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安微愕。
邹玲丽却在瞬间惊恐睁大眼, 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直到冰凉的手铐被拷在手腕上, 叶成安才恍然反应过神来,愣愣问“等等等各位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查询到邹玲丽涉嫌参与拐卖儿童,需要将你们带回局里协助调查,得罪了。”
“拐拐卖儿童”叶成安懵了, 怔怔看了看警察又回身看了看邹玲丽。
“我没有”邹玲丽脸色刹白, 手背在身后躲避着他们上手铐, 颤着声喊“我没做过不是我我不走你们别抓我”
叶成安始终难以置信, 对着警察好言赔笑,磕绊说“警、警察同志你们这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怎么可能会拐骗儿童呢这”
警察冷冷说“君昱集团霍家的二公子失踪多年, 最近我们查到线索,发现他的失踪与您妻子邹玲丽的母家邹家有关联。您是邹玲丽的丈夫, 也在涉嫌范围内, 还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听见事关霍家,叶成安怔了怔。
很快他便同邹玲丽方才那颠三倒四的那几句话联系到一起,不禁震惊回头。
“霍家那孩子十几年前突然失踪那事是你们做的”
“我没有”邹玲丽疾声喊。
他立刻又回过头, 向着警察微微弯身, 半恭维半哀求道“警察同志这事我真的不知情啊警察同志我家平时和邹家来往不多, 这事和我没关系他们做了什么我真的都不知道啊”
他一叠声说完,又倏地扭头急戾瞪向邹玲丽, 斥道“造孽连霍家的人都敢碰你是不是疯了还拐卖儿童真是造孽”
“我真的没有”邹玲丽似乎真的急了, 又怕, 眼睛里有眼泪, 情急之下再什么都顾不得,一股脑喊“我没做那真不是我做的那是我爸和我哥策划的我只是知道,但没参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一句话喊完,场面静了一瞬。那些警察再不留情,暴力上前便要为她带上手铐拖出去。
邹玲丽嘶声尖叫。
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叶成安不断絮絮说着“警察同志,这个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的他们邹家人做的事,我真的一点都没参与过,你们可千万别搞错啊他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您能不能把我放了”
警察无动于衷,“如果最终调查结果的确和您无关,我们会放您回来,放心。”
“不是可是”
他仍旧在接连不断的说,邹玲丽听明白了他话里的隐意,急戾问“叶成安,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是要跟我们划清界限了是么”
“你闭嘴”叶成安呵斥她,“干了这种破事你还有脸在这儿说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没关系你可少赖我”
邹玲丽不可置信般哽了两秒,忽然发笑,“好好啊叶成安,这些年你可没少傍着我们邹家给自己捞利,现在倒是想独善其身了哈门都没有”
“原本就是”他讪讪反驳,又回头,“警察同志,我”
邹玲丽气急了,用力喘息几下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扭身对警察郑重道“警察同志,我要检举检举叶成安这些年偷税漏税私下行贿我要举报”
“你”叶成安惊了,一个巴掌直接轮上去,“你胡说什么”
邹玲丽刹那叫喊。
“诶你干什么呢”
场面有些复杂,警察一把上前将叶成安按住,厉斥“在我们面前也敢打人”
叶成安连连辩驳。
“警察同志,我没有真的没有啊你们可别听她乱说她这是狗急了乱咬人我真的没偷税漏税真的”
“到底有没有,到时候一查就都知道了,先和我们回去再说”
警车就在不远处的大门外,几个警察立刻加快脚步按搡着他们两人到警车前。
将两人推上警车看顾好,开车走远。
叶成安与邹玲丽被捕的消息传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霍靳琰面无表情地听完了阿森的报告,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告知了叶若。
叶若听罢无动于衷,只让霍靳琰尽情去做。往后叶家的一切包括叶成安,都与她再无瓜葛。
又过了三天,叶若的出院体检通过。霍靳琰身上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两人一同出院。
邹家涉嫌拐卖霍靳珩的案件,东窗事发于半个月后。
正如霍靳琰所预料的,邹家邹承良等人被警方传唤之后,由于证据不足,邹承良拒不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
幸在邹玲丽被捕时所喊出的那一句话做口供,警方坚持扣押向深探查,终于从毫无头绪中找寻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可真正令整个霍家上下怔愕惊讶的是,在警方调查过程中,竟意外发现了一则更早之前的秘事。
当年霍震南靳薏夫妇的死,竟也是邹家所为。
当年,邹承良创业发家时,为了筹集资金,的确曾在暗处为刘家做过些许见不得光的往事。
邹家发家之后,邹承良为了报答,也曾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为刘家牟了不少利益。
邹承良目光凌厉手腕狠辣,但在商业界几乎被霍家垄断的南川城,却饱受霍氏的打压与制衡。
邹承良并非善类,霍震南与靳薏夫妇也非手软之人。那两年霍邹两家在谈判桌上的腥风血雨众目可见,霍邹两家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正是那时积淀下来。
也正是一次偶然间,霍震南与靳薏夫妇掌握了邹家与刘家的证据。
邹承良察觉动静,才因此起了杀心。
霍震南靳蒽夫妇死后,霍家受了重创,邹家借此机会横冲商业场,也创造了邹家在南川商界一时鼎盛的辉煌。
直到霍震川夫妇归国执掌局面,才使情形恢复成了两家对立的场面。
直到六年后,邹家再次出手,创造了第二场车祸。
目标对准的是年仅十二岁的霍靳琰。
那一年是邹承良听闻了消息,声称当年霍震南靳薏夫妇虽死,可其实他们夫妻二人其实早已留下证据给他们的儿子霍靳琰。
邹承良虽对此存疑,却不敢冒险,索性宁信其真,趁着霍震川夫妇不在的时间,下手制造了连环车祸。
制造车祸的人是邹家派遣的,邹承良下过严令,必须确凿霍靳琰必死,哪怕他现场未死,也必须想办法将他带回去处置。
被派遣去的人不识霍靳琰,只眼见大的伤势过重想来活不了了,被护在身下的小孩儿却安然无恙。担忧遗漏,便将霍靳珩趁乱带走,交给邹承良。
当年监控并不普及,出事路段又处监控盲区,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瞒天过海。
意外得知霍靳珩是稀有血型后,邹承良将他丢给了刘家让刘家暗中找寻需稀有血型的买手。刘家又担忧邹承良对所应的承诺会反口,干脆秘密留下了霍靳珩送走,当是后路,也是活证。
原本以为这一手笔是一石二鸟,邹承良却未想,霍靳琰竟安然无恙。
他被紧急送往欧洲进行救治,霍家的保护也做得森严,他再想下手困难重重。也正在一筹莫展时,她偶然听说了霍靳琰与叶家的婚事。
邹承良是何等野心他能为了利益不顾法纪,又与霍家明争暗斗这么些年,自然不可能甘心永远与霍家对立。
得知了霍靳琰与叶家长女有婚约一事过后,他马上便又有另一个计划忽起。
再然后,便是邹玲丽回国、要挟苏曼与叶成安离婚、迫使叶成安承诺,霍叶两家的婚约非叶芷不可得。
只要嫁给霍靳琰的是邹家的人,他便不怕没有机会去制衡打压霍家。
霍靳珩已经“消失”,霍家的嫡脉只剩霍靳琰一个。无论如何,霍家未来都会是霍靳琰的,也会是他邹家的。
这些年来,邹承良其实早已有意摆脱贪得无厌又知晓颇多的刘家,致使刘家也不得不暗中留下一手,偷集下了许多邹家这些年来所做过的事情的一切证据。
也正是这些证据,指控了邹承良极其邹家所做的一切罪行,使其再没法辩驳。
真相一出,举国哗然。
整个圈层业界也大为震骇,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再往下深查,无疑更是顺着邹家与刘家这两大根系脉络,七七八八牵扯中更多的同邹家密不可分的企业。动荡了小半个南川商界圈。
邹承良的一审判决在一个月后正式下达。
邹承良起先被起诉拐卖人口,如今又添暗中走私、故意杀人等重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当日下庭之后,霍靳琰特意去往了趟南川监狱,与邹承良见过一面。
透净的玻璃墙横亘在两人中央。邹承良坐在玻璃墙后,依旧一副闲云野鹤的神态模样,只是更白了的头发与面庞深刻的皱纹显尽了苍老。
“你以为你们霍家赢了”淡淡看着玻璃墙外的霍靳琰,他唇角甚至还浮出了一丝微笑,说。
霍靳琰眸色深沉,眼底有隐微的泪红色,颜容冷若冰霜,“起码现在站在外面的,是我。”
邹承良突然就笑了,闷声笑了片晌停下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霍家不可能永远都这样鼎盛。”
霍靳琰的脸上也很快浮出冷笑,说“可惜,你,和你们邹家,是永远没机会了。”
从身后阿k的手中接过一封档案袋,他从中取出资料,一一甩在邹承良的面前。
邹承良已判定了死刑,即便他再上诉,大概率也会被驳回诉请。
他能说出这话,无疑是将希望,放在了邹瑞等人的身上。
那档案袋中的资料是邹瑞邹明凯等人的判决书复印稿。霍靳琰一封一封拆开,势要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是为我亲生父母”
“啪”的一声,他先将邹瑞的判决书先甩落在他面前。
邹瑞这些年来仗着邹家做过不少不正当的勾当,外加参与过霍震南夫妇的死亡与霍靳珩失踪,被判以无期徒刑。
“这个,是为我弟弟小珩”
邹玲丽,故意伤害罪,包庇罪,有期徒刑十年。
“还有这个,是为了我和叶若”
邹明凯,故意伤害,绑架勒索,杀人未遂,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邹承良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面部肌肉跳动,看着他的眼神也再藏不住急戾的憎怒。
霍靳琰俯身,隔着玻璃,近距离地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君昱内部已经决定,低价收购你们邹家的股份。今日起,南川再无邹家。”
巨大的拳头砸桌声透过电话沙沙的路线中传来,霍靳琰冷冷挂了电话,转身。
身后所有的急戾、怒骂、愤慨全然被隔绝。霍靳琰恍若未见,笔直朝着探监室外走去。
走出南川市监狱,叶若正等在外面的一颗榕树下。
叶若原本想同霍靳琰一同进去,霍靳琰却担忧她会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执意没让她跟随。
霍靳琰脸色凝白,心绪也不佳,一抬眼望见不远处的叶若,却还是强行牵出了一抹笑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走吧。”
看出他心情并不好,叶若悄悄将牵手改为同他十指相扣,小幅度地摇了摇他的胳膊,小声说“不要难过”
霍靳琰偏头看她。
她伸出手臂直接紧紧拥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间,蹭了蹭,轻声说“别难过,你放心,他们所造成的你以前缺失的,我都会补偿给你的,我以后会加倍加倍加倍对你好的”
霍靳琰被她这举动惹得心脉一软,不由自主也伸出双臂,同样拥抱住她。逐渐收紧,越来越紧。
他的脸轻埋在她的发丝间,隔了少顷开口,“我不难过。”
他喑声说“我不难过”
“嗯。”她在他怀中轻轻点头。过会儿仰起头来。
有细碎的阳光在她眸子里坠落,绵延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靳琰,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样东西的。”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闭上眼,唇边笑意浅浅。
“靳琰,给我一个订婚礼,我们订婚吧。”
六月,南川市上流圈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君昱霍家大少的订婚礼。
这场订婚礼原定三月末举行,却因此前邹家的案件一直耽搁至今,终于在六月份正式落定。
订婚礼仍旧是在原先的布景与场地进行,所有流程也照旧。唯一有所变化的,便是定在原先定下的在现场拿订婚戒的许承洲,改为了一个让众人眼生的少年。
霍靳珩回到霍家已经将近三月,但是因为对当年的事情心存阴影,加之邹家的一切才刚刚落定,霍震川靳蒽夫妇不想令霍靳珩乍然受到太多关注,所以并没打算开办公开宴。
然而霍靳珩不管从长相还是气质都与霍靳琰过于相似,霍家二少回归的消息很快也便在圈内流传开,又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荡开了不少蠢蠢欲动的波澜。
订婚典礼的整个现场全程封闭,又禁媒体,所受邀参加典礼的人也基本是霍家交际圈的核心层,外界根本无法接触。
尽管十分好奇,但现场究竟是个怎般的如梦如幻多数人也都不得而知了。只是听闻有亲临现场的人声称,当日的那场订婚宴,可谓是在南川这么久以来,所见过的、参加过的最豪华的一场,可见霍家上下对于这位准大少夫人,是种怎样的重视。
但很快,南川大学内有一个有关霍靳琰与叶若的八卦传出来,倒是令人蛮啼笑皆非。
据说那日订婚典礼之后,基本叶若的每一次下课,霍靳琰都一定亲自开车来接。
可是他等待的时间却越来越久。传言只因叶若与他正式订了婚,每当上下课,总有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缠在她的身边问东问西地巴结。
听闻了这件事,霍靳琰颇不耐烦。
终于特意找了一天带着婚戒与婚书,不由分说甩到众人面前。
据说他当时只说了一句,“当初说要吃翔的呢给我出来”
一群人登时鸟散。此后再没人敢在叶若面前说三道四,更不敢不怕死地占用她的放学时间。
订婚礼过后不久,叶若暑假渐临,霍靳琰也正式开始计划旅行。
经过几次商量与研究,霍靳琰最终决定将旅行地点定在了阿联酋海岸。
旅行路线正式敲定的那一天,靳蒽可谓十分兴奋,在餐桌上便兴致勃勃地计划起来,眼睛都发亮。
“阿联酋好啊说起来,这些年太忙,我都已经好久没去那儿玩了这回正好,我们可以先去海城港那儿,就坐咱家那游艇出去玩”
“到时候,我们就一路往西,先去迪拜,我听同学说阿拉伯塔里又出了新的sa项目,正好去试试看;
“然后去棕榈岛,那儿有家餐厅特别好,说起来那味道我现在还想念着呢
“世贸中心倒是也可以看看,我前段时间看中了款限量包包国内没有,说不定在哪儿能抢到;
“然后去阿布扎比,据说阿布扎比皇宫可又出了新的主题酒店”
她说得兴致高昂两眼冒光。霍靳琰在一旁默默听着,太阳穴隐隐发跳。
好半晌落了话缝,他终于趁机开口,“妈,这旅行是我和若若一起的,您又不去,我们到时候会计划的”
“谁说我不去”话没讲完,靳蒽直接打断。
霍靳琰错愕哽住。
靳蒽笑眯眯说“我和你爸你弟你爷爷都商量好了,这次旅行我们全家一同。若若也同意啦你说都这么久了,我们一家还没一起旅行过呢我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也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不是”霍靳琰彻底傻住,愣了半天才终于出言抗议。
他这次旅行原本就只想和叶若一起,谁会希望一路还跟着几个电灯泡随行更何况这些电灯泡还是他动不得碰不得的重量级。
“抗议无效”哪知靳蒽一口反驳“你要么别去了,要么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家女权,女人说了算。”
霍靳琰求救地看向霍震川。
霍震川笑得温和,“我听你妈的。”
唯有霍靳珩倒是善解人意,望着霍靳琰颇歉疚道“哥,我很抱歉,我也不想打扰你和嫂子的二人世界。但是,我总得随大流。”
“你看嫂子都已经同意了,您干脆也别挣扎了,就委屈委屈,把蜜月改成全家行吧。”
霍靳琰“”
就这样,霍靳琰原本所想象的二人甜蜜旅程,便在全家的威迫之下改为了全家行。
不过说归说,后续旅行的一切事宜,霍靳琰仍是里里外外安排了妥当。
旅行前的两天,霍靳琰带着叶若,到了南川北郊的一处空宅院。
这天叶若下了课,走出教学楼门,远远望见等在远处的霍靳琰。
她脸上绽出笑,如常飞快跑上前同他拥抱。在他的照顾下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车子汇入车流走上马路,所走的方向却并非霍公馆。
望着窗外与平时相悖的方向,叶若问“我们不回家吗”
“嗯。”霍靳琰答“先带你去个地方。”
到的时候天光正好,下午阳光轻暖,夏季的风里带着微凉,花树在阳光下恣意摇曳。
推开门,一个陈旧的三层小楼在院中独立,院内花草扶疏,门口的榕树遮天蔽日,有叶子被风吹得飞舞。
叶若有些愣怔,莫名的,这画面却似乎与记忆里早已被尘埃淹没的某处相结合,心中预感升腾。
“这是”
“以前的苏宅。”霍靳琰静静答道“是你的家。”
她一怔,虽已有了预备,可听到他的肯定,心弦仍是在瞬间轻颤,“我家”
“是。”他点头,上前与她十指相扣。
她的眼眸倏地有些湿润了,任由他拉着自己,走过这几处相连的院落,为她做解说。
当年苏曼与叶成安离异,苏淮安因病逝世,这处房产作为苏淮安的遗产,原本该由苏淮安的遗孀继承,但被邹玲丽从中作梗使计掠夺了。
宅院那时起便并为了邹家的产业,这些年来一直为邹承良所用。邹家此番落了马,房产也充公拍卖,被他高价拍得。
慢慢走过小楼周遭的一砖一瓦,望过一草一木,他最终带她在门口的榕树下停下来,仰头望着透过树隙的碎光。
金色的光斑硬币般倾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缓缓牵动唇角微笑,说“记得么,当初你我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儿。”
“这儿”叶若错愕。
“嗯。”
她也跟着仰起头,静静看着那风中摇曳的枝丫,迷茫问“我们以前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
霍靳琰曾对她说,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并非在叶家,而是很久以前。
那年骄阳灼灼,万木葱茏,他只是无意瞥眼的一瞬看见她。
然后便是上门,求亲。
羁绊也从此落下。
可她却半点都不记得了。
“是十一年前。”他微笑,片晌偏过头,温柔望着她的侧脸,“我还许了愿。”
她疑惑,“什么愿”
他却没再说话,眸中笑意温暖,在心底默默念。
一愿与你携手;
二愿共你白头;
三只愿,能一生将你搁在心上,捧在掌中,替你撑腰,任你骄纵,与你无尽盛宠。
那时年纪小,总以为承诺了就会兑现,说再见就会再见。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沉浮这么多年。
那个承诺,终于可以兑现。
正文完 ,,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