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要一藤!!!”
“大小姐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一藤,要我就行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
“妖怪走开!!!”
哭嚷之余,绘香抄起花瓶就往门上砸去,啪的一声,砸了个稀巴烂。
刚好从门外经过的太宰脚步一顿,问广津柳浪:“怎么回事?”
今天是来长泽药企验货的日子,他本来想顺道看看那位躲自己躲了一万年的龟缩藤,谁知会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
广津柳浪回答:“好像是长泽董事的千金在发脾气。”
“这我也知道啊,”太宰抬腿,继续前进,“那就劳烦广津先生去帮我打听一下具体情况了。”
广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了声“是”。
十分钟后,已经验完货的太宰正坐在公司大门的台阶上看《完全自杀手册》,过了一会儿,广津缓步走来。
这些枪支弹药还要运往武器库,他们没时间在这里聊八卦,只能边走边说。
太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嘴上倒是不闲着:“打听出什么了?”
“据说是董事千金最喜欢的一位雇佣兵辞职了。”
“雇佣兵?”太宰一秒转过头来,问,“叫什么?”
“日向一藤。”
居然辞职了?
他可真厉害,一句邀请就能把小姑娘给吓得弃饭碗于不顾,逃生逃得如此之迅猛。
虽然原因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太宰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原因呢?”
“她爸让她回学校读书……”说话间,广津猛地睁大了眼睛,“小心太宰先生,前面没井——”
“咕咚!”
“……盖。”
与此同时,被次郎·暂时监护人·后爸扔进冰帝的我,正在老老实实搞学习。
经上次一测,我和芥川慈郎俨然成了C组历史课的雌雄双烂,为洗刷这一屈辱,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藤,于是借了委员长加澄的学习笔记回公寓恶补。
废寝忘食日夜不休已不足以形容,头悬梁锥刺股已不能够比拟,秉着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人生宗旨,我咬牙坚持奋战了整整一周,最后终于——
瘫痪了。
“你说你何苦呢,”加澄拿回笔记,对瘫在桌上的我说,“非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我缓缓抬起补笔记补成残废的手,握成拳:“就算是吃成个秤砣,我也决不认zzzzzzz……”
加澄:“……”
功夫不负有心藤,一周之后的历史随堂小测里我一步登天,顺利坐上了前三甲的宝座,历史老师心花怒放,拿着我的卷子乐得找不着北。
“日向同学,你很有潜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说道,“如果可以麻烦带动一下你前面那位,别让他把班上的历史平均分拉成东非大裂谷。”
话是这么说,可是……
我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正在冬眠的慈郎。
这娃一入梦连锣鼓都敲不起来,咋带。
半晌,下课铃声响起,又到了攻陷食堂的饭点。
这段时间我都是和加澄一起去用餐的,这次也不例外。
“对了,一藤,”通往食堂的路上,加澄问我,“考虑好加入什么社团了吗?”
“小卖……”
“你敢。”
我默了默,只好回答:“还没想好。”
本来是打算挤出时间去打工的,但就我现在这种水平,要是再不多啃啃书的话期中考试成绩一出次郎肯定会宰我祭天。
“可得抓紧了,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于参加部活,”加澄思索片刻,“嗯,等下周的体育祭过了再说吧,要是你实在没有感兴趣的社团就当个回家社好了。”
用完餐,下午就是英语文法课,一想到这个我浑身都提不来劲,只能趴桌上装死。
死了几分钟后,我抬起眼,发现慈朗竟然没·有·睡·觉!
“我去!”我立刻弹坐起来,猛拍自己的脸,“是我眼花了吗?”
慈郎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来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一脸茫然:“干嘛呢,怎么跟做贼一样?”
慈郎左右望了一圈,然后俯低身子,对着我的方向慢慢打开了书包口,空荡荡的书包里只有一团白色的影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把宠物带进学校了?!”
“嘘!”慈郎一把捂住我的嘴,低声提醒,“小点声。”
我乖乖点头,对方这才松开手,抱着背包解释道:“这小不点是我在后院捡到的,不知道被谁丢弃了。”
“这样啊……”我顺口回了一句,随后看向缩在他背包里的小家伙,通体雪白,耳朵小小的呈三角形,似乎是纪州犬。
我本来想问问他准备怎么办的,谁知还没等开口上课铃就响了,同学们集体归座,教英文的木原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天书。
我看着英文课本,一个头两个大,就在此时,一声犬吠突然响起。
粉笔写字的声音戛然而止,木原女士猛地扭过头来:“什么声音?”
我抬头一望,发现慈郎正勾着背努力降低存在感,双手死死抱着背包,眼看小家伙要祭出第二声犬吠,我连忙捂住肚子弯下腰:“哎哟!”
木原皱眉:“日向,你怎么回事?”
“报告老师,我肚子疼!”我拧眉呲牙,装出一副我命危矣的样子,“能去趟保健室吗?”
木原对我这个英语黑洞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起身时,我迅速踢了一下慈郎的凳子,后者愣了愣,会意,赶紧跟着举手:“老师,我送她去!”
不等木原答应,他已架着我逃出教室,手上还拎着如同炸弹一样的背包。
来到走廊,我俩齐齐站定,对视一眼后一溜烟窜上了楼顶。
天空湛蓝,微风轻拂。
“一藤你真是个天才!”慈郎赶紧把背包里的炸弹抱出来,“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小家伙呼吸到新鲜空气,马上“汪汪汪”地叫起来,别提有多活泼。
我打量着它:“看起来挺健康的,你想养吗?”
慈郎蹲在地上,伸手戳了下小家伙的脑袋,眼睛一弯,嘴角咧起:“想。”
两人一狗就在天台上这么杵着,一时间除了奶凶奶凶的叫声什么都没有,忽然,慈郎一拍脑袋:“啊,还没给它取名字呢!”
说完,他开始苦思:“嗯……叫什么好呢?一藤一藤,你有没有好主意?”
“狗东西?”
“……”
“哮天犬?”
“太粗犷啦,”慈郎托起小家伙的前肢,往地上一趟,灿烂的笑容萌死一堆大姑娘小媳妇,“要想一个可爱的名字,唔,最好跟我姓。”
说实话,最开始听到慈郎的姓氏时我还以为他跟芥川有啥血缘关系,还问过他有没有流落民间的弟弟妹妹,但对方说自己没有弟弟,妹妹倒是有一个,在家里呢。
我思索片刻:“你觉得龙小介这个名字怎么样?”
我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岂料慈郎还当真了,当即敲定:“这个不错,超~合C。”
我:“……你认真的?”
“当然了,”慈郎沉迷撸狗无法自拔,“霸气而不失俏皮,俏皮而不失霸气,一百分!”
去保健室不是人间蒸发,把炸弹转移到安全地带后还要回教室上课,不过慈郎不打算回去,毕竟龙小介离不开他,而且下下节课是古典汉文,与历史稳居慈郎苦手科目的前三甲,与其在教室里受折磨,还不如遛遛狗躲清静。
所以我先一步回了教室,迎面遇上木原女士:“身体怎么样了?”
我扯谎:“吃坏了肚子,保健室老师给开了药,已经没事了。”
“那芥川同学呢?”
“他……也吃坏了肚子,下节课要请假。”
对方不解:“你们同时吃坏肚子?”
“嗯,”我都有点心虚了,“我中午吃的红豆面包,慈郎觉得它好看也跟着吃了一口,所以……”
“可他刚才还好好的。”
“也许他的大肠有延迟吧。”
“……”
今天轮到我值日,课程结束后班里的同学都去参加部活了,留我一人与黑板擦为伍,寂寞地吃着粉笔灰,这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慈郎的。
【一藤我先去网球部请个假,你等我一会儿,有事要找你帮忙哦(#>.<#)】
什么事?
我满肚子疑惑,不过也没拒绝,继续擦着黑板拖着地,等对方归来。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还是没见着慈郎的身影,我决定直接去网球部找他。
冰帝的网球部在西边,我一路小跑过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只见宽敞的网球场里,少年们正在进行练习赛,击球声此起彼伏,充满激情与活力。
“啊,这里这里!”朝气十足的少年一边打招呼一边向我跑来,“不好意思,久等了吧。”
慈郎怀里鼓鼓的,半开的外套领口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汪!”
“真不可思议,”我对还背着网球包的他说,“我本来以为你会直接睡在网球部里等我过去找的。”
慈郎笑着摸了摸头,丝毫不否认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今天有正事嘛。”
话音刚落,他便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外面推:“假请好了,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下就会有好多女生围过来,会吓到龙小介的。”
“知道了知道了,别推我啊……”
走了没几步,我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十分热烈的视线,于是转过头,发现原本应该在网球场里练习的部员全都涌了上来,还躲在教学楼后面偷窥得正嗨。
“我说,”我指着他们躲藏的方向,“你确定你已经请好假了吗?”
慈郎疑惑地眨了下眼睛,然后顺着我指的方向望过去,竟大大方方地挥起手来。
意识到已经暴露的部员们手忙脚乱地往里面躲去,不知道是谁踩到了谁,有人猛地叫了一声,下一秒却像是被捂住了嘴似的,没动静了。
“没想到岳人他们这么舍不得我啊~”
不,他们的目光中明明燃烧着八卦之魂!
网球部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八卦boy们也不能尾随太远,我和慈郎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了。
“那么——”慈郎托住龙小介的前肢,一把将他举起来,“龙小介移民搬迁采购行动计划,开始!”
……
原来只是拖我过来买东西的吗!
然而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慈郎满心满眼都是小家伙好可爱我要把它带回家对它负责嘿嘿嘿嘿,所以在翘课期间做足了功课,不仅带龙小介去感受了一把体检一条龙服务,还拉着我去扫荡了商场的宠物用品专卖区,直到黄昏时刻才采购完毕。
斜阳余晖柔化了大都市的繁闹街道,我和慈郎一左一右地走在街上,身边偶尔会经过几个学生和上班族。
“啊,大丰收~”慈郎一脸满足,怀中的龙小介立刻汪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慈郎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接听电话:“喂,妈妈?”
“不是不是,我今天没有参加部活,有其他的事……对,我捡了只狗狗回来,它真的非常可爱,你们一定会喜……”
话说到一半,他的笑容僵住了,之后语气也着急起来:“怎么能这样……不行啊不可以扔,妈妈你再考虑一下嘛QAQ!”
卖萌是大杀器,可遇上不吃这一套的妈妈桑再萌也白搭。
挂断电话的时候,慈郎的活力值-100-100-100-100……
“伯母不同意啊?”我问。
“她说她讨厌会掉毛的动物,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短短八个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说出了多少父母的心声。
我看了眼堆在地上的大包小包:“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慈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龙小介倒是不操心,它开心地在原地蹦来蹦去,蹦累了就停下来对着慈郎摇尾巴。
慈郎默默注视着龙小介,半分钟后,他的双眼噌的一亮。
我刚问他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就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星星眼的那种。
我有不好的预感。
“一藤~”
我倒退一步,警惕道:“作甚?”
“一藤藤~”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企图脚底抹油,不料被慈郎拦住去路:“一藤,你帮我养两天吧,我一定会回去劝我妈妈,让她允许我把龙小介接回家的!”
我试图反抗:“其实我不太擅长……”
“QAQ。”
“我的意思是……”
“TAT。”
“我……”
看着这种可怜巴巴又充满希望只求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眼神,我叹气,妥协:“只能养两天哦。”
“哇一藤你简直就是天使!!”复活的慈郎猛地扑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一藤你太好了我下辈子一定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
“放,放手,我快不冷fu吸惹——”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慈郎抱得起劲,死活不肯撒手,我只好就着这个姿势接听电话:“喂,你好。”
“一藤,是我。”沉稳的男音从里面传来。
“织田?”我还以为听错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不,是……”
话音未落,他的电话就被其他人抢了过去,抢他电话的人的声音同样很熟悉:“一藤,晚上好啊,猜猜我是谁?”
我:“……”
“答对了,是太宰治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喜事,太宰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我的手机掉进下水道里了,只能借织田作的给你打电话。”
慈郎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约定好了,过两天我就把它接回去,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一瞬间,电话对面的人陷入了沉默。
太宰问道:“你那边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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