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毁容

    会稽王前脚取走音乐盒, 入宫面圣。

    后脚琅琊王立马赶入宫中,向会稽王讨要音乐盒。

    “此乃小王花重金请王七郎打造的音乐盒。多谢六阿翁替小王取来”司马丕笑容干净阳光,说话间他朝会稽王伸出手。

    会稽王面色一顿,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这么说

    当着宫人的面, 会稽王语气淡淡地回应琅琊王“未得陛下与太后召见, 琅琊王擅离封地, 此举不妥。”

    司马丕抬眼看向会稽王, 眼神纯净无辜。“想必六阿翁误会了。小王奉陛下之命入京, 受诸位公卿力荐总掌朝政。入京非小王之意, 乃陛下之意。”

    司马丕回答完,转而言道“多谢六阿翁替小王取来音乐盒小王期待已久,不知是否有趣。”

    会稽王扫了眼四周的宫人,回答道“的确是有趣之物。不如你我边走边道”

    司马丕摇头,他奇怪地问道“六阿翁莫非舍不得将音乐盒还给小王”

    会稽王立马否认“本王绝无此意”

    司马丕点头, 他笑着挥了挥手。那动作在催促会稽快点把音乐盒还给他。

    会稽王压根不想把这个音乐盒还给司马丕, 他忽然言道“琅琊王尚且年幼, 定然不知如何处理政务。若是有遇到不明白之处, 可向本王请教。本王今日另有要事, 先行一步。”

    司马丕突然言道“六阿翁为何不将音乐盒交给小王莫非六阿翁想占了小王的心爱之物”

    “本王岂会如此”会稽王面色不快。

    司马丕直接问道“那为何六阿翁不将音乐盒交给小王”

    会稽王扫了眼四周的宫人,冲司马丕说道“音乐盒不在本王身上。”

    于是, 司马丕跟着会稽王出宫。

    出宫后, 会稽王让司马丕跟他上车。

    司马丕乖乖地上了会稽王的车。

    上了车, 会稽王只好言道“世子本有一音乐盒, 府上贱仆不知其贵重焚毁了。世子乃你从叔父, 如今他痛失心爱之物,作为晚辈,琅琊王应当将此音乐盒让给他。”

    对于会稽王这番不要脸的讨要说辞,司马丕蹙眉思索,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道“原来如此。既然六阿翁有意用此物来安抚从叔父,那六阿翁便拿走吧”

    会稽王心里满意,脸上露出笑容,正准备夸赞司马丕,然而司马丕接下来说的下一句话立马让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此音乐盒乃小王花了六万金与王七郎订做的。六阿翁过后将钱财送到琅琊王府即可”

    会稽王面色僵硬地望着司马丕,目光幽深莫测。

    六万金

    还不如直接把那个音乐盒拿出来,还给司马道生

    会稽王正在琢磨该怎么回应司马丕之时,外面倏地传来了武陵王的声音。

    “六郎可在车上”

    听到武陵王的声音,会稽王莫名恼怒起来。这大半年来,武陵王搞了不少大事甚至,还力荐让琅琊王入朝代替会稽王执掌朝政

    会稽王还没抽出空找武陵王算账,没想到武陵王主动找来了他倒要好好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四郎上车。”会稽王掀开帘子,望了眼站在车外的武陵王。

    武陵王上车后,发现司马丕也在,他笑着对司马丕言道“琅琊王也在此。不知六郎与琅琊王在车内谈论什么趣事”

    司马丕笑着与武陵王打招呼“四阿翁。六阿翁从王七郎那里取走了小王的音乐盒。小王特地来向六阿翁讨要。”

    闻言,武陵王斜视会稽王,语气淡淡地言道“六郎,你这是何意岂能欺负晚辈速将东西还给琅琊王”

    会稽王沉着脸,面色不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大一小是故意针对他的

    会稽王冷眼看向左右。

    左右立马拿出那个音乐盒,将音乐盒交给司马丕。

    司马丕面色犹豫地说道“方才六阿翁不是说,想买下此物赠给从叔父吗”

    会稽王语气冷淡地回应道“改日本王再寻王七郎订做一个。琅琊王先带回去吧”

    司马丕拿到了音乐盒,高兴地与武陵王会稽王告别。

    司马丕离开后,会稽王没好脸色地斜视武陵王,冷漠地问道“四郎寻本王,有何贵干”

    武陵王告诉会稽王“三月前,道生向小王借了三十万金。是以六郎之名义向小王借的。甚至立下了欠条。”

    所以,武陵王这特地来找他要债的

    会稽王心里冒出了一股怒火,脸色难看地说道“四郎,本王三月前出京,遇到贼人。遭贼人掳走。那三十万金,是世子向你借的救命钱你我兄弟,难道要如此冷漠就连救命钱,都要与本王算得清清楚楚”

    听了会稽王的话,武陵王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惊讶地说道“什么六郎竟然遭人掳走此事小王的确不知道生向小王开口要钱时,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小王。”

    会稽王深呼吸,他缓和语气,告诉武陵王“被人掳走关押,故而这几个月本王无法上朝处理政务。并非本王懒散,而是身临险境,不能为国效力”

    武陵王面色凝重地点头“原来如此。小王以为六郎不愿意处理朝政了。”

    会稽王摇头“岂会本王与四郎授先帝之命总领朝政,必定用心尽力,为朝廷办事”

    武陵王叹气道“只可惜眼下琅琊王已经代替六郎总领朝政了。”

    会稽王忽然握住武陵王的手说道“只要四郎助本王,本王定能再次回到朝堂重掌朝政”

    武陵王微蹙剑眉“此事有些难办。”

    会稽王变了脸色,沉着脸言道“莫非四郎不愿意琅琊王尚且年幼,岂能将国家大事交由他处理本王才是最合适的人”

    武陵王倏然一笑,笑得意味深长。他摇头言道“六郎可知,朝堂之事并非小王一人说了算。”

    见武陵王不肯帮他,会稽王气得面色发青。

    武陵王将话题转回去,告诉会稽王“三十万金,并非小财。不如这样,小王只收三万金,此事就此过了。”

    会稽王冷笑着说道“四郎当真不顾手足情谊”

    武陵王蹙着眉头言道“六郎究竟是何意”

    见武陵王还要故意装傻,会稽王懒得再理会他。语气冷漠地说道“本王乏了,改日再谈”

    武陵王只好下车离开。

    在外受了气,回到会稽王府,会稽王发了好大的火。

    “世子何在叫他来见本王”

    仆人立马回答道“今日殿下出府后,世子也出府了。”

    会稽王语气烦躁的命令道“速将他寻回来”

    “遵命。”

    司马道生一脸不快的回到会稽王府,语气不耐烦地冲会稽王问道“本将军还要处理将军府事务阿耶有话快说”

    会稽王心里不满司马道生的态度,但是他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会稽王问道“你在将军府忙什么”

    司马道生神色烦躁地告诉会稽王“车骑将军府没有长史与司马,一切事务全靠我来处理”

    会稽王忽然冷静下来,他沉思起来。

    见会稽王不回答,司马道生直接说道“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司马道生转身离开。

    会稽王立马叫住他“慢着车骑将军府不是没有长史与司马吗本王为你推荐一个人。有他帮忙,今后你便能轻松无忧。”

    司马道生回头望向会稽王,开口问道“何人”

    会稽王告诉司马道生“此人你昨日见过。荀令则。”

    “荀二郎他不是吴国内史吗他愿意入车骑将军府做事”司马道生神色狐疑地打量着会稽王。

    会稽王面色认真地点头“你且放心,一切有本王来替你安排。只要你同意,本王必定会劝说荀令则入车骑将军府为你做事。”

    司马道生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他摇头说道“罢了当年荀二郎想逃婚,最后却被抓回来,我看此人没什么能力。”

    会稽王沉着脸,面色严肃地告诉司马道生“今非昔比荀令则能力不差必定不会令你失望”

    司马道生烦躁地说道“那本将军就给他一个机会”

    会稽王点头,他挥挥衣袖,让司马道生随意。等司马道生离开后,会稽王立马派人去将荀羡请到府上。

    “休养了一日,卿可好”会稽王面色温和地打量着荀羡。

    荀羡淡笑着回应道“多谢殿下关怀。会稽王府上的名医医术过人,羡用药之后,已经不觉得疼痛了。”

    会稽王满意的点头,他笑着说道“知卿无事,小王才能安心。”

    荀羡忽然起身说道“昨日殿下提拔羡升为东阳太守,羡自知能力不足,不能担此重任”

    会稽王心里正在琢磨该怎么开口跟荀羡谈,没想到荀羡主动拒绝了东阳太守的官职如此一来,那就好办了

    会稽王起身将荀羡扶起来,他语气无奈地言道“既然卿不愿,那小王便不勉强卿。不过有一事,卿一定要应允小王。”

    荀羡抬眼看向会稽王,缓缓回答道“不知是何事”

    会稽王告诉荀羡“小王的世子,如今官居车骑将军,开府办公。车骑将军府尚无长史与司马,小王希望卿能进车骑将军府,助世子一二。”

    荀羡沉默,似乎是在思索这件事。

    见荀羡没有马上表态,会稽王又说道“来日世子进位大将军,这车骑将军之位,小王定为卿争取”

    荀羡眼神闪烁,他缓缓开口言道“承蒙殿下赏识,若是有殿下用得上的地方,羡必当出力”

    见荀羡答应了,会稽王心里满意。吩咐仆人准备丰盛的晚宴,他要好好招待荀羡

    如今刘惔不在,殷浩也没了消息,顾和跟着琅琊王氏搞事。会稽王身边能用的人没几个。他只能临时收荀羡为亲信,栽培荀羡为他谋事

    荀羡就这样被会稽王举荐进了车骑将军府,担任车骑将军府的长史兼司马。

    殷浩回到京城的那一日,建康下了一场大雪。

    这一日,正好是仲冬初。

    听闻殷浩归来,会稽王立马派人把殷浩请到会稽王府。

    见到会稽王,殷浩双眼发红,他委屈地叫道“殿下”

    会稽王被殷浩的模样吓到了。殷浩的脸上长了不少脓包,十分可怖。就连嘴巴,也肿了起来整张脸,模样大变,奇丑吓人。

    会稽王立马后退了几步,避开殷浩。

    “大胆你是何人”

    殷浩心酸,泪水潸然落下。他掏出自己的官印递给会稽王看,哭着叫道“殿下浩变成今日之模样,皆因殿下”

    会稽王接过官印,看过之后,才敢确定面前此人就是殷浩。

    会稽王实在不想多看殷浩一眼,他斜视其他地方,开口问道“卿、卿此言何意”

    殷浩哭着说道“浩恐贼人对殿下不善,故而带着上百仆人出京,前往事发地救殿下。奈何”

    说到此,殷浩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全都糊到了一起,看起来倒人胃口。

    会稽王挥手,让仆人赶紧递手巾给殷浩。

    殷浩接过手巾,一边用手巾擦眼泪,一边哭着言道“奈何在道上遇到淫贼那淫贼觊觎浩之美色,趁浩熟睡之时,将浩掳走”

    闻言,会稽王面色莫测,神色复杂地瞟了眼殷浩。

    看到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会稽王觉得肠胃在翻滚,他默默地别开了视线。

    会稽王神色不自然地问道“卿、卿没有被淫贼”

    殷浩猛地摇头,哭着大声说道“那淫贼想将浩卖到赵国。幸好浩足够机智,趁淫贼寻食之时,磨断麻绳逃走殿下浩历经万苦,才回到京城”

    会稽王望着花瓶,开口安抚殷浩“卿受苦了。先归家休养一段时日。”

    殷浩抽泣地说道“浩之初心,是为了救出殿下。哪料到会发生如此种种经历如此磨难如今,浩之美貌毁了。十万金家财与上百仆人也丢失了”

    殷浩越说心里越难受,哭得越来越大声。

    会稽王十分后悔将殷浩叫到会稽王府殷浩说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变成了这样,皆因他而起。听这意思,殷浩这是要赖上他了

    看到殷浩变成这副模样,会稽王心情复杂。殷浩落得如今的下场,若是不好好安抚一番,不赔偿点东西给殷浩,只怕殷浩会因此对他生恨

    长呼一口气,会稽王对殷浩言道“卿之苦,小王知晓。”

    对殷浩说完,会稽王转头对仆人言道“速请名医”

    会稽王府的医者医术还不错,殷浩心情稍缓。

    会稽王继续安抚殷浩“来年,本王会让卿担任卫将军一职。”

    殷浩吸着鼻子,望向会稽王,哽咽地说道“浩那十万金家财与上百仆人”

    会稽王面色僵硬,沉声说道“卿且安心,本王赠卿上百贱仆。”

    “十万金”殷浩小声抽泣。

    会稽王不回答了,他扭头问仆人“名医为何还不到”

    “殿下,名医来了”说话间,仆人领着名医进屋。

    会稽王让名医给殷浩看诊,他趁机溜出去。

    名医给殷浩看诊完,写下药方,并且对殷浩叮嘱了很多要注意的事情。殷浩拿了一张纸,把名医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转头一看,发现会稽王不见了。殷浩立马询问会稽王府的仆人“殿下在哪”

    仆人回答道“太后召见,殿下进宫了。”

    殷浩只好离开会稽王府,打算下次再找会稽王谈谈那十万金的事情。

    殷浩回府的时候,听到街道旁的卖货郎在吆喝美容护肤膏。他让仆人停车,去买几盒这个美容护肤膏。

    仆人买完,把美容护肤膏递给殷浩。

    殷浩打开嗅了嗅,味道闻起来有些怪。

    “就是他用了他卖的假货,我家夫人脸毁容了快把这卖货郎抓起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殷浩的动作僵住。

    “原来陈三卖的是假货我说呢怎么会如此价廉逍遥山庄的美容护肤膏,我听闻至少要千金才能购买到一盒区区一金,便能买到,定是假货”

    殷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好在他没用这个美容护肤膏要不然他的脸,肯定会被这个卖货郎害毁容

    “我也听说了,逍遥山庄的美容护肤膏,价值千金用了之后,颜如美玉每次出售,世家子弟必定会抢购”

    “颜如美玉恐怕是谣传”

    “当真是颜如美玉太原王八郎,想必诸位也有所听闻。太原王八郎,被毒蜂蛰伤,自此毁容,几年不出门见人。不久前,王八郎抢到了逍遥山庄的美容护肤膏,用了之后,容颜恢复如初,那张脸变得光滑白嫩如十五少年郎啧啧这美容护肤膏,真是奇也”

    “竟有如此奇效真想试试”

    “这美容护肤膏乃琅琊王逸少一房的王大郎调制出来的。听闻那些抢不到货的世家子弟,会特地到乌衣巷登门拜访,向王大郎求购美容护肤膏。”

    听了这么多,殷浩的脸色变来变去,早已心动。

    回家之后,殷浩立马修书,托人送到乌衣巷。

    王肃之拿着殷浩写的书信,来到王献之的院子里。他开口告诉王献之“官奴,殷深源竟然向大郎求购美容护肤膏。”

    殷浩昨天才回京,王肃之还没有见到殷浩,并不知道殷浩此时变成了什么模样。

    王献之正在看书,他眼皮不抬,直接回应道“让大郎赠几盒护肤膏给他。”

    王肃之诧异于王献之竟然对殷浩这么大方,他笑着问道“官奴为何突然待殷深源这般好”

    王献之抬眼看向王肃之,开口说道“他太可怜了。”

    王肃之

    王献之把书放下,叹气道“我让人将他往南边引,他却自己往北边跑。若非上天怜爱,他早已成为野兽的果腹之食。”

    殷浩也算有本事了。趁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磨断麻绳逃走。竟然选了一条最危险的山崖路,顺着陡峭的山崖逃走。一直往北边跑。众人都没料到殷浩竟然有那个胆子敢铤而走险,从山崖壁逃走。

    追了七八日,才找到殷浩的行踪。这回,王献之可不敢再让人捆绑殷浩了。只能让人在暗中引导殷浩往南走。没想到殷浩却一个劲的往北逃走。无奈之下,王献之干脆让人迷晕了殷浩。日夜赶路,将殷浩带到了南边。

    殷浩醒来之后,虽然被自己的古怪遭遇吓到了,但是也认出了周围的环境,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走了。

    王肃之无语,他当时真的信了王献之说的话。以为只要让殷浩吃点苦头,王献之就会让殷浩成功救出会稽王。没想到,王献之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殷浩救出会稽王

    王献之那张嘴说出来的话,果真不能相信

    王肃之心里突然对殷浩产生了几分同情心。跟谁作对不好,为什么偏要跟他弟弟作对呢

    王肃之摇头“也是他自己倒霉”

    若是殷浩不偷偷逃走,一定不会经历这么多苦难。

    “七郎抱朴子来书”阿陌拿着书信,面色喜悦地走进屋内。

    闻言,王献之眼眸明亮起来,立马伸手“快给我”

    阿陌将书信交给王献之。

    王献之快速地拆开书信,阅读信中的内容。

    半年前,葛洪与鲍姑带着药材前往北上,救治刚过江的遗民。如今,百万遗民已经成功过江,前往南方空地安居。葛洪与鲍姑跟随着遗民大队伍归来。再过几日,就到建康了

    王献之心情喜悦,高兴地说道“师父要归来了”

    王肃之意味深长地说道“官奴近来可有看医书”

    王献之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王肃之似笑非笑地言道“官奴可要好好学习,莫让抱朴子失望。”

    王献之摆手,叹气道“知晓。”

    王肃之起身,理了理衣袖,穿上皮靴,离开王献之的院子。

    窗外,天色冥冥,白雪纷纷。

    白雪落在屋檐上,覆在枝头上。王献之穿上皮靴,走出屋子。

    “七郎。”看到王献之走进雪地里,阿陌开口叫了一声。

    王献之弯下身,抓起一把冰凉的雪。

    王献之让阿陌找来一块木板,将院子里的雪堆起来。他堆了几个雪人。在雪人的身上贴了纸条。

    拍了拍手,王献之回到屋檐下。

    让阿陌将座椅高几搬出来,王献之坐在屋檐下,手捧热茶,笑着看那几个雪人。

    不知为何,阿陌莫名心酸起来。七郎定是思念亲人了那几个雪人,一定是王羲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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