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

    安恬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线。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情绪激动, 也没有哭,只是回答他“嗯。”

    好像这是一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电话, 没有分别过, 没有生死过,就好像这几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未离开一样。

    寒假,靠近年关。

    安恬从大学到研究生五年,除开中间有一年的春节是在赵姨家过的, 每年的春节都留校。

    舍友在宿舍里养了几盆多肉植物, 正准备拜托安恬在寒假的时候帮她照顾一下, 却得到安恬今年寒假不留宿舍的消息。

    “是找了实习吗还是导师留你干活儿”室友起了好奇心, 坐在椅子上回身问。

    安恬“回家。”

    室友似乎有些震惊“回家”

    她对安恬的家庭情况有大概的了解,几乎没有想过会从安恬嘴里说出“回家”这两个字。

    不过室友立马又想到了什么“噢, 你说的是不是回你那个阿姨的家呀。”

    “不是。”安恬摇摇头, “回我的家。”

    “那你家里除了你还有谁啊”室友很好奇。

    安恬抬起头,想了想,缓缓答“有我的表哥。”

    “表哥”室友来了兴趣, “你还有表哥长什么样帅吗”

    安恬“很帅。”

    室友激动了“卧槽很帅是有多帅有照片吗现在在干什么啊, 给我介绍介绍如何”

    “不要。”安恬答的很平静, 她整理着手头书本,然后用最平缓的语气说, “他是我的。”

    室友愕然。

    寒假的t大留校的人不多, 但学校里依旧人不少, 校园里有不少来往参观的游客。

    许嘉辞没有食言,来了t大校园找她。

    再次重逢的场景没有电视剧里演那么感人激动,一个清晨,安恬穿着睡衣到宿舍窗前,看到许嘉辞正站她们宿舍楼下,她披上外套下楼,走到许嘉辞面前,然后抱住他,把头埋到他胸口,感受到他身上外套上因为在室外久站而冰凉的温度,问他“冷不冷。”

    许嘉辞抱住她,微笑着说“不冷。”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安恬抬头,再一次看到他的脸,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许嘉辞用手掌擦她脸上的泪“哭什么。”

    安恬感受到他手掌上的茧。

    她吸了吸鼻子,望着眼前的男人,说“许嘉辞,我还没有说要原谅你。”

    许嘉辞微笑着问“那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安恬用手背抹了把泪,把许嘉辞外套拉开,踮起脚,拨开他左肩的厚外套,一口咬了上去。

    她咬得很重,用了所有的力量,下颌骨咬得发疼,整个身体甚至都因为用力在微微颤抖着。

    许嘉辞没有躲也没有喊疼,一声不吭,甚至安抚性地用手顺着她的背。

    良久,安恬咬累了,终于松口,放下踮起的脚。

    许嘉辞轻声问她“好了吗”

    安恬闷闷道“冬天衣服太厚了,都不疼。”

    许嘉辞笑了,指腹轻轻在她柔软的耳侧摩挲“那下次衣服穿少一点再咬好不好”

    安恬说话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小孩子受了委屈在撒娇“嗯”

    许嘉辞笑得眉眼更加温柔,手掌托着她的侧脸,轻轻吻了上去。

    安恬慢慢开始回应。

    安恬有轻微的恐高症,不喜欢坐飞机,所以两人搭高铁从北市回海城。

    上车后,许嘉辞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车顶的行李架上,前座有一对老夫妻,带了两个行李箱,也麻烦许嘉辞帮忙放一下行李。

    安恬笑着看。

    她力气小,以前一个人搭动车火车的时候总是要拜托别人帮忙放行李,如今终于不用开口拜托陌生人了,这虽说是件小事,但是却能带来满满的高兴。

    前座的老奶奶笑眯眯地看了看许嘉辞,又看安恬“姑娘,这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呀”

    “啊”安恬听后脸一红,也看了许嘉辞一眼。

    当然不是老公,可是说是男朋友的话,感觉便宜他了。

    安恬耸耸鼻尖“表哥。”

    “表哥呀。”老奶奶笑眯眯地打量两人,“那是我看错了,乍一看还以为两口子呢。”

    安恬脸更红了“哪有。”

    许嘉辞给两位老人放好行李,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谢谢小伙子啊。”两位老人冲许嘉辞道谢。

    许嘉辞点点头“没事。”

    他坐回座位上。

    动车缓缓开动。

    安恬今天很兴奋,以前一坐上车就犯困,这次则一直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她还是两年前跟葛萱一起回了海城一次,现在已经两年没有回过海城了。

    许嘉辞一直握着安恬的手“不困”

    安恬转头问他“家真的还在吗”

    她是指那套他们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许嘉辞听到“家”这个字时心中一暖,点头“还在,已经收拾好了。”

    父亲死后这套房子连着国内外很多房产都一起过户到了他的名下,其余的房子他都请了职业经理人租的租卖的卖,只有这一套,这么多年一直没动。

    安恬似乎有点遗憾“只是没有赵姨了。”赵姨在家带孙子走不开,他们约好了年后一起去赵姨家里拜年。赵姨知道许嘉辞现在跟安恬在一起,高兴得热泪盈眶。

    许嘉辞笑着说“我们两个也一起过过年,不是吗”

    安恬想到了高一的那个寒假。她跟许嘉辞两个人每天在家做饭,现在想起来简直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她就会那么几道菜,还经常做失败,最后竟然硬生生撑到了赵姨回来,没有把许嘉辞吃吐。

    安恬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

    许嘉辞问“笑什么”

    安恬“没什么。”

    她又看着许嘉辞,噘了噘嘴“你这次真的只有二十天假啊。”她到现在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现在这男人不止属于她,还属于国家。

    许嘉辞无奈地笑。

    这二十天假已经是上面看在救灾后,能请到最长的假期了。

    许嘉辞微微向安恬靠了一点,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想好了吗,以后”

    安恬摇摇头,窘着眉毛“还没有。”

    许嘉辞摸了摸她头“不着急,慢慢想。”

    安恬往座椅靠背下方缩了缩,抿着唇笑。

    许嘉辞说等她毕业,她想在哪里工作,他便尽量申请把职务也调到她工作的城市,他们可以在一起。

    安恬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是两个人在一起为了未来打算,让人觉得心安。

    北市到海城的高铁一共五个小时。列车中午出发,到傍晚便到了。

    列车停稳,车上的人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下车。

    许嘉辞把安恬的行李箱从行李架上拿下来,然后帮前座的老夫妻把行李箱拿下来,交给老爷爷。

    “谢谢小伙子。”老爷爷笑着打量后座的这对年轻人,“小两口家也是海城的吧。”

    “什么小两口,这么大人没点儿眼力见。”老奶奶用胳膊肘拐了老伴儿一下,“小姑娘说了,这是她表哥,人家是表兄妹。”

    “表兄妹”老爷爷听后立马打了两个哈哈,“不好意思看错了看错了,莫见怪哈。”

    安恬此时已经尴尬得满额的黑线,她偷摸摸地瞟许嘉辞,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结果许嘉辞非但没有惊讶,也没有反驳,反倒微笑着跟两位老人点头道别。

    从火车站到家里的一路上,安恬都仔细地观察着许嘉辞的表情。

    然而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表兄妹这句话。

    安恬心里纳闷。

    一直到回到家,许嘉辞开门,安恬看着家里还跟从前一模一样的陈设,鼻子酸楚。

    家里被打扫过,根本不像已经空置了五年,桌子上的还插着鲜花,好像一直都有人住一样。

    就连玄关处的拖鞋,也整整齐齐地放着。

    安恬去到自己的卧室,就连床单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床头柜上还摆着她睡前喜欢看的书。

    安恬百感交集,回身抱住许嘉辞“谢谢。”

    许嘉辞回搂她,说“谢你表哥做什么。”

    安恬“”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安恬松开许嘉辞,不好意思道“随便说说嘛,出门在外的。”

    许嘉辞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不说是亲兄妹呢”

    安恬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跟我长得又不像。”

    许嘉辞“”

    安恬“哼”了一声,似是不满“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许嘉辞看她,表情认真“你说我是什么”

    安恬耳廓泛红,别过眼“不知道。”

    许嘉辞“不知道”

    安恬嘟囔着“又没有表白过。”五年前分手了,现在又没有重新正式地确定关系。

    许嘉辞听到安恬抱怨的嘟囔,有些想笑。

    安恬从他身旁绕开“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两人还没吃晚饭,安恬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是满的,食材新鲜丰盛。

    安恬正对着一冰箱的食材考虑晚上到底吃什么时,冰箱门上又多了一只手。

    许嘉辞站在她身后。

    这姿势像把她圈在他和冰箱之间,安恬回身,对许嘉辞问“想干嘛。”

    许嘉辞关上冰箱门,拖着她腰,把她抱起来,又把她放到厨房流理台上。

    安恬坐在流理台上,脚下悬空,她手撑着身旁台面,身子微微向后仰。

    许嘉辞站在她面前。

    这姿势让安恬立马想起了以前,某个夜晚,她肚子饿跑到厨房吃东西,某人跟过来,第一次告白。

    也是这个样子,场景重现。

    她立马笑了,似乎再次重逢后最喜欢的一个表情就是笑,脸红,挣扎着要下地“你让开,我要下来。”

    许嘉辞双手撑在她身侧,身子堵着台面让她下不了地,也跟着笑“等我表白完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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