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非要朕亲自来请你不成”皇上无奈, 拧了拧她鼻头。
陈以祯一个滚子滚到他怀里, 抱住他, 满足地撒娇, “皇上说对了, 臣妾非得皇上亲自来请才行。”
皇上好笑, 双手合拢,抱住她这个大宝贝,嗓音低柔,“所以, 朕亲自来了, 你是不是同意挪宫了”
“这个嘛”陈以祯眼珠乱转。
“嗯”皇上脸庞一肃, 威严地看着她。
“好嘛好嘛。”陈以祯滚出来, 板正坐好,肩膀耷拉着, 小声嘟囔, “臣妾真的觉得钟粹宫挺好的, 没必要挪宫, 皇上若觉得住在这里会委屈臣妾,那就多多过来就好啦,后宫上下看重的是您的态度, 不是臣妾住在哪个宫。”
皇上摇头, 长长叹一口气, 倏忽, 凑过来,温润的气息吐在她耳畔。
“可是,朕却不希望朕的嫡长子不是在长春宫出生。”
陈以祯眨巴眨巴眼,一时愣怔,过了好一会儿,脸庞轰然炸开,炸成鲜红的辣椒色,她伸出手,捂住脸,眼睛水水地看向他。
“皇上,你说什么呢”
皇上挑眉,“朕说了什么”
陈以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扭过身,“哼”一声,“您没说什么,臣妾也什么都没听到。”
皇上哈哈大笑,凑过来,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拢到怀中,叹一声气,“答应朕,挪回长春宫,好吗”
这次,陈以祯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脸庞才越发灼热。
皇上在跟她玩文字游戏呢,前头刚跟她说,嫡长子只能在长春宫出生,下一刻,就劝她挪回长春宫,挪回去干嘛生嫡长子吗
可是,陈以祯你扪心自问,对于这个建议,你真的不心动吗
好半晌,她轻轻地,几乎看不见幅度地点了下头。
皇后娘娘要挪回长春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少部分人惊诧万分,当初皇后娘娘夺回掌宫权时大家就猜测她估计不日就要搬回长春宫,谁料到,好几个月过去了,她仍旧待在钟粹宫没动地方。
眼下,众人就要遗忘这件事时,她居然开口要搬回去了。
不过,大部分人却毫不吃惊,甚至还有一种早就该如此的笃定感,皇上如此爱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搬回长春宫是早晚的事,只是一直拖着迟迟未动,就让人有一种搁在半空将咽不咽的阻塞感,尤其是直殿监总监,如今,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很多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而在这些人里,最高兴的莫过于钟粹宫众人。
虽然不管娘娘住在哪里,她都是后宫之主,后宫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但当今皇后不住在象征皇后居所的长春宫,总有一种不美满感。
如今,可算是好了,再没有人敢在背后嘟囔娘娘名不正言不顺了。
双姝和双陆干劲十足地吩咐小宫女小太监麻溜将东西收拾好,明日他们就要搬过去,当初搬过来时携带的,还有这一年多添置的,所有东西都不能落下。
郑嬷嬷和吴嬷嬷笑吟吟地望着这一幕,尤其是郑嬷嬷,她盼这一天盼了许久了,尤其是搬回长春宫的意义。
那天,皇上走后,陈以祯将搬回长春宫的事跟钟粹宫上下一说,所有人都十分高兴,然后,她私下里将几位领事的叫到房间里,说搬回去之后长春宫要备一些皇上用的东西,到时候别忘了去找荣盛要。
当时,所有人听完都愣住了,呆呆地立在原地,许久没变幻姿势。
郑嬷嬷眼角不由发热,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多久了,自从皇上和陈府明目张胆撕开脸,便再也没有在长春宫过过夜。
过后,她忍不住咧开嘴跟陈以祯报喜,“恭喜娘娘,心愿得偿。”
陈以祯当即脸就黑了,什么叫心愿得偿,弄得她好像特别期盼皇上在她这里过夜似的。
事实上,进宫以来,她一直抵触皇上过来好吧,郑嬷嬷难道就没睁开眼看清楚还是说,她只相信自己的想法。
心里糟的慌,她摆摆手,让她赶紧下去。
她本来就因为要搬回长春宫心慌意乱,还在这里搅和她的心情。
不管她如何心乱如麻,搬宫的那一日,终究还是到了,有别于当初凄凄惨惨搬离长春宫那次,搬回长春宫那一天,后宫红帘高挂,张灯结彩,来往太监宫女,俱是一脸喜气洋洋,就好像,她再次大婚一样。
甚至,老祖宗还专门着人送来一样挪宫礼。
双陆手贱地打开看了看,是一座送子观音。
长春宫与她搬走时候无甚大差别,依旧是那么富丽堂皇,巍峨屹立,当她将她的所有东西填满长春宫每个角落时,瞬时,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样。
陈以祯立在窗前,看着那两棵熟悉的柿子树,怅惘地叹了口气。
那两棵柿子树还是她当初进宫时种的,几年过去,早已耸然高立,枝繁叶茂。
她正感慨物是人非时,双陆突然跳过来,嬉笑展示手中衣服给她看,“娘娘,今晚穿这件衣服如何”
陈以祯看过去,瞬时脸都青了,抬起手指,“啪”地敲到她脑袋上,“你从哪里弄得这件衣服小小年纪不学好,我看你是皮痒了”
双陆手中的衣服是一件款式正常的长袍,交领长袖,甚至看起来十分保守,但是,这件衣服居然是半透明的,人穿身上,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就是穿上这件衣服能让不是禽的人变禽兽。
双陆捂着脑袋嘟起嘴,分外委屈,“这是郑嬷嬷让奴婢找出来的,跟奴婢有什么关系,娘娘您净会冤枉奴婢。”
陈以祯又好气又好笑,这帮人,一个个是都要翻了天啊
她虎起脸,训斥道“看把你能的,还不赶快拿下去,郑嬷嬷许是太闲了,你去,将这个月的账本给郑嬷嬷送去,让她舒展舒展筋骨。”
双陆低着头,一溜烟儿跑了。
陈以祯摇头无奈。
晚上当然不能穿那件衣服,又不是一过来就做那事,皇上过来首先会先用膳,用完膳处理政务,过好一会儿才能入寝。
因此,陈以祯晚上照旧穿了往日的衣服,只是今晚,唇上的胭脂格外红一些。
她倚在榻上,手里翻着书,但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外的动作,暴露了她根本没将心思放在书上的事实。
陈以祯咬唇,低下头看书,努力将心神放到手中的书上,但是看了许久,却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气恼地合住书,忍不住丢到一旁。
“这书是如何招惹朕的皇后了”皇上的声音突然传来,嗓音里似乎含有几分揶揄。
陈以祯刷的站起身,朝他看去。
皇上背着手,含笑看她,晕黄灯影下,今日他的轮廓似乎格外柔和。
最重要,今日他手边空无一物,没带任何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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