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 153 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以大局为重

    在王献之离开会稽的第二日, 王徽之便借口给王献之去送东西,离开了会稽。

    王徽之来到建康时,王献之已经离京了。

    前往荀家拜访, 得知周玥压根没有回荀家,而是去了义阳那边,王徽之沉着脸回到乌衣巷。让阿良准备东西,前往北上。

    听闻王徽之回来了,王彪之特地来寻王徽之,让王徽之给他染发。

    过完年, 王彪之新长出来一批白发, 需要染黑。

    王徽之没心情理会王彪之,语气冷淡地拒绝道“无空”

    王彪之不高兴地说道“你有何事要忙”

    王徽之头也不抬, 尽情挥墨。

    阿良擦了擦汗, 走进来问道“五郎, 那两箱夜明珠是否带上”

    “值钱的,都带上。”王徽之头也不抬, 漫不经心地回应阿良。

    王彪之惊讶地问道“你要带这么多珠宝出门回会稽”

    王徽之不答话。

    王彪之扭头望向阿良,眯起了眼睛,眼眸锐利。

    阿良面色不自然地出声回答王彪之“五郎要前往义阳。”

    “你去义阳做什么”王彪之转头问王徽之。

    见王徽之不答话,王彪之抬高了声音叫道“五郎”

    王徽之这才抬眼看向王彪之, 心不在焉地回应道“与你无关。”

    王彪之不悦地言道“你再说一遍。”

    王徽之将笔放下,站起来理了理衣袖, 对阿良说道“到官奴院里看看, 那里可有好看值钱的珠宝。”

    王彪之抬头盯着王徽之, 再次问道“你要带这么多珠宝去义阳做什么”

    王徽之不答反问“族中是否有宝剑泰阿”

    闻言,王彪之瞪着王徽之,警惕地问道“意欲何为”

    王徽之话锋一转,告诉王彪之“官奴曾言,将泰阿宝剑赠我。”

    王彪之想喷一句做梦

    这件事,王献之压根没提过或许就连王献之也不知晓琅琊王氏有泰阿宝剑

    王彪之沉着脸问道“你要泰阿宝剑做什么”

    王徽之语气随意地言道“若叔父将泰阿宝剑赠我,我便出仕。”

    王彪之惊讶了,他沉思片刻。还是觉得这个代价有些大。泰阿宝剑,乃九大名剑之一王彪之不舍得拿出来见人,更不舍得把它赠给他人

    考虑少顷,王彪之语气冷淡地言道“我看五郎的美发事业发展得不错,既然五郎擅长于此,便好好发展下去。”

    言下之意你爱出仕不出仕,别打泰阿宝剑的主意

    王徽之挑眉言道“叔父现在不给我,将来传到官奴手里,官奴也会赠我。”

    王彪之轻哼道“是否能传到官奴手里,还未知晓。且看日后官奴如何发展。”

    见王彪之不肯把泰阿名剑给他,王徽之直接穿上鞋子离开。

    王彪之叫道“五郎,你带这么多珠宝去义阳做什么”

    王徽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气得王彪之低声骂道“小子狂傲”

    王徽之从王献之的院子搜刮了两大箱珠宝,又跑去找武陵王借了三百士卒,带着十车财物离开京城。

    听说王徽之带着十车财物出京,王彪之捂着心口,震惊地问道“他从哪来这么多财物”

    哪怕是琅琊王氏,也未必有这么多可支配财物王徽之从哪里得来这么多财物

    十车珠宝,至少价值几百万金王徽之拉着这么多珠宝去义阳做什么

    王彪之赶紧派人去将王徽之追回来。

    王徽之也是第一次前往北上,他将能带上的人都带上了,足足有五百人保护车队。

    途经青龙山的时候,王徽之下山休息,盯着水面发呆。

    阿良打水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他吃惊地叫道“五郎”

    王徽之漫不经心地回头望向阿良。

    阿良拿着那块玉佩奔到王徽之的身旁,激动地说道“是七郎这是七郎的玉”

    王徽之神色微变,立马伸手将那块带着泥的玉佩抢过来。

    “官奴出事了”王徽之低声呢喃,眉目之间染上冰霜。

    听王彪之说王献之带着谢玄与小皇帝离京前往琅琊郡,从建康前往琅琊郡途经青龙山。青龙山一带曾有山贼。然而已经被王肃之带兵剿灭了,王献之等人怎会出事

    “查方圆十五里,搜查官奴行踪即刻派人前往琅琊郡,让琅琊王调兵过来。”王徽之沉着冷静地下命令。

    “遵命”

    王献之没想到青龙山这一带,竟然还会有山贼。去年朝廷展开了剿匪活动,匪盗已经不敢猖狂了。这青龙山,王肃之曾经率琅琊郡的士卒剿过一次。随后会稽王又派人过来剿匪一次。按理说山贼应该不敢再待在此处猖狂,王献之想不明白青龙山一带怎么还会有山贼

    “这小子醒了。”发现王献之睁开了眼睛,其中一个山贼凑过来,捏着王献之的下巴。

    “好俊美的小郎君你是哪家子弟”山贼被王献之的长相惊艳到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王献之。

    王献之的容颜已经恢复原貌。他的脸被迫抬起,让其他山贼看清了他的长相。

    十几个山贼纷纷围过来,打量着王献之的脸。

    “果真俊美”

    其他山贼发出惊叹声,有些直接动手,捏了捏王献之的脸蛋。

    王献之微蹙眉头,目光淡漠地扫了眼这些人。

    “小郎君是何出身”其中一个山贼伸出手,挥开另一个正在捏王献之脸蛋的山贼的手,他对王献之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尽量放轻声音与王献之沟通。

    这时候,谢玄与司马聃也醒了。两人睁开眼睛,目光迷离地望着眼前。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司马聃面露惊恐的神色,立马环顾四周,寻找王献之的身影。

    王献之被一群山贼围着,山贼挡住了司马聃的视线,司马聃没有看到王献之。

    谢玄反应过来,冲司马聃瞪了一眼,小声地说道“别说话。”

    听到谢玄的声音,其中一个山贼转过头望向他们。出声言道“这两个小子也醒了。”

    其他山贼纷纷转头望向谢玄与司马聃。

    看到王献之,司马聃有些激动,但是他顾忌着谢玄说的话,没有出声喊王献之。

    “你几个小子,是何出身”那个对王献之比较温柔的山贼出声询问谢玄。

    谢玄目光直视那个山贼,毫不畏惧地说道“我是他二人的兄长你有本事冲我来,切勿伤及我二位阿弟。”

    王献之静静望了眼谢玄。

    那山贼轻笑一声,伸手将谢玄拎起来。

    “既然你是长兄,那你告诉我等,你兄弟几人出身哪家”

    谢玄被放到了石头上,他咽了咽口水,正准备回答山贼。

    王献之忽然出声言道“我叫王大锤,他叫谢必安,这是范无咎。”

    听到王献之说话,山贼们转头盯着他。

    其中一个山贼质疑道“你小子莫非在欺我他说他是你二人的兄长,为何你二人一个出身王氏,一个出身范氏”

    王献之淡定从容地回应道“因为我三人是金兰之交,非亲手足。”

    “难怪长相有差距”其他山贼信了王献之说的话。

    司马聃惊愕地望着王献之,不知道王献之是什么意思。

    王献之继续言道“我出身太原王氏,当今大名士王仲祖乃我叔父。”

    山贼们不疑有他,立马信了王献之说的话。毕竟王濛大名远扬,虽然山贼们没有亲眼见过王濛的长相,但是也听说过王濛的趣事。知道王濛是会稽四美,貌若春花,俊美过人。而王献之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长相俊美,宛若仙童。如此俊美的儿郎,哪怕王献之说自己是王濛的儿子,旁人也会相信

    “未曾想小美郎竟然是王仲祖的侄儿”山贼们眼睛里冒着算计的精光,目光幽幽地盯着王献之。

    “谢必安,你出身哪家”山贼转头询问谢玄。

    王献之替谢玄回答道“他乃江左第一风流之名士,谢安石之外子。自从谢安石喜得嫡子后,谢安石便不再理会他。范无咎是我外兄,家世不显。”

    王献之这番话透入的信息是,只有他一个人身份高贵,谢玄与司马聃身份一般。

    山贼们若有所思,将谢玄放下,转身走出草屋。

    谢玄挪动身子,凑到王献之的身旁,正准备开口说话,王献之冲他瞪了一眼。

    谢玄愣了一下,忽然转头望向身后。看到身后有一道人脸大小的通风口,通风口露出一张脸。有人在外面盯着

    司马聃也发现了,他吓了一跳,面色灰白地盯着那边。

    王献之突然往司马聃的方向倒去,出声说道“好饿。”

    司马聃猝不及防,被王献之一压,倒在了地上。

    谢玄不知道王献之要做什么,看到王献之压司马聃,他特地挪动身子挡住那个通风口的视线。

    “我也好饿”谢玄嚷嚷两声。

    王献之压低声音,与司马聃咬耳朵“陛下,上回我送你的东西,可戴在身上”

    司马聃一怔,仔细回想上次王献之送了他什么东西。

    想起来后,司马聃点了点头。

    王献之扫了一眼司马聃的脖子。继续叫道“我想吃豚肉羹”

    谢玄配合着出声说道“我也想吃豚肉羹,还有炙鹅肝”

    王献之挪动身子,翻了个身,开口冲外面叫道“我兄弟几人饿了有没有人我兄弟几人要用膳”

    “闭嘴”守在通风口的山贼,冲屋内吼了一声。

    司马聃身子颤抖一下,一脸畏惧。

    谢玄转头看向王献之,王献之不说话了。

    草屋的门打开了,那个对王献之比较温柔的山贼朝王献之走来。

    看到这个山贼将王献之抱起来,谢玄冲他叫道“你要做什么有何事冲我来不许动他”

    那个山贼连余光都没给谢玄,抱起王献之往外走。

    谢玄急了,扭着身子朝那个山贼滚去,拦住那个山贼的路。

    山贼直接一脚踹开谢玄。

    “啊”

    谢玄被踹到了角落里,吃痛地叫了一声。

    司马聃面色苍白,声音颤巍巍地叫道“你要带他去何方放下他”

    山贼将王献之带走,把草屋的门关起来。

    王献之被带走了,司马聃又急又怕。他扭着身子,滚到谢玄的身旁,声音颤抖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谢玄吸了吸凉气,咬着牙回应道“没事”

    望了眼通风口,见通风口外面没人盯着了。谢玄立马对司马聃说道“东西在哪”

    司马聃愕然“何物”

    谢玄盯着通风口,小声地问道“他上回送你的东西。”

    司马聃低声告诉谢玄“挂在脖子上。”

    谢玄扭着身子,靠近司马聃。直接将头凑到司马聃的脖子处,用嘴巴叼开司马聃的青衿。

    “盯着那处。”谢玄还不忘提醒司马聃。

    司马聃目光紧张地盯着那个通风口。

    就在谢玄在使劲叼司马聃的衣衿时,草屋的门打开了。

    谢玄跟司马聃瞬间僵住身子。

    “谢七郎”

    桓伊快速走过来,将谢玄扶起来。

    “桓大郎”看到桓伊来了,司马聃十分激动。他哭着告诉桓伊“王七郎被贼人带走了快去救他”

    桓伊点头,只说道“我先带你二人离开这里”

    说话间,桓伊动手将这两人扛起来。

    扛着谢玄与司马聃走进林子里躲起来,桓伊找来锋利的石头,替他们磨断绳子。

    谢玄对桓伊说道“我还以为你兄弟二人逃命了”

    桓伊三言两语地说道“我兄弟二人虽然逃了,但是却没有离开。一直躲藏在附近。发现那些贼人将王七郎带走,我才进来救你二人。”

    “桓二人呢”绳子被磨断了,谢玄赶紧动手解开捆绑他双脚的绳子。

    桓伊回答道“阿弟跟随那些贼人。”

    解开绳子后,谢玄站起来说道“我去救王七”

    桓伊伸手拉住谢玄“不可先送陛下离开此地”

    谢玄甩开桓伊的手“你送他离开我去救王七”

    桓伊站起来将谢玄拽回来,警告道“你手中无利器,空手斗不过那些贼人,你如何救王七郎”

    谢玄推开桓伊“我不管我就要去救王七我说过与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豫让可以为知己付出,我亦可以为金兰兄弟牺牲”

    司马聃哭着说道“朕不走朕要去救王七郎”

    桓伊被这两人弄得头疼,他忽然捂住谢玄的嘴巴,将谢玄摁倒。低声说道“闭嘴”

    见桓伊神色凌然,司马聃怔住了,不敢再哭泣。

    谢玄安静下来。

    有脚步声从这边传来。

    “阿兄有二贼带着利器往这边来”桓不才喘着气,神色慌张地跑回来。

    闻言,桓伊立马说道“速躲起来”

    桓伊将司马聃抱起来,抱着司马聃,拉着谢玄逃走。

    谢玄神色纠结,他挣脱桓伊的手,跟随桓伊逃跑。

    见谢玄配合逃走,桓伊松了口气。

    桓伊带着司马聃与谢玄,跑到他这几日寻到的蔽身处,躲藏起来。

    司马聃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神色彷徨不安,他低声问道“王七郎怎么办”

    谢玄神色莫测,低着头,沉默不语。

    桓不才开口说道“我看到贼人带着王七郎,进了桑树林里。我没有跟过去,守在桑树林外面盯着。”

    桓伊轻声言道“莫担忧。王七郎机敏过人,定然有逃脱之法。我等先下山离开,到琅琊国寻求琅琊王的帮助。”

    谢玄忽然抬头,二话不说伸手去扯司马聃的衣衿,将那块木牌拽出来。

    “这是何物”谢玄盯着司马聃。

    司马聃把这块木牌取下来,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道“王七郎赠朕时,曾言此物可保命。危急时刻,按动这两个地方。”

    谢玄立马抢过来,按了那两个地方。

    木牌瞬间打开,里边有一把折叠小刀,还有好几个小小的烟花筒。

    谢玄拿起烟花筒,又拿了那把折叠小刀,研究了一下。

    桓不才惊叹道“这匕首真是精致小巧”

    谢玄用试着用匕首划了划司马聃的衣袖。

    见状,桓伊的眼角微微抽搐。

    司马聃没有计较,他出声问道“有了这把匕首,可能救回王七郎”

    桓伊摇头,低声言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送陛下离开。”

    司马聃神色担忧地说道“王七郎怎么办那些贼人如此可怕,朕恐王七郎有事”

    谢玄将匕首藏进袖兜里,拿起那几个烟花筒,告诉桓伊“这是烟花筒,只要拔掉这根绳子,便能飞到夜空中,绽放绚烂烟花。琅琊王与其他贵族,皆见过此物。一旦此物燃起,便能吸引其他人的关注。”

    桓伊了然,伸手接过那几个烟花筒。

    谢玄只给桓伊三个烟花筒,自己留了一个。

    见状,桓伊也没有计较。

    饿了两三日,司马聃的身子软弱无力。

    桓伊拿出几个野果给司马聃“委屈陛下,将就将就。”

    谢玄毫不客气,直接伸手将那几个野果抢过来,一把塞进嘴里吃了。

    桓伊无语地望了眼谢玄,只好又拿出其他几个野果给司马聃吃。

    看到果子上有丑陋的疤痕,司马聃呆呆地盯着那几个果子看了许久。

    谢玄冷哼道“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司马聃将果子递过去“你吃吧。”

    桓伊阻拦道“陛下若不用食,恐怕你的身子坚持不了几日”

    说话间,桓伊警告地瞪了眼谢玄。

    谢玄把手收回来,没有再抢那几个果子吃。

    司马聃吸了吸鼻子,望向桓伊,又看了眼桓不才。七个果子,他分了四个果子给桓家兄弟。

    桓伊笑着说道“陛下用吧我兄弟二人已经用过。”

    司马聃望向谢玄,谢玄哼了一声,冲他命令道“让你吃就吃”

    司马聃这才慢吞吞地品尝起来。

    有点酸涩,并不好吃。

    可是司马聃却没有吐出来,他咽了咽,将果肉吞入腹中。

    夜深人静,桓伊守着三个孩子,不敢闭眼。

    谢玄睡得最早,深更半夜,他醒来了。

    “我要如厕。”谢玄低声与桓伊说话。

    桓伊看了眼谢玄,伸手指了个方向,轻声言道“莫要乱走。”

    谢玄垂着眼眸,转身离开,没有回应桓伊。

    翌日,司马聃醒来的时候,发现少了谢玄,他呆呆地问道“谢七郎在何方”

    桓伊没有回答司马聃的话,他低声言道“陛下,不才出去探查情况,若无发现异样,你我可离开。”

    司马聃莫名慌张起来,他伸出手握住桓伊的手,不安地询问道“谢七郎去哪了”

    从司马聃的眼神当中,感受到了惶恐不安。桓伊呼了口气,告诉司马聃“昨夕醒来,他离开了。”

    司马聃惊愕,声音颤抖地问道“他、他去了何方”

    桓伊低声说道“应该是寻王七郎了。”

    司马聃不解地问道“为何他不叫上朕朕也要去救王七郎”

    桓伊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复杂地望着司马聃,语重心长地言道“陛下,人立于天地之间,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承担的责任。陛下身为天子,一国之君。身上肩负着一国重任。晋国的百姓,需要陛下照顾。陛下的安危,关系着晋室安定。晋室的安定,影响着千千万万的晋人。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切勿因个人情感,使晋国内乱”

    司马聃怔住了,目光愣愣地望着桓伊。

    片刻后,司马聃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声音哽咽地说道“卿之意,朕要舍弃王七郎,独自逃生”

    桓伊摇头,告诉司马聃“非也。陛下先保全自己,再派人营救王七郎。这才是正确之法。眼下情况,凭我几人之力,实在难救出王七郎。若陛下不顾晋室安定,执意以身犯险,营救王七郎。伊阻拦不了陛下。只能陪陛下一同营救王七郎。然而,若陛下出事,桓家上下必当会受到牵连。晋国势必会出内乱还请陛下三思以天下为重以万民为重”

    桓伊说着,朝司马聃跪下。

    司马聃放开桓伊的手,泪水越流越多,他哭了一会儿,声音哽咽,艰难地说道“朕随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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