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蓝启仁监考完一次小考,正叫了蓝忘机和苏涉一起批改那些外姓学生的卷子,薛洋便来报,说和蓝曦臣一起带了一堆奇怪的黑衣人回来,而蓝曦臣受了不轻的伤。
一听蓝曦臣受伤,别说蓝忘机,就是蓝启仁也坐不住了,所以立刻急急从兰室赶了过来。
哪知蓝启仁一来就听他乖巧的侄儿正对那位刚结义不久的义弟孟瑶说要同他交代什么,他又会应允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板正的中年人突然心中莫名就生出了一丝担忧,连询问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凝重。
蓝曦臣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到领头的自家叔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孟瑶不是在说叔父(就是在说蓝启仁),而是看到了叔父而已。
想想刚刚自己的反应,蓝曦臣也觉得有点尴尬,连忙解释道,“叔父莫误会,曦臣邀请阿瑶留在云深不知处做客,阿瑶担忧自己身份身份不便,曦臣正出言挽留……”
孟瑶也连忙弯腰行礼,“孟瑶见过蓝先生。”
蓝启仁恍然,但是怎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不过客人在前,他也不便追问,而是看着孟瑶捏着胡子道,“孟公子请起。你乃是曦臣义弟,又是成美的亲人,且对曦臣有恩,若是不嫌弃,在蓝家小住几日也无妨。”
孟瑶吓了一跳,“蓝先生折煞孟瑶了,孟瑶只是做了身为兄弟该做之事,不敢也不能居功。”现在不是该先关心一下旁边这位哥哥的伤吗?为什么要先和她说这些,她有些承受不来啊!!!
蓝启仁对孟瑶如此谦虚有礼的表现特别满意,微微颔首,道,“孟公子无需多礼。”
话落,蓝启仁才看向蓝曦臣,见他脸色苍白,还被孟瑶扶着,皱起眉头,略有担忧道,“成美说你受伤不轻,可有大碍?悯善,快去叫医者!”
蓝启仁身后高大木讷的青年立刻道,“是!”
孟瑶其实早就注意到这个青年了,只是现下也不太方便招呼叙旧,只能对青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青年板正的表情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
而蓝启仁身后另一个与蓝曦臣面容相似,稍稍稚嫩几分的少年也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冰冷的声线带着明显的担忧,“兄长的伤可是很严重?”
蓝曦臣连忙道,“悯善,不用叫医者了!叔父,忘机,不必担忧,阿瑶医术精湛,路上她已经为我治疗过了,无甚大碍,叔父,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孟瑶立刻不赞同的揭穿道,“二哥,我治疗过不假,可没说过‘无甚大碍’这四个字,虽无性命之忧,但若不好好调养,可是会留下病根的。”
闻言,蓝启仁和蓝忘机眉头又皱了起来,孟瑶见了,只觉得不愧是叔侄,连皱眉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蓝曦臣一脸讪讪,又轻咳了两声,蓝启仁便道先送他回寒室再说,又吩咐弟子继续去批改卷子,便率先转身往寒室走。
孟瑶正要扶着蓝曦臣跟上,旁边薛洋却突然走了过来一边说“还是我来扶着师父吧”,一边在孟瑶和蓝曦臣都没反应过来时,直接将孟瑶挤开,稳稳的扶住蓝曦臣的手,收回邪笑,一副很是“尊师重道”的架势。
孟瑶:“……(黑人脸问号)”
蓝曦臣:“……(逆徒)”
孟瑶正要走到蓝曦臣另一边,就见他家二哥的亲弟弟蓝忘机也已经扶着了,她只得讪讪的放弃,走在三人后面。
路过弓腰行礼待几人先离开的小哥哥时,孟瑶突然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苏悯善,也就是苏涉抬头,就见孟瑶正一脸笑意看着他,见他抬头,笑眯眯的对他做了个“晚点找你”的口型,才继续跟着三人离开。
苏涉抿着唇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收回手的同时,被外门弟子偷偷称作阎王脸的脸上,绷着的表情骤然松开,眉眼都带着些许愉快。
孟瑶刚刚那扯袖子的略显亲昵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刚刚偷偷注意着她的某人的眼,蓝曦臣只觉心底无端泛起一股酸意,开口道,“我差点忘了,阿瑶和悯善是旧友。”
扶着他另一边的蓝忘机闻言,抬头看向他哥,冷漠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孟瑶是什么也没想,立刻叹道,“是啊,那时候我与他不仅是同窗,还是同桌呢!不过自他离开云梦就没见过了……”回想起当初那个稚嫩自卑的小男孩,孟瑶又夸道,“许久未见,悯善模样俊俏了许多(以前是小胖子来的),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哦。”不知怎么接话,蓝曦臣只觉心中那股酸意似乎又浓了一些。
旁边蓝忘机再次抬眼看了眼他哥,又稍微侧头看了毫无所知的孟瑶一眼,最后默默地收回视线。
走在前方的蓝启仁闻言,也回头看了孟瑶一眼,心道正如侄儿曦臣某次叹言,孟瑶这少年倒是真的与他们蓝家缘分不浅。
一行人送蓝曦臣回寒室,孟瑶说他最近最好静养休息,一个弟子一个弟弟就直接把他扶到了床上,好在蓝启仁虽古板,但并非是不顾侄子身体之人,蓝忘机则紧张的站在床边,冷漠的守着他。
反倒是薛洋,等蓝曦臣在床框上靠好后,便退了几步,刚好站在了孟瑶身边。
这一年,可不仅是蓝曦臣长高了,幼时瘦弱比孟瑶还矮小的薛洋也长高了不少,虽不像蓝曦臣那般夸张,反正现在也比孟瑶高了大半个头。并且因为有长辈在,薛洋身上的邪魅之气被他完全收敛,看起来颇有几分蓝家的雅正之风。
此时他如此端正的与孟瑶站在一起,在知道孟瑶真实性别的某人眼中,夸一句金童玉女完全不为过。
是的,那个某人就是怎么看这副画面怎么觉得有点不爽的蓝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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