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了罗弘毅多日的难题终于解决, 可是这种方式太过恐怖。
原来一直以来一下一下击打着他的后脖颈的竟然是吊死鬼的后脚跟是因为风大, 他吊在那里,晃晃荡荡, 后脚跟刚好能抵到罗弘毅的脖子
他惊慌失措之下应该马上夺门而逃, 可是门就在书桌的隔壁, 他冲过去, 开门的一刹那却诡异地、无法自控一般地回头。
吊在天花板上的那东西原本垂着头一动不动,因为罗弘毅在看他, 他竟然缓缓地抬起了头
“啊”罗弘毅尖叫出声,蹬蹬往后退,他左脚拌右脚,跌了下去,随即就感觉到脖子一紧,一直冰冷的手扣在了他的喉咙上, 阻止了所有的尖叫。
有什么东西攀附在他肩膀上,阴森森地冲他的耳朵吹着阴气“来和我玩呀、和我玩呀 、来玩呀”
罗弘毅被掐的直翻白眼,浑身都因为惊恐而颤抖,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他想着这时候要是能晕过去就好了,可是极度的惊恐却让她更加清醒。
他眼角余光看清楚了那掐着自己脖子的东西, 就是那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吊死鬼, 他的脖子似乎被绳子硬生生累断了, 如今无力地垂着, 索性直接搁在罗弘毅的肩膀上
罗弘毅挣扎之中伸手去推它, 却碰到了对方软绵绵的像是一坨口香糖一样的脖子,他“啊啊”叫了两声,不敢再触碰那可怖的东西。
可是那东西却一下子消失了,罗弘毅在极度惊恐之下,心跳加速到超越了正常的限制,他有些茫然,却听到头顶忽然有什么动静,于是他下意识地仰头去看。
眼前一花,那团白花花的东西直接掉了下来,砸到了罗弘毅的身上。
罗弘毅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腥臭的咸鱼给死死缠住了一样,他挣扎不开,尖叫不出,吊死鬼怪笑着,捧着罗弘毅的脑袋,将自己那青紫恐怖的脸贴近
罗弘毅眼睛都没法子阖上,只能硬生生看着那张眼珠子都掉出眼眶的脸越来越近,死死贴着他的脸,而后,冲入了他的身体。
“您又要给罗同学续假”男子清冽的声音很平和,“可是现在是高三,高三的学习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如果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或者有非他不可的事情,我希望他能回来上课。”
“对不起、实在非常抱歉温老师,”电话那头的妇人拼命地吸着气,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哽咽和绝望,“罗弘毅、罗弘毅他、他已经进医院急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温如瑾闻言一如原身的正常反应,霍然起身。
“好多天了、好多天了”罗母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
“哪家医院”
对方报了医院的名字,温如瑾拿起车钥匙就准备离开,他冲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说“我们班上有个同学进医院了,我得去看看,你们下午要是没课,能否帮我代个课”
在场所有的老教师闻言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停止了说话。
只有一个新来的女老师道“温老师你快去吧,下午的课我替你上。”
温如瑾点头“那谢谢苏老师了,下次你们班的课我替你上。”
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罗弘毅又进了急诊室,而他的父母则在外边宛如毫无生机一样地等着。
温如瑾过去打了声招呼,夫妻两回过神来,勉强扯了扯嘴角“是温老师来了啊。”
“罗同学是个什么情况”
罗母闻言,眼泪哗啦啦地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情绪激动,说着说着就有些要飙血压的样子,正好这时罗弘毅他大姑赶到,大姑赶紧把罗母扶走去洗脸。
于是温如瑾又将眼神落在罗父身上,罗父也不过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偏生老得跟六十岁一样,头发花白,满脸风霜。
见温如瑾看他,罗父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晚上小罗在学习,她白天太累了睡过去了,然后被小罗的叫声吓醒,等她跑过去找小罗,小罗就浑身是血地躺地上了”
一个男人,经历了无数苦难,却仍旧泪流不止,他喘息着,仰着头,猩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要把眼泪给憋回去。
温如瑾颔首“医生怎么说”
罗父已经没有心情应付这位温老师了,正好急救室的灯换了,罗父敷衍道“医生出来了你自己问吧”
说完他就跑去眼巴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温如瑾扫了一眼,几天不见,原身记忆之中那个身强体壮的罗同学竟然变得瘦骨嶙峋,而且满面青紫,浑身都萦绕着一股死气。
但是除了这些,温如瑾还看到了别的东西,他眼神猛地冷了下来。
这时候,和罗父交谈的医生看了温如瑾一眼,然后走了过来“病患的班主任是吧”
“对,我是。”
医生说“他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据他父母所说他并没有遭遇什么外伤,可是他现在体内大量出血,失血过多,且内脏受损很严重,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如果可以,在他清醒后再问问他本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温如瑾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罗父罗母也正好要出来,他们抹着眼泪,低着头,看到门开了抬头看向温如瑾。
“是温老师啊。”
温如瑾点点头。
罗母攥紧了手中的东西,勉强笑了一笑“那老师进去看看小罗吧,他一天只能清醒那么一下。”
温如瑾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一块明黄色的小角。
然后他不顾罗父罗母要出去,直接一步跨进房门,然后关上。
罗父奇怪地看着温如瑾“温老师”
温如瑾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去,坐在了床边,罗父罗母面面厮觑了一会儿,竟也跟在了后头。
因为罗母的出现,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罗弘毅突然就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罗母,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这幅诡异的模样让罗母更加伤心,又悲苦地落下泪来。
温如瑾一把摁住了罗弘毅的手腕“安静”他所有的剧烈挣扎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而后那双阴沉又黯淡无光的眼珠子动了一动,仿佛恢复了一些理智。
“温、温老师”眼前出现的场景太过匪夷所思了,罗父罗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又茫然。
罗弘毅艰难地扭过头来,看着温如瑾,他努力地挣扎着张开嘴,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喉咙里都是艰难的“霍、霍”的声音,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别说话,让我来问。”
但是温如瑾首先问的却是罗母“最近你们身边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
罗母苦思冥想了起来,终于想到了某个确实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她儿子总说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动他脖子,于是她原原本本地说了,并忐忑不安地问“这、这算吗”
“当然算。”
他突然起身,吓了老夫妻两一跳,只见温如瑾垂眸,盯着床上的罗弘毅,眼神冰冷,语气阴沉地厉声呵道“从我学生的身体里滚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罗父罗母惊异地看着温如瑾,竟然有了一些恐惧。
而床上的罗弘毅的反应则更加直观,他起先是双眸都突然迸发出了某种光芒,那是真正的罗弘毅,他的求生意识很强很强,甚至嘶哑着嗓子说出了两个关键字“救、我”
然而眨眼之间,“罗弘毅”就用一种极为诡异而怨毒的眼神,毒蛇一样地盯着温如瑾“多管闲事”
“给他办理出院手续,”温如瑾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发现这家医院三百米外就有个小小的二郎庙,“就搬到这里。”
罗父罗母紧张又无错地看着温如瑾,而此时罗弘毅又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温如瑾上前食指摁住他的眉心,指尖白光一闪,冷厉呵斥“安静”
于是罗弘毅睁着一双血红大眼,竟然不甘心地睡了过去。
罗父罗母失去了主心骨,又见识到了对方的奇异之处,儿子的诡异他似乎也了解,而且他还是儿子的班主任,应该不会害他但是出院不大可能,于是罗父罗母推来一把轮椅,以带儿子出去晒晒太阳为理由,直接将罗弘毅带到了温如瑾所说的二郎庙。
这间二郎庙很小,有些破败,不过因为灌口神二郎真君当真驾临过这个小小的神像显灵,他的神威虽然消散了些,但是一直都在,所以迫于二郎真君的神威,孤魂野鬼厉鬼恶鬼都会绕开这座二郎庙的附近。
在温如瑾上完香后,罗父罗母推着罗弘毅到了。
越是靠近这小小的、破败的神庙,罗弘毅就越是挣扎不休,还好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按照温如瑾说的将他绑在了轮椅上,不然罗弘毅估计直接跑了。
在神像前,目触香烟袅袅中神像威严的眼睛,罗弘毅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而温如瑾,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眼神冷厉“现在,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如果不是罗弘毅现在的魂魄太虚弱容易被孤魂野鬼乘虚而入,而医院徘徊的鬼魂又太多了,他早就在看见罗弘毅的第一眼就让那东西立刻死出来。
罗弘毅剧烈地颤抖着,然后疯狂地挣扎。
罗母忽然尖叫一声,罗父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也被吓得瞬间说不出话来,大白天的冷汗淋漓。
因为他们竟然看见了儿子的影子里,肩膀上竟然有两颗脑袋
而儿子的班主任一手摁着儿子肩膀,刚好就是抓住了其中一颗脑袋。
见他挣扎不休,眼神怨毒,温如瑾也没了耐心,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硬生生地将那东西从罗弘毅身上撕了下来,撕扯的过程中有什么东西凄厉地尖叫了起来,就像是猫爪子抓过黑板的声音一样刺耳,而罗弘毅则闭上了眼,可是他却痛到面目狰狞,因为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上阴森森扯下来了,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层皮。
“这是个啥子哟、这是个啥子”罗父罗母颤抖着抱在了一起,惊恐地看着温如瑾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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