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的红宝石璀璨夺目, 仅一颗就把今日云月玺戴的给比了下去。她今日戴的红宝石虽属上乘,但小巧许多, 远不如盒子里的红宝石那么迷人。
女人永远对首饰毫无抵抗力, 听琴看着这盒红宝石,兴奋道“小姐,您改天把城里最好的匠人请过来,让他给您打造一副头面吧,这么多, 连耳坠、项链都能打, 您看最大的这颗像不像凤凰羽毛上的眼睛纹样,可惜小姐不能用凤凰, 不过, 打造成青鸾也不错。”
云月玺看着听琴闪闪发光的眼睛, 有些无奈“你这就安排上了, 你知道这宝石谁送的吗”
听琴一愣“奴婢不知。”
云月玺心道,除了当今太子,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当今圣上以节俭出名, 当今太子却以贤和凶出名, 同时, 太子从未因节俭出名过。
他是当今最看好的储君,想必财力丰厚,圣上的私库都在他手中。
云月玺思忖着, 燕昭对她的态度, 应当是感谢她在不经意间提醒了他中毒一事, 因此事不宜大张旗鼓,所以他先是约自己出去赏湖,告知自己此事,再命人暗中送来谢礼。
这样的话,这宝石她也收得。
云月玺吩咐听琴“把盒子收起来便是。”
听琴道“不打头面”
云月玺稍稍叹气“你自小就在尚书府,怎么还那么毛躁一来,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样的宝物,以后说不得要用上,现在便随意把它拿去打头面,以后可怎么办府里还有这么多头面,暂时又不缺。二来,别人刚送来这宝石,我们就巴巴拿去打头面,不让人笑话”
听琴也觉得羞赧,低头不说话。
云月玺看她局促,倒也不是真要叱责她,只道“我们府中人员简单,你没什么心眼也可活得自在,以后可就不一定了,遇事多想三分总没错,我现在提醒你,总比以后我们都栽了跟头好。我书架的第五排从左往右数第五本书,你一会儿去拿来看,过几天我要检查。”
“是。”听琴眨巴眨巴眼,立马应了。她虽莽撞了点儿,但也听得进教训。
云月玺朝她温柔一笑,让听琴就在书房看书,她也拿出店铺的账本来看,看完之后再看点别的书。
对云月玺来说,每个朝代、时空都有值得学习的东西。她曾经的身世虽好,却也一直流落在外,当一个散修,云月玺靠的就是博采众长,才终成大能。
她们主仆二人看书之际
柳若颜已经回了自己院子,她被慕容煜没能成功退婚刺激得不清,刚进入自己房间,便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
一双手扶住了她,紧接着,柳若颜身边便响起一个低醇的男声“你怎么了”
柳若颜现在浑身无力,听到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一时间居然忍不住泪意涟涟,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身上的脂粉香味传到男子鼻间,男子无声地嗅了嗅。
这男子俊美修眼,和燕昭有几分相似,只是眼中多了几分阴鸷,没有燕昭的高华、威严。诡异的是,他身上居然穿着丫鬟的服饰,看起来违和感挺强。
燕礼抱着柳若颜,心旌摇荡,自从被他那好皇兄逼迫到这般地步,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柳若颜的颜色在他看来只能算一般,但好在身材不错,据他看人多年的眼光来看,柳若颜在某些地方,会放得很开。
燕礼是逃到尚书府来的,当夜他碰上柳若颜,柳若颜看见一个黑衣人从天上落下,本来该害怕报官,但她转念一想,这种黑衣人神出鬼没,若是有同党报复她怎么办
还不如留下他,给他养伤,这样的话,自己就摊了救他的情,即使不幸东窗事发,这人也是云府窝藏的,和她可没半点关系。
柳若颜想到前世看的穿越小说里,这些黑衣人都来头不凡,她把黑衣人当成了自己的其中一条路,每日看护。
好在,这个黑衣人也确实样貌堂堂气度不凡,眉目有点像一个人,只可惜柳若颜死活想不起来。
柳若颜这些日子以来,不是没看出这男人对她的想法,但她现在只有一年时间,这男人现在看样子还在被抓捕,短期内不能帮她,因此,柳若颜还是把心扑在慕容煜上边。
现在柳若颜躺在这男子也就是燕礼的怀抱里,燕礼佳人在怀,柔声问她“有人欺负你”
柳若颜抹泪“还不是我那姐姐她明知别人不喜欢她,还要霸着,我真不知道我前路在何方。”
燕礼目中划过一道讥讽,他身为皇室中人,可没慕容煜那么好骗。燕礼心想,是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别人也不能来抢,兄弟不能,妹妹更不能。
不过,现在燕礼对柳若颜抱有其他想法,便道“是她不对,我早就听你说了,你那姐姐委实恶毒。不过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在我面前说起别的男人,哪怕那人是你心上人,我也会伤心。”
燕礼生了副好皮囊,又会花言巧语,很快把柳若颜说得芳心大乱。
这时的柳若颜可真觉得她现在哪怕经历些许磨难,她也是被人争抢的穿越女主,慕容煜对她一往情深,面前这个男子明知她有心上人,还对她情深不悔。
柳若颜羞红了脸颊,她想到自己明年开春要去充军的窘境,还是清醒了些,道“公子别这么说,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只是他似乎不能娶我。”
柳若颜挣扎着起来“我要给他写一封信,我要去见他母亲。”
燕礼满是不屑,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这女人去见那男人的母亲有什么用
表面上,燕礼道“我支持你,但你别累坏了眼睛。”
他说话温柔动听,柳若颜不知不觉中朝他越靠越近,靠在燕礼怀里一字字一笔笔地仔细给慕容煜写信。
柳若颜不大会写这个朝代的字,之前她同韩文山通信,都是她念,然后请人代了笔写的。现在她没钱请人代笔,只能尽量一笔一划写得工整。若是之前的柳若颜,哪里看得起把毛笔字写工整,不乱画一气就不错了,她现在被逼得写工整,完全是太想嫁入定国公府。
信笺被柳若颜贿赂下人,带去定国公府。
之后,她靠在燕礼的怀中,一副懒懒的神色。哪怕是燕礼府中的通房丫头,以及从青楼买来的角儿,都没柳若颜这般开放的,燕礼一时新鲜,道“我给你按摩,解解乏。”
柳若颜本要拒绝,但燕礼下一秒就露出疏离的神色,似乎之后都不会再喜欢她。
柳若颜这便慌了,道“也好。”
他们在院子内,明明已经逾越了礼数,但柳若颜仍不觉得自己背叛慕容煜。
另一边,云月玺雇佣的擅轻功的高手已经来报,说是柳若颜送出去了一封信。
云月玺点点头,道了句辛苦。
她思忖着,今日她拒绝退婚,柳若颜现在定会着急,但是之前她拜托慕容煜那么多次,慕容煜都没能成功让她嫁进定国公府,柳若颜现在定然不会信慕容煜,会选择她自己去亲自说和。
若是说和不成
云月玺美目微弯,柳若颜必定说和不成的,届时,便会一步步按她所想的走。
云月玺没必要让慕容煜的婚约再恶心自己一年,所以,慕容煜和柳若颜的私情,必定要大白于天下。
否则,他们一个身为云月玺的未婚夫,一个身为云月玺的妹妹,私通之后还能没事人一样成婚冤死的云月玺如何闭眼
云月玺见天色已经大暗,她合上书,自去休息。
听琴为她仔细检查了门窗,才无声退下。
云月玺的猜测没错,过几日,柳若颜便在慕容煜的带领下,悄悄来到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大门气派无比,门口有一对威严的石狮子,门上的匾额也是陛下御笔亲写。柳若颜假装淡然地打量着定国公府的门楣,之前她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来到定国公府,只觉比云府的门第高多了。
只要她嫁进来,之后云月玺的身份哪里比得上她
柳若颜俨然已将定国公府视为自己的囊中物,她对慕容煜道“慕容哥,带我进去吧。”
慕容煜颌首“我母亲虽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很善良,你只要让她动了恻隐之心,此事便成了大半。”
柳若颜嘴上答应得好听,实则心中满是阴霾,慕容煜为什么要帮他母亲说话
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慕容煜是一个妈宝男,只知道我妈善良,我妈好实在太没主见。
柳若颜暗暗按下不满,和慕容煜一道进去。
她一见到慕容夫人,慕容夫人就扔过来一杯热茶,差点烫到柳若颜,柳若颜柔柔地往慕容煜那儿躲了躲。
慕容夫人指着慕容煜“你带这个女人来干什么为了坐实你们有私情,好快些和云小姐退婚吗”
慕容夫人眼看着柳若颜眉眼间一股掩不住的阴毒相,肤色也蜡黄,整个人呈现一股小家子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什么眼光放着国色天香的云小姐,被这个货色迷了眼睛”
也不怪慕容夫人说话狠毒,从柳若颜登门那一刻,她便知道柳若颜和自己儿子的私情是坐实了。柳若颜听慕容夫人说自己不如云月玺,更在心里气恼。
慕容煜维护柳若颜道“母亲,你是想声音再大些,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我带若颜来,只是想告诉你,那门婚事我们必须退,若颜是个好姑娘,我要娶她做正妻。”
慕容夫人道“好好在哪里”
她气不打一处来,干脆问柳若颜“在文国公府内,柳姑娘说我腆着脸带着儿子高攀身为自在客的你,这是怎么回事不说我从未有此想法,我一个长辈,你一个小姑娘,怎能说得出口那种话”
柳若颜既难堪又恨慕容夫人这样不给她脸面,以后等慕容夫人老时,她绝对不会端茶递水的
柳若颜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道“夫人,那日只是我同慕容哥闹了别扭,我当时气怒攻心,才说了糊涂话。”
慕容夫人不听她狡辩“你只是闹别扭就能那么大逆不道,之后过日子,闹别扭的时候多了去了,你不得把国公府的天都翻了”
柳若颜反驳不能,下意识就想喷回去,她话都到喉咙了,才想起她现在得罪不起慕容夫人,只能生生憋住。
慕容夫人冷了脸,把丫鬟重新斟好的热茶重重放下“你出去吧,我们慕容家,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儿媳妇,即便为妾也不可能”
柳若颜身子晃了晃,她有些后悔。
如果那天晚上,她不逞一时之气骂慕容夫人,是不是她现在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
可是她没有骂错啊,婆媳本就是敌人,不管慕容夫人是不是那个意思,她都没有骂错。
柳若颜咬咬牙“夫人,您同云府结亲,为的不就是和云府政治联姻吗,我也是打小被云府抚养长大的女儿,我嫁进来也是一样的。何况,月玺姐姐高傲,夫人兴许降不住她。”
柳若颜这时还以为她展露自己的聪明才智,慕容夫人许会高看她一眼,认为她是个聪明人,能成为定国公府下一代的主母。
哪知,慕容夫人的脸上瞬间露出被恶心了的神色“慕容煜,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带下去,别让她脏了我的眼,她吃云府住云府借云府的势,还抢云府小姐的未婚夫,这样的女子若娶进门,家门不旺”
何况,什么叫政治联姻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慕容夫人恨不得赶紧将这个搅家精送走。
柳若颜被慕容夫人骂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她也不是故意吃住在云府的,她穿越过来就没了父母,她能怎么办
如果云府不抚养她,那才叫不做人
总之,柳若颜今日来定国公府碰了一鼻子灰,心都死了大半。或许,她真的得谋其他出路。
此时的云月玺正坐在戏楼之中,她坐在高高的阁楼,正对戏台,从窗子处往下一看,就能把整个戏台的全貌甚至角儿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整个戏楼只有这处位置最好。
燕昭一身玄衣,冷淡地坐在另一侧。
他薄唇微启,面前放着一杯清茶,茶水微动,都不如燕昭来得静“今日有会变戏法的胡人来,所以京城中有不少人得了消息来此一观。”
云月玺望出去,难怪,就连大堂内也坐满了人,可真座无虚席。
这时,有护卫端着一盘花进来,这花都是用的特制假花,也不知是这戏楼本就如此,还是得了燕昭的吩咐。
云月玺道“殿下,这花是用来做什么的”
燕昭让护卫把花盘放在云月玺面前,道“若有喜欢的节目,可掷花下去,优胜的节目会再加演另一个节目。”
“这确实很能调动客人情绪。”云月玺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节目,燕昭却没再说话。
或者说,燕昭无时无刻都端坐一方,玉水寒潭般的眼眸里映照的景物都化动为静一般,他坐在戏楼里,都像来秉公办事。
云月玺看见戏台上一个胡人把一只木雕揣进袖子里,再从袖子里掏时,飞出了一群雪白的鸽子。
她知道这是障眼法,但也觉得那胡人表演得非常流畅,便笑着从花盘里扔了一簇花枝下去。
许久未说话的燕昭忽然道“你喜欢这种节目”
云月玺看向他,便见燕昭修长的手拿起一支筷子,声音冷淡华贵“你看。”
云月玺盯着那只筷子,燕昭的手好似轻轻在云月玺眼前晃了一下,那只光秃秃的筷子立时变成了一株花枝,鲜艳欲滴。
这个过程可比底下胡人的表演要快多了,中途也没有任何遮挡,而且燕昭的表情始终冷淡,就像那不是个能哗众取宠的魔术,而是他随手就能做出的小把戏。
“障眼法。”燕昭下结论,他演示完这个魔术,便重新把花枝放在花盘里,复又不发一言。
云月玺也不知是否该说自己幸运,能看到一朝王储给她演示戏法,或许燕昭只是恰好兴致来了。
她想说话,可是燕昭一副高华冷淡懒得多说的模样,又不知是否该说。这时,云月玺发现燕昭演示完魔术,侧头淡淡望了她一眼。
云月玺福至心灵,微笑着拿起一簇花枝“殿下武功高强,演示自然精妙。”
她将花枝递给燕昭,燕昭接来,淡淡放在桌上,如黑琉璃般的眼睛看了云月玺一瞬,冷声“多谢。”
之后的看戏,燕昭只给云月玺介绍了些戏种,多余的话一句不说。等差不多到了时候,燕昭才起身,他身长玉立,玄色的衣袍显得脸如冷玉,非常不好接近“今日的节目便是这些。”
云月玺道“多谢殿下,若非殿下,臣女还不知京中有如此奇妙之地。”
“你多礼了。”燕昭只冷冷说了一句,便让护卫送云月玺回去。
等护卫走远,听琴才瑟瑟道“小姐,太子殿下究竟怎么回事他们好可怕。”
云月玺疑惑“嗯他们怎么了”
听琴道“奴婢和其他几位保护小姐的人不是在另一个房间吗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说话,戏也不看,腰上别着好大一把刀。”
云月玺还以为是什么呢,她道“他们是太子的护卫,当然以保护太子的安危为己任。”
听琴仍然心有余悸“太子也那样吗”
云月玺想着燕昭冷如冰块的脸,心情也有点微妙“太子不会,他很博学,知之甚多。”
听琴又道“小姐,您说太子殿下今日特地请您过去,又是为什么啊”
云月玺也不知道,如果燕昭的表现再热情点,云月玺几乎都要以为燕昭对她有意。可燕昭从不说废话,也没和她有过一句多余的寒暄,云月玺几乎都以为是这些日子有人想要杀她,燕昭特意以此来保护她的安危了。至于燕昭送来的那些宝石翡翠珠宝缎面也很像追求女子,但是,云月玺不认为燕昭真追求她,还能每日没事人一样约她出门且半点不尴尬、也半点不多说话。
罢了,那位太子并不是好猜测的主。
云月玺不再多想,此时她得到消息,柳若颜已经回府,似乎心情不佳,进了落梨居就哭,还含着咒骂,一直未停。
听琴郁闷道“她咒谁呢我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家像她一样,什么咒人的话都说得出口。”
云月玺心知,这是柳若颜在慕容夫人那里碰了壁。
她美目微敛“把落梨居的下人都集合起来,让嬷嬷多敲打敲打他们,就说柳姑娘仍然是云府贵客,不能慢待,让嬷嬷一一清查他们近来的错处,柳姑娘今日身体不好,管教不了下人,我们替她管一次,务必要仔细。”
听琴听懂了,这是要嬷嬷拖时间呢。
“然后你再替我办一件事。”云月玺在听琴耳边耳语,道“记住了吗”
听琴眼睛发亮“记住了,小姐。”
今日慕容夫人对柳若颜大发雷霆,送走柳若颜之后,慕容煜实在没法在国公府待下去。
只要他一待,所有人都会来劝他早日清醒,不要一错再错。
慕容煜想,国公府的人果真和若颜说的一样冷漠,他们明知他和若颜有了关系,但是仍不接纳若颜,甚至勒令此事不准再提,尤其别传到云府耳朵里去。
慕容煜回了第一次同柳若颜缠绵的别院。
他刚要进去,就听见两个市井人在那闲话“唉,你听说了吗那个柳姑娘又出事儿了。”
“哪个柳姑娘”
“除了那个剽窃诗词的柳姑娘,还能有谁听说她现在可惨了。”
“怎么个惨法”
“我有个表弟在云府当差,听他说的,你可别外传。那柳姑娘犯了丑事以后啊,云府就不怎么待见她,院子里的人也给撤得七七八八。”
慕容煜听到这里时,更觉得这两人谈论的是真的,他们说的和若颜说的一模一样,若颜也告诉过他云府苛责她。
只听那人继续道“今日那柳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回了府便哭,说着什么负心人之类的话,听说,哭得老惨了,还有人说她万念俱灰,要自尽呢”
慕容煜听到这里时,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许多,立刻往云府赶。
他没见到后面那两人露出冷笑,对着地面狠狠“呸”了一声。
国公府的人好大的脸,联合着一个人品下作不知感恩的狐媚,就想把云府的小姐往地上踩了也不看他们答不答应。
慕容煜赶到云府,他有心直接进门,又怕云府恶毒,阻挠他,拖延救治柳若颜的时间。
慕容煜寻了一处地方,翻进云府。
他武艺高强,云府的高手护卫有云月玺的授意,全都当没有看到。
因此,慕容煜成功翻进云府,他熟门熟路地找到柳若颜的院子,天可怜见,他心爱的女孩此时并未发生不测。
慕容煜一箭步冲了过去,恶狠狠吻住柳若颜的唇。
这样的大白天,柳若颜万分害怕事情暴露,她推了一把慕容煜,没有推开,反而被慕容煜紧紧抱住。
柳若颜身体一僵,黑衣人还在她屋内,也不知黑衣人看到这个场景,会不会打消了对她的念头。
事实上,燕礼确实看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
燕礼荒唐时,青楼的妓子他也幸过,柳若颜又不是他的妻妾,他能有什么想法,甚至还很想观摩下去。
燕礼藏入房梁。
慕容煜紧紧地拥着柳若颜,他的心跳得飞快,不得不说,此刻他真心实意地爱柳若颜,不想她受到一点伤害。
慕容煜道“是我不好,我没有阻止母亲那么对你你放心,哪怕脱离出府,我也一定要和云府退婚,我要娶你。”
濒临绝望的柳若颜便看到了希望。
她的心咚咚咚地跳,父子哪有隔夜仇,慕容煜脱离定国公府娶她,之后慕容煜的长辈们不还是得求慕容煜回去
世子妃的头衔是她的,有了定国公府的鼎力相助,她说不定就不用去充军了
柳若颜天真地想着,只有她会以为定国公府会娶待罪之身的她。
须知燕昭的个性,定国公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她得罪燕昭。如果柳若颜充军的刑罚是别人所下,兴许还真能成,但那是金口玉言的太子。
柳若颜激动得回报慕容煜“你真好,慕容哥。”
大悲后又大喜的男女会做些什么简直不言而喻,加上院子里没有一个奴仆,青天白日的,柳若颜和慕容煜再度发生了关系。
然而,悲剧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
在他们酣畅淋漓之际,一个婆子进门,来为柳若颜发放月银,继而便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婆子的月银掉在地上,“啊”的一声发出尖叫,捂着脸跑了出去。
“来人啊”
“来人啊”
此时云月玺正陪云尚书在花园散步,天气渐热,有些花香于她也无碍。
他们听到喧哗之声,好几个仆役共同朝一处跑去,云尚书沉了脸,喝道“你们慌什么”
仆役们顾及着云月玺在这里,犹犹豫豫道“落梨居柳姑娘和慕容世子被人发现了在床上。”
“什么”云尚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里是云府
他们不只私通,还光明正大的在云府私通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眼里还有没有他们云府在
云尚书大怒“走,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他读了一辈子书,没见过这种事情。
云月玺也要跟着去,云尚书原本不允,云月玺道“父亲,此事到底事关女儿,若我被人当了傻子愚弄,还没有去看一眼的勇气,才是愚蠢。”
云尚书叹道“好,月玺,是为父引狼入室啊。”
云月玺摇摇头,柳若颜当初是个孤女,哪个有良知的人会看着她饿死呢之后云父确有不察之错,但云父公务繁忙,内宅的事他又怎会注意
云月玺一边同云尚书去落梨居,一边让人尽快去叫国公府的人过来。
很快,他们就到了落梨居。
落梨居柳若颜的屋子里此刻还弥漫着一股子怪味儿,经了人事的都知道那是什么,而柳若颜和慕容煜,虽然慌慌张张地穿了衣服,但是带子系得歪歪扭扭,尤其是柳若颜的头发都被扯得欲散不散。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两人在这种目光中,只觉一生的脸都丢尽了,尤其是柳若颜,女儿家天生面皮薄,现在她的脸通红,就像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慕容煜率先开口“云伯父”
“住嘴别叫我伯父”云尚书手指颤抖,“我当初便说过,我把月玺许配给你,你若是不满,尽管开口退婚,何故羞辱她前几日你还上门说你同柳若颜没有私情,说退婚是因月玺恶毒你口口声声践踏我的女儿,如今却在我云府行这等苟且之事”
“你是如何向我保证,你同柳若颜没有私通的慕容煜,老夫待你如何老夫教你明经进士,待你如半子,你便是如此对待老夫和老夫的女儿”
慕容煜更羞惭,当初他那么说,只是为了不让若颜当妾,才必须让云月玺背锅。
可是这话怎么说出来云尚书一直待他极好,如师如父。
他羞愧地看向云月玺,云月玺端庄文雅,今日着的是一袭湖绿的裙子,清新高贵。她现在一脸冷漠,似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慕容煜。”云尚书道,“今后我云府的大门,你再不许踏入一步,我们云府同你们定国公府,再无瓜葛”
慕容煜不知该怎么说,他以半边身子挡住柳若颜,在刚才的撕扯中,柳若颜的衣服被他撕坏了,没时间拿新的,现在一半肩膀都快露出来了。
旁边围观的仆役们都露出鄙夷的眼神,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慕容煜朝云尚书叩首“云伯父”
“别叫我伯父。”
“云尚书。”慕容煜闭眼,他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云伯父,晚辈愧对月玺不日,晚辈来迎娶若颜,必定不再负若颜。”
云尚书冷笑“你迎娶柳姑娘,同我云府有什么干系”
这话一出,不只慕容煜惊讶,连缩在一旁的柳若颜也惊讶。
怎么回事
柳若颜瞪大眼睛,云府怎么会和她没有干系,云府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啊。
柳若颜的声音还泛着些春意“云伯伯”
云尚书现在有多痛恨自己引狼入室,伤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就有多痛恨满肚子坏水的柳若颜。
他一甩袖“老夫担不起你这声伯伯,你父亲不只老夫一个故友,老夫抚养你十数年,如今已然够了,今日,老夫留不得你了,你自出府去吧。”
柳若颜还不敢置信,云尚书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他是一个多正直清高的文人,书上不是说了,文人都最爱面子,怎么会赶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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