设立了一排特殊的坐席。
这排坐席占据了对面最好的一排座位,座位面前还摆着一张长桌,桌上甚至已经摆好了一盏盏茶水,安静地等待着其主人的就坐。
已经落座于群众观众席的弟子们看到对面的特殊坐席,纷纷交头接耳地猜测,那会是为宗门里哪几位长辈所设立的坐席。
七长老那肯定是有的,毕竟本次内门大比的举办,是由七长老全权负责的。
至于宗门内的其他长老们会不会来,又会来多少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机灵些地还特地去数了数对面的座位,一共十个,他们宗门里,宗主加长老也就八个人,那多出来的两个座位又是谁的
也因此,大多数弟子都不认为宗门所有的高层都会来全,他们以为就会来几位长老,加上各峰的副峰主,或是什么修为高深的长辈之类的人物。
结果没料到,当所有人来齐之时,对面不仅包括宗主与七位长老全部到齐,还多出了两位陌生的面孔。
十个座位,最中间的两个理所当然的是最尊贵的代表。
可此时,这两个座位之上,所坐的人除了宗主之外,居然还是一位瞧着才堪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虽然这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精致得宛若年画娃娃,但这也改变不了,她坐在那最尊贵的座位上的事实。
而在那可爱的小姑娘身侧,还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这白衣男子面上罩了一层滑稽的狐狸面具,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不过仅从其挺拔颀长的身姿,温润清雅的气质中,众人也能猜测得出,此人也同样拥有一具不凡容貌。
只是既然长得不丑,为何要将容颜遮挡起来
怕自己长得太好看了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总有些联想能力强大的人,可以不知不觉地戳中事情的真相。
他赫连明月还真是因为长得太过出色,而不得不将脸给遮起来。
为了避免给唐糖惹麻烦。
这是哪位暴躁的少年送给赫连明月的忠告,亦或者说是警告
“你笑什么”唐糖疑惑地歪歪脑袋,不明白坐得好好儿地,赫连明月干嘛无缘无故地发笑,怪渗人的。
“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赫连明月面具下俊秀眉眼具都愉悦地弯了起来,一幅心情很好的模样。
没搞明白这厮又在发什么疯,唐糖只能耸耸肩,将注意力再次投注向场中正在进行比试的十组人。
十个擂台,每个擂台之上均站着随即抽选出的两个人。
他们将在此擂台之上拼劲全力,以求击败对手,获得再进一步的资格。
这是一场残酷的比赛,也是一场改变命运的关键转折点,只是这些人到现在还不知晓,这一场比试对他们今后人生的意义何在。
“请比试双方互相行礼。”慎兮肃声道。
这最后一场比试的主持者,正是分宗宗主慎兮。
在宗主的指令下,十个擂台之上的弟子们均对着对手拱手行礼,这算是一种决斗前的礼仪,是为君子之道。
“礼毕,比试开始。”
如同出战前的冲锋号,当慎兮的话音初落之时,十个擂台之上的弟子们立时对着对手展开了凶猛的攻击
台上不断响起激烈的战斗声,台下的唐糖却一手撑着下颚,歪着头,略有些无聊地看着眼前的比试。
可能是修为过低,或者缺乏实战经验,台上弟子们的对战看似激烈,可在唐糖看来,却犹如小儿过家家,打架还你一下我一下,回合制的。
在真正的厮杀之中,敌人可不会等你慢慢地酝酿招式打他一下,再等着你回他一招。
这根本不是在对战,而是在玩闹。
唐糖略有些失望,特别是在看到自己所看好的那几位弟子也在老老实实地用如此儿戏般的方式在战斗之后,这种失望之感越发明显,甚至言溢于表。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让端坐于她身侧的慎兮想无视掉都不行。
不由得,慎兮压低嗓音,紧张地询问道“对于这场比试,师叔祖可是有何不满之处”
“”唐糖闻言,纠结了片刻。
她其实不想直接说得太直白,免得让慎兮等人下不来台,可看看台上那群还在玩过家家的弟子们,她又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使命感。
她可是被这分宗包括宗主在内的所有人尊称为师叔祖的存在,作为长辈,教训一下小辈的错误又有何为难的
如此一想,唐糖顿时勇气大增
学着慎兮的模样,唐糖稍稍往他那边偏了偏头,低声道“慎兮宗主,此界分宗的弟子们对决之时,均是如此君子吗”
“君子”慎兮一楞,随即又下意识地仔细看了一眼那还在激战的擂台。
原本若是没有唐糖的提醒,他可能还意识不到什么。
可如今骤然被提醒之后,再看那些弟子们的对战模式,他是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思及师叔祖所言及的君子,他瞬间恍然,随即又羞愧地红了老脸,“这是弟子教管无方。”
“无妨,既然发现了问题所在,日后多加教导改正即可。”唐糖随口回道。
见慎兮还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转念想明了他这是害怕自己对此界的分宗弟子们太过失望,从而打消选徒的决定。
为了安他的心,唐糖不得不主动宽慰道“选徒任务乃是主宗决定的,我也不过只是一位任务执行者,慎兮宗主大可不必担心,至少这场比试的前三名,奖励不会改变。”
这就是严明不论表现好坏,只要是前三名,那就肯定可以去主宗了。
不过,那被唐糖所隐藏起来的第四个名额,恐怕就有些悬了。
最后一轮的第一场比试,就在你一下我一下的小儿过家家中结束。
前十名顺利决出,接下来,便是前五名的争夺战了。
没有麻烦地再走一次抽签流程,等所有擂台上的弟子都决出胜负之后,十个分别处于不同方位的擂台突然自动移动起来,带着上头的弟子,随机地与另外一个擂台合二为一。
那些还站在擂台之上的弟子们均被这突发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即又很快了然。
看来自己的下一场比试的对手,便是脚下擂台所随机选中的人。
不用多说,那些被擂台牵引着碰在一起的参赛弟子们,看着对面擂台上的对手的目光,均充满了敌意。
“比试开始。”
战斗一触即发
这一次,唐糖还以为会跟前一场一样那么无聊。
却不料在最左侧的那个擂台上,一开始引起唐糖关注的那位黑豹少年,在宗主一声令下之后,便立即出手,且其出手既是杀招,招招直冲着对手的要害处下手,全然不给对手一丝反抗的机会。
他对面的对手直接被黑豹少年的迅猛攻势给打蒙了,还未来得及做出有效反抗,就被其一招打落擂台,输了比赛。
“漂亮”唐糖忍不住大声为其喝彩
似乎是被黑豹少年的行为刺激到了,亦或者是被唐糖的喝彩声鼓舞了。
其他擂台上的对战者们像是突然瞬间开了窍一般,纷纷拿出了不要脸的打法,再不复之前的一来一去回合制,改成了各凭本事的混战。
没了之前君子行为的束缚,第二场比试结束得很快,也令唐糖看得稍微痛快了点。
见她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慎兮略微松了口气。
即便有了唐糖之前的保证,但事情尚未成定局之前,慎兮依旧担心有变故。
且那前三名弟子是要跟着唐糖一起回主宗的,若是这些弟子们令唐糖太过失望,慎兮难保她会不会对他们不上心。
要知道,人生地不熟地去到一个新环境,有人提点和无人提点的差别,那可是大了去了。
不然慎兮堂堂一位分宗之主,为何要对着唐糖如此低声下气地讨好
这不还是为了自家弟子们的未来前程
前五名抉择而出,第三场比试也即将开始。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慎兮与七位长老都有志一同地坐直了身体,开始紧张起来。
其他人不知,可他们却是知晓的。
这一场,算是整个门内大比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试。
五晋三,最终晋级的这三人,将会是这场比试最大的赢家
而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将会在接下来的随机擂台之中,因好运轮空而直接晋级。
这并非是不公平,在修真界内。
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种。
很快地,五个擂台一起移动起来。
伴随着擂台的轰隆声,那位被唐糖所看好的黑豹少年被独立出去,其他四位弟子则两两成对,彼此间成了第三场比试的对手。
“在比试开始之前。”趁着擂台上的弟子们还未开始比试,慎兮站起身,高声道“老夫有一事宣布。”
所有人停下动作,转头望向宗主。
“诸位应当知晓,我莫望界凌云剑宗乃是玉封界凌云剑宗的下属分宗,这两位,乃是来自于主宗的使者。”侧身冲着唐糖二人示意了一下,慎兮又接着道“二位上宗使者前来,乃是为了在我分宗之内选取三位优秀弟子招收入主宗。”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哗然
所有人均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端坐于宗主身侧的唐糖,这么小一个孩子,居然是上宗使者
有些思维敏捷的,恍然意识到什么,顿时将羡慕的目光投向独自坐在擂台上闭目养神的黑豹少年。
“经宗门商讨,我们将此三个名额作为神秘奖励,奖励给获得本次比试的前三名弟子。故而,老夫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努力奋进,不留遗憾”
“是,谨遵宗主命”
若说还未明确前三奖励前,这些有幸走到前五之列的弟子们对这场比试的对手还抱有一丝对同门情谊的话,在明确了前三奖励后,他们再看向彼此的目光,便已然变了样。
不再像同门,而是生死仇敌
“诸位准备,比试开始”
“咻”一开场,第二擂台上的紫衣女修便迅疾出手。
她手握一柄紫光长剑,剑身之上缠绕着银紫色的电流,一剑刺出,暴烈雷霆化作凌然剑气,向着对手的门面直袭而去
立于紫衣女修对面的乃是一位土杉大汉,唐糖之前有关注过他。
此人虽然长得一脸老相,却是位实实在在的十六岁少年郎。
他的攻势并无其他人那般华丽,可其一招一式间,均蕴含了一股厚土之力,招式大开大合,配合其千锤百炼的强悍身躯,不仅战斗力强悍,连防御力也是惊人的强大。
面对紫衣女修的雷霆一剑,土杉大汉不退反进。
那暴烈的雷霆剑气击打在其身上,不仅没有出现紫衣女子预想中的,将对手电得外焦里嫩的效果,反而还如同被土杉大汉给吸收了一般,瞬间使其气势大涨。
“厚土拳,喝”土杉大汉一拳紧握,瞬间积蓄全身之力,猛地冲着紫衣女修直轰而去。
强大的拳风掀起一阵狂风,如狂龙怒吼,不仅吹飞了紫衣女修,还将观众席上的众人吹得东倒西歪,不得不尽力握紧身侧固定之物,才能勉强稳住自身。
“第三场比试,土磊胜”确认紫衣女修已经被吹出擂台之外,七长老适时的宣告声随之响起。
这一边的比试干脆利落地结束,另一边第一擂台之上的比试却陷入了胶着。
第一擂台之上,同样是一男一女的对战。
只是与第二擂台不同的是,这对战的两人太过势均力敌,反而无法像土磊一样,以压倒性的实力干脆利落地战胜对方。
这对战的二人都是用剑,且他们很明显地,都已然找到了属于自身的剑道,招式间的风格各有各的优势与特点。
其中白衣的那位女修一手冰系剑术,森寒冰冷,即可用于控场,又可用于对敌。
而蓝衣的那位男修则一手风系剑术,迅猛灵活,在与白衣女修对敌之时,常常能灵活利用风的迅捷,轻易躲避她的攻势。
可白衣女修也同样,能利用无数冰晶,为她筑起一道道最为坚固的防御墙。
两人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便只能靠耗着,等耗到哪一方灵气储量不足,胜负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糖宝觉得,谁会赢”赫连明月上身微偏,凑近唐糖耳边低声问道。
“白衣的。”唐糖道。
“怎么如此肯定”
“明月哥哥不也看出来了那位白衣的姐姐对灵气的掌控力更为精细。”
有点眼力的都看得出来,那两人均是筑基初期,灵气储量也差不多,各自的招式也都是大开大合的那种,极为耗费灵气。
所以这看似势均力敌的两人,要想分出胜负很困难。
不过这只是外人的看法,身为满值灵根的唐糖与赫连明月,对于灵气的感知力也是天生的满级。
所以他们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在各自灵气的掌控上,白衣女修要相比较蓝衣男修更为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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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初始化 4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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