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使劲往他颈窝里钻了钻。
柏淮指腹轻轻在他刚被标记过的位置打着转儿, 低声问道“被标记的感觉,会讨厌吗”
“还还好。”
柏淮唇角挑儿笑意, 像一步一步诱捕猎物上钩的血族, 慢条斯理, 不慌不忙“其实完全标记的感觉会更好。”
“闭嘴”
害臊归害臊,却一点没排斥。
柏淮低低笑了一声“我很期待那一天。”
简松意是什么都能输,只有面子和气势不能输的人, 于是忘了自己刚才被标记的时候多舒服,多乖巧,拔腺体无情,恶狠狠道“我只是恩准你勉强咬我一口而已,我们两个现在还在吵架,还没在一起,关系很恶劣, 你别蹬鼻子上脸。”
“嗯, 我们关系恶劣, 但是他俩关系还挺好。”
他俩
简松意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反应过来, 顿时满脸爆红, 磕磕绊绊道“他, 他俩也就只是, 是一不小心打了个招呼而已, 关系也没多好。”
柏淮被他的说法, 可爱得忍不住直笑。
他一笑, 简松意就更恼羞成怒了“卧槽,你笑什么呀你别笑你不准笑”
柏淮压着笑意“好好好,我不笑,但是你确定你还不下去吗”
简松意这才反应过来他俩姿势很危险,想一把推开,结果用力站起来后,腿还是发软,使不上力,就又猛地一下以原来的姿势坐了回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
简松意臊得没边儿了,手忙脚乱地想要离开这处危险之地,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好的逃离变成了原地打转。
这打转儿,柏某受得了,柏小某也受不了,更没有定力的简小某就更不用说了。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
柏淮被逼得没办法,双手用力钳住他的腰,眯着眼睛警告道“这位漂亮的oga,你再这样,我就要怀疑你是故意的了。所以如果到时候我对你做了些什么,你可别怪我。”
简松意又羞又慌“别闹,这是在学校,不是在家。”
“哦,你的意思是,在家就可以”
柏淮挑眉低笑。
简松意被他完美的逻辑推理气得不行“哪儿都不可以你放开我,我要去上厕所”
“厕所不卫生。”
“柏淮”
简松意爆怒,拎拳头就要揍人。
好在在拳头落下之前,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一阵呼声,避免了这场暴力事件。
“柏淮,简松意你们在吗”
杨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艺体馆里回荡着。
简松意这下倒是没有腿软,站起身,开门出去了“杨岳,我们在四楼。”
“嗐,总算找到你们了,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快下来吧。”
“嗯,我马上下来。”
只要能摆脱恶魔柏淮,哪里都是光明。
简松意落荒而逃。
柏淮倒是不急,慢条斯理站起身,把琴房的窗户打开,让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散出去,套上大衣,一颗一颗扣好,挡住衣服的褶皱和喉结上的红印。
然后才拿着简松意的外套,跟了出去,把他堵在三楼,强行用大衣包住他,然后一粒一粒替他系着扣子。
边系边慢吞吞说道“你就这么着急忙慌出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厮混了一晚上”
“谁他妈和你厮混了”
柏淮笑了笑,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大衣领子,想要露出证据。
简松意连忙摁住“你别耍流氓”
正好又传来底下杨岳的呼喊“你们俩快点儿,保安师傅还在外边等着儿呢。”
柏淮也就不逗他了,把他兜了个严实,搂着他的肩膀走了下去。
在下面等着的杨岳,看见两人下来的时候,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蹙着眉,啃着小胖手,来来回回打量了半天,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简松意被他看得心虚“看什么看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
杨岳紧紧抿着唇,晃了晃脑袋“不对,肯定哪里不对,你们两个人奇奇怪怪的。”
说着嗅了嗅鼻子“我好像闻见了什么味儿”
简松意心一慌,语气就有点不耐烦“我妈给我喷的香水儿。”
“嗷”杨岳还在思索。
然而不等他思索出一个结果,门外就又传来了保安的催促“你们几个快点儿,大晚上的干嘛呢”
“嗷嗷嗷,师傅,不好意思,麻烦您再等等,等他俩去后台换个衣服,我们就出来。”
被保安师傅这么一打断,杨岳也来不及细想,推着两人去更衣室把里面的礼服换了,然后又带着他们往门口走去。
边走边念叨“还好我机智,看聚会你俩一直没来,打电话又打不通,就猜你们被锁在这儿了。上个月在艺体馆抓到了小情侣半夜在这里鬼混,才开始锁后门的,我估计你俩是不知道,耽搁了,就被锁在这儿了,果然没猜错。”
听到“抓到了小情侣半夜在这里鬼混”的时候,简松意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光头的自己和光头的柏淮。
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情侣被抓,拖累我们兄弟,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柏淮就抓过他的手,藏在袖子底下,挠了挠。
简松意身子一绷。
话说到一半就没了,杨岳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真的是什么”
简松意一动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和柏淮手牵手,只能不动声色地说道“真的是合情合理。”
“松哥,你语文进步好快,你居然都会反讽了”
柏淮轻笑“我也觉得。”
“滚。”
简松意面无表情。
简松意觉得都怪柏淮。
他简松意什么时候怕过教导主任了居然沦落至要为这种破事儿提心吊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真的是美色误事,自己的简氏王朝,大概就要折在柏淮这儿了。
哼,气人。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被柏淮牵了一路,牵到了聚会约好的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就在公馆区旁边,味道好,还不沾味儿,他们常去。
到的时候其他四个人已经吃得眉飞色舞,兴致昂扬。
周洛一看见他俩,连涮的肥牛也不要了,筷子一扔,上来一个熊抱抱住简松意“呜呜呜松哥,你今天晚上真的太迷人了,我为你心动,所以你什么时候才分化成a啊,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对你上下其手了。”
大概这辈子暂时都不可能了。
简松意略微尴尬。
并升起了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辜负了周洛的期望。
难以想象假如有一天周洛知道了自己其实也是个oga
他揉了揉周洛一头卷毛,语重心长“乖,松哥不喜欢你这款,所以你要不要瞧瞧陆淇风,他也挺不错的。”
周洛微微一僵,灰溜溜地滚回陆淇风旁边了,脸蛋儿有点粉粉的。
陆淇风忍不住一笑,帮他把刚才迷失于火锅里的那片肥牛找了出来,放到他碗里“听见没,你松哥不喜欢你这款。”
周洛撇撇嘴“那松哥,你喜欢哪款”
简松意在他们旁边坐下,慢吞吞地脱着大衣,以此回避问题。
柏淮却火上浇油,一脸正经地问道“我也好奇,我们松哥喜欢哪款”
陆淇风算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看得明明白白的,蔫儿坏地笑了笑“这个我知道。我们松哥喜欢比他高的,比他白的,比他a的,还要比他成绩好的,最好还有点不做人的。”
日。
简松意挂大衣的手顿住了,想反身端起这锅红油泼到陆淇风一脸。
然而他做贼心虚,底气不足,只能冷着脸,开了一罐啤酒,仰头就喝,继续不说话。
反倒是周洛义愤填膺至极,一个拍案“不可能这世界上就不存在这样的人”
徐嘉行吸溜了一口啤酒“存在倒是存在,柏爷不就挺符合的吗。”
“咳咳咳”
简松意突然呛了一口啤酒,咳得喘不过气。
“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柏淮一脸淡定地帮他顺着背,好像完全与自己无关。
陆淇风低头吃着肉,压着笑,看剩下四个不知情的人独自表演。
徐嘉行“松哥你别咳,我就开个玩笑,两个a是没有可能的,要交罚款的,你别激动啊。”
俞子国“贴吧已经有人众筹帮他们交罚款了”
周小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暴殄天物考虑过我们oga的心情没有你知道会碎多少少年少女心吗”
杨岳“不过松哥,你要真喜欢比你高的,那就真只有aha了,你不会真的是aa恋吧卧槽我就觉得你和柏爷之间奇奇怪怪的”
“天啊”
“不会吧”
“松哥,早恋要被剃光头,你想清楚,不要晚节不保”
“咳咳咳”简松意被呛得不行,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挑着眉凶道,“想什么呢我和柏淮是兄弟,就是好兄弟,你们别东猜西猜,瞎几把乱说。”
不然我和柏淮就要被剃光头了,还要被拉到国旗下当着全校人的面做分手演讲,不可以。
在教育制度的迫害下,我们的感情只能隐秘地在地下进行,直到取得高考大胜利为止。
周洛捂着自己的心口“松哥,你告诉我,你们确实只是朋友,不是男男朋友。”
也确实还没正儿八经晋升男男朋友。
简松意毫不心虚“我们真的还只是朋友。”
一个“还”字,用得很微妙。
周洛没听出来,松了口气。
简松意则偷偷打量了一眼柏淮,见他慢条斯理地涮着菜,一点儿也没生气的样子,心里反而有点担心。
柏淮面上越淡,心里越会记着。
这肯定是有点不开心了。
自己回头一定得给柏淮解释清楚,他不是嫌弃柏淮,也不是怕剃光头,更不是怕彭明洪,他其实是怕早恋被发现,闹到家长那里去,唐女士还好说,如果柏寒要来一个棒打鸳鸯,那不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生怕这群傻逼继续火上浇油,于是连忙开了一罐啤酒“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儿,别逼逼叨叨的,是火锅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
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庆功艺术节,二是给几个马上要去参加竞赛集训的人加油助威,所以话题一被打茬儿,大家就很快忘了这茬儿,讨论起集训的事。
简松意是物理,陆淇风是化学,杨岳是生物,都要去北城一个星期。
徐嘉行“羡慕你们,不用参加月考。”
“松哥不在了,那这次月考柏爷第一稳了啊。”
“提前恭贺柏爷,祝贺柏爷。”
“不过松哥走了,柏爷不是独守空房吗”
“没事儿,有我周小洛,排解一切寂寞。”
“呜呜呜呜,我舍不得你们走,杨岳走了谁给我补课呀,呜呜呜,杨岳你不要走。”
“嗐,总要走的,高考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再也见不到了。”
“呜呜呜,我不想毕业,我不想离开你们。”
“我也是,嘤。”
画风急转直下,突然就从鼓舞加油,变成了生离死别,一杯酒一杯酒,喝得豪情壮志,东歪西倒。
一说到心虚的话题,简松意就闷头喝酒,拒不回答。
柏淮也没拦他,知道他害臊,不喝点酒缓缓,可能要臊好几天,那不如就喝点儿,而且他记得简松意酒量其实还不错,所以应该没什么事儿。
然而等他结了账,把几个傻逼一对儿一对儿送上车的时候,一回头,发现简松意正站在路边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站得笔直笔直,眉眼间那股子傲气和暴躁散了下去,茫然又乖巧,像等着被家长认领的小朋友。
他突然才想起来,oga结合热时期,体质会格外虚弱,也肯定比平时容易醉酒。
这人,可能喝多了。
走到他跟前,晃了晃手“醉了没”
简松意跟着他的手,缓缓地晃着脑袋,神色很认真“没有。”
特别认真。
可爱死了,
柏淮确定这人是醉了。
低声笑道“没有就行,没有我们就回家。”
简松意张开双臂“要背。”
“”
柏淮失笑,转过身,微屈着腿,简松意乖乖爬了上去,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到底瘦,柏淮背着他,也不觉得吃力,就是受不了简松意一直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的,温热的呼吸四处零落,勾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乖,别蹭了。”
“我没有蹭”
“你明明就有。”
“我没有蹭”
边说边蹭着,语气委屈死了,
柏淮只能哄道“好好好,你没蹭。”
果然喝没喝醉,都一样不讲道理。
柏淮也不知道是谁惯的简松意这臭脾气。
到家后,发现唐女士也不在,简松意的书包也不在,应该是还没回家。
索性一路把简松意背到卧室,哄着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抱上床。
坐在床边,掖着他的被子“乖,快睡觉,我今天睡你家沙发,如果不舒服了,你就叫我。”
简松意确实有些不舒服。
他还在结合热,柏淮担心他不能接受,所以对他做的临时标记做得格外浅,而在酒精的影响下,代谢又异常快,所以效果基本去了大半,结合热的燥意就勾出来了丝丝缕缕。
加上有些醉,就更难受了。
不过他是一只新手oga,只知道难受,却不知道为什么难受,只能凭借着本能,蹙着眉,蹭着柏淮“我难受,你亲亲我。”
语气有些急和不耐烦。
柏淮挑了下眉,有点惊讶,这人,喝醉了这么直白吗那以后倒是可以让他多喝喝。
他也没经验,也没想过临时标记会这么快失效,只以为简松意是单纯地喝醉了,于是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俯下身,双手撑在他两侧,看着他,挑唇笑道“我为什么要亲你。”
“就是想亲你,难受,想亲你。”
简松意说着,就伸出手要勾柏淮的脖子,眼角泛红,眸光蕴着水汽。
柏淮却似乎一点儿也不心软,步步紧逼“你不是说我们只是朋友吗兄弟吗朋友和兄弟之间,可不能亲来亲去的,”
柏淮想着这小东西吃饭的时候竟说些戳自己心窝子的话,觉得该欺负欺负。
虽然他装睡的时候,偷听过简松意说喜欢他,可简松意其实还没正正经经地对自己说过一次喜欢。
听不见这句喜欢,就总是不安心。
小东西哪儿都好,就是没良心,还有点傻,不逼他一把,他永远说不出那句喜欢。
“所以,简松意,你到底给不给我名分”
柏淮就看着简松意,微眯着眼睛,跟个狐狸精似的,虽然坏,却真的好看。
“你亲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亲我”
“你先给我个名分,我才能亲,毕竟我不能耍流氓。”
喜欢的人,几个小时前被强压下的感觉,结合热的本能,酒精的作用,和体内残留的柏淮对他标记的影响,让简松意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朋友,名分的,根本没听进去。
见柏淮不亲他,索性直接拽着柏淮的衣领往下带,身子一翻,把他抵在身下。
“你烦死了,我不想听你说话。”
然后不由分说地堵住了这张讨人厌的嘴。
一回生,二回熟,轻车熟路地撬开了防守。
野玫瑰的味道又散发出来了,霸道又嚣张。
柏淮没想到自己喜欢的oga,不害臊的时候,居然这么热情,意外,却也喜欢,再多的不开心和逗他的心思,也抵不过喜欢的人这样强烈的攻势。
于是细雪终究也还是纷纷扬扬落下,安抚着小玫瑰。
良久,小玫瑰抬头,抖着花瓣,低低地压着声音“你帮帮我。”
于是细雪就包裹住了他,时急时缓,时快时慢,时不时还会温柔地落下些雪花在玫瑰花瓣上。
他说,“简松意,我想听你说喜欢我。”
玫瑰娇嫩,未见风雪,只能折了腰。。
直到一声低低的,有些破碎的“喜欢你”。
大雪才终于褪去,玫瑰绚烂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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