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只一上午的功夫, 刘华一石头砸死兔子的事, 就在传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到了下午,刘家的院子里, 挤满了各家各户的小孩。
“华子, 你今天上午怎么没去山上捡柴”村里的孩子王刘红一走进来, 就问道。
刘华正坐在屋檐角下面,和一群孩子说道昨天在山上用石头砸兔子,赢得了周围一群小孩子大声叫好和崇拜目光,看到刘红进来,忙回道“我昨天捡的柴,够我们家烧好几天了,所以今天没去。”
这个说辞,是大哥教他说的。
他其实, 更想说, 是他妈不让他去的。
可是大哥说了, 他的说辞更多, 刘华不明白, 两者有什么不一样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他一石头的砸中兔子, 大家都夸他厉害。
一张黝黑的脸,泛着闪人眼球的光芒。
随着刘红问起,他昨天是怎么砸到兔子的刘华又开始重新说一遍他的光辉事迹,
待在屋子里的刘艳,只觉得没法理解这些男孩子,一个事情,讲了一遍,又讲一遍,讲得人来劲,听得人更来劲,呼叫声不绝于耳,连石头的样子,二哥刘华都能描述得很详细,其他一群小孩子,一个个叫喊着要去找二哥所说的那种石头。
刘艳敢打赌,二哥刘华肯定自己都不记得他扔的那块石头长什么样子,因为砸中兔子后,二哥都没再去管那块石头,直接跑过去提那只死兔子了。
原来二哥也有吹牛的天赋。
亲历了第一现场,刘艳表示,二哥的讲说,除了一石头砸中兔子外,其他都与事实严重的不符合,听了好几遍不带重样的讲说后,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受到荼毒,刘艳索性跑到后院里翻一翻晾晒的菇子。
还好,下午有人来的时候,二哥刘华直接走出房门,没有让人进屋子来,更没有人来这后院,要不然,看到这七个簸箕里的菇子,不出半日,全村人都会知道了。
乡下就是这样,平常又没有什么娱乐,哪家有点啥事,只要有一个外人知道,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到时候,继今天下午来打听砸兔子的事,又会来一波打听采菇子的事。
走到后院,二哥和那群男孩子的说话声,就听得不那么清楚了,只偶尔传来大声的喝彩声,会听得很清楚。
下午的太阳,暑热难耐,刘艳只翻了一个簸箕的菇子,就感觉有点顶不住了,回屋拿了斗笠,才继续去翻其他的簸箕。
把七个簸箕里的菇子,都翻了一遍,刘艳已是大汗淋漓,走到水缸边打盆冷水洗了把脸,忽然听到一串熟悉的声音,“你看到了,华子听我的,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好,听你的,你”
前一句,她听出来了,是大哥刘军的声音,后一句,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以至于后面都听不清楚了,大哥刘军一吃完午饭,连午觉都没睡,就去了洪顺家,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都不回家,站在外面。
而且还说了这样奇怪的话。
刘艳想看看,大哥在和谁说话,刘家的屋子外面,是用土堆包垒起来的一段土墙,刘艳沿着土墙走出去,只看到大哥站在家门口一侧的梧桐树边下。
“大哥。”刘艳喊了一声,奇了怪了,没有其他人。
刘军看到刘艳,眼里带着一丝警戒,问“你怎么出来”
“在后院听到大哥的声音,所以来看看,大哥,你刚才和谁在说话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刘艳没看到其他人,只好直接问道,大哥刘军一向最怕热,竟然没有到梧桐树底下躲太阳。
刘军心头猛地一紧张,尔后又松了下来,沉吟半晌,回道“是村里的一个孩子,你不认识,他要打我,我就告诉他,华子是我弟弟,很听我的话,他要是敢打我,我就让华子揍他,把他吓跑了。”
是这样吗
刘艳怀疑地看了刘军一眼,她之前觉得不会了是大哥拿的肉罐头,现在看到大哥形迹可疑的样子,又觉得,很有可能是大哥。往常大哥去洪顺家,不到天黑,或是二哥不去喊他,他根本就不会回家。
今日这么早就回家了。
并且,大哥有干这种事的时间。
刘艳想了想,等晚上回来的时候,私下里和她妈说说一声,大哥的反常。
只是刘艳没料到,晚上她妈回来后,她都还没来得及私下里和她妈说出她心里的怀疑,就听到他大哥咋咋乎乎,欣喜若狂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妈,妈,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偷了我们家的罐头。”
“谁呀”陈春红忙问道。
“是刘伟”
“他敢偷我们家的东西,我去揍他。”刘华一听大哥的话,想也没多想,就跳起来往外跑,陈春红见了,忙地喝止住,“华子,你回来。”
刘华急忙道“妈,让我去揍他,再把罐头抢回来了。”
“抢不回来了,他已经吃完了。”刘军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罐头盒子,“我刚去厕所,发现他偷偷站在墙角底下吃,一把抢了过来,他把最后一点肉都吞进了肚子里,只剩下这个空盒子了。”说着,还把盒子递给她妈。
陈春红接过来,只一眼,她就认出,是她放在外面的两盒肉罐头之一,为了作记号,她特意在盒子上用石头划了两道痕迹,所以完全能够确定。
“华子,你去,去把刘伟带来,”陈春红吩咐道,说完,又特意交待一声,“华子,你先别打他。”
“好的。”刘华跑出了屋子。
“妈,他把肉罐头都吃完了,怎么办这东西,他没法赔呀”刘军一脸苦恼地问向她妈。
陈春红一双精明锐利眼睛,上下打量着大儿子刘军,“他没法赔,是他的事,你烦恼个什么劲呀”
“妈东西是我们家的,我为我们家的东西可惜。”刘军打了个顿忙说道,他妈那目光,太吓人了,看得他有点心虚腿软,强自撑着。
“是可惜,一盒罐头,我们一家四口能吃一天,一个人吃了太可惜了。”
这话听在耳朵里,刘军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担心露怯,又不敢去看他妈的眼睛,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于是没有吭声。
陈春红看着儿子这副反应,疑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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