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道祖,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人,能让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被威压压跪下的boss,以一己之力让紫霄宫一旦开始上课所有在地面上横着走的大罗金仙们哪怕是爬都要爬过来听教诲的大佬。

    这样的人,是什么事情那么重要,甚至到了让他必须把这世界上最优秀的三千人都撂下,不得不匆匆赶去处理的地步?

    紫霄宫中的三千大佬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算一算。

    而算“道祖干啥去了”肯定算不出来,大佬们便都思路开阔地算起了自家熊孩子都在干啥——只要保证不是自家熊孩子闹的事,甭管道祖去干啥,反正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于是起卦的起卦,掐指的掐指,个别擅长卜算的原地掏出河图洛书,实在是不擅长搞封建迷信的就简单地拿出了一朵花开始撕扯花瓣“道祖下凡和我有关、道祖下凡和我无关”来揣测事情真相。

    不过片刻,通天和准提霍然站起,同时伸出尔康手,异口同声:“道祖留步!”

    道祖是不会留步的,通天和准提心急得不行,都没顾上和老子元始接引打招呼,直接化作两道遁光追随道祖而去。

    接着,紫霄宫中华光闪动,二人所化的遁光被拦在了紫霄宫宫墙之内。

    通天&准提:“……”

    不等他们发飙,道祖的童儿名唤昊天的便已经站了出来,对通天与准提欠身一礼,肃然道:“二位仙长,老爷既已说了不要走动,还请二位仙长不要放肆的好。”

    二位仙长听得心头冒火,又为自家熊孩子揪心,对着昊天便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昊天呢,到底也只是道祖随手用灵石点化出来伺候洒扫的小童子,并没有那份面对两位世上顶尖的大佬都面不改色的能力,被瞪得微微有些心虚,可心虚之余又想起自己如今代表着紫霄宫的颜面,便鼓起勇气面不改色。

    只努力喝道:“二位仙长难道要在紫霄宫中动手么?!”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通天咬牙,准提握拳,眼神示意。

    ——你以为我不敢?

    昊天额头上不自觉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却为了紫霄宫的脸面不敢有半点退让。

    这时又有常年随侍在道祖身边的另一个女童名为瑶池的闪身而出,口气倒是稍微温柔了些,也算给昊天描补了一下:“二位仙长莫恼,小婢问二位一句,即便此时昊天放二位出去了,老爷想做什么事,二位仙长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拦得住么?

    通天和准提俱是面色一沉。

    瑶池看着他们俩这反应,悄悄松了口气,续道:“二位仙长,既然无法拦着老爷,那二位此时再强行出紫霄宫也无非是让老爷不快罢了,老爷不高兴了对二位有什么好处?对……那位让老爷怒而出宫的人,多半也是不利的吧?”

    认罪态度毕竟影响量刑啊……

    听了这话,通天和准提倒是默默调整了一下心态,随即袍袖一拂,转身回了紫霄宫大殿,坐到了自己的蒲团上。

    但这般动静自然是引起了紫霄宫诸人的窃窃私语。

    一直安坐的元始忍不住拉了拉通天的袖子,知道肯定是通天的毛茸茸惹的祸,满心烦躁之余也不得不传音问:“谁?”

    通天抿抿嘴,表情格外无奈地传音:“孔雀。”

    元始蹙眉:“为着元凤?”

    通天轻轻点头:“虽算不出,但多半是。”

    元始听了,也感心烦。

    偏偏这事儿……以元始不讲道理程度,都没有办法去怪罪孔宣。

    怪什么呀,母子之情实属天伦,孔宣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找不到元凤被关押之地倒也罢了,可是但凡有一点元凤的消息,但凡孔雀有半分自己是元凤之子的自觉,他去寻母都是理所应当,天伦所在。

    元凤犯下大错,是天道厌弃之人?

    又如何。

    再是十恶不赦之辈也是孔宣的母亲,十恶不赦和母子天伦完全可以兼容,甚至于孔雀没有等通天回去就拉着凤凰妹妹自行寻母都可以理解——通天在紫霄宫听道,一呆就是三千年,为人子者,好不容易得到了半点寻到母亲的可能,谁又能苛求他还得再等上三千年,待禀明师尊再做打算?

    念及此,元始揉揉眉心,既不好怪罪,便只得给通天传音安慰:“罢了,孔雀也是……其行可原,其情可悯,想来道祖也不至苛责,咱们等着罢。”

    通天默默点头。

    另外一头,坐回蒲团的准提也给了接引一个传音:“凰凰出事了。”

    接引修的是寂灭道,且在寂灭道上的修为比准提是深得多了,凰凰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略熟悉些的陌生人,闻言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再没有多的一个表情。

    准提亦知接引日常是个什么德行,并不求接引做出多明确的意思表示,只默默垂目,不复他言。

    大人们的世界,小孩们并不懂。

    带着妹妹环绕不死火山一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元凤就在主峰深处的孔宣现在已经精准地找到了天道设来限制元凤的阵法中最薄弱的一个点。

    但阵法到底是天道所设,再是薄弱,也不容许孔宣带着凰凰这样两大坨活物侵入进去。

    孔宣只得落地,牵着凰凰化作人形。

    然后低头问凰凰:“妹妹你方才说你的空间裂缝能通向你去过的任何地方,那……包不包括你羽毛落地的地方呀?”

    凰凰点头:“包括!”

    “那就好。”孔宣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笑,“你等我一下哦,松手。”

    凰凰继续点头,乖乖松开了牵着哥哥的手。

    再之后,孔宣的右手轻轻摸在了天道设下的屏障外头,左手掐一个法诀指着右手手背,接着便以他的手掌心为中心点,爆发出了格外浓郁而灿烂的一道五色神光。

    出自世上第一只孔雀的五色神光定点爆破,攻击的点又是阵法最为薄弱之处,不过片刻,那阵法便出现了细微至极,细得只能让毛发通过的一个漏洞。

    这也够了。

    孔宣反手掏出了从多宝那儿顺回来,来自凰凰的凤凰尾羽,手上华光闪动之间便撕下了那枚尾羽羽轴斜生的一根细细的羽支,将那小小的羽支塞入方才用五色神光打通的漏洞。

    羽支通过的瞬间,孔宣用莫大法力才勉强打通的漏洞就此消失。

    而孔宣脸色也因此略有苍白,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了自己跳得微快的心跳,回头对凰凰笑道:“进去吧。”

    凰凰并不知道这五色神光用起来对自家哥哥来说负担如何,但看着孔宣现在的表情也知道消耗不小,她格外懂事地对孔宣点点头,随后闭上眼睛,小手也郑重其事地掐了一个复杂的法诀,在自己眉心点过之后,一脸肃穆地一划而下。

    一看这个动作,孔宣便知道妹妹也在竭尽全力——之前在他后背上时,妹妹真就是随手一个划拉,比幼儿园小朋友做广播体操还要轻易,可那么轻轻一划之下空气中便多了足够他那么大一只孔雀飞进去的空间裂缝,而现在,这样郑重其事的条件下,空间裂缝开得却是缓慢至极。

    并且,凰凰往下划拉的手还顿了顿,脸色微有些发白。

    孔宣不等凰凰招呼,手上也掐了一个法诀,随后他体内精纯的法力便对着凰凰狂涌而去,凰凰这才如有神助一般打开了空间裂缝。

    她迅速睁眼,声音虚弱而快速:“哥哥快进去!”

    说话间,那空间裂缝都在飞快愈合,整个裂口得亏有着凰凰的法力支撑这才得以勉强维持。

    孔宣知道轻重,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化作一道遁光激射入那一道裂缝之中,而凰凰也迅速闪身进入,再下一个瞬间,孔宣出现在了天道设下的阵法之内,凰凰却在空间好一阵波动之后才踉跄摔出,脸色苍白。

    这时再回头看去,照理说能持续很久的空间裂缝便已经完全消失。

    但好歹人已经进来了,凰凰调息片刻,脸色由苍白复转浅红之后,对孔宣露出一个极可爱的笑来:“还是哥哥厉害,要没有哥哥的法力,我差点就迷在空间乱流里啦,那就只有你见母亲了……”

    与凰凰见面才有几天,孔宣便已经接收到了无数妹妹的彩虹屁,现在的他对这样的小可爱也是完全无法挑刺,极其心满意足,躬身牵了妹妹的手,一边笑骂“你就知道夸我,以后你小心点知不知道。”,一边低头在乾坤袋里掏阵盘准备继续寻元凤所在的位置。

    就在此时,天地变色,黑云压城,一道巨蟒般的金色雷霆携磅礴天劫之力倾泻而下,目标明确地朝着兄妹俩而来。

    凰凰忍不住尖叫:“哥哥小心!”

    哥哥反应也是极快,余光才看到了这道雷霆便眼疾手快将妹妹护在怀里,身形一转打算用后背硬扛这道天雷,近乎于绝望地闭上眼睛——孔宣对自己的法力有哔数得很,知道这种层次的天雷一旦劈下,自己怕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凰凰又岂是那种让兄长给自己挡劫的人,当即一边开口一边挣扎:“哥哥你放开我!”

    “我是你兄长法力比你深这道雷我能扛住可你必死无疑!”孔宣抱紧了怀里的妹妹不让她挣扎,低低喝道,“听话!别闹!”

    不及凰凰说话或者下力挣脱孔宣的禁锢,孔宣后背先是一个僵直,同时空气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凤凰哀鸣。

    ——雷劈到了孔宣身上。

    孔宣一脸懵逼。

    一来,这雷劫的威力仿佛是个假的,一道雷下来自己最多就是有点酥麻实际上屁事没有,二来……自己仿佛是只孔雀?

    那刚才的凤鸣是咋回事?我也没出声呀?

    他诧异地回头,没见着雷霆却见着了一只翎羽华丽,展开灿烂双翅的凤凰。

    凤凰身后的砂石都被血染红了,而凤凰见他回头,便努力地发出一声慈和而友好的鸣叫。

    是元凤。

    是元凤见势不好,急急出了不死火山帮自己儿女挡了雷劫。

    “母亲!”孔宣心中大恸,本能地想过去看看元凤有没有受伤,可理智却让他只能抱着凰凰后退,一点也不敢靠近元凤生怕天道再次发怒降下天雷连累元凤,只远远问,“母亲您没事吧?!”

    巨大的凤凰收了自己大张的双翅,随后“砰”地一声,凤凰消失,孔宣面前多了一个容色绝美,风华绝代,唯有脸色略有苍白的女子。

    女子低头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尽量柔和,生怕吓坏了面前的两只小可爱:“你们怎么过来了?来,让我抱抱。”

    兄妹俩却是不敢现在过去的,并且很愧疚因为他们俩的胡搞乱搞让元凤平白受难。

    元凤歪头想了想,明白了他们俩在愁啥,随后抬手按了按眼角,坦荡地笑了:“无妨,来都来了,劈也劈了,一时半会儿天道不会再劈第二次了,我不趁现在好好抱抱你们,倒让我白受了天道这次责罚,岂不可惜?”

    话音方落,元凤耳中便响起了一男一女的两声委屈之极还带着哭腔的“母亲!”,随后,自己怀里便多了两团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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