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

    第一百零二章保住命

    不知不觉, 进入了孟秋。

    会稽王与司马道生还未到历阳, 便被一伙贼人打劫了

    会稽王吓得惊慌失措, 反应过来,他立马探头出去,大声斥道“本王乃会稽王, 何等鼠辈敢放肆”

    会稽王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说话, 立马吸引了贼人的注意。

    所有贼人全都朝会稽王这边冲过来, 会稽王吓得面色发白。

    转头一看,发现司马道生趁机跑了

    会稽王又恼又怒, 面色青白交加, 他指着司马道生离开的方向, 大声骂道“孽子竟敢抛下本王独自逃生本王定要废了你”

    司马道生一边跑, 一边回头冲会稽王说道“阿耶, 我这就跑去找人救你你先保住命”

    会稽王气得浑身发抖, 身子哆嗦, 直接气晕了。

    司马道生跑到林子里躲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一个人走进林子里, 朝司马道生行礼“世子, 殿下昏过去了。”

    “捆了直接关起来”司马道生脸上露出笑意。

    “遵命。”那人点头。

    司马道生叫住那人“且慢,给本世子搜他身,若是见到金印, 即刻送到本世子手上这恶父身子不好, 找个医者给他看看, 别把人折腾死了。”

    “遵命”那人立马离开了。

    司马道生拿着金印,乐呵呵地回到建康。

    王献之正打算出门约谢安作画,没想到在半道上遇到了司马道生。

    司马道生认出阿陌,立马拦住那辆牛车。

    “七郎,是会稽王世子。”阿陌掀开帘子,告诉王献之。

    王献之诧异,让阿陌将人请上车。

    上车后,司马道生神色兴奋地告诉王献之“王七郎,办妥了这是会稽王府的金印”

    王献之接过那金印,确定这就是会稽王府的金印,他笑容灿烂若花,对司马道生夸赞道“多谢世子世子才能过人我就知晓世子出手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被王献之夸赞,司马道生心情明媚,他笑呵呵地说道“区区小事有何难办日后有事,王七郎一定要交给本世子来办”

    王献之收好金印,笑着回应道“有世子此话,日后献之就不客气了。”

    司马道生问道“王七郎欲往何处”

    王献之告诉司马道生“约了戴安道,打算上谢家为谢叔父作画。”

    “为谢安石作画”司马道生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谢安作画。

    王献之解释道“这是五郎的提议。五郎建议让戴安道画一批美郎图,其后,再举办一次画展。”

    司马道生听了也想参与。他立马问道“这批美郎图的名单里是否本世子”

    王献之上下瞟了眼司马道生,缓缓言道“世子相貌过人,自然也是美郎。”

    司马道生心里得意,他撩了撩头发,问道“何时让戴安道给本世子作画”

    王献之告诉司马道生“会稽王那边,有劳世子盯着。朝堂上,也需要世子帮忙。世子乃大才之人,身兼重职,考虑到世子近段时日不得空闲,故而选在岁暮给世子作画。”

    司马道生没想到竟然给他安排到年底

    见司马道生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王献之又说道“接下来还有大事,需要世子亲自来办。请世子一定要帮忙”

    司马道生立马问道“何事”

    王献之便把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告诉了司马道生。

    司马道生认真的听完,直接在半道上下车了。

    王献之来到谢家时,看到戴逵与谢安两人在下棋。

    脸上扬起笑容,王献之走过去,笑着对谢安说道“谢叔父。”

    谢安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王献之,一脸淡定的与戴逵下棋。

    戴逵看了眼王献之,他起身言道“王七郎来了。”

    王献之点头“在路上遇到了会稽王世子,故而晚到了。”

    谢安这才转头看向王献之,挑眉言道“听安道言,今日还是到逍遥山庄作画”

    王献之笑眯眯地回答谢安“是也。谢叔父,既然你不喜欢那身衣裳,这回就不勉强你穿那身衣裳了。”

    谢安轻哼,把棋子放下,起身理了理衣裳。

    来到逍遥山庄,王献之建议步行上山。在山腰处,有一处泉水清澈见底。周围还生长着野花,果树。风景不错。

    泉水涓涓,自山上流下来,溢满了水池,流往山下。

    看到那处水池,谢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美眸闪烁,谢安开口言道“身子忽而有些不适”

    王献之笑眯眯地拉着谢安,指着茂密的草丛说道“若是谢叔父想小解,可到那处。”

    谢安摇头“下腹有些不适。”

    扬起小眉头,王献之诧异地言道“我以为,只有女子会下腹不适。”

    谢安拂开王献之的小手,转身言道“或许是吃错了东西。今日不便,改日再约”

    王献之再次拉住谢安,笑容温柔地说道“谢叔父,来都来了。还是作完画再离开”

    转头,王献之冲仆人言道“速为谢叔父脱衣”

    谢安眯着眼睛,睨眼审视着王献之。

    王献之嘿嘿一笑,对谢安说道“天气炎热,我看谢叔父出汗了。不如到水里凉快凉快”

    “呵呵”谢安笑声意味不明,他弯下腰捏住了王献之的脸蛋。

    桃花眼深邃的打量着王献之,谢安轻哼道“官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成熟”

    王献之任由谢安捏着他的脸,一脸无辜地回答道“谢叔父此言何意”

    谢安松开手,甩了甩衣袖,斜眼看向戴逵。

    仆人已经铺了席子,在席子上摆上了案几。戴逵一脸淡定地坐在席间,开始准备作画。

    被这么多人盯着,谢安还真不好意思脱衣服他语气冷淡地言道“都转身。”

    见谢安同意了,王献之高兴地对阿陌说道“阿陌带人退下。”

    阿陌带着仆人离开了。现场只剩下谢安与王献之,还有戴逵。

    谢安挑眉,睨眼盯着王献之,又瞟了眼戴逵。

    王献之立马对戴逵言道“有劳安道转身。”

    戴安道瞟了眼他们两人,默默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谢安斜了眼王献之。

    王献之一副狗腿的模样,殷情地对谢安说道“谢叔父,我来伺候你脱衣总不能让你亲自动手吧”

    谢安上下扫了眼王献之的个子,他语气淡淡地回应道“不必。”

    王献之只好后退几步,用手捂住眼睛。对谢安说道“谢叔父,请”

    谢安看了眼四周,迈开脚步,往林子的方向走去。

    “东面是林子,野草遍布,无路可去。南面有山石泉水,无路可去。北面往前走三百步,是山崖。西面有人守着。”

    闻言,谢安脚步停顿,面色莫测地回头望向王献之。

    王献之手捂着眼睛,捂得还挺严实的。

    王献之又说道“谢叔父,画完你就可以离开。”

    谢安直接转身,突然伸手将王献之抱起来。

    “矣谢叔父要做什么”乍然被谢安抱起来,王献之的四肢下意识地晃动起来。

    谢安抱着王献之来到泉水边,三两下的功夫,快速地扒光了王献之的衣服。然后将王献之丢进水里。

    扑通一声,王献之掉到了水中。

    谢安快速地除掉身上的衣服,直接下水。

    王献之在水里划了划,才缓过来。

    谢安已经下水了,他伸手扶住王献之,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看官奴也出汗了,不如你我一道凉快。”

    王献之觉得谢安可真记仇

    戴逵听到动静,直接转身,扫了眼水中之人。他语气平静的言道“换个姿势。”

    王献之看向谢安。

    谢安也不放开王献之,他划到岸边,撩了撩头发,将湿漉漉的墨发放到山石上。单手伏在石上,谢安低下头,将下巴抵在手臂上。姿态慵懒,美眸顾盼间,露出几分妩媚的神态。

    谢安的另一只手扣着王献之的小腰,让王献之露出一个脑袋,与谢安贴着。

    王献之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画中之人他对戴逵露出了一个笑容,冲戴逵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希望戴逵能明白他的意思。

    戴逵提笔,开始专注作画。

    孟秋之初,天气仍然炎热。在这种天气下,泡在山间清泉里,的确很凉快。

    谢安搂着王献之,二人在泉水里泡了半个时辰。看到戴逵停下笔,谢安轻声开口问道“好了”

    戴逵点头,不用谢安开口,他直接转过身,背对着泉水。

    谢安把王献之抱起来,让他先上岸。

    王献之上了岸后,抖了抖身上的水迹,立马捡起地上的衣裳,动作利落地穿起来。

    见王献之穿衣动作如此熟练,谢安诧异,他笑着问道“官奴平日里不需人伺候”

    王献之一边穿衣,一边回应谢安“我都这么大了,自然会自己穿衣。莫非谢叔父还不会自己穿衣”

    谢安淡笑不语,觉得王献之真是与众不同。有身份之人,都不会亲自动手照顾自己。而王献之,年纪尚幼,便学会了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假手他人。在世家子弟当中,真是少见。

    等王献之穿好衣裳,谢安淡淡地言道“闭上眼睛。”

    王献之居高临下地站在谢安的面前,睨眼打量谢安,小声说道“在水下时,我都看够了。”

    嘴角微微抽搐,谢安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放轻声音对王献之说道“还要不要再下水看看”

    王献之鞋也不穿,直接光着脚跑开了。

    王献之跑到了戴逵的身旁,去看那幅画作。

    看到戴逵把他画进了画里,王献之叹了口气。

    谢安从水里上岸,开始穿衣。

    听到王献之的叹气声,谢安瞥了他一眼。

    王献之低声对戴逵说道“安道,你回去后再画一幅。把我删掉,不要加上我。只画谢叔父一人。”

    谢安穿衣服的速度很快,他没有穿木履,直接走过来拿起案几上的画作。

    认真欣赏,谢安十分满意。他语气随意地言道“就依官奴所言,安道再作一幅。将新作赠给官奴。既然官奴不喜欢此作,那此作我就收下了。”

    王献之一听,立马反驳道“谢叔父听错矣我喜欢极了这幅画是我的”

    王献之说着,立即跳起来,想把那幅画抢过来。

    谢安把画举高,轻笑道“自然是我说的。就这么定了。这幅画我留下。安道另作一幅画赠给官奴。”

    谢安还挺喜欢这幅画的,不管王献之怎么撒娇,怎么冲他闹。谢安就是不把这幅画让给王献之。

    王献之气闷闷地回到王家。

    王徽之候在他的院子里,见王献之心情不悦地归来,他好奇地开口问道“何人惹官奴不悦”

    王献之轻哼道“谢叔父抢走了今日的画作”

    王徽之不甚在意地言道“这有什么。但凡戴安道亲眼见过的东西,他都能画下来。让戴安道重画一幅便可。”

    王献之无语地说道“画上有我”

    闻言,王徽之倒是诧异了,他好奇地问道“你与谢叔父一起入画了”

    王献之点头,神色无奈地告诉王徽之“今日谢叔父拉着我下水,于是戴安道就将我二人一起画下来了。”

    王徽之眯着眼睛,缓缓言道“如此,那一定要把画夺回来”

    王献之目光期待地望着王徽之,出声问道“五郎有何办法”

    王徽之告诉王献之“此事不急。我有一事与你说。”

    “进屋谈吧”王献之招呼王徽之进屋。

    进屋后,王徽之坐下来,告诉王献之“今日殷深源派人送来了会稽内史的官服。阿耶除服后,将调任会稽。”

    “会稽内史”王献之想了想,这好像是个闲职,没什么权力,很轻松。若是王羲之调任会稽内史,就可以回到会稽了。

    王徽之点头“阿耶有意辞官,殷深源不许。将阿耶调任为会稽内史,领右军将军。”

    “右军将军”王献之愕然,手指头颤抖了一下。

    注意到王献之的异样,王徽之挑眉问道“官奴觉得不妥”

    王献之摇头,神色不自然地回应道“并无不妥”

    王徽之不信,他追问道“官奴有心事”

    王献之低眉说道“只是有些不舍。若是阿耶回到会稽,那我岂不是要与他分开五郎你会随阿耶回会稽吗”

    王徽之沉默,这个问题他近来一直在思考。

    王献之心怀大志,想要改变晋国。他一定会留在朝堂上王献之是属于庙堂之人。

    王羲之虽然有才有志,但是心机却不如王献之。王羲之更适合隐居在野。

    这两人,都是王徽之最在意的人。是选择留在建康陪王献之,还是选择陪王羲之回会稽,王徽之犹豫不决。

    见王徽之面色犹豫,王献之笑着说道“我希望五郎能陪阿耶回会稽。你不属于这里。”

    王徽之愕然,他神色复杂地望向王献之。

    王献之接着说道“四郎与六郎都会留在建康。二郎与三郎远游在外。阿耶与阿娘年纪大了,需要有人照顾。我希望五郎能陪伴在二老的身边。”

    至于王玄之,王献之还不确定王玄之到底是留在建康,还是回会稽。

    王徽之沉吟片刻,徐徐开口言道“官奴,族里是否有意栽培你为下一任族长”

    王献之点头“是也。”

    “你想清楚了”王徽之拧着眉头,目光幽深地盯着王献之。

    一旦成为族长,就要肩负着一族责任琅琊王氏,嫡系与旁系加起来至少有上千人再加上部曲仆人等,至少掌管七八万人一直以来,琅琊王氏在朝堂上,被多方势力针对。成为族长,不单要管理好族内事务,还要带领着族人在庙堂上与其他世家争斗责任重大

    王献之笑着说道“从搬去叔虎叔父院中起,我就决定好了。”

    王徽之双手握成拳头,垂眸不语。

    王献之凑到王徽之的身旁,握住他的手说道“五郎,你可要努力赚钱日后我若是厌倦了,疲惫了。我一定跑去寻你到时候,你可要替我挡着那些人”

    王徽之轻哼一声,反握住王献之的小手“何人敢欺负你,我用打火夹烫他”

    王献之笑了起来,眼睛弯弯若月牙,眼眸灿烂若星辰。

    “同样是手足,为何五郎待官奴如此之好”王玄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献之与王徽之转头望去,看到王肃之与王玄之还有王操之,三人站在屋门口,不知道何时来的。

    “大郎,四郎,六郎。”王献之朝他们招手,让他们进屋。

    三人进屋,脱鞋入席间坐下。

    王操之酸溜溜地说道“我也是阿弟,为何五郎待我却不如官奴”

    王徽之挑眉,朝王操之招手“想让我疼你过来。”

    王操之莫名察觉到了危险,他立马摇头,紧挨着王肃之,小声地说道“罢了有四郎待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肃之揽着王操之,笑容郎朗若清风,徐徐言道“自家兄弟,为何要比较”

    王玄之轻哼道“二郎与三郎手足情深,四郎与六郎手足情深,五郎与官奴手足情深。唯有我,没一个阿弟与我情深”

    王献之出声言道“大郎与长嫂恩爱如胶似漆。”

    提起何氏,王玄之皱起眉头,眉目之间流露出思念之情。他喟叹一声,望向轩窗,叹息道“近来夜里辗转反侧,思念卿卿,夜不能眠。不知阿琪在家中可好”

    王徽之直接说道“既然都在,不如我兄弟几人商谈清楚留在建康与回会稽之事。”

    王肃之看了眼王操之,又看向王献之,开口言道“我与六郎、官奴,会留在建康。”

    王徽之看向王玄之。

    王玄之犹豫,面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他沉思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道“近来会稽四美没什么活动,我想归家。我兄弟几人与阿耶如今都在外面,家中只有阿娘与阿琪,我不放心。”

    虽说没人敢欺负王家,但是王玄之觉得家里没一个男人在,始终有些不妥

    王徽之问道“你不是还要生产护肤膏吗逍遥山庄的美容馆,是官奴特地为你建的。大郎没兴趣”

    王玄之看了眼王献之,他纠结地说道“我有兴趣,不过阿琪在家中等我”

    王徽之直接打断王玄之的话“将长嫂接来建康即可”

    王玄之愕然,想了想,如此也可。他点了点头。

    王肃之目光复杂地看向王徽之,轻声言道“如此说来,五郎要陪阿耶回会稽”

    王徽之不答,算是默认了。

    王玄之目光挑剔的斜视着王徽之“五郎性子不老实,由他陪着阿耶,不妥”

    王徽之目光挑衅的冲王玄之说道“我偏要陪阿耶”

    王玄之无语地翻了白眼,懒得跟王徽之争论。他直接说道“我看,还是让二郎或者三郎,其中一人归家吧”

    王献之摇头,他看了眼王徽之,开口说道“其实,最了解阿耶的人,是五郎。”

    王徽之虽然性子桀骜不驯,说话直,不讨人喜欢。但是他的内心其实很温柔善良,而且王徽之很聪慧心细。那天王羲之从昏迷中醒来,只留下了王徽之一人陪伴他。王徽之当时并没有对王羲之说什么安慰的话,直接让仆人准备纸笔墨。王徽之是最了解王羲之的人,他知道王羲之心情悲痛,需要发泄。

    当时,王献之虽然退出了屋子,但是却没有离开,他就站在屋门外。

    王羲之写下了姨母帖后,吃了些东西,就继续昏睡了。王徽之拿着姨母帖走出屋子。见王献之没离开,他把姨母帖递给王献之。王献之看过姨母帖后,直接开口请求王徽之把姨母帖交给他。王徽之也没有拒绝,直接将姨母帖给了王献之。

    听到这话,王玄之与王肃之还有王操之,三人纷纷望向王徽之。

    王玄之思量一下,轻声言道“那就暂且由五郎陪阿耶回会稽。五郎,你可不能气阿耶”

    以前王徽之很喜欢逗耍王羲之。这两年王徽之长大了一些,王玄之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顽皮了。

    王徽之眯起眼睛,勾起嘴角,笑得邪气“到时候,我教阿耶烫发让他做我的学徒今后我父子二人,一个烫发,一个染发”

    王玄之几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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