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约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刚才的那一幕像是被人颠覆世界观似的。
前一秒她们还嘲笑陈婉约潦倒落魄,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老板?
江漫柔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她们,但她不能表现出来,白眼一翻,语气生硬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舞团姑娘们犹豫着。
“把你们的眼睛撸直了,不就是一辆跑车?没见过吗?”江漫柔愤愤道,“你们难道不知道E国是产车大国,不需要运费税费,一辆超跑很便宜的。”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有道理。
国内超跑稀罕,国外几百万的车运进来价格翻一番。
在这里开个超跑,并不算什么。
舞团姑娘们总算找到一点平衡,她们和陈婉约虽然无冤无仇,但打心眼地不希望她好过。
-
商场。
陈婉约慢悠悠地逛着,一个人怡然自得。
舞团那帮人的世面到底见得太少,非要等她拿出车钥匙才知道身价。
实际上,她身上的衣服包包哪样不亮瞎她们的眼?
这些人怕是只认识香奶奶和迪奥季节性定制款。
陈婉约不喜欢撞衫,四季衣服很多都是高定,款式低奢。
她这一低调,倒是让那些人小瞧了。
没一会儿她就提着大包小包来回转悠了,见童装区漂亮精致,不由得多看一会,顺手给秋棠的女儿买了几件。
临走前,手机铃声响起。
瞄着这个号码,陈婉约怀着疑惑接通。
男人熟悉的嗓音传来:“一起看电影?”
这几个字听到她耳中,怎么琢磨怎么怪异。
之前找她吃饭,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约她看电影。
这是想和她培养夫妻感情吗。
陈婉约诚实回答:“我还在外面忙。”
“什么时候忙完。”
“很快……”
出于上次的教训,为了防止他再一次地来现场捉她,陈婉约留个心眼,敷衍道:“我待会还要回家一趟,可能没空陪你。”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陈婉约心里愈发郁闷。
这个男人咋了。
奇奇怪怪的。
之前找他,不是应酬就是出差,就算有空也是健身,或者和朋友喝酒打高尔夫。
现在干嘛对她亲密起来了。
难道他的隐疾治好了?
陈婉约准备走出商场大门时,突然想到什么,又慢慢地退回去,走进一家店。
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应该给老公也买一点。
上回他过个生日,只收到贺太太送的一丢丢红包和没诚意的生日祝福。
男士用品店通常开设在一楼,用销售大亨xxx的话来理解,因为大部分妇女购物消费准备回家时会产生一定的负罪感,为了减轻这种负罪感她们会选择给丈夫挑一件小礼物。
购物完回家的路上,陈婉约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和秋棠通话。
秋棠一边笑一边惋惜,感叹道:“婉婉,你就不该走。”
“怎么了?”
“你是没看见江漫柔和容寄两人吵架的样子,大庭广众的不知收敛。”
“他们为什么吵架?”
“因为我问容寄,想不想留你的电话号码。”
容寄是为了陈婉约才来这里。
意味着,他们舞团来E国不是巧合,是他处心积虑,借此机会来探望她。
陈婉约这几年的行踪基本上都被贺其琛抹去,也难为容寄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不留个联系方式就太可惜了。
秋棠故意那样问他,就是挑拨他和江漫柔的关系。
可惜陈婉约并不因为他兜兜转转一大圈带舞团来这里和她碰面而感动,反而觉得可笑。
车速加快,陈婉约听着耳边的疾风,声音也提高:“他怎么说的?”
秋棠乐了:“他说想的时候,就被江漫柔打了一耳光。”
…
陈婉约听秋棠断断续续讲了一路。
江漫柔和容寄都是练舞的,力气不小,反应不慢,在看到江漫柔的巴掌下一秒,容寄立刻避开,但还是没逃过对方的纠缠。
秋棠越说越激动,“可惜我没拍到视频,不然就让你什么叫做菜鸡互啄。“
“没事,等下次。”
陈婉约一点都不着急。
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想要的效果远不止这些。
当初,江漫柔可是伪装成高段位的绿茶,各种吸引容寄的注意,哪怕明知道容家陈家的联姻基本上已成定局,也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逮着一切机会,给容寄他发信息问候,练舞时想办法身体接触。
现在,陈婉约要让她知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回家后,陈婉约直接把车倒入车库,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下了车,一边走一边说:“对了,我给絮絮买几件换季衣服,明天送给你。”
秋棠笑着责怪,“小孩子不需要太多衣服的,你净惯着她。”
“随便挑的啦,我还帮我老公买了礼物。”
“又给你老公买钱包吗?”
“你怎么知道?”
秋棠叹气:“我又不是没和你一起逛过街,你哪一次送的不是钱包?”
这几年来,秋棠是陈婉约的贴身小伙伴,几乎什么事都懂。
私底下,她们两个无话不说,她不仅仅知道陈婉约只会送钱包,贺先生贺太太几年来性/生活为零这事,秋棠也知道。
为此,秋棠既疑惑又担忧,现在社会恋爱中男女隔段时间去开房逍遥一番,他们作为结婚不久的夫妇,居然没有那方面的生活。
秋棠诚意建议道:“婉婉,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和你老公适当培养感情。”
陈婉约心不在焉:“我这不诚意地给他买礼物了嘛。”
“除了送礼物,你们可以适当身心交流。”
“我也想和他交流啊。”
陈婉约走到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哼:“只是不知道这个狗男人在不在家。”
话音落下没多久,一道男声不急不缓地响起:“我在。”
这个声音是……
贺其琛?
陈婉约转过身,一下子就看见身长玉立于楼梯口的男人,眸光幽邃地把她看着,重复道:“我在家。”
陈婉约:“……”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陈婉约脱到一半的高跟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以她对贺其琛的认知来看,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家里。
下午三四点钟,他不在公司,为啥回家了?
握着手里悬在半空中的拖鞋,陈婉约放也不是,穿也不是,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慢慢地抬眼看去。
贺其琛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深色笔直的长裤映入眼帘,顺上看去,衬衫一如既往地工整干净。
看样子,他刚回来不久。
对上男人耐人寻味的视线之后,陈婉约讷讷一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丢人了。
她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平日里她和秋棠称呼狗男人,说习惯之后没有改口过。
鬼知道会被当事人捉到。
贺其琛没有回答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反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事已至此,陈婉约不得不赖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豁——?不知道啊。”
她摊手,似乎在表达“我不认账你难不成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不痛不痒的我骂你几句狗男人怎么了”。
贺其琛没有和她计较,视线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提溜着的拖鞋上,淡声问道:“不进来?”
“嗯……”
陈婉约低头,脚尖慢吞吞地磨掉鞋子。
她不太懂这个男人。
她就没懂过。
总的来说他对她不赖,该照顾到的都没有落下,但时好时坏,忽冷忽热容易让她觉得他可能就是个海王。
可他除了不常回家这点外,没被她揪到不妥的地方,身心健康端庄,从不拈花惹草。
不经意地,陈婉约一抬眸,就撞入他视野中,不由得一怔,“你干嘛看着我。”
贺其琛低头扫了眼腕表,语调波澜不惊:“七分三十秒,你鞋子还没换完。”
“……”
被嘲讽后,陈婉约没顾着风范,三两下把鞋子扔开,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你怎么突然回来?”
“公司最近不忙。”
以前不忙的时候也没见您回家看看啊。
把袋子随手放在一边,陈婉约随便往沙发上一坐,打开手机接收到秋棠发来的几个信息。
她一边回,一边从袋子里拿出童装,拍给秋棠看,美滋滋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她给秋絮买了不少东西,也给自己买了不少,一样一样地拿出来观看。
完全忽视家里还有个人。
贺其琛像个旁观的看客,看着袋子一样一样地空掉,拿出来的除了衣服就是首饰或者化妆品。
“买了这么多东西——”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变化,“没有送给我的吗?”
贺太太的购物袋里,有给秋棠的,有给小孩子的,也有给她自己用的。
就是没有老公的。
尽管男人的口吻平静如斯,陈婉约还是听出几分……小委屈?
可能是她的错觉,这个男人又不在乎她,对她送不送礼物更不会在意,怎么可能会小委屈。
就算委屈了,也没关系。
因为,她给他准备礼物了。
“怎么可能呢,你是我老公,我当然不会忘记。”陈婉约了然笑笑,“上次我喝醉了,给你准备的礼物有些草率,这一次特意弥补给你。”
“送我什么?”贺其琛面不改色,“又是钱包?你之前已经送我六个了。”
“……”
“再送一个,凑成七个,贺太太你是想让我召唤神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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