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柳的计划终究被打乱了, 外族用手段重伤了这个名为夏的国家无敌的战神。
他从黑胡椒那儿听到这消息时便心觉不妙,虽然说教谁都是教, 但应柳天生对这个与他的家乡古时十分相似的朝代有着天然的好感。
加上他的祖国曾经遭遇的那些事, 导致应柳对外族侵略这个词有那么一丢丢的敏感。
加上他在翁城打下的基业,应柳也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再怎么穷苦的时候,也比风雨飘摇的时期要来的好。
他决定秘密动身, 去到边境看看自己能不能想办法做点什么。
对这一点, 应柳还是有着自信的。从黑胡椒传回来的情报来看, 目前的乱局是因为那位大将军不知所踪。
他是军团的支柱,他不在了,军团上下军心涣散。尤其是外族还传播他们的战神已经死亡的消息, 更是引发了恐慌。
应柳不放心将这件事让给其他人来做, 他决定亲自去把那位战神先生救回来, 而只要他回去了,便是给将士们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小皇帝还是知道好歹的,没有克扣边境的军饷。他也清楚,边境一旦被攻破自己的位置也坐不安稳。
边境的战士能扛上这么久,自然有着他们的过人之处。现在的混乱是因为群龙无首,只要戎穆回去了,自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翁城靠近边境,这也是应柳担心边防一旦失守, 他的基业马上会遭到动摇的原因。
快马加鞭的往边境赶路时,应柳对夏朝的路况感到十分蛋疼。
修路这路等空出手了一定要修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先撸树不对, 要致富先修路,道路畅通了运输力也就跟上去了。
小皇帝的邀约看起来要推迟很久了,不过应柳知道对方没有正式下旨,而是以口语的形式传达,就是为了他不愿意去的时候不闹得太僵。
口谕只有于池知道,不像正式的圣旨,应柳一旦不从便是抗命。
那位将军确实很厉害,中了外族的埋伏后,硬生生逃了出来不说,还摆脱了追杀。
重伤的戎穆为了摆脱最后的追兵,跳进大河,最后被一个砍柴为生的半瞎捡了回去。
他躺在潮湿的被褥上烧的迷迷糊糊,半瞎可没钱给她抓药,只能随便从山上找了些草药煮汤给他喝了。
好在戎穆自己身体素质过瘾,硬是扛了下来,只是身上伤口发炎,让他痛苦不已。
戎穆在做梦,他梦到自己不久前被外族屠戮一空的亲卫,不知道是谁出卖了他的行踪。
戎穆相信自己的亲卫们,所以答案果然还是他们的后方吧,深陷于噩梦的戎穆也没忍住冷笑了一下。
这个国家无药可救了。
他的弟兄们
戎穆在梦中也紧咬着牙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只要让他为弟兄们报了仇,戎穆无所谓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他已经体验了许多过去不曾有过的经历。
如果说他自觉还有什么遗憾
那个人
戎穆浑浑噩噩的躺着,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强迫着自己不能活彻底昏死过去,不然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
在他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时,一个冰疗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哎呦,可烧的真烫。我青霉素呢”
戎穆强撑着睁开眼睛,他的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说话那人的脸。
可戎穆认出他了。
“应柳”
说完这句话没来由的安心让他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彻底昏睡过去。
翻找自己空间找消炎药的应柳愣住了,他瞅着大将军的脸,实在是想不起来对方究竟在什么时候见过自己
说他见过这身体的原主人也说不通啊,应柳记忆里的那孩子就是个连小镇都极少踏足的人,更没有机会见到镇守边关的将军大人。
不管怎么样人还是要救的,怀着纷杂的思绪,应柳给了把大将军捡回来的樵夫一大笔钱。
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他假装戎穆亲人留下来为他救治,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要高过他自己那世界一大截。
戎穆都伤成这样了,给他吃下消炎药再简单处理一下伤势情况瞬间好转。
等到戎穆再次睁开眼睛时,应柳站在一边托腮看着他“你”
他想问你认不认识我,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对方都对他的名字脱口而出了,这肯定是认识的啊。
应柳又想问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我的,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也相当奇怪,正当他组织语言时。
戎穆睁开眼睛看着他,半晌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吗”
他一直在等,听说人死之时会见到最想见的人,他在的时候没有见到应柳,所以这一次是真正到了时间吧。
戎穆挺满足了,不管怎么样他又见到了那个人。
应柳看着大夏朝的战神,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不是,兄弟,你怎么一副我马上要羽化飞升的表情”
戎穆“”
他艰难地动了动头颅,这才发现他不是在经历死前的走马灯,而是真正被救了。
那这么说来他面前的人,真的是
戎穆嗓子干的要命,一说话就像是有沙子在里面摩擦一般的疼,但他依然紧盯着应柳的脸,轻声问道“应柳,是你吗”
应柳忍住心中浮现起的那一点微妙,勉强达到“我是应柳,那个请问你”
他刚想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戎穆便已经勾勾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再次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应柳“”
不是,大兄弟你玩儿我呢你倒是给我把话说完啊喂
应柳气鼓鼓的等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戎穆再次醒来。
睁开眼睛后,戎穆焦急的用眼神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看到那个人以后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果然还是梦啊。
“啊,你醒了”应柳推门进来,他去租了一个附近城里的宅院,“对了,早上有个崽子找过来说是找你的,我刚想来问问你,正好你就醒来了。”
应柳漫不经心的抬眼,对上了戎穆认真而隐约带着笑意的双眼,对方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的对他说“应柳,我是蔺冶文。”
应柳“”
他愣住了。
反应两秒后他在心中疯狂的对黑胡椒狂吼,蔺冶文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蔺冶文会出现在这里啊而且一看就和他不一样,蔺冶文肯定不能是第一天成为戎穆的吧,那么就说明他已经当了很久的大夏朝战神。
甚至是一出生便是了
应柳有些细思恐极,被他狂轰乱炸的黑胡椒也很懵逼,对啊,为什么蔺冶文会出现在这里啊
应柳傻在原地半天,半晌才结巴的开口“蔺、蔺哥你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和上辈子可长得不一样,毕竟连壳子都换了。蔺冶文是怎么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眼认出他来的
蔺冶文十分勉强的爬起来,歪头不错眼的看着应柳,似乎是害怕一眨眼他人就消失了一样。
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应柳移开了目光。他可没有忘记,没搞错的话,他走之前蔺冶文可是被他隐晦发了卡的。
现在换了一个世界再次见面,对方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应柳很少有这种无措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蔺冶文含笑向他解释,“上辈子,我是病死的,六十四岁,死在了病床上。再一睁眼,就已经成了戎穆,又度过了三十多年。”
蔺冶文的声音轻到几乎尽叹息“然后见到了你。”
应柳这回是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蔺冶文这话说的好像他活了百岁出头的两辈子,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一样。
尤其知道对方确实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的情况下,应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蔺冶文确实有很多话没有说,他想告诉应柳自己在某一天突然发现他不见了,“应柳”表情微妙同情的告诉他,他所认识的应柳是他的一个人格。
他和原身毕竟不是一个人,亲近一点的人肯定能看出来他们的不同。应柳让他在糊弄不过去的时候,就说自己是他在危难时诞生出的人格。
解决了事情以后就沉睡了。
本身便很沉默寡言的蔺冶文,在那以后变得更加安静,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管理公司,孤零零的在不到五十岁退休。
最后一个人去尝试了许多当年和应柳聊过的运动项目,他去爬了世界最高峰,偷偷在上面的一块石头上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他知道应柳和公司副总的哥哥走到了一起,神奇的是蔺冶文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好像那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在还能动的时候走遍了整个世界,用自己的眼睛帮那个不在身边的人看遍世界风景。
然后在死前也没能见到那人的遗憾中闭上眼睛,迎来新的一生。
现在他们终于再次相遇了。
蔺冶文将心中涌动的所有情绪与千言万语化作四个字“我很高兴。”
应柳眼神漂移“啊嗯,能和蔺哥再次见面我也很高兴,哦对了,外面有个找你的孩子。”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孩子已经跑了进来,很懂事的没有扑在戎穆身上,趴在床边大哭出声“爹呜呜呜”
蔺冶文费力拍了拍他的额头“只有你找过来了吗”
孩子抹抹泪“嗯,我认识你留下来的记号,我不敢和其他人说,我不相信他们”
他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应柳看了一会,眼神微妙的停留在这个哭得打嗝的孩子身上,干巴巴的开口“蔺哥,你儿子啊你结婚了”
问完应柳简直想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为什么要专门问这一句啊,好像他很在意一样。
蔺冶文摇摇头“我副将的遗腹子,他娘难产走了,我就收养了他。”
他停顿几秒,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应柳一眼“我不会成亲的。”
应柳在他的眼神下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一句我去端药就跑了。
他在深夜,自己用买来的马车将蔺冶文转移到了租下的小院中,如果是戎穆,找到人以后让他直接回边关就是了。
结果这是他蔺哥,应柳还是不忍心他伤的这么重,还要舟车劳顿的折腾,干脆等他伤好一些后再回去。
蔺冶文自然是随便应柳怎么样,十分欣然的带着他便宜儿子在小院里住了下来。
据蔺冶文自己说,他也算是有些奇遇。早年在皇宫中遇到了一个高人,对方传授给了他一门深奥的功夫。
也是依靠着这门功夫,才让年幼的他在战场上安然的活了下来,还能立下功劳。
不知道是不是功法加持的原因,他的恢复速度比应柳预想中还要惊人,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应柳感到相当的欣慰,这种汤放到现代不躺一两个月你想好不可能的。
结果,十天不到他看着蔺冶文居然自己能下地了
蔺冶文在地上走了几步,他在这三十多年里已经相当适应疼痛,对身上好的差不多的小伤小痛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应柳想让他躺着多休息两天,记挂前线战事的蔺冶文想早点回去,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后,蔺冶文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应柳“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
应柳一顿,感觉当了三十年戎穆的蔺冶文,和他记忆中有着极大的不同。
比如曾经的蔺冶文就没有这么强的压迫力,性格上也更具攻击性。
对于对方的主动,应柳小声表示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在这个世界发展科学的。
蔺冶文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强的失落,一闪而过的遗憾后突然笑了起来“原来那是你折腾出来的,我还在想有时间去会会那个老乡。”
他的便宜儿子游泽探头探脑的看着两个大人“爹,我饿了。”
蔺冶文看向应柳“你饿吗”
这是打算自己去做饭的意思,应柳哪里好意思让他一个病号去弄东西,连忙道“我来吧”
蔺冶文“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打一套拳到可以,你天天给我换药不知道吗而且你会用灶台吗”
应柳“麻烦你了,蔺哥。”
这段时间他们吃的东西都是他直接从外面买回来的,应柳在这儿改良了菜品没错,可他亲自上手的都是同样经过改良的小灶。
对土灶确实是没办法。
而且刚刚是不是微妙的被调戏了应柳总觉得经过两辈子之后,蔺冶文似乎进化了。
蔺冶文进厨房看了一圈“只有面条了,我给你们下面吃吧。”
游泽嚷嚷道“爹,我要两个鸡蛋”
应柳“我也,谢谢蔺哥。”
蔺冶文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恢复的极好,身手利索的不亚于应柳。想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分担工作的应柳都被他给赶了出去。
不一会儿,三碗散发着麦子香气的面条上桌。
游泽对着自己面条上空荡荡的一片发了几秒的呆,他又看了一眼应柳碗里圆溜溜黄橙橙,看起来格外可爱的两个鸡蛋。
随后用控诉的眼神看向他爹。
面对养子的眼神,蔺冶文没有流露出任何惭愧和不好意思的神色。
他无比平静的表示“厨房里只有两个蛋了。”
游泽“”
作者有话要说 游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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