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惊讶,我的狼队友们也在其中——都是演员。
敦擅长察言观色,迹部的洞察力也强得变态,更别提太宰了,既然担心被看出破绽,那最好的方法就是点满表演技能,控制好五官。
不过我是真的惊讶。
在我的设想里,要么敦吃刀,要么迹部吃刀,万万没想到死亡的会是谷崎和贤治——不对,这点太奇怪了,队友们是在向我传递什么特殊信息吗?
回想一下第一轮的发言……
‘迹部小哥,你是预言家,那我是什么,我的金水牌是太宰,毕竟先确认了他的身份才保险,今天晚上我暂定验谷崎,接着是一藤,迹部小哥悍跳狼。’
‘首先声明我是个好人,先验太宰的行为是明智的,既然两个预言家都出现了,那你们争警徽吧,我退水。’
‘我是民及民以上哦,医生验我也没关系,说起来,狼人有没有刀我呢,不过就算刀了会有人救我的吧。’
……
没错,就是这个!
太宰上警【参与警长竞选】并不是为了聊清楚自己的身份,而是在间接地透露一个信息——跳女巫。
一般情况下,守卫在第一晚是不会守人的,这也是为了防止同守同救【若守卫守的人和女巫救的人为同一人,则该玩家死亡】,而且狼人空刀概率不大,他特意上警,并不是想表明自己是好身份,而是着重强调那句听似废话的后半句话——女巫在当天救了人,关键词,女巫。
昨晚谷崎和贤治死亡,再联合“女巫”这一关键信息……他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女巫,另一个被撒了毒!
太宰狼人没跑了,至于他是怎么抿出女巫身份的,还是之后再问吧。
第一天大家都想出与谢野,但她自爆了,所有人都以为狼人会刀迹部或者敦,那么剩下的有用信息就是我提出的“狼群集体打倒钩”,女巫撒毒之前一定思考过这一点。
发言中并没有怎么聊谷崎,他也没有明确站边,分析不出什么信息,至于贤治,他站了迹部,又没有机会说话,倒很符合配合打倒钩这一点。
这么说来,谷崎的身份牌是女巫,站迹部的人里,正气凛然的国木田自然不会成为他的怀疑对象,慈郎和迹部是好友,又是新人,站后者没毛病,岳人表明不添乱,而我又是提出倒钩的那一个,剩下疑似狼的只有贤治了,所以才会吃毒。
虽然和想象中的有点小出入,但没影响。
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主动穿上了女巫的衣服【伪装成另一种身份】:“现在迹部是真预言家,忍足的确是他的金水,与谢野狼人,国木田的状态很好,站定迹部,不过我并不信状态,建议验一验更保险,直美聊的信息并不多,身份暂时无法确定,剩下的人还要再根据迹部的验人结果来判断。”
说到这儿,我竖起拇指,指向太宰:“第一晚他被刀,我救了他,他是我银水【被女巫救起来的玩家,可能存在自刀骗解药的情况,通常被认为是好人】,根据之前的信息我判断出贤治可能是倒钩狼,于是撒了毒,因为我和太宰的关系……咳,比较亲密,却没有盘他,这一点其实就暴露我已经对太宰的身份放心了,毕竟救他的人是我,我是女巫。”
“我担心狼会打反逻辑,在别人都以为他们会刀阿敦或者迹部的时候来刀我,防止我下一轮开毒,就盲毒了一个我认为狼人概率比较大的,谁知道没吃刀……希望我没毒错人,欢迎狼跟我对跳,没了解药和毒药的女巫跟平民没区别,我可以抗推【未被好人认可遭到放逐,代替狼人出局】,认出。”
这轮发言时,岳人先盘了一下狼坑,认为一直在划水的直美有问题,可以验一下,慈郎则说要听听迹部的验人结果再决定归谁。
“银水我接【认可女巫】,下面我说说自己的观点,忍足君是迹部君的金水,再反水,好人面大,国木田君站队过于坚定,反而显得太心急,直美小姐话不多,可能是想掩饰自己,担心暴露,芥川君一直站边迹部君,情况一,好人,请况二,防止自己被打成狼,向日君盘狼坑重点盘的前置位,后置位因为敦君发言不多,镜花没有发言不好判断,迹部君再次选择警左发言估计也是想看看后置位的归票情况再做判断吧,后置位先不论,在我看来,除忍足君的前四位中必有一狼。”太宰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没有分析我的女巫身份牌,这样也好,话多容易出纰漏。
下一个就是敦了,他照样通过察言观色来抓狼:“其实我也觉得直美小姐有点不对劲,她之前有踩过迹部先生,然后上票给了与谢野医生,狼集体打倒钩的行为太明显了,也许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直美小姐作为狼支持医生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而且她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现在场上最好的情况是只剩两狼了,她这样的反应不太像好人,至于一藤姐的身份……没有其他人跳女巫,我觉得她是真的强神牌。”
镜花发言如下:“我同意。”
……这是划水,这是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地划水!
最后轮到迹部,他说他改变了验人顺序,验了我,我是好人,今晚会验国木田,如果国木田是好人,那警徽会留在他身上,如果他是查杀,警徽就留给忍足。
经过当天投票,直美被放逐,她说自己的心神不宁是因为谷崎被杀了,并且找不到理由,她是平民牌,民坑减一。
乱步兴致还是很高的:“接下来——天黑,请闭眼!”
天亮之后,迹部被刀走了【守卫不能连续两次守同一个人】,国木田成为警长。
隐狼的身份真是便利啊……
国木田选了从警右发言,这就比较棘手了,警右发言,忍足分析出的东西肯定多到爆炸,不过我现在已经成了铁女巫牌,他的逻辑我有信心盘得过。
“上一轮出了直美小姐,我为什么会选择弃票,因为我暂时盘不出狼坑,的确,直美小姐聊的东西不多,而且之前她上票给了身为狼人的与谢野,站错了边,外加心神不宁,敦君把她颜杀了,不过根据她的遗言来判断,也有一定的可信度,那么我更偏向于狼队是在冲票【同时投一个人】,毕竟之前场上还剩三狼,女巫又毒了贤治君,为了继续玩下去,剩下的狼一定会冲票,不过要是一藤说谎就另当别论了,她有可能是隐狼,国木田君是金水,但也有可能是隐狼……我现在最想听到的是刚才投了直美小姐的敦君,镜花小姐,岳人,一藤的发言,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解释一下。”
……忍足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到了被放逐的直美身上,下一轮如果再给他发言的机会,凭他的分析能力,一定会抿出我的身份,反应过来已经死亡的人才是真女巫,而我只是穿了女巫的衣服。
我尽量不让脸上露出任何表情。
之后镜花和敦的发言中规中矩,只不过轮到太宰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
“呀,是我啊,”太宰装出非常烦恼的样子,“忍足君的分析很有道理呢,我也不觉得直美是狼,因为狼队冲票太明显了,给她投票的几个人中必有狼坑,但没有人出来对跳女巫牌,而且一藤把刀型也讲得很清楚,是张铁好人牌无疑了吧,至于敦君和镜花的身份么,确实有待考证。”
我顺着太宰的说法发表意见,并指出镜花的严重划水行为,慈郎则认了我这张好身份牌,并表示同意出阿敦,镜花或岳人。
“侑士,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轮到岳人时,他的语气有些不快,“有隐狼的存在,你也可能是隐狼,还有慈郎,你们怀疑我,我觉得没道理,因为我是听了上一轮的发言,相信敦君的颜杀能力才投了直美小姐……啊,说到这个!”
他把矛头对准敦:“敦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与谢野小姐是在听了你的发言后才自爆的吧?”
敦没法否认:“嗯……”
“之前大家都从状态和战术两个方面来抿与谢野小姐的身份了,你是最后一个发言的,按理来说,你的发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她既然是你的同事,知道你很擅长观察微表情,为什么在你发言之前不自爆,非要等你说了一半才自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的发言前半段隐含着什么重要信息?”岳人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你在暗示她快点自爆,她自爆了,你就好掩护你后置位的镜花小姐,毕竟她比你更不会玩狼人杀,一旦发言就会聊爆,你们是狼队友!”
卧槽,狼队友,我确定是你了!
与谢野是狼,太宰是狼,我是狼,剩下的最后一只就是岳人!
这几轮下来,狼都隐得很深,国木田在质疑太宰,因为后者没有针对自己发言,没有解释为什么弃票,未参与冲票或许是企图自保,总之隐狼嫌疑很重,但由于太宰是我的银水,我又是张铁好人牌,他还是选择了在镜花和敦之间归票敦。
敦被针对得猝不及防,当时就结巴了起来,他只是紧张,但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完全就是心虚,结果我们出了敦,在被放逐前,他说自己是平民牌,怀疑岳人是狼。
见敦被放逐,镜花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扫视一圈,目光一一从我们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岳人:“我会杀——”
还没走远的敦连忙冲回来捂住她的嘴,尴尬地笑道:“她是说杀狼,杀狼啊哈哈……”
当天晚上,忍足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时,国木田陷入了沉思,依然选择警右发言,镜花这次不再是划水状态,她直言自己是猎人,出她,她会带走一匹铁狼【猎人被票死或者刀死可带走一名玩家】,那股杀气太重了,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最后只能票死她,让她带走了岳人。
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我,太宰,慈郎,国木田了。
警徽还在国木田身上。
“不好意思啦国木田君,”太宰忽然开口,“结合这么多信息,你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1.5票归票权在你身上,让你发言就糟糕了呢。”
【狼人自爆,直接进入天黑】
连个头都没来得及起的国木田:“……”
太宰自爆,剩下我,国木田,慈郎。
这局狼人杀的规则是,所有好人出局,无论神牌还剩下多少,都算狼人胜。
现在我需要从国木田和慈郎之中选出正确的平民,让他吃刀。
回想一下,首夜,平安夜,谷崎用了解药,接着死的是谷崎贤治,也就是说守卫必定守了敦或者迹部,而之后,迹部被刀,守卫没办法守第二轮,也就是说他刚开始守的是迹部这个真预言家。
如果国木田是守卫,他一个老手,首夜为了防止同守同救肯定会空守,然后守了真预言家,第三天他被验出来是金水,会自守,忍足昨天的发言过于精彩,他应该会守忍足形成平安夜才对……
如果慈郎是守卫,同守同救会被奶穿这一点国木田已经教过他了,首夜他同样空守,次日守真预言家,那第三天守一直站边迹部的国木田的可能性最大,毕竟比起自守,他更愿意守别人,那昨晚上……
我眼珠子一转,瞥见了正蹭着慈郎的龙小介。
……他该不会守的是我吧?
我犹豫了一下,看向乱步,指了指慈郎。
“游戏结束——!”乱步笑着,大声说道,“狼人获胜!”
那一瞬间,场面是混乱的,被我穿了衣服的谷崎满脸沮丧,贤治连句话都没说就被毒了,也是冤得很,迹部和忍足在那里很有大佬风范地甩锅,总结出来就是不信任队友带崩整个阵营……输掉的那一方,唯一一个笑得很开心,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只有慈郎。
我将他叫了出去。
庭院里,凉风习习,对于刚结束烧脑游戏的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缓解。
“你最后那一轮,守的是谁?”我直接问他。
慈郎笑起来,两眼弯成了一条缝:“守的你啊。”
还真是我?!
“可我是隐狼啊,”我十分不理解,“即使不清楚我的身份,那也不该放着忍足不守守我吧,他那轮发言非常精彩,逻辑也盘得很棒,你应该守他才对……”
说到后来,我的声音渐渐小了很多,而慈郎已经睁开双眼,眼底透出笑意,就像这月光一样,安静且柔和。
有些事情,不挑明也该懂了。
我沉默良久:“……谢谢。”
“不用谢啦,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不让气氛变得尴尬,“现在很晚了,快去休息吧,哈——我也得好好睡一觉才行了”
不给我回话的机会,慈郎已经背过身去,又打了个哈欠,语气还是那么无所谓:“睡啦睡啦,晚安,一藤。”
慈郎是说睡就睡的类型,哪还用得着强调两遍,我知道他在掩饰自己,也没有拆穿,回了句晚安就没下文了。
此时,大家都回到了房间里,我来到自己那间和室,刚拉开门走进去,便被一股蛮力拉到一边,紧接着我的后背就抵在了门板上,手腕被对方抓住举过头顶。
太宰微微低头,满脸笑容的样子就像抓到了猎物的野兽一样:“奇袭”
“袭你个头,”我由他抓着,问出了一早就想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谷崎是女巫的?”
“果然瞒不过一藤,”太宰语调轻快,“其实不止是女巫,其他人的身份我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哦。”
原来,在第一次交牌时他特地留意了牌面细微处的不同,比如女巫牌右下角有不到两毫米的划痕,隐狼牌底端有不太明显的泛白等等。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游戏结局。
“你还真是……”我都想不出形容词了。
“一藤的问题我回答完毕了,”太宰如此说道,声音变得平缓了些,“那么能不能请一藤告诉我,你和芥川君单独聊了些什么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半晌后,笑了。
趁其不备,我立刻用巧劲挣脱束缚,伸出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偏头堵住了他的嘴唇。
只是简单一个吻,并未加深。
但即便结束了亲吻,我也还是环着他的脖子,与他对视,毫不心虚。
太宰环着我的腰,因为我刚才的动作有些发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一藤明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明白。”
闻言,黑发青年眼帘微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了我的下颚,细碎的吻从额头落到眉心,鼻尖,脸颊,最后停在了唇瓣上。
这时,屋外下起了小雨,将墙角的藤蔓淋湿。围在外面的,如同外衣般的枯藤已尽数褪去,雨水透在相互勾缠着的鲜活藤蔓上面,随后顺着软和而光滑的身躯蜿蜒而下,滴落。
在一片细雨霏霏,水雾迷蒙中,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这次还会变成其他人的样子吗?”
“闭,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知道你们都没在意游戏过程【点烟网,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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