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医院以后, 我们第一时间前去拜访了卧床休养的桐山夫人。
我和药研、萤丸以及其他特务科同事约定, 我们暂时兵分两路, 我继续追查雪女一案背后的隐情, 从中寻找犯人的蛛丝马迹;他们负责排查全国信息,找出更多“异能生命体失踪事件”的受害人,以便让异能回到原主身边。
顺便一提,截至目前为止,除了圆桌骑士和特斯拉的原主之外, 特务科查到的失踪事件还有
x月○日, 某市一只妖狐出门撩犯妹罪,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这真是太好了
○月x日,某市一位宗三左文字被审神者大喊着“够了没人把你当笼中鸟不要再念了”拖出门逛同人展,因为人流太多走散,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太缺德了,这是让宗三继续当笼中鸟吗
x月x日, 某市一只皮卡丘
“艹,竟然连皮卡丘都偷,他还是人吗话说他是怎么偷走皮卡丘的, 在固有结界里放满了树果吗”
翻看到这一行,我终于忍无可忍,在前往医院的汽车里大喊出声。
什么,你问之前的送命题怎么样了
因为我在危急关头灵凑光不一要现脸, 机智地抱着伤腿倒地喊痛,我成功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我并不认为岩窟王和恩奇都会要我的命, 但难保他们俩不会随口告诉别人我三年来查案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不选择女人,我将会失去ater亲亲;如果我不选择男人,我将有可能失去加州清光,或者更多。
既然左右都要失去,那我还不如选择中间,干脆什么都别说。
妈呀,听上去好像挺渣的。
“好的,非常感谢两位的配合。请节哀。”
在桐山夫人的病房中,我们没有停留太久。因为除了泪水和愤怒以外,他们很难再向我们更多其他的情报。
桐山夫人虚弱地倒卧在病床上,胸膛微微起伏,一张美人脸苍白得像是忘了着色。再加上她早已形销骨立,脖颈和手臂上淡青色的血脉依稀可见,整个人宛如一盏晶莹易碎的琉璃灯。
每当提起夏花,她就像中国文学里的祥林嫂一样,握着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只念那一句话
“你能找到他们吗能让他们付出代价,还给夏花一个公道吗”
夏花的父亲同样悲痛万分,他把能说的话都说尽了,便只是垂着头坐在一边,任凭两道浑浊的泪水冲刷他沟壑纵横的面庞。
“”
听说夏花的母亲身体不好,连药都舍不得吃,一家人省吃俭用才凑足了英才高中的学费。
所以她一定要加倍努力,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倏忽间,我回想起了宅男川崎委托迦尔纳转达的话语。
该怎么说呢。
这对父母就好像柴薪一样,我想。
他们甘愿将自身投入炉火,别无所求,只盼望能够稍许照亮女儿前行的道路,让她展翅高飞,前往更加遥远、更加幸福的所在。
但是,他们燃烧自我点亮的熹微火光也好,梦想中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也好,都在那一年漫天纷飞的大雪中熄灭,化为一捧冰冷的残灰。
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时至今日,他们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为唯一的女儿讨要一个公道。
如果连这点微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那我简直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但同时我也明白,即使揭发了三条院修平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作为,他们当年“身为未成年人”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未成年人犯罪最大的棘手之处,就在于“他们所受的惩罚无法与罪行相当”。
这固然是考虑到未成年人心智尚不成熟,基于保护少年、鼓励他们复归社会这一理念制定的法律,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其中却无法反映受害者一方的心情。
“只是因为未成年就能原谅吗那我们呢,我们亲人受到的伤害呢谁又能赔给我们”
如此痛哭质疑的家属,迄今为止,我已见过不止一次。
我很为他们难过。
但我没有办法。
其实我刚一迈进病房就注意到,在桐山夫人手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本边角翻翘、被人反复摩挲,早已破旧不堪的刑法。
我可以想象,在过去无数个不眠之夜里,桐山夫妇曾经无数次一条条地埋头查阅,逐字细读,希望从中找到自己渴望的“公道”。
然而,刑法不仅是为了“惩治恶人”,同样也是为了“警示人不再作恶”的法律。所以在刑罚之外,法律始终会为人保留一丝悔改向善的余地。
即使明知世上有屡教不改、怙恶不悛的犯罪者存在,这条宗旨也绝对不会动摇。
这就是法律的神圣庄严之处。
与此同时,也是我们执法者无能为力的悲哀之处。
因为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法律。无论怎样殚精竭虑地修缮弥补,始终都免不了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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