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见到数学老师本尊时才发现, 这个男人不光名字正经,穿着打扮也很正经。
严谨古板禁欲系教授的标志性眼镜,马甲衬衫西裤一套简单装束干净又利落,从头到尾一水儿的教导主任风范, 就连脑袋后面扎的小马尾也不能贡献给他一分一毫的俏皮感。
“这段时间我负责教你代数, ”国木田一脸严肃地问, “你的数学目前是个什么水平”
“能让你气到撬开我的脑子看里面装的究竟是湿垃圾还是干垃圾的水平。”
“”
其实以前至少能及个格, 但现在荒废了几年学业已经全然萎靡了。
没事,至少比英语强。
我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这份安慰并不能传递给国木田,当看见我的第一份试卷成品后他的表情就像是看了部鬼片的一样,皱着眉头好久都没说话。
“你需要打基础。”半晌, 他才开口。
我卑微点头。
补课时间是每周周六周日的下午两点到五点, 我起初还是比较勤快的,可后来随着练习量的增加渐渐变得懒散了不少, 于是我开始找各种借口请假, 不是今天到了生理期就是明天要去医院输液,请到后来几乎网上能搜到的所有万能请假理由都被搜刮干净了
“老师,其实我很想学习”我歪在沙发上,十分虚弱地说道, “可是我的头真的好痛”
手机对面的国木田“这个借口上次用过了。”
“是吗”我竟没想起来,“那, 那这个头疼可能是周期性的吧。”
“不行, 我不能再纵容你了, 今天下午必须准时”
“哎呀妈呀手机没电啦”
喊完这句鬼话后我猛地按下挂机键把手机一关, 世界顿时清静了。
“仿佛看见了不想去学校上课的我。”幸介对此深有感触。
鸽了国木田后,我的生活再次充满爱与希望,被学习耽误的事业也重新回到正轨。
不过大概过了半个月,轨道又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织田回来了。
孩子们的兴高采烈那自然是不必多说的,但我还担心着另外一件事情。
“太宰不会也回来了吧”我按着小心脏紧张兮兮地问。
“没那么快,”织田回答,“他在就任干部时的污点太多了,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目前太宰正在接受安吾的制裁,毕竟他是个不安分的主,就算关在房间里也能琢磨出一万种越狱方法。
所以安吾直接放了张小板凳堵门口,天天跟熬鹰似的熬太宰前者是不让睡觉,后者是不让遁地。被这么一搞,太宰恐怕暂时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
普天同庆,可喜可贺。
我正庆幸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翻开手机盖一看,竟然是国木田
看着我瞬间扭曲的面孔,织田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的补习老师,”我抓着手机,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最后直接把这烫手的东西塞进织田怀里,着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叔叔了”
织田茫然“啊”
“你就说我昨天晚上从阳台上摔了下去摔成了一级伤残只能靠氧气罩度日,从此与学习再无瓜葛”
织田似懂非懂地按下了接听键,说道“你好,我是一藤的叔叔嗯,这是她的手机。”
“补习班的事情她跟我提起过,不过她昨天不小心从阳台上摔了下去,现在住院了对,很严重探望她”
织田一边捂着手机一边看向我,我急中生智,赶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吐出舌头做了个嗝屁的动作,对方秒懂,放下手回答道“不用麻烦,她已经死了。”
正在倒水的真嗣一个没拿稳,水杯直接乒呤哐啷滚到了地上,泼出来的热水溅到了优的小腿“唔哇烫烫烫烫烫”
“什么声音嗯是我孩子听到这个噩耗后悲伤过度摔了水壶的声音,”织田还是很上道的,“感谢你的关心,以后出殡我们会记得叫上你,好,我可以节哀顺变的,晚安。”
通完电话,我连忙接过手机追问“他相信了”
“相信了。”
“补习班不用去了”
“不清楚,不过人都死了应该不用再去补习班了吧。”
我顿时心花怒放“好好好,死得值死得值。”
五个小孩“”这就是所谓的成年人吗
织田的履历已经洗干净,他现在完全可以朝着自己的小说梦进军,不过由于目前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只能暂时住在我家里。
“打扰了,”织田对这件事情很过意不去,“我会付你租金的。”
我不想要,于是拒绝了他。
之前就说过织田是个实在人,这一点在这一刻完美体现了出来,无论我怎么婉拒他都坚持要塞给我一笔租金,劝都劝不住。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把钱都给西餐厅的老板了啊,”我拿着装有纸币的信封,疑惑道,“你哪儿来的钱”
“太宰给的,说是支持我理想的一点心意。”
众所周知,太宰在叛逃afia后把过去的一切都斩断了,不仅扔了森鸥外送给他的西服,还把黑卡怒沉了横滨海,那他的钱哪儿来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转给他的那笔本该属于我的报酬的千万巨资,旅游时他花了一部分,剩下的全转到织田手里,而他应该也是预料到了织田会将其当做租金交还给我才这么干的。
忽然感觉太宰还是挺善良的
个屁啦
兜了一大圈子他吃也吃了玩了玩了只不过是把剩下的物归原主而已,善良从何来
房子一共只有两间卧室,一间给了孩子们,一间由我自己住,织田只能打地铺或者睡沙发,虽然他并不介意这点,但我还是把尘封已久的书房打扫了出来,顺便放了张沙发床,织田既可以在里面构思小说也可以随时休息。
有一天我进屋子打扫的时候,发现织田正坐在桌前苦思冥想。
我杵着吸尘器探了探脑袋,发现草稿纸上密密麻麻杠了一大段文字。
“没灵感啊”我问他。
“缺点感觉,”织田抓着手中的笔,眉间透出烦忧,“明明洗履历的时候已经把剧情想得差不多了,可到真正落笔的时候才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就像是我每次都下定决心好好学习,等坐到桌子前却发现这知识它根本不进脑子。
对了
我一拍大腿,提议道“要不带上孩子们去野餐吧。”
“野餐”织田重复了一遍。
“不是说作家没灵感的时候都会外出散心取材嘛。”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全是自己也想跟着出去浪一圈的小九九。
织田倒认真考虑了起来“也好,刚好最近天气不错,很适合外出。”
“那就这么说定了”
敲定主意后,我立马扔下吸尘器跑去楼上跟福泽社长请假,告诉他这两天我不能接委托。
可惜社长不在,偌大的事务所只有一个与谢野和几个事务员,只能托前者转告给社长。
“让我猜猜,”与谢野将碎发别到耳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又要跟你的牛郎小哥出去玩”
“相原不是啊。”
“不是”与谢野进入下一轮猜测,“那就是那个时不时来窜门的深棕色头发的小子,可以啊一藤,生活多姿多彩啊。”
脑海里浮现起太宰的身影。
我当时就震惊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对方纳闷“你不是要请假跟他出去约会”
“没有没有,想哪儿去了”我连忙摆手,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只是跟孩子们外出野餐而已,就是很普通的一起坐在湖边啃三明治的那种”
与谢野的兴致瞬间丧失“啧,没意思。”
她前两天处理了一件情杀案,具体就是男方出轨被女朋友发现了,后者直接在情敌面前捅了男方三刀,男方当场死亡。
“太不理智了,”与谢野还在写这案子的报告,边写边问,“一藤,要是你遇到男朋友脚踏两条船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我坐在旁边想了想“那我就给他表演个铁索连舟。”
他踏多少,我就踏他的数量x10。
闻言,与谢野扭过头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不过片刻后就恢复成原来的表情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完全能做到呢。”
“这是在夸奖我吗,我可当你是在夸奖我了啊。”
现在回去也是打扫屋子做家务,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就蹲在与谢野身边跟她扯了会儿家常,提到用“从阳台上摔下去摔死了”这种无厘头的借口骗住了补习老师时,与谢野没忍住笑了下“那个傻子连这种鬼话都信”
“这叫纯真无邪。”我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好好好纯真无邪,”与谢野终于写完报告,将笔往笔筒里一搁,“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侦探社新来了个社员。”
“真的吗人在哪儿”我伸长脖子望了望。
“社长室,正跟社长谈事情呢。”
“叫啥啊,好听吗,有我帅吗”
“他名字还挺正经的,叫国木”
话音未落,社长室的门忽然开了,我笑着扬起脸,可当看清那位新社员的庐山真面目时,我呆滞了。
同样呆滞的还有对方“日向一藤”
与谢野不明就里“你们认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国木田独步,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大字
完,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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