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联盟纪念馆

    第六章联盟纪念馆

    #

    男神音！！！

    薇尔维特顿时连甜甜圈都不吃了。

    害有什么能比被迫进行数年单机沙盒游戏、天天和智障人工隔着屏幕battle、然后突然得到一个优雅有气质还有男神音的智能AI更快落的呢？！

    没有！没有！没有！

    从前被囚禁后她只能面对沙雕自动回复伤心度日，但今后一切都不一样惹！

    今夜她就是快落猫猫头，谁也不能阻止她为英伦腔AI小哥哥流泪。

    ︿(￣︶￣)︿

    几道虚拟的数据流在沙盒系统内流动。

    不过片刻，刚刚苏醒的智能客服J就迅速适应了当下的情况。

    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体贴又有礼地询问道：“今夜纽约平均气温为14.7摄氏度，十六分钟后可能有阵雨……请问是否需要我为您找到合适的住处？小姐？”

    薇尔维特快活地晃了晃蝎尾：“叫我VV就好，J……你喜欢我这样称呼你吗？”

    “好的，VV。”

    J的回答不急不缓，一口英音将忙碌繁华的纽约夜景都带成了自带大不列颠BGM的场景。

    “……您可以这样称呼我。”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薇尔维特总觉得J似乎咽下了前半句什么话。

    但来不及细想，科特已经悄咪咪地凑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小蓝魔淡黄色的眼眸在夜色下像猫一样闪闪发亮：“你终于叫醒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了啊VV？”

    虽然科特看不见薇尔维特的沙盒面板，但因为后者从未避讳过他的缘故，他也早就从她的言行中猜到了七七八八。

    在小蓝魔简单的意识世界里，薇尔维特似乎从小就在打一个旁人都不可见的大型通关游戏，一步步从新手村学徒变成打野小能手。

    就像人需要吃饭喝水才能长高高一样，看不见的游戏也是需要推动主线的。

    每一次通关阶段成就，VV就能获得奖励，能利用这些奖励做到许多即使是变种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刚刚和VV对话的J，就好比新手教程（自动回复1号）过后出现的师徒系统，灵活性更强，可触发的支线也更多。

    科特也曾经担心过，是不是这个看不见的游戏在逼着VV去做那些危险的狩猎。

    但VV只是抬起细白的下巴哼笑：“是他们离不开我，又不是我离不开他们，所以科特你别瞎操心啦，有空给我多带点八卦听听我要无聊死了。”

    小蓝魔只好任劳任怨地做好后勤工作，用小伙伴赚来的钱投喂小伙伴。

    谁让VV是他们中唯一的收入来源qwq

    ……

    话题转回到现在。

    “白胡子老爷爷？”薇尔维特一瞬间面色古怪，“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科特就挠挠头，和她比比划划：“我上次给你带的那本中国小说就是这样写的，我无聊的时候熬夜看了看——白胡子老爷爷一般躲在戒指或者石头里，论坛上的人都说这种角色叫黄金火腿。”

    薇尔维特哽了哽：“……是金大腿吧。”

    科特：“哦哦难怪呢，我就说火腿应该是吃的不是人，VV你懂好多。”

    “一般一般。”少女一脸谦虚，“回头记得把那个论坛发给我康康。”她文荒好久了呢。

    安抚完科特，薇尔维特被他勾起的好奇心倒是没有降下去。

    J的嗓音听起来和白胡子老爷爷一点都不搭边，所以他到底长得怎么样？

    是位优雅的英伦绅士，还是一团数据光球球？

    这样想着，薇尔维特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J很谦虚：“……我只是个客服而已。”

    言下之意，实体什么不存在的。

    ——实在很有英国人的含蓄。

    薇尔维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可想想连蜘蛛侠的战衣AI都仅仅有声音，她也只能把心中那点毫无理由的直觉按下不表。

    “行叭。”她说，“J，合适的住处咱们等会再找，你先帮我看看……唔……看看哪里可以见到钢铁侠的盔甲。”

    夜幕四合，星子渐渐浮起、隐匿在云层之后，这时候的纽约才是适合“夜行者”行动的战场。

    ……

    薇尔维特现在手上有两个需要打卡的To do list。

    一个是【隐藏副本-钢铁之心（进行中）】的【□去看一眼他的盔甲叭】；

    一个是【主线-面罩之下（进行中）】的【□弄清楚彼得是彼得而不是普通彼得的原因】。

    相比于似乎需要亲自追逐蜘蛛侠的第二个小任务，姑娘觉得还是第一个比较好完成。

    在听到薇尔维特的吩咐后，智能客服J明显又顿了一顿。

    他在三维地图上标出了两个目的地——布鲁克林的复仇者联盟纪念馆（前·美国队长纪念馆），和纽约的斯塔克大厦（曾三度改名，前·复仇者大厦）。

    “大部分的盔甲都被斯塔克工业的CEO佩珀·波茨女士留在了斯塔克大厦，她开放了部分参观权限。”

    J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解释道，独属于AI的嗓音带着点金属的质感。

    “但最新的血边装甲，它被捐献给了位于布鲁克林的复仇者联盟纪念馆，也就是曾经的美国队长纪念馆——和美国队长的旧战衣各自占据了一个展厅。”

    捐献……这个单词将薇尔维特心中的猜测锤得更加坚实。

    对于“一半美国人爱他一半美国人恨他”的钢铁侠，一年四季有三季都在地下室或密室的姑娘其实并不怎么了解。

    但，即使是以她这种与世隔绝的程度，都能陆陆续续听一耳朵钢铁侠又怎么怎么了，复仇者联盟又怎么怎么了。

    ——就像是一直订购的定期上门牛奶瓶，总会出现在自家的邮箱里，新鲜或不新鲜。

    可见纽约人民更是天天接受信息大轰炸。

    薇尔维特有一点点茫然。

    ——她从未考虑过牛奶公司倒闭了会怎么样。

    暗红的蝎尾在夜空中毫无目标地挥了挥，发出细细的节肢碰撞声响。

    少女在大厦的顶层微微出神。

    J等候半响，再度出声询问：“您准备选择哪一个为传送地点，VV？”

    ……

    【叮咚！进度条发生变化】

    【当前地图：纽约，收集完成度 5%→15%】

    【隐藏副本-钢铁之心（进行中）：完成度5%】

    【To do list：□去看一眼他的盔甲叭】

    【请问选择哪个执行地点？】

    【1.复仇者联盟纪念馆（原美国队长纪念馆）】

    【2.斯塔克大厦】

    ……

    眼前被一连串的通知气泡糊了一脸，薇尔维特被迫回神，想了想说：“选1吧。”

    在J给出回应之前，她突然又说：“我以为智能客服会比自动回复要更人性化一点。”

    然而连叭叭叭的自动回复1号都比J要活泼。

    这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但薇尔维特总觉得，J平缓的情绪就像是被薄膜包裹着，实际上藏起了尖锐汹涌的刺。

    她的能力让她能对一切生命情绪产生或多或少的共鸣。

    假如说，一开始J被唤醒时她感应到的那丝茫然还能算作错觉……

    那在之后的几段对话后，她陆续隐约感受到的、不属于她的情绪，总不可能是来自傻fufu的科特吧？

    ……可AI又怎么能算是生命。

    猩红瞳色的少女平视虚空，像是在专注地看三维地图，又像是在透过三维地图看见藏在系统内部的某个意识。

    ……

    刚刚那句关于“智能客服该不该人性化”的话并不是疑问句，薇尔维特也没有期待J能回答。

    然而几秒钟之后，J用平静得有些古怪的语气说：“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会在描述一场悲剧时用上悲伤的语气。”

    说到“悲剧”这个词的时候，姑娘觉得仿佛有一滴酸雨落在了心尖上。

    薇尔维特：“……”

    薇尔维特软下了声音：“不用了，就这样吧。”

    不急于一时。

    ……

    【叮咚！沙盒传送功能开启】

    【传送点：纽约-收集完成度15%- [当前地图]-布鲁克林-复仇者联盟纪念馆】

    【对应任务：□去看一眼他的盔甲叭】

    【冷却时间：在当前任务完成前，传送功能将保持关闭状态，强行传送将消耗生命值】

    【您的剩余生命值：0年324天16时7分54秒】

    ……

    身为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的故乡，布鲁克林看起来更加质朴、拥挤。

    比起曾经聚集了一整个复仇者联盟、总是成为宇宙反派攻击目标的纽约市中心，布鲁克林似乎和各种战役没有太直接的联系。

    但实际上，假如足够细心，你可以在这个区域找到许多属于超级英雄的痕迹。

    比如在总统纪念碑的白塔和长方形湖水旁，你可以沿着美国队长曾经跑过的痕迹走一圈。

    比如复仇者联盟纪念馆，这里曾经只有一个主场馆，近几个月却快速扩建，成为了布鲁克林的更新后的地标。

    纪念馆并不高，不超过三层，占地面积却很广。

    薇尔维特和科特出现在场馆的楼顶平台上，往下望的时候能清楚看见场馆周围环绕的花束，还有烛光。

    这时候早已是闭关的时间，白日里被拜访者们留下的烛火早已熄灭大半，兢兢业业的看守者绕着场馆的周遭巡逻，避免尚未燃尽的烛火引发火灾。

    ——这其实挺麻烦，但巡逻者看起来并没有去熄灭那些蜡烛的打算。

    科特用尾巴勾着建筑物边缘，倒挂下去，隔着落地的玻璃窗念出了场馆内显眼的大字“【A symbol to the nation……A hero to the world.（国家的象征，世界的英雄）】”

    “我知道这个。”小蓝魔隔着窗户隔空摸了摸中心展示台上的早期盾牌，“这是在说美国队长。”

    “……旁边的宣传墙上还留着那句【Welcome back，Cap（队长，欢迎回来）】呢，现在想想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啦。”

    科特翻身上来，小小声说：“有人说终局之战之后他也不在了，也有人说他只是累了退隐了……我希望是第二个。”

    “现在的美国队长是猎鹰，他也蛮酷的。”

    薇尔维特轻轻地跟着念了一句，“终局之战”。

    ——听起来浩大而不详，充满了牺牲和信仰的味道。

    “不知道钢铁侠和黑寡妇的纪念馆里会写着什么。”蓝皮肤小青年望向隔壁的展馆，“我们现在过去吗VV？”

    薇尔维特刚要点头，突然目光一顿。

    巡逻的警卫不知道被谁打来的电话叫走，等他离开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抱着一只非常眼熟的纸袋子，从不远处走来。

    等他走进了，姑娘发现他的纸袋子和科特手里抱着的是一样的。

    她还注意到，他有一双温和而坚毅的、让任何看见这双眼睛的人都不由自主产生信赖感的蓝眼睛。

    钢铁侠纪念馆的大门被他推开了。

    这一次，薇尔维特和科特一起，跃到隔壁的展馆平台上，用尾巴勾住边缘倒挂着往下望去。

    老人的身形挡住了Mark46血边装甲隐约露出的残骸。

    但并没有挡住那行巨型的、黑体加粗的、环绕了纪念馆墙体一圈的文字。

    那行文字，在多年前，曾经在作为军火商的托尼·斯塔克登上时代杂志时用过。

    【TONY STARK WANTS TO SAVE THE WORLD】

    而现在，它又出现了。

    老人轻轻地叹息：“你做到了。”

    “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