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恨这个世界。
杰森恨着哥谭, 同时也爱着哥谭。
他很哥谭的冷漠和犯罪，但是也爱着哥谭整座城市和兄弟们。
杰森本来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件事。
但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又记起来了。
其实他已经死去了，这条命是用灵魂换来的。
杰森永远都记得，他在被小丑打得奄奄一息之后被丢在仓库中自生自灭，小丑在外面放了一把火, 火焰和烟味越来越近，杰森当时已经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模糊的眼圈是一片火海。
心中对这个世界，这个城市的怨恨越来越深。
他在心里祈祷着, 不管是谁, 不管要付出什么。
只要能让他继续活下去。
刚这样想完，杰森就看到远处一个人在火焰中穿梭, 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火光中男人修长高挑的身材，还有身后那一双巨大的翅膀都彰显了男人的身份。
杰森只能看得到一双亮的过分的皮鞋停在他面前, 男人蹲下身, 声音低沉又带着蛊惑。
“杰森托德，你想活下去吗”
杰森张了张嘴但是没能发出声音，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开始了疯狂呐喊。
我想
我想活下去
男人仿佛听到了杰森的声音，他满意的轻笑出声。
“很好, 我很喜欢你的灵魂，想要活下去, 你需要付出灵魂。”
“当然并不是现在就需要支付, 我们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男人的语气中微微带了一丝得意, “你自然有你的寿命, 我们会在你寿命到尽头的时候，取走你的灵魂。”
“怎么样，稳赚不赔吧”
杰森没等回答，听到恶魔又嘀咕了一句“这么好的灵魂可不能让天使抢了先”
嘀咕完，恶魔又低了低头，他轻柔的摸了摸杰森的头“孩子，你现在别无选择。”
杰森的眼中的光逐渐凝聚，不管要付出什么。
他，都想活下去
杰森涌进全身的力道，伸出沾满血迹的手，狠狠的抓住男人的衣服下摆。
“我，我想，活，活下去。”
恶魔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杰森的手，但是对待契约目标，他总是会有更多的耐心。
恶魔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哦，真是个乖孩子。”
恶魔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杰森的眉心处轻点一下，然后便转身离开。
从火光中飘荡出他低沉的声音。
“契约，成立。”
杰森猛地睁开眼睛。
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愣住了。
他竟然已经回家了。
他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打倒了所有人，想要找小姑娘的身影时就没有了意识。
想到某个小姑娘，杰森的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他再一次与恶魔做了契约，而这次的恶魔是某个小姑娘。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记得自己交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杰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用力握了握，身上充满了力量，好像根本没有受伤的样子。
他想要翻身下床去找小姑娘确认一下，然而还没等他起身，刚转头就看到小姑娘趴在一旁睡着了。
精致的小脸蛋枕在手臂上，脸蛋睡得红扑扑的，但是不知道梦到什么，还吧唧吧唧嘴。
看到小姑娘的样子，杰森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他没有再继续下一步动作，反而轻手轻脚的躺了回去，不去吵醒小姑娘。
杰森躺在枕头上，脸上挂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轻松笑意，就这样看着熟睡的小姑娘。
小姑娘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他满是阴霾的心中。
即便是，她是个恶魔。
想到这里，杰森的脸色黑了一些，一直把小姑娘当做一个普通人的他，就像个煞笔。
杰森注意到小姑娘的睫毛颤了颤，他才意识到他居然看了小姑娘这么久，感觉到小姑娘马上就要醒过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装睡。
闭上眼睛的下一秒杰森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为什么要装睡
又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这时候小姑娘已经醒过来了，他再睁眼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杰森的脑子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问题，但是外表看上去他依旧在沉睡。
小姑娘醒过来之后眨巴了一下眼睛。
记忆中好像也有过一个人这样突然晕倒，她担忧又手忙脚乱的照顾他。
可是是谁呢
小姑娘敲了敲自己的头。
总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还有些想不起来。
小姑娘向来不会为难自己，既然想不起来那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小姑娘看了一眼杰森，发现他还在沉睡，小姑娘疑惑的歪了歪小脑袋。
正常应该醒了呀
小姑娘试着伸手想要去默默杰森的额头，但是她人小手臂也很短。
想要去摸杰森的额头必须把整个上半身甚至小脸都探过去才能碰到杰森的额头。
装睡的杰森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只能感觉到热源越来越近，小姑娘的气息和味道也越来越近。
杰森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就在小姑娘微凉的小手碰触到他额头的一瞬间，杰森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杰森一脸防备的看着小姑娘，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红晕，额前的那嘬白毛差点跟着立了起来。
杰森的这个动作把小姑娘吓了一跳，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奶音中带着试探。
“杰森哥哥，你，还记得我吗”小姑娘向杰森的方向又凑近了一些，清澈的蓝眼睛担忧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可是不能呀，我们都做了交易，你应该没事的呀。”
越说小姑娘的眉心越是拧紧，小奶音十分的困惑。
杰森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想到他刚才的动作，杰森的脸又黑了下去。
他有点怀疑他和小姑娘是不是做了什么降智的交易。
杰森轻咳一声“咳，我没事，不用担心。”
小姑娘像是不相信一样，又是凑近杰森的脸看了看“真的吗不要逞强哦”
小姑娘的双眼实在是太过于清澈，她眼中的情绪太过于外露，这让杰森有些不适应，要知道蝙蝠家的一切感情都是内敛的。
大概他接触过最明显又直接的关心就是老管家了。
杰森逐渐冷静下来，他点了点头“嗯，我没事。”
说完字后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小姑娘“你真的是恶魔”
这个类似质疑的话让小姑娘有些不开心的鼓起脸颊“我们都做了交易，你还不相信我吗”
杰森摇摇头，他犹豫了一下。
主要是，小姑娘做的交易实在是赔本，他都不好意思直接告诉她。
“你，不是来取走我的灵魂”
听到杰森的话，小姑娘愣愣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啊”小姑娘微张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虽然你之前和别人签订了契约，但是我只需要你不要忘记那个契约就好啦。”
话音落下，小姑娘歪着头看着杰森，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飘到半空中，看上去柔顺又有光泽“那么，杰森哥哥你承认之前的契约吗”
杰森湛蓝色的双眼看着小姑娘，他缓缓勾了勾唇，一抹张狂的笑意逐渐形成“当然，我杰森托德说的话，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
得到杰森的保证，小姑娘开心的拍了拍手“太好啦，那杰森哥哥不要忘记亲手做的小蛋糕，还有不许凶我和陪我玩呀”
杰森“”
想到这个糟心的条件，杰森就十分的无语。
他忍了一下，但是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头顶“你这样，地狱，可真的辛苦。”
小姑娘虽然没有听懂杰森的意思，但是她知道杰森肯定不是在夸她，她扁了一下小嘴“我才比较辛苦呢，毕竟地狱也只剩我一只恶魔了。”
这句话让杰森一愣。
只剩下一个人。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
杰森看着小姑娘的目光更加复杂了一些，他微微顿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恶魔签订契约吗”
小姑娘看着杰森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是说契约内容吗”她摇了摇头，“我现在不知道哎，要开启恶魔之眼才看得到呢。”
杰森的目光深邃了几分，像是陷入回忆中，他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下去，那几绺白色头发柔顺的搭在额前，让现在的杰森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性。
“这么说我们还有点像，都是没有亲人，我在小的时候被那个人捡回去，他教授了我许多，我也开始为哥谭的事业奋斗，”说到这里，杰森自嘲的轻笑了一声，“但是，在哥谭，早就没有了正义，被我他抓住，然后被他打死了。”
说到那个他的时候，杰森猛地握紧拳，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小姑娘的小手搭在杰森的手上，杰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也放松了全身紧绷的肌肉。
“就在我快死的时候，恶魔出现了，我和他签订了契约，我重新活了下来。”杰森的声音多了一丝其他的意味，“但是我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等，等了好久，但是却发现，那个人都没有帮我报仇，就当我白白死去。”
“呵”
此时的杰森已经彻底陷入了怨恨中，他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
这时，就听到小姑娘突然叫出来的声音。
“太过分了吧”
杰森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气得双手掐腰“杰森哥哥说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把吧，他不配当父亲明明是父亲但是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太渣啦”
杰森看着小姑娘气得语无论次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
这抹笑容轻松又开怀，杰森本来棱角分明的凌厉面容因为这抹笑容变得柔和的许多。
小姑娘直接看呆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又跳了起来。
“啊我知道我忘记什么了”
杰森递过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耷拉着眉眼“我本来给杰森哥哥买了衣服，但是察觉到你有危险我太着急了，就忘记了。”
“而且我找了一家法式餐厅，点了好多菜，想着好吃的话我们下次一起吃，可是一口都没吃”
小姑娘越想越亏，一张小脸满满的委屈，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看到小姑娘这样，杰森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小姑娘“衣服没了可以再买，那家餐厅我下次陪你去，行吗”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就在杰森想要点头的时候，大门处的敲门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哎好像有人在敲门哎”小姑娘想去开门去被杰森拦了下来。
在听到敲门声的瞬间，杰森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全身防备的看着门口处。
杰森的眉心皱了起来“我没有朋友会找来这里。”
小姑娘笑眯眯的拍了一下杰森“不用担心，去看看就知道了嘛，我很厉害哒”
没办法，杰森只好放小姑娘去开门，他在后面全程戒备。
开门的一瞬间，那张熟悉的俊脸让两人都愣在原地。
男人的目光在杰森的身上顿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小姑娘。
他把手中的袋子拿出来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这个应该是你落在餐厅的。”
小姑娘从刚开始惊讶缓过来，她看到男人手中的袋子，正是她给杰森买的衣服。
小姑娘双手接过衣服，感激又惊喜的看着男人。
“哇，真的谢谢你呀，韦恩先生”
男人正是布鲁斯韦恩，他差不到小姑娘的位置，但是杰森的位置他却在已经熟记于心。
布鲁斯犹豫的蓝眼睛中带着笑意，声音沉稳又温和，他微微低头看着小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啊”小姑娘这才想起来，她带着布鲁斯走到客厅让他在沙发上坐了下去，“稍等哦，我去给您倒水”
说完小姑娘也不等布鲁斯反应，风风火火的跑到厨房倒水。
客厅中就剩下，杰森和布鲁斯两个人。
杰森看了布鲁斯几秒钟，勾起一边嘴角，他随手撸了一把头发，坐到布鲁
斯对面，他的双腿开得很大，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副大佬的姿势。
与杰森穿着随意的休闲装不同，布鲁斯一身得体正式的黑色西装，坐姿也十分的端正。
两人同样的黑发蓝眼，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
一个沉稳，一个张狂。
杰森看着布鲁斯做作的样子，有些嫌弃的咋了咂舌“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杰森的态度，布鲁斯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还是没有发怒，他笑了笑“你也看到了，给新认识的小朋友送东西。”
布鲁斯的话让杰森嗤笑一声“少来，不要告诉我你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这句话让布鲁斯的脸色沉了下去“杰森，注意言辞。”
杰森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
明明在小姑娘面前很沉稳的杰森，在面对布鲁斯时却再一次变成了中二少年。
“说吧，你来这里要做什么如果只是来看看我，我很好，没死。”
布鲁斯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杰森一直在埋怨他没有给他报仇。
但是，他不能。
布鲁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女孩的身份是什么她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
杰森看了一眼在厨房中的小姑娘。
他虽然知道小姑娘的身份，但是就是不想告诉布鲁斯。
杰森挑了挑眉“怎么，你担心她会危害哥谭”杰森坐直身体，双肘撑在膝盖上凑近布鲁斯，“布鲁斯，你未免太过与担忧了吧。”
不等布鲁斯说什么，小姑娘端了两杯水，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杰森看到小姑娘的样子皱了皱眉，站起来上前一步帮小姑娘接了过来。
看到杰森的动作布鲁斯有些以为的挑了挑眉。
小姑娘坐在杰森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布鲁斯，她对于布鲁斯的感觉很好。
“韦恩先生，您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呢”
布鲁斯勾起一抹潇洒的笑意“我想，没有事情能瞒得过布鲁斯韦恩。”
小姑娘向来喜欢好看的人，布鲁斯的这个样子让小姑娘笑得更加甜了。
旁边的杰森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姑娘，怎么看到好看的人就笑得这么甜
小姑娘看了看布鲁斯又看了看杰森。
“我刚才看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原来你们认识呀”
小姑娘的话音落下，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杰森“老子才不认识他。”
布鲁斯“嗯，我们认识。”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看两人。
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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