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没说几句就带起颜色来, 陈婉约拧眉,又恼又羞地把他推开。
爷爷没和她说过他很皮之类的话, 一切都是她胡编的, 倒是被他拿起来当话柄子玩了。
贺老的第二个礼物比第一个礼物更珍贵有意义, 那种照片是在贺其琛不情不愿,以及陈婉约引走海豚的情况下拍摄的,虽然两人没有同时露面,但还是算一种特别的纪念。
陈婉约不想告诉他这件事, 所以,爷爷找她做什么的话题,自然被她扯远了。
寿宴进行到一半,逐渐疲乏的徐老没有年轻人的活力, 早早地回去睡,场地还留给那帮人玩乐。
在外人眼里,老人家很通情达理。
包括对徐老不熟悉的陈婉约, 意识到时间已晚之后, 感叹道“徐老人这么好,为什么你那个朋友不能和老人家好好交流”
毕竟是大寿, 不来的话终归是不孝。
沉静半晌, 贺其琛说“她死了。”
陈婉约“谁”
“南终的初恋。”贺其琛淡淡陈述, “只是我们和他都不相信而已。”
“为什么”
“据说两人分手的时候, 徐南终被关了三天三夜,出来后疯狂寻找那女孩,但从她家人口中得知她已经死了。”
“可是那也不一定是死了吧。”
“你觉得, 她如果活着,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会躲过徐南终的搜寻吗。”贺其琛说,“而且,徐老自己说,是他找人让那女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闻言,陈婉约拧眉。
怎么也看不出来,一个和贺老差不多温蔼慈善的老头,居然是这样的人。
“很意外吗”贺其琛淡笑,“刚才和你会面的爷爷们,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年轻的时候闯荡世界,有一个以前还是东三省的老大。”
陈婉约惊愕得捂嘴。
简直难以置信。
他们给她的印象,是一群只会下下棋,谈谈天,拌拌嘴的老头子,没想到个个都是狠角色啊。
细想也是,如果不狠的话,哪有如今这地位。
徐老走后的没多久,大厅除了更闹腾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看似没什么存在感,一出场就集聚视线的女人。
她挺着孕肚,穿着宽大的衣服朝正中央走来,然后拿起话筒,喊出一个男人的名字。
“你真不是个人,我跟你这么多年,流产五次,你只给我一套二手房。”孕妇一边说一边哭,“全世界找不到比我更倒霉的二奶了,我今天必须让大家评评理。”
孕妇的出现,让在场不少男人惊慌。
看清她的面庞之后,又有不少人安心,还好,不是自己的二奶在闹事。
不知她是怎么闯进来的,一个人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连走路都晃晃悠悠,让人担心。
但当事人似乎只想着逃避。
陈婉约的目光一直锁在人群里想当缩头乌龟的男人,还有旁边拎着他衣领殴打他的老婆。
“我就说今天会有好事发生吗。”陈婉约笑着把餐盘放下,“都不用吃饭了,吃瓜就能吃饱。”
贺其琛“你想吃什么瓜”
陈婉约“我是说,吃八卦。”
贺其琛“八卦怎么吃。”
陈婉约“哪儿凉快您呆哪儿去吧。”
吃瓜群众可不止她一个,全场都是人,大家正觉着寿宴无聊,此时爆出这么一出大戏,哪能不围观。
只见那二奶将手里的纸张挥洒得漫天飞舞,一边用扩音器讲“这是渣男这些年来收的贿赂证据,不然你们以为他一个区区交通队队长,能买几套别墅”
陈婉约顺手捡起一张纸,随意看了看,笑道“我真是笑死了,这女人还挺有心,知道今天是老人家寿辰,还特意在纸上印了个红寿桃。”
贺其琛对吃瓜不太感兴趣,原本只是看客,但看着看着发现揍渣男的老婆有些似曾相识。
“哎”陈婉约也发现那个眼熟的面孔,惊讶道,“那个老阿姨不就是上次撞我车那个吗怪不得开车那么嚣张,原来老公是交通队的啊。”
贺其琛“就算不出这事,他们日子也不好过。”
“是吗。”陈婉约意味深长笑着,“我还以为这个孕妇你为了特意给我出气,专门请来搞他们呢。”
显然,孕妇的行为是谁都没想到的,怎么可能“专门来搞”。
何况,贺其琛如果想做的话,也是针对那位老阿姨。
渣男和他老婆还没受到制裁,名声先败坏了。
厅里的男人们,没多少是干净的,但遇到真正的问题,就开始真善美地指责和吃瓜。
二奶来曝光渣男贿赂史,这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这辈子全玩完了。
还是个怀了孕的二奶,更让男人头疼。
孕妇一点都不怕丢人,声声控诉,又哭又闹,甚至还要在地上撒泼打滚。
“保安呢,这里的保安呢,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一个陌生人进来。”
渣男一边挨老婆的打,一边痛骂道,“还有,是谁指使你过来的你这女人胆子小得很,我不信没人指使。”
保安被叫来后,却是把他们三个人全部都拎走。
毕竟是老人家的寿宴,哪能容得下他们这样子胡来。
人走后,全场并没有安静西来啊,一阵唏嘘。
地上全是孕妇打印的如同小广告的纸。
这些都是贿赂的证据。
陈婉约慢悠悠走过去,偶尔捡起一张不同的贿赂证据看一看。
走到刚才吵架的地方时,她突然看见地上还有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的内容只有一个字母y
和周肆之前给陈婉约看的字母照片一模一样。
上次的纸条是在管监控的老师那里发现的,这一次,是在渣男这里出现的,下次又是谁
大厅如此鸡飞狗跳的情形,还好没让老寿星看见,不然,怕是要气出病来。
老寿星徐老借口休息为由而离开,实际上他是睡不着的。
何止是今晚睡不着。
这几年,一直都彻夜难眠。
偌大的书房里,徐老坐在古藤椅上,阖上的双眸尽是皱褶,即便养神,花白的眉毛依然半皱着。
门开了,动静不大,来人的脚步声更细微。
“你终于来了。”老人眼睛没有睁开,声音全是沧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吧。”徐南终面无表情,“什么事。”
“我想知道,今天如果是给我收尸的日子,你是不是也不会来。”
“嗯。”
大概意料到这个情形,徐老抓着扶手如枯枝般的指头紧紧蜷紧,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恸。
许久的沉默,是徐南终不会接受也不会宽容的时间,耐心耗尽后,见那老头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他转身就走。
老人家耳朵不太好,徐南终近乎于猫爪的无声脚步倒是听得清晰,在出门口之前,他嘶着声音喊道“她没死。”
徐南终已经转过去的后背重重地震了下。
徐老叹气。
“你这些年找不到她,是因为我帮她改名字和身份了。”
“我从来没有找人伤害过她。”
“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恨我到什么时候”
这些年来,徐老知道,他这孙儿和他的话是极少极少的。
甚至不做交流。
有一部分是恨。
还有一部分便是害怕从爷爷嘴里听到他的女孩已经死了的讯息。
他宁愿干巴巴地等,空了又空的寻找,也不想让自己的大脑里,刻印一个死讯。
许久,徐南终问“她改成什么名字了。”
“秋棠。”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南哥的事,问就是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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