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才华过人
对于谢尚的请求, 王徽之爽快的应允了。
在王徽之帮谢尚烫发之时, 许询想了个借口,打算趁机离开。
谢玄眨眼睛,拦在屋门口, 望着许询“许叔父欲往何处”
许询面色微顿,淡笑着回答道“方便。”
谢玄积极地说道“正好我也有意,不如玄儿与许叔父一道如厕”
许询扯了扯嘴角,笑意收敛,语气淡淡地言道“罢了。”
许询转身,走回屋内坐下。
见许询失败了,王羲之眼神闪烁,瞟了眼王献之。
谢安倏然开口, 缓缓言道“名士山那边的住宅价高难求,官奴名下有二十套住宅,这么多宅子, 也住不过来。为何不售卖出去亦或是,赠送友人也可。”
王献之没想到谢安会突然提起名士山那边的山中别墅, 他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答道“那些住宅我打算明年租出去。”
“租”谢安扬眉,嘴角带着几分兴味笑意。
王献之告诉谢安“每套房年租金一百万金。必定会有许多人愿意租房。”
王玄之正在低头玩腰带,闻言, 他抬头说道“这么贵, 只怕无人愿意租吧”
这么贵的租金, 可以购置许多房产与田产了。
谢安若有若思, 低声呢喃“一年一百万金, 平均每日租金二千七多百金”
王玄之听到这话,摇头说道“太贵了诸位并非憨货,岂会愿意租这么贵的住宅”
王献之笑眯眯地说道“不如我与大郎打个赌。若是最后我将所有住宅以每套百万金的年租金租出去,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王羲之朝王玄之使了个眼色。让王玄之小心,千万别掉进王献之挖的坑里。
与王羲之对视了一眼,王玄之立马警惕起来。他摇头言道“打赌就不必了。随口说说罢了”
王献之摇头“大郎真是无趣。”
王玄之起身言道“一个时辰过去了,不知五郎是否为骠骑将军弄好造型。”
王玄之刚说话此话,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谢尚任由仆人搀扶着,姿态风雅地走进屋里。
屋内在场的人被谢尚的新造型惊呆了。
王献之怔然,盯着谢尚,看呆了。
谢尚的头发很长,要烫出有型的爆炸头并不简单。谁知,王徽之竟然将谢尚的头发剪短了剪短之后,顺利烫成了爆炸头还染成了十二色这个造型,比谢玄那个发型要杀马特,狂霸酷炫拽,张扬极了尤其是,谢尚还戴了个金耳钉,脖子上戴着精美的祥云项链。再配上他那一身颜色鲜艳的衣裳。谢尚此时的造型,真是亮瞎眼
谢安突然感觉有些窒息,他默默地移开视线,转头望向轩窗,深吸了一口气。
凤眼微微抽搐,王羲之无声地呼了口气。
许询眨了眨眼睛,他拿出香囊,嗅了几下。
王玄之回过神来,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早知道这一趟就不来了
谢玄看呆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愣愣地出声说道“从伯父这造型,真是个性夺目。”
谢尚轻笑,美目流转,波光潋滟。笑如牡丹花绽放,妖艳动人。他徐徐言道“多谢王五郎一双妙手,造就了如今的我。”
谢安长长地呼了口气,伸出手,顺了顺心口。
谢尚入席坐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头顶上束起来的头发,笑着言道“我与王五郎商讨过了。我二人打算联手举办一场创意展”
闻言,谢安面色微变,双眉蹙起。
王羲之若有所思,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玄低眉思量,总觉得没好事。
王玄之好奇地开口问道“创意展展示何物”
王献之低声问道“莫非足下与五郎打算将服装展与造型展相结合”
听到这话,王玄之震惊,面色大变,立马摆手言道“二者岂能混做一件事”
一想到王徽之可能会给他们都烫上这种造型,王玄之立刻想拔腿逃走
谢安捂住了心口,面色僵住。
许询立即说道“时候不早了,询该归家了。就不打扰诸位了”
说着,许询站起来,马上想离开。
谢尚掏出折扇,刷的一下打开折扇,拦住许询。他似笑非笑地言道“方才已经签好了合约,玄度若是反悔,需支付我七百万金。”
许询深吸了一口气,脱鞋坐回席上。
谢尚笑容明艳地望向众人,朗声言道“王七郎所料不差。正是此意既然已经签约,诸位就安心接受此安排。门票与后期衣铺所得之收入,诸位皆有份”
谢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谢尚,出声问道“从伯父,玄儿能否也参与”
谢尚摇头,目光挑剔地打量着谢玄“你容貌欠缺。”
王献之觉得谢尚仿佛在对谢玄说自己长什么模样,心里没点逼数
闻言,谢玄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
很快,他目光期待地望向王玄之。
王玄之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摆手言道“岁暮事务繁多,还要参加骠骑将军举办的创意展,我不得空”
谢玄还没开口,便被王玄之拒绝了,他的心情不太好。
听人说以前王玄之相貌平庸,一点都不出彩。可这几年,自从美发之后,王玄之气质大变。之后,王玄之还学习美容,甚至研制了个人护肤方法与美容产品。王玄之的皮肤,比寻常人要白嫩光滑,水润有弹性
谢玄正打算让王玄之替他美容,没想到却被王玄之拒绝了。谢玄委屈地望向谢安,开口叫道“三叔父”
谢安此时正为创意展头疼,心里在琢磨如何推掉这个活动。谢玄叫他,谢安听到了,但是他却不想搭理。
见谢安不搭理他,谢玄转头望向谢尚,开口对谢尚说道“从伯父,你为何不专门设计一批孩子的衣物若是父亲与孩子一同穿上相同的衣物,定会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谢尚眸光发亮,目光赞赏地望着谢玄,伸出手撸了撸谢玄的头发,夸赞道“不错,甚是有趣”
王献之惊讶,没想到谢玄竟然能想出让谢尚设计亲子装
就在王献之为谢玄的想法感到惊讶之时,谢尚笑意深深地望向王羲之,又瞟了眼王献之,他满意地言道“王右军与王七郎,最适合不过了”
王献之立马出声拒绝道“我有正事需要忙碌不得空闲”
谢尚突然板正脸色,神色严肃的对王献之说道“七郎乃尚之知己。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助莫非七郎对我,乃虚情假意”
王献之解释道“非也献之乃真心实意与足下结交为知己”
谢尚挥了挥衣袖,告诉王献之“既然是知己,那便要互帮互助七郎若是还将尚当做知己,莫要再找理由拒绝”
王献之无语,没想到他也变成了造型模特
美眸流转,谢尚的目光落在谢安身上。
谢安语气淡淡地言道“瑶儿尚小,还未站稳。”
谢尚摇头,笑着言道“安石多虑了。我岂会不知晓瑶儿年幼”
谢安沉默,他觉得谢尚心里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谢尚笑盈盈地言道“经玄儿提点,我忽然想到,夫妻二人,也可穿一套恩爱服装。”
王献之佩服,谢尚竟然想到了情侣装
谢安面色顿住,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地言道“从兄意指喜服”
谢尚摇头,他笑容欢喜地告诉谢安“并非喜服。乃恩爱的夫妻,寻常装扮。回头你将刘氏的身材告知我,我为你夫妻二人设计夫妻装”
谢安很想拒绝,但是他觉得就算拒绝,也没有用。谢尚如今正在兴头上,若是拒绝,谢尚必定会采取暴力手段让他服从。都这个年纪了,谢安可不想再像小时候那般被谢尚欺负。谢尚好意思欺负他,他可不好意思受欺负
许询已经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谢尚还是会注意到他。
突然被谢尚盯着,对上那双潋滟动人的桃花眼,许询无奈的喟叹一声。
“玄度,若是我设计一批名士装,你以为如何”谢尚笑吟吟地问许询。
许询面色淡淡地回应道“足下喜欢就好。”
谢尚心情甚好,灵感有了,他现在干劲十足。就在众人以为他会马上去设计服装的时候,谢尚依然留在屋内。
谢尚回过神来,诧异地问道“王五郎为何还不过来”
谢尚烫好头发,就直接过来了。王徽之慢他一步,在收拾东西。谢尚并没有在意。过来许久,不见王徽之过来,谢尚派仆人去寻王徽之。
仆人跑回来告诉谢尚“郎主,王五郎已经下山”
王玄之暗骂五郎倒是跑得快出完了骚主意,就趁机溜走
谢安眯起桃花眼,心里打算过一会儿就吩咐仆人,近段时间不许王徽之上山
王羲之面色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正在酝酿回去之后该如何收拾王徽之。王徽之设计了这么骚的发型,还敢与谢尚联手,共同举办创意展
听说王徽之已经离开,谢尚可惜地说道“罢了。竟然王五郎已经下山。诸位也早些归家吧明日诸位再过来试试造型。”
听到这话,许询立马叫仆人帮他更衣,换完衣服马上离开东山。
回去的路上,王羲之冷哼了好几声。
王玄之低声骂道“五郎这小子,甚骚”
王献之面色复杂,徐徐言道“不如与五郎谈谈,让他别给我等烫谢仁祖那种发型。”
得罪谁,也别得罪造型师。
王玄之怂恿道“阿耶,你得管管五郎”
见王玄之在暗示王羲之收拾王徽之,王献之开口劝道“五郎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才设计了如此特别的造型。只要与他好好谈谈,他必定会遵从我等的意思,设计温柔低调一些的发型。”
王玄之轻哼道“但愿能如此”
回到王家,不见王徽之。管事说王徽之还未归来。
王羲之问王献之“官奴以为,五郎去了何处”
王献之思量了一下,他摇头说道“我亦不知。”
王玄之出声说道“定是知道我几人不瞒,担忧阿耶教训他,故而到别处躲避了”
王献之摇头“五郎并非是这样的性子。”
哪怕是做错事,王徽之依然是一副理气直壮的模样。怎么会躲起来
王玄之想想也觉得王徽之性子并非如此,他纳闷地说道“那他去了何处”
王献之摇头“待他归来,问问便知。”
“也只能如此。”王玄之无奈。
王羲之转身离开,直接去了后院。将谢尚要设计夫妻装与亲子装的事情告诉了郗璇。
郗璇惊讶“竟然有夫妻装,亲子装真是有趣”
王羲之点头,他觉得抛开谢尚的独特品味,这个点子还是很有趣的王羲之打算让管事将绣娘请来,让绣娘为王家人设计亲子装。并且还要专门设计几套夫妻装
见王羲之有意要自己设计,郗璇笑着言道“只要是夫主设计的,妾一定穿”
王羲之满意,心情很好的跑去书房画设计稿。
王徽之泛舟前往剡溪,来到剡溪时已经是深更半夜。
如此雪夜,王徽之走进戴家,直接吩咐戴家老仆“烫酒”
戴家老仆无奈地询问道“不知王五郎深夜到访,有何贵干我家郎主已经歇息”
“来看看它。”王徽之说着,解下身上的裘衣,拿过去披在老黄狗的身上。
老黄狗欢喜地舔着王徽之的手。
戴家老仆无语,出声说道“我家郎主曾言,若是王五郎喜欢,可以随时将它带走。”
王徽之撸了撸狗头,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戴家清净,适合阿黄养老。”
戴家老仆决定不跟王徽之说话了,与这样的人说话,随时感到心塞。
王徽之撸了一会儿狗,进到屋里,入席坐下。
戴家老仆送来烫好的酒,递给王徽之。
王徽之让戴家老仆打开屋门,他要赏雪。
戴家老仆知道王徽之性浪荡不羁,如此之人,脑回路不同寻常。他听从吩咐打开了屋门,退出去。
王徽之慢悠悠地喝着小酒,欣赏外面的雪景,一派悠闲。
倏地,王徽之开口言道“想烫个头。”
阿良无语,告诉王徽之“烫发的工具在谢家,尚未带过来”
王徽之抬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阿良。
阿良目光警惕地望着王徽之。
王徽之忽然言道“想剪个头发。”
阿良立马拒绝道“五郎放过小奴小奴可不想被人笑话”
王徽之轻哼道“你怕什么堂堂骠骑将军都敢剪头发,你区区一小奴,何必如此在意”
阿良一脸抗拒地说道“正因为小奴身份卑微,更容易遭人耻笑。区区小奴,竟然也敢学堂堂骠骑将军剪头发”
王徽之朝阿良招手。
阿良不敢亲近,他摇着头,后退了两步。
王徽之挑眉,收回手,继续喝酒。
戴逵穿戴好衣服,过来见王徽之。
见到戴逵出现,王徽之淡笑着言道“深夜到访,打扰安道,实在是过意不去。”
王徽之那副惬意悠然的模样,哪里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戴逵面色平静地望着王徽之,他坐下来,拿了酒杯,给自己倒酒。也不问王徽之来找他做什么,戴逵慢条斯理的饮酒。
王徽之对戴逵举起酒杯,扬起眉头,脸上洋溢着笑容。
戴逵看都没看王徽之,他望着外面的雪景,慢慢浅酌。
阿良无语地站在一旁,看不懂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几杯热酒下肚,王徽之觉得身子暖起来,他打了个哈欠,直接倒在席上。
戴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王徽之,他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雪景,眉目深邃而平静祥和。
一瓮酒饮完,戴逵站起来,踢了一脚王徽之的屁股,对阿良说道“将你家郎君带走。”
阿良一愣,面色为难地言道“外面下着大雪,五郎将裘衣给了阿黄,只怕会受冻”
戴逵没说话,转身离开。
见戴逵就这样走了,阿良挠了挠脑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王徽之的身上。
片刻后,戴家老仆送来了冬被。
阿良低声道谢,将冬被接过来,把屋门关上,给王徽之盖上冬被。
王献之早上起来才知道王徽之一夜未归。
“怪哉,五郎去哪了”王玄之从王徽之的屋里走出来。
王献之问道“五郎昨夜未归”
王玄之点头“是也,不知道这小子去哪了。”
王肃之与王操之分别从各自的屋里走出来,听到这话,王肃之出声言道“是否去了名士山”
王玄之摇头“不应该。季冬初,五郎便发公告,近期歇业,过完年再重新开业。”
王献之忽然言道“戴家。或许五郎去了剡山。”
王玄之诧异“倒是有可能。他去剡山做什么”
王献之摇头,猜测道“也许是去看阿黄”
王玄之的嘴角微微抽搐,他觉得这种事王徽之能干得出来的。
“倒是符合五郎的行事风。”王肃之笑着摇头。
王玄之问道“那今日,我等还去不去东山”
谢尚的意思是,今天要让王徽之给他们做造型。如今王徽之去了剡溪,估计今日赶不过来了。哪怕回到会稽,也天黑了。
王玄之刚说完这话,王家管事走进东厢,出声言道“诸位郎君,谢家派了牛车,来接郎主与诸位郎君到东山。”
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不像谢安风。看来,是谢尚派人来请他们了
王献之摇头“走吧”
昨日只有王羲之与王玄之、王徽之、王献之受邀到东山做客。今日,谢家将王肃之与王操之一并请来了。
听说王徽之去了剡溪,谢家仆人为难,分出三个人,前往剡溪那边将王徽之接回来。
坐在牛车上,王玄之低声言道“谢仁祖的手段真是强硬”
被一同请来东山做客的,还有许询、刘惔、孙绰。
刘惔与孙绰本来并不知晓为什么谢家邀请他们到东山做客。与许询见过面后,他们两人才知晓这是谢尚的意思
与王家人见面时,刘惔笑意深深地望着王献之“许久未见,官奴变化之大。”
王献之笑着向刘惔行礼“刘叔父。”
刘惔告诉王献之“说来,官奴还未曾到刘家做客。”
明白刘惔的意思,知道刘惔有事要与他商谈,王献之立马表示道“择日有空,定当登门拜访”
刘惔笑着颔首。
一行人来到山上,看到谢尚与谢玄穿着父子装,一大一小,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并且发型还如出一辙。众人惊呆。
“这是”孙绰脸上的神经微微抽动。
谢尚笑眯眯地开口言道“这是尚连夜设计出来的亲子装,诸位以为如何”
刘惔浅笑着言道“若是不知情之人,定然以为足下与谢七郎乃亲生父子。如此衣裳与造型,真是独具特色,夺人目光。”
被刘惔认可了,谢尚甚是高兴。他笑着言道“除了亲子装以外,尚还设计了夫妻装、名士装、知己装、手足装、家族装”
王献之惊叹于谢尚的头脑灵活,没想到一夜之间,谢尚就冒出了这么多想法
王献之感叹道“足下才华过人”
得到王献之的夸赞,谢尚欢喜地走过来,他拉着王献之的手,转头对谢玄说道“将这身衣裳脱了让七郎换上”
谢玄委屈,他不舍得脱下这身衣裳。这套衣裳,上面有谢尚亲自提笔作的画。谢尚在白色的衣裳上画了一只老虎幼崽。谢玄很喜欢这套衣服。
谢尚对谢玄说完,转头对王羲之说道“逸少随我到隔壁更衣,换上我如今这身衣裳。”
谢尚现在所穿的这身衣裳,上面画了一只大老虎。画得十分精细,栩栩如生。
王羲之打量了一下谢尚与谢玄两人穿的亲子装,幸好谢尚没有用五颜六色的衣料做衣服。白色的亲子装,上面画了生动有灵气的老虎,好看有趣。
王羲之点头,跟随谢尚到隔壁屋子换上亲子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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