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俄语低吟浅唱“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黑胶唱片机旁, 白衬衫黑长裤, 还打了领带, 眉眼英俊,风华清朗, 深棕色眸底光泽浮动,仿佛倒映着璀璨星光。
木鹤看得失了神。
霍斯衡走过来, 微弯着腰,向她伸出手。木鹤怔怔地把手交给他,跟着他走到屏幕前,她留意到地上摆了一片玫瑰花,独出心裁地以粉玫瑰为底色,白玫瑰黑玫瑰分别拼出“央”和“衡”, 中间是红玫瑰拼成的爱心。
原来他延迟出门、提前回来是为了给她预备惊喜
这是她喜欢的浪漫和仪式感,却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才做了。
木鹤极力按捺住澎湃的心潮, 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向来沉稳淡定的霍斯衡罕见地有些紧张,他寻到她的手, 裹进微微发潮的手心里,抬眼,和她四目相对, 喉咙发紧“央央。”
木鹤面染绯红, 如同盛放的灼灼桃花, 明眸清亮,盈满了笑。
“曾经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他低声说,“央央,我这一生,是从遇见你开始才真正圆满的。”
这句话的分量比“我爱你”重太多太多了。
他不擅长说甜言蜜语,哪怕是在这种时刻,可捧到她面前的是纤尘不染,灼热滚烫的真心,木鹤满眼热泪,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央央,你愿意给我一个家吗”
霍斯衡缓缓地单膝下跪,低头亲吻她的无名指,将钻戒轻轻推进去“央央,嫁给我。”
泪水夺眶而出,同时,木鹤扑哧笑了,她还没答应呢,他就给她戴上戒指了不过,不重要了。
她只要他是他,就好。
木鹤俯身抱住他“我愿意。”
又重复一遍“我愿意。”
霍斯衡目光温柔而热烈,像世上最醉人的酒,他收紧双臂,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木鹤毫无招架之力,感受着他的吻在脸上、唇间辗转缠绵,浑身发软“郗衡。”
他吻得更深,舌尖探入,搅`动勾`缠,肆意掠夺她的甜美。
橘色灯光安静笼罩,玫瑰的清香萦绕四周,碗碗趴在门边,懒懒地舔了舔爪子。
许久许久,木鹤气喘吁吁地推他胸膛“够了啊。”
霍斯衡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随之亮起来,木鹤下意识看去,视野中出现崇山峻岭,悬崖峭壁,蜿蜒曲折,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她惊呼道“金兰江”
画面一转,在水流源头位置,桥梁节段从南北两岸向中央推进,主拱圈合龙,很快,一座雄伟壮观的拱桥飞架于江上,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音色变了“这是什么”
霍斯衡微扬薄唇“鹤桥。”
木鹤生出难以言喻的震撼,指着自己问“鹤桥”
“对,”他以指腹轻拭去她眼下要掉不掉的泪,“或许也可以说是聘礼”
木鹤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山城地处偏远,地理环境复杂,金兰江建桥并非易事,除了高技术难度,资金同样是大问题,谁会投资一个明显会亏损的项目呢
小时候,她站在江边,遥望着江岸对面邻省的公路,懵懂地问爸爸“为什么不在上面建桥这样我们就不用走半天的山路到外面买东西了呀。”
爸爸摸着她的头说“央央你真聪明。”语气笃定,“一定会有桥的”
直到爸爸离开人世,那座桥也没有出现。
她读桥梁工程专业,进娱乐圈,哪怕遭到现实重重阻碍都不曾动摇过,准备花十年、二十年去实现的愿望,如今,他帮她实现了。
木鹤内心的感动溢于言表“郗衡,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事实上,由霍氏集团投资的鹤桥项目去年就开始筹备了,历经不少波折,总算步入正轨。如果没有意外,明年三月就能正式动工。
“嗯。”木鹤想到什么,跟他约法三章,“先说好,你负责建桥,路我来修。”她赚的钱足够用来修路了。
又问“设计方案出来了吗”
“还没。”刚刚投放的只是桥梁初步的实景概念图。
霍斯衡准确捕捉到她的想法“可以。”
木鹤笑着轻点他心口“你的读心术太可怕了,我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是想参与鹤桥的设计吗”
“真的可以”
霍斯衡眸色沉沉“看你表现。”
“请郗先生明示。”
他身体力行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花好月圆,春宵一刻值千金。
折腾到半夜,木鹤困倦至极,霍斯衡收拾完残局,躺回她身边“央央,明天陪我回一趟莫斯科。”
他是要带她去见未来婆婆吗木鹤应了声“好”。
次日上午,两人坐上了飞往莫斯科的飞机,木鹤几乎全程在睡,九小时后抵达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她终于来到这片他从小生长的土地。
住处位于郊区,一栋极具莫斯科特色的小洋房,蓄着络腮胡的管家出来迎接他们,说着木鹤听不懂的俄语,她保持微笑,跟着霍斯衡进了屋。
稍后,管家送来丰盛的晚餐。
木鹤食欲不佳,吃了半碗蘑菇汤,便倒下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发现霍斯衡不在,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半,充足睡眠和错乱的时差让她精神奕奕。
她在楼下的壁炉前找到他。
“醒了。”
木鹤盘膝坐到地毯上“你没睡”
“不困。”
干柴噼噼啪啪烧着,好闻的松香味冒出来。
“咖啡”她拿起他手边的杯子,尝了一口,皱眉,“好苦。”
“黑咖,你喝不惯。”霍斯衡起身走进厨房,给她泡了一杯热可可。
温热的液体流到胃部,暖意蔓延,木鹤满足得眯起眼“你以前就住这儿吗”
霍斯衡点点头“嗯。”
“唔,那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我去找找。”
片刻后,霍斯衡拿回一本相册,边缘已泛黄,木鹤视若珍宝地捧在手里,翻开来便看到一张婴儿出浴照,他妈妈把他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胳膊像藕节,真想捏一捏啊。
木鹤指着穿军`装的照片问“这是几岁”
霍斯衡凝眉想了想“七八岁吧。”
面容稚嫩,浓眉星目,掩不住的帅气,木鹤调侃道“果然是从小帅到大啊。”
“我记得当时拍完照片,老板的女儿吵着要跟我回家。”他记不清那女生的模样,只记得她缺了两颗门牙,哭得惊天动地,脸皱成一团。
木鹤胳膊肘撞过去“哼,小小年纪就招蜂引蝶。”
她翻到最后一页,动作微顿,映入眼帘的女人轮廓深邃,气质清美,眼神里有股隐而不发的英气“你长得像妈妈。”
霍斯衡漫不经心地笑道“战斗民族的基因不容小觑。”
木鹤合好相册抱在胸口,躺到他腿上“郗衡,和我说说妈妈的事吧。”
“她出生于漠河镇,外祖父特意为她取了中文名郗楚”
外面雪花飘落,屋内炉火融融,她认真听着他的句句低语,偶尔轻声应和,星月隐退,天色悄无声息地亮了。
“要睡会儿吗”
木鹤坐直身子“不用。”
洗漱完,吃了早餐,他们牵着手,踏雪穿过林地,结了冰的湖泊,来到郗母的墓前。
木鹤弯腰将一束白菊花放上去“妈妈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木央央。”
照片里的郗母含着浅笑。
“妈妈您真漂亮。”
“谢谢您把郗衡带到这个世界,让我有机会遇到他。妈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霍斯衡挑眉“你确定”她忙起来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别当着妈妈的面拆我台好不好。”
他揉揉她头发,示意她继续。
木鹤换成了在心里说“妈妈,自从您离开后,郗衡过得很不开心。他选择回到霍家,是为了给您讨回公道,我尊重他做的任何决定”
风从远处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以后的路,我陪他走。”
霍斯衡帮她挡着风“说完了”
“我想再陪陪妈妈。”
他默许了。
日光渐渐丰沛,木鹤站起来,揉揉发麻的腿“我们回去吧。”
走出一段路,她累了,想偷懒“郗衡,你背我。”
不等他回应,她后退几步,冲刺,跳上他的背“”
霍斯衡托住她,稳稳地往前走,雪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
“我重吗”
“重。”
木鹤不满意这个答案,手使坏地从他脖子里伸进去“给你重新回答的机会”
霍斯衡侧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背着全世界,你说重不重”
木鹤顿时心花怒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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