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年的到来,让颓糜的教室气氛都变得不一样, 大部门的学生对他是好奇, 在他开始说话的前几分钟大家的注意力都是在他身上,他身上并没有军人的弑杀之气和血气, 相反十分的平和, 如果不是知道情况,没人会相信这样的人上过战场, 但他这样, 更是让不少学生镇于他的威慑有些害怕。
不显山不漏水,但看看,都带马鞭过来了, 就放在副官的手里,是谁不听话给谁一鞭子吗
学生们于是纷纷都打了个激灵,专心致志的听了起来, 但一听就发觉讲的确实精妙, 他并没有准备什么资料,只是单纯的讲, 谈吐不俗, 引文用典, 他会列举几百年前封建思想中可取的部分, 也会从西方中找到其精髓, 且声音透着微微的磁性, 一堂课结束, 教室里学生们自发的全体起立, 鼓掌。
“讲的真好,讲话生动,不管是哪方面都信手捏来,知识面丰富,懂得真多。”
“对啊,弄的我都想去当军人开大炮了。”
叶青筠“”
托张柏年的福,叶青筠当天晚上画了一晚上的小花。
吴妈在院子里养了几只鸡,自家吃的,平时喂得精细,不心疼好粮食的喂,她咯咯咯的叫着引鸡回圈,宅子大,她平常也没什么事干,就养养鸡,种种菜,自给自足,她看小姐还伏在案上写字,去厨房弄了点好克化的酥糕送进去。
叶青筠蹙着眉,也不乖乖坐凳子上,直接是踩凳子上,书案上乱七八糟的丢了好几只笔,闻到糕点的香味,她抬起头,白皙的脸蛋上花猫似的沾满了墨水。
“哎呦,我的小姐,脸咋成花猫了。”吴妈把酥糕放下,给叶青筠找帕子,叶青筠把手里的笔一丢,整个头贴在书案上,盯着那碟酥糕,悔不当初。
次日,叶青筠差点上课迟到了,她昨夜就没睡多长的时间,一早吴妈喊了她好几遍她才起来,还没到教室,就遇见抱着纸袋的罗戎。
罗戎看到叶青筠立马喊她。
“诶叶青筠,你太不仗义了。”罗戎现在对叶青筠也不端着,说话不见外不客气,在他看来他和叶青筠算不打不相识吧,“你怎么答应我的,都说帮我答到了,你怎么言而无信。”
叶青筠举起自己的右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叹了口气可怜兮兮道“大哥,我手都成鸡爪了,你也可怜可怜我,我也不容易啊,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
罗戎“”
昨天大教室里那么多人,粗略的算至少都是六七十个,按照课表上来算,张柏年只有二十个学生,这都超出多少了,谁知在下课的最后十分钟了,张柏年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挨个点名了,还让学生用三句话介绍自己。
她压根就没想帮罗戎,随口答应只是诓他的,就是非得帮,当时的情况,张柏年认识她,她不敢。
要真帮了罗戎,指不定张柏年又会想出什么坏主意折腾她。
罗戎烦躁的抓住下脑袋,其实缺课就缺课了,就是张柏年好不容易当次老师,他家在西北城里有些事情和张家有不少的牵扯,这不是想在他面前卖个好,明明都说了不来,怎么半堂课过去了,人竟然来了,倒霉透顶,“算了算了,这事不提了,请你吃糖炒栗子。”他从纸袋里拿出一包糖炒栗子递给叶青筠。
叶青筠看来一眼他怀里纸袋还剩着不少的吃的,睨了他一眼,“抠门。”
罗戎那一纸袋的东西都给了愈芸芸,教室里的人看到还打趣了一番,现在主张男女自由恋爱,虽然是这么说,但大多也只是面子上做个样子,一般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罗家和愈家门当户对,家世相当,罗戎是家里的独子,虽然做事还不成熟,但也是迟早的问题,而愈芸芸性子极好,是名媛中性格比较恬静的那一类,所以两家自然是不反对底下的两个孩子来往,甚至还暗暗支持。
两个人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看着倒是有些羡煞旁人。
叶青筠画了一晚上的小花,不大提得起精神,军事术课的课程一周只有四节,并不是很多,今天没张柏年的课,她还在想把这课堂作业交哪。
张柏年身边的副官在她放学之后准时过来取了作业。
叶青筠给完了就想走,谁知那副官让她稍等,然后竟然在原地就数起来了。
叶青筠愣了一下,笑着说“一百朵,没偷工减料。”她怎么可能会使坏心思,该做的她可不会马虎。
副官低头一言不发的继续点手中的东西,直到结束之后才用标准的军人口气道“大少交代,要当面点清楚”声音掷地有声。
这一瞬叶青筠只想脱了鞋扣在张柏年的脸上。
休息日的时候,许久未见的秦黛上门约叶青筠去福安百货逛街,叶家的事情这几日还在报上登着,想着她会不会心情烦闷,于是就上门相约了。
上流阶层的名媛小姐们都不会和她这种身份的来往,秦黛以前尽可能避着在人多的地方和叶青筠打招呼,怕给她惹麻烦,但她没主动相约,倒是叶青筠先约了她好几次,上次还请她去宅子里做客到皇后大道附近买衣裳,她这才把心放下了。
毕竟叶青筠和她的出身不一样,人清清白白的出身且家世良好,而她说难听一点只是个供人取乐的戏子。
两人在福安百货买了不少的东西,她大多是衣料和胭脂水粉或者是时下的流行的首饰,叶青筠却是什么都没买。
最后叶青筠进了一家百货大楼旁边的古玩店,这家古玩店里正在拍卖东西,大堂里都没什么人,后堂上倒是坐了不少,她们两个到时候,只能在后面的位置上坐。
“你对这个有研究”秦黛有些惊讶,这是西北城里最大的一家古玩店,流通大,好坏东西都有,只不过她没想到叶青筠一个小姑娘对这个有研究。
“没研究,随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原书中叶青筠和叶青云死后,事情追究起来还是追究到了孙雪林的头上,孙家的人也是把孙雪林送了出去,这段时间里没有恶毒女配的打扰,是男主胡思勉和女主秦黛最甜蜜的日子,现在的秦黛不再是西北城里那个风华绝代的名角,她尝到了爱情的滋味,身上都透着蜜糖般的味道。
前面掌柜的这时拿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给各位看,里面是一盒红的像血的东西,说像胭脂吧又不像。
掌柜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笑着解释说这是女子点在身上的守宫砂,不是新制的,是好几十年前的东西。
守宫砂是验证一个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的东西,守宫砂一般是用壁虎和朱砂做的,点在身上鲜艳如红痣,经久不衰,只有阴阳调和方能随之消退,但这一盒妙在里面还添加了其他的东西。
有其他的妙用,掌柜笑而不语。
于是喊价的人都是一些男人,而且价还一个喊的比一个高,几百个大洋的往上加,这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要自己的养的小情儿身上还是谁身上,秦黛看了都觉得恶心,她虽然是一个唱戏的,见这等龌龊东西见的多了,但因为就是见多了心里反而十分的厌恶。
就在秦黛要开口和叶青筠说离开的时候,叶青筠歪头小声问“这东西这么好怎么用的”卖这么高的价,她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她知道这要是换做穷苦人家,恐怕够用一辈子了。
“”秦黛好一会没反应,之后一下笑出声,“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用过。”
一番竞价之后那盒东西高价卖出,最后上的是一块极其稀少的血沁,通透色泽好,听掌柜的讲是从墓里带出来的宝贝。
血沁的另一个叫法是血玉,血玉是玉石中极其罕见的珍品,难得一遇,玉上有着血红色丝丝缕缕的脉络,晶莹剔透又华丽,这种玉是放在死人身上形成的,在人死后下葬的时候,把玉塞到人的口中,玉会顺着人的口掉到咽喉的位置,慢慢的死血会渗透在玉的其中,放置千年就会少有的血沁。
对着光看,玉上的每一根血红脉络都能清楚的看到,最能驱祸避邪保平安,难得一见的珍品,价值连城,这玩意才摆到桌上,一听是血沁叶青筠下意识有些害怕,凳子上的小屁股挪了挪,但仔细一看前面掌柜手里的那玉里有的是怨气,并不能驱祸避邪。
就算是以怨挡祸也不可能。
这是假的。
掌柜老板说的天花乱坠,从得到这玉的周折到辗转到他店里的过程,也不知道是自己被骗了,还是故意骗底下的这些老爷太太。
不过不说别的,单单看的话,这玉还是很不错的,很有质感也很通透,是块好玉但一定不是真正的血沁。从古玩店出来,叶青筠依旧两手空空,没淘到什么东西,今天出门一趟,她一个子都没花,这家古玩是最大的了,这都没有好东西,别的地方能遇到好东西的机会不大。
她就不懂了,怎么拍卖的都是些稀奇古怪没什么大用处的东西。
“这不是筠丫头吗”
身后传来声音,叶青筠转头,就见后脚从古玩店里出来的人,披着裘皮大衣,穿着皮鞋,手上拿着个烟斗,一副有钱大老爷的气势。
恩,确实是个有钱有权的大老爷。
叶青筠看着人,一下反应过来,乖巧的笑着喊了一声,“张伯伯。”是张柏年的父亲张其焘,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
现在张家的事大部分都已经交到了张柏年手里,不太管事的张其焘偷得浮生半日闲,自然有时间逛古玩店。
这丫头上次诓骗了自己就跑了,让自己儿子吃了个大亏,张其焘拿着烟斗看她,事情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想再提,就随口招呼,“你也逛古玩店。”听说这个丫头现在在有名的教会大学上学,一般小年轻都不喜欢逛这些,她倒是不一样。
叶青筠“恩,随便看看。”她笑着回道,却看到张其焘身后的管家手里拿着两个盒子,一个是古玩店最后拿上来的那块血玉,另一个是放守宫砂的盒子。
张其焘抽着烟,哈哈哈大笑道“给我家的那个小崽子买的,买回去让他把玩,他喜欢这些东西。”
叶青筠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的微笑“大少好兴致,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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