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又加班
她就像被人扔上了三万英尺的高空, 耳鸣阵阵,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迟缓。
他结婚了。
尽管嘴上一遍遍地对人讲述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可内心深处总还有一丝她不愿承认的奢望或许多年后还有转机
而今, 尘埃落定, 一切结束。
他结婚了
有多痛, 她才知道有多痛, 这样撕心裂肺、无法呼吸的痛, 她以为再也不必承受, 可这个夜晚却毫不商量地再次将他击败。
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换了城市, 换了工作, 努力地用崭新的一天覆盖曾经的记忆, 她以为她做到了。
甚至她偶尔恍惚, 觉得那样快乐的时光已经久远得像是上辈子了。
可这个消息轻而易举地将她拖入深渊。
盛勤像是回到了失恋之后暗无天日的日子, 夜夜不成眠,嚎啕到凌晨四点。
她甚至会去悄悄偷看冯子博的朋友圈、网易云、知乎账号,乃至一切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就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躲在暗处,靠着那一点点的只言片语熬过一个又一个痛哭流涕的深夜。
曾为他写下的记录,悄悄开设的日常账号, 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暗号, 都成了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恶狠狠地撕裂她的心。
网络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场, 埋葬太多不欲人知的过往。
而所有的一切, 到今天都结束了。
那个曾经醉酒后用力抱紧她、说真的喜欢她的少年,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他们之间所有惊心动魄的过往,都成了他不愿再提及的曾经。
都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
在那个寒冷的新年的冬夜,她站在路边看着他用力掰开她不愿放开的手指,而后决然离去时,都结束了。
回忆层层叠叠地涌上来,快乐的痛苦的,笑的哭的,桩桩件件堵在她的心尖。
哭不出笑不得,胸口疼得发闷,让她濒临崩溃。
直到有人坚定地拉住她
“跟我走。”
响一声惊雷,劈开她脑中的混沌。
那个瞬间,她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庆幸吧。
痛苦的泥淖中,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她无数次地尝试自救,可是总会被记忆轻而易举的击溃。
她实在太需要另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有人拉她一把。
贴在身上的湿衣服被一层一层的剥开,像是撕开缠在脚上的水草,有人终于把她从溺亡的边缘奋力托举而出。
她努力呼吸,拼命抓紧身前的体温,在激荡的共振中摆脱内心深处的绝望。
“一起洗”
他平复着呼吸,偏头看她,女人闭着眼,睫毛轻颤,脸颊上是两片不自然的潮红。
她没有说话,揪着被角,身上仍在轻颤。
沐怀朋躺了一会儿,起身下床。
隔壁卫生间里传来淅沥的水声,盛勤像是惊醒,睁开眼还有些茫然。
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她呆了呆,终于清醒,颤抖着下床。
片刻后,水声骤停。
门推开,热气萦绕。
他抬腿步出,赤脚踩在隔水垫上,撩过一旁的毛巾,随手围在腰间。
长指撩起另一张毛巾擦头,发梢上水珠溅落,滴在身后,激起一种似痒似痛的触感。
沐怀朋反手一模,那触感加深他腰背之间隐隐有数道淡红色的划痕。
他无声地笑了下,步入卧室。
室内的恒温驱散了些许闷热。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中间大床上被褥凌乱,藏青色的被单滑落在地。
沐怀朋弯腰拾起一角,用力一扬,扔在一旁。
属于她的东西被一一带走。
沐怀朋扬扬眉。
要是他没记错,刚才她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静谧的空气被手机震动的蜂鸣划破。
他走到床边,伸手抓过手机,靠上床头,电话里的人笑着问“老四,怎么这么久才接”
沐怀朋微微偏头,把手机夹在肩窝,摸过床头上的烟盒,从中抽出一只,含在嘴里,没着急点燃。
彻底释放过之后,身上有种略带疲乏的轻松。
电话里传来追问的声音。
他轻嗤,懒洋洋地反问“你说呢”
对方一顿,了然地笑起来“哟,我坏了你好事”
他不置可否。
对方倒是非常知趣,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沐怀朋随后取下手机扔在身边,点燃了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纳。
静默片刻,他似想起什么,伸手去抓手机,却摸到一团濡湿。
长指微顿,沐怀朋侧脸一瞥,
深色床单上,一滩水迹。
那女人带着哭腔的嗓音瞬间涌进脑海。
他眼神暗了些,喉咙发紧,心里似乎又有些燥意。
盛勤几乎是落荒而逃。
慌不择路地跑出小区老远,她才有机会喘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珠一颗颗跌落,像是大珠小珠。
她这会儿总算知道了要避雨,可周围全是矮矮的围墙,让人避无可避。
盛勤独自在夜雨中走了好久,终于叫到车。
出租屋里,付盼盼的房间传来唱歌的直播声。
盛勤生怕她突然出来,心虚地赶紧跑回房间,又出来躲进卫生间洗澡。
热水兜头浇下,驱散了寒意,让她稍微镇定。
活到27岁,她一直循规蹈矩,甚至跟冯子博在一起时,也因为心结而不不肯越雷池一步。
盛勤甚至绝望地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接受亲密关系。
快到三十岁的女人,交往过稳定伴侣的女人,倒头来却仍然不晓。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她自己同样难以启齿,甚至怀疑过自己不正常。
但这一切的都在今晚被更改。
热水流进眼睛,刺激得人直皱眉。
盛勤有些想哭,可她不知道此时的泪意是因为冯子博还是因为方才的放纵。
她很爱冯子博,却始终介意在两个人交往之前,冯子博一面说着爱她,一面却跟其他女人上床。
盛勤真的很疑惑,人的确可以把爱跟性分开吗
当他进入别人身体的时候,他还会想到她吗
她没有答案。
盛勤无数次告诉自己,不应该用交往之前的事情影响到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可每每走到最后一步时,她内心里的疑惑总是会不合时宜地跳出来质问她。
两个人因为这件事爆发过无数次的争执。
当被亲密伴侣指责时,没有女人可以无动于衷。
盛勤烦透了自己的感情洁癖。
可她没有办法。
她无法欺骗自己。
当知道冯子博另结新欢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当她知道他们认识月余便有亲密关系的时候,她又在想什么呢
五年的感情,抵不过几天的交欢。但她却无法理直气壮地指责冯子博,她甚至真的觉得两个人关系的破坏都是因为这该死的性。
热水静静地冲击着她的头顶,水温渐渐变凉。
她自嘲地想,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那么爱一个男人如果没有那么爱,就不会对他有那么高的期待,也不会介意他的过去,如果没有那么爱,她或许不会一再拒绝。
就像今晚。
如果她不那么执拗地要求一份纯粹的感情,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盛勤闭上眼,心里空空的,是后悔也是怅然。
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她被闹钟吵醒,准备去机场。
经过一晚上的夜雨,今天的天空出奇的蓝。
盛勤拎了一只登机箱,打车去机场。
原本她一直期待着回家,可经过昨晚,她的心情明显低落下来。
一想到赵静芸,盛勤甚至有些心虚。
虽然这个社会对于成年男女之间已经越来越宽容,可她家教严格,却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服自己接受约炮。
她越想越心虚,又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放纵而染病。那些路边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接连不断地涌上她的脑海。
虽然她没什么经验,但人却不傻,自然不会以为沐怀朋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
像他那样身份地位的男人,要什么环肥燕瘦没有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女伴。
更何况以他的皮相,若是没有万贯家产,说不定往上生扑的女人会更多。
盛勤越想越怕,只能勉强安慰自己有钱人比她更惜命,即便是要玩也会非常注意安全。
“叮叮”
老式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路。
前排司机趁她接过电话,嘴里叫着老婆,说拉了个机场,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又问起孩子起来没有。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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