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养魔”, 随着枯九的落网而拉下帷幕, 云临门头头被抓了, 在逃的邪修又选了一个新的“大人”出来, 继续躲在阴暗处造作,但到底元气大伤, 这几年恐怕都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
值得一提的是,御卫处扫尾的时候,找到了失踪已久的柳归云, 并且知道是她把小猫的身份说了出去, 这回小猫立下大功,意凝派再不舍也要给她一个交代, 更何况柳归云已经完全被“恶煞”废了。
最后柳归云被打断灵骨, 回到了柳家。
彼时,柳归云的父亲柳元洛也是焦头烂额的,不仅被柳汲安整, 柳汲池也没放过他,手下的产业一缩再缩,摇摇欲坠, 全靠着大女儿柳双梧一手撑起。
听说柳归云回来了,仿佛找到救星了一般, 但知道她灵骨被打断后, 就对她没那么热切了。
她这次回来, 脾气更差了, 动不动就打骂家里的佣人, 对着家人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即使是爱护弟弟妹妹的柳双梧也不想去搭理她,更别说一向不待见她的柳双桐。
柳双桐一直都知道,当初母亲怀她的时候,医生就说过,胎儿有些异常,如果执意生下来,母亲可能会出事,可他利欲熏心的父亲听说母亲肚子里是个有奇骨的孩子,便没把这消息告诉他母亲,最后他母亲死在了产房里,听说死前像是看见鬼了一般凄厉的惨叫了一声。
依他看,柳归云就是个不详的怪物,如果不是怪物,怎么会一出生就把自己母亲害死了
在后来的某一天早上,佣人如往常一样打开房间,给柳归云送饭,却发现她死了,床上大片大片的血,几乎染红了整张床,她的神色狰狞,眼珠子凸起,死前应当是经受了巨大的痛苦。
警察来过,立了案,却一无所获,监控里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室内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甚至不见凶器,经过法医鉴定后,她身上的伤不是由外力造成的,倒像是她身体里的血自己往外冲,胀泼了血管和皮肤
最后这案子便不了了之了。
柳元洛草草的给她办了个葬礼,便把这个女儿抛之脑后了。
要说感情,两人本就没怎么相处过,柳归云又自诩是修道者,倨傲、清高,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有什么感情呢
对于柳元洛来说,柳归云只不过是个可利用的工具罢了,开始那几年她还是为他解决了不少竞争对手的,只是遇到柳家后,一切就开始不顺利了起来。
不过小猫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元枕衾只跟她说柳归云被送回家了。
一晃眼,期末考过去了,寒假到来。
秋风带着些寒意拂过行人的肩头、衣摆,吹倒了枯黄的小草,带落了一地的枯黄树叶,还未来的及轻扫,树下覆了一层厚厚的枯叶,踩上去嘎吱清脆作响。
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穿上了大衣,围上围巾。
小猫站在地铁口,哈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浅浅的漂浮在空中,又很快的散去。
不知不觉,她已经到这个世界一年了。
即使她现在已经不怕冷了,也习惯性的跟着季节穿衣服。
主要是一换季,某人就会往她衣柜里塞衣服,哪怕去年还有没穿过的,他也不理,只管买。
她今天上身穿了一件宽松的狐狸色针织毛衣,下面是一条藕色的长裤,裤脚折了折,露出裹着彩色袜子的脚踝,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鞋。
被剪了一截但仍然长至腰间的头发扎成两个低马尾,侧边夹了两个粉色的发夹,耳旁两缕有些卷曲的碎发飘然。
过往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多看她一两眼。
斯冉小猫看了眼手表,提着环保袋走入地铁口。
沉甸甸的环保袋里装着她努力了一个早上的成果她最近在学做菜。
倒不是为了谁,而是她放假后没什么事可干,御卫处没什么事情,学校也没布置作业,这不就闲下来了,手机玩多了也有些腻,于是她就学起了东西。
一开始是骑马射箭,但大概是种族天赋,这些对她来说都毫无挑战,学了没多久就会了,比起学了好几年的人还厉害。
后来就是钢琴和作画,但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学会是学会了,可是弹出来、画出来的东西都是最标准的,但却又缺了最重要的感情一部分。
于是最后,她又学起了做饭,难得的,从中找到了些乐趣。
同样的食材,经过不同的处理,加入不同的调料,就会呈现完全不一样的味道,真是太神奇啦
当然,也可能因为小猫本身就爱吃,所以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斯冉小猫前段时间一直在学,今天终于靠自己一个人做出了几个菜,觉得还不错,打算让言某人做她的小白鼠,用保温饭盒打包起来,这会儿正在去岁未娱乐的路上。
她还没有考驾照,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坐过地铁,于是选择坐地铁去岁未。
好在岁未在市中心,坐地铁也很方便,就是人比较多。
这段时间她虽然在学其他的东西,但灵术也没有落下。
一点银色的光点在她指尖漂浮,她低眸看着,控制着一点光点晃晃悠悠的起来,又落下去。
控制整体的光灵,反而不太难,但要精准到每一点,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小猫现在也不能很熟练的控制,还在练习中,不过言禹说她的进步已经很快了。
即使不是上下班高峰时间,地铁站内人也很多,屏蔽门前排着队,不同的聊天声在耳边响起。
忽然,指尖的光点散为更细碎的光雾,消失在空气中,斯冉的目光落到一个被一对男女拦下的女人身上。
女人似乎有些年纪了,穿着朴素,看上去善良老实好欺负,那对男女站在她面前,脸上是过于夸张的苦恼和窘迫的神情。
“大姐,我们要回洛岑,但手机里没有能用的钱,身上也没有,没法买票,您有没有零钱,借我们一点,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回头我们肯定会还给您的。”
“就是,大姐你看这是我们来的时候的车票。”男人说完,他的同伴拿起两张东西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用太多,一点零钱就好,回去的车票不贵。”
女人看上去有些动摇,“两百块够吗”
她似乎不习惯说普通话,可能是别的地方来的,口音有些奇怪和生硬。
“够的够的,谢谢大姐。”两人脸上露出喜色。
女人从包包里拿出钱包,正要打开,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侧头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小姑娘,扎着低低的双马尾,青春又可爱,“小姑娘,你”
斯冉小猫看向她面前那两个人,晃了晃手机,绿眸凛冽,“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真的需要帮助,可以去警察那里寻求帮助。”
她眯了眯眼,“但如果是骗子,也正好,就去跟警察叔叔喝杯茶。”
两人脸上浮现心虚的神色。
“你、你这人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报警呢”
斯冉笑了一声,“害怕了”
他们刚刚的说辞漏洞百出,一人说着好似合理的话,另一人不断的催促,打断别人的思考,骗钱的手法倒是熟练得很。
斯冉早就听闻地铁上有人借着“借钱过会儿还”的幌子来骗人,虽然她也不知道骗那么点零钱有什么用,大概是为了积少成多但欺骗已经足够让人觉得恶心了,利用别人的善意真是让人不爽。
男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往前走了一步,撸了撸袖子,企图用武力震慑住面前这个娇小的姑娘。
“这”被斯冉挡在身后的女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这两人是骗子了,见男人比起小姑娘不知壮了多少倍,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就连旁边的围观群众也为小姑娘捏了把汗。
“啊”
但出乎意料的,看上去柔柔弱弱小姑娘一伸手一踢腿,男人就被她掀翻倒在地上,白色的小皮鞋踩在他的背上,他像是个被按住龟壳的乌龟,只有四肢能挥动,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男人的同伴跟着尖叫,“你怎么能打人呢”
他们只是想骗点小钱,可没想过还会被揍啊。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只准你们威胁别人,不允许别人正当防卫吗”
这人一开口,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骗老实人的钱,要不要脸。”
“社会就是有了你们这些人,风气才越来越不好的,下次遇到点事还有谁敢帮忙”
“唉,心都坏透了,就该送去关上个几天。”
骗子女人被众人指责,又臊又害怕,想抛下同伴逃走,却又被其他人拦住。
“小姑娘,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差点被骗的女人的口音的确奇怪,但她声音好听,斯冉听了两句后,竟然觉得她奇怪语调的话也有特别的韵味,听了还想听,心中不禁对她的好感多了几分。
她的脚还踩在男人背上,回头对女人轻轻一笑,温软可爱,“我叫斯冉。”
“斯冉你好,我叫文羡妆。”文羡妆也对她一笑。
若是别人,定会说是文羡妆太傻了,对陌生人没有一点防备,或者更甚的还会骂她蠢,活该。
但斯冉小猫不这么想,她也没想的多复杂,只是简单的觉得受骗、受害已经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了,如果被骗、被害的那个人还要被别人苛责,那不就更难过了吗为什么要做让别人难过的事情
告诫别人吸取教训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非得挑一种让别人感到不愉快、排斥的方式呢
再说了,被骗、被害难道是他们的错吗善良有错吗热心有错吗它们原本不都是良好的品质,怎么忽然被看不起呢说到底还是骗人的、害人的人的错,是他们的存在让大家不得不在释放善意的时候下意识的犹豫。
有戒心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没有,也没必要像是那个人做错了什么一般的去指责、谩骂。
斯冉小猫甜甜的笑,“您下次得擦亮眼睛啦,善意要留给真正值得被帮助的人。”
文羡妆笑着应好。
斯冉倒觉得有些奇怪了,“您被骗了,不觉得生气吗”
文羡妆似乎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而后脸上的笑意更深,摇摇头,“不生气。”
斯冉疑惑的歪歪头,还想再说什么,瞥见地铁工作人员和警察过来了,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东西,对文羡妆说了声再见,便趁乱溜进了恰好到站的列车。
她还要去送午饭,可没时间在这里逗留。
伴随着不断响起的嘀声,红灯闪烁,列车的门缓缓关上,斯冉小猫低头检查保温饭盒里面的菜汁有没有漏出来,没看见文羡妆正看着她。
她身上朴素的衣服像是褪色一般的无声变化着,最后化为一袭黑色的长裙,勾勒出她火爆的身材。
那张脸像是褪下了平淡的伪装,露出真实的惊艳五官,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她给人的感觉也不再是好欺负的老实,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带刺的危险和美融为一体,让人倍觉吸引。
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这惊人的变化,仿佛看不见她这个人。
她看着小姑娘,勾了勾红唇,轻笑一声,眼眸弯弯。
红唇张合,溢出的音调婉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我的小斯冉啊,真可爱。”
长睫微颤,仔细看去,她的眸子是墨绿色的,如上好的翡翠。
她笑着,眸中却是冷光。
“我怎么会生气呢两只被我利用的小虫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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