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雨中,那声质问

    朱雀被召唤出来,对佐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佐助大人,请救救真也大人!”

    佐助懵了,大脑嗡嗡作响:“怎么回事?!”

    朱雀犹豫了一下,说了真也去楼兰废墟找龙脉的事:“我现在感应不到真也大人的契约了!”

    签订血之契约的双方,是可以在一定程度内感应到对方的,是以通灵兽能够逆向通灵,而通常只有一种情况下无法感应到契约——对方死亡。

    佐助的手在颤抖,他将手藏到身后,指甲刺破掌心,利用疼痛强迫使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那双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此刻仿佛要滴下血来,佐助问道:“楼兰废墟在哪!”

    佐助无法想象,假如有一天真也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不见,他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只要他一想到那个可能,胸中涌上来的痛苦几乎把他淹没,他难以呼吸,张大了嘴巴想要缓解,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他是如此的害怕,害怕到他的身体本能的拒绝让他想下去。

    佐助跃到朱雀的背上,朱雀展开双翼,振翅高飞,长长的凤凰尾羽迤逦在空气中狂乱飞舞,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绯红色的流光。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佐助耳畔充斥着哗哗的雨声,朱雀全身燃火,温度高,雨水没等靠近便被蒸发干净,也只有在凤凰一族的通灵卷轴上书写过名字的人才能靠近的它们而又不被火焰灼伤。

    楼兰废墟,被龙脉的动静吸引,姗姗来迟的砂忍望着空无一人的地下塔,知道自己来晚了。

    佐助来的时候正撞见砂忍。

    朱雀直接撞破上层楼兰废墟冲进地下塔,巨大的响动令在场的砂忍纷纷抬头向上望去,掉落下来的石块砸断了通往中央石台的石桥,几名刚踏上石桥的砂忍险些跌进下方的深渊中去,朱雀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燃烧的火羽将空气都渲染成炽烈的橘红,原本阴冷地下塔的陡然变得炎热起来。

    意识到来者不善,砂忍迅速亮出自己的武器警惕地看着站在朱雀背上的佐助。

    佐助扫了一眼下方的砂忍,待他看到石台上的血迹,霎时脸色一白。

    在场的砂忍之中,有一个人认出了佐助。

    我爱罗双手环胸站在原地,沙子化为沙墙将砸向他的石块尽数拦下。

    我爱罗道:“宇智波佐助,这次又是大蛇丸的什么阴谋吗?”

    无怪乎我爱罗这么想,佐助离开木叶时的动静不小,我爱罗本人更是前往增援的其中之一,如今在所有人眼中,佐助代表的已经是大蛇丸的一方,他的每个举动都会和大蛇丸捆绑联系在一起,佐助本人没有出现在这的理由,但是站在佐助身后的大蛇丸却有啊。

    大蛇丸在不知不觉中又为真也背了一锅。

    佐助没有回答我爱罗的问题,不过听我爱罗的语气,砂忍并不知道是谁解开了龙脉的封印。

    真也极可能是自己离开的。

    佐助从朱雀的背上跳下,落到中央的石台上,我爱罗见了,调动起葫芦里的沙子袭向佐助,砂忍还没有仔细的查探龙脉的情况,不知道龙脉消失的我爱罗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佐助接近龙脉。

    朱雀怎么会让我爱罗得逞?它俯冲下来,横在我爱罗面前,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占据了我爱罗的全部视野。

    袭向佐助的沙子打在朱雀身上,犹如撼动参天大树的蝼蚁,激不起半点浪花。

    沙子筑起的防御挡不住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如此近的距离下,我爱罗只觉得自己直视朱雀的眼球被刺得生疼,让他有种即使隔着一层砂之铠甲皮肤也会被烧焦的错觉。

    华丽的火羽簌簌落下,沾到火羽的人火焰登时蔓延了他的全身,然后眨眼间就被烧成飞灰。

    我爱罗不得不分出心神控制着沙子替身旁的砂忍挡下火羽,我爱罗说道:“你们还不离开!”

    面对朱雀,我爱罗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只会飞的守鹤,它们一样——都是怪物。这种程度的敌人绝对不是这些砂忍能对付得了的。

    砂忍感激地看了我爱罗一眼,突然叫道:“我爱罗!小心!”

    我爱罗猛地抬头,看着朱雀朝他抓来的利爪微微瞪大双眼。

    留在石台上的血迹早就凝固了,佐助将石台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轰的一声,整座地下塔剧烈地摇晃起来。

    守鹤对它这次降落的地点十分不满,艰难地动了动身躯,引得一阵地动山摇,接着它将这些不满通通转移到它的敌人身上:“这次本大爷的对手是你吗,秃鸡!”

    朱雀:秃……秃……秃鸡?!

    朱雀气得直哆嗦,周身的火焰温度高涨,将空气都燃烧得扭曲起来。

    石壁烧成了岩浆,伴随嗤嗤的声响流淌下来,让本就不堪重负的地下塔更加摇摇欲坠起来。

    佐助唤了一声道:“朱雀。”

    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化作一盆冷水,浇灭了朱雀的怒火。

    守鹤也注意到了佐助:“宇智波佐助……我认得你!嘻嘻!”

    被守鹤盯上的佐助顿时毛骨悚然,守鹤张口吐出一道风遁袭向佐助。

    朱雀遽然转身,飞向佐助,风遁打在它身上,伤口又伴随火焰迅速愈合消失。

    朱雀捞起佐助飞出地下塔,回头看到楼兰废墟大片大片地坍塌下去,坍塌造成的沙尘令人难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佐助说道:“真也不在这。”

    朱雀和真也的契约断了,感觉不到真也的具体位置,漫无目的的寻找太难了。

    佐助眺望远方,冥冥之中那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只能赌一赌了:“朱雀,往东北方向。”

    忽地,笼罩着楼兰废墟的沙尘被风吹开,以风属性为主的查克拉球炮弹般袭向朱雀,守鹤紧跟着从废墟跳出来。

    沙漠是它的地盘,不似地下塔还要受到狭小的空间的限制,守鹤调动沙子疯狂地攻击朱雀。

    佐助无心恋战,命令朱雀不用理会守鹤。

    朱雀躲避接二连三的攻击,飞至更高空。

    不会飞·守鹤:气成河豚。

    飞出了风之国的范围,晴朗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天空还在下着雨。

    佐助找到了真也,真也倚靠在一棵树下,他手边是那把封印龙脉的印有飞雷神术式的苦无,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在真也的身下晕染开一片暗红色的血滩,竟和佐助的月读噩梦隐隐重合。

    第一次得知真也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是在忍者学校的时候。

    牙不经意地对佐助说:“你们修行也太拼命了吧,真也身上的血腥味都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当时佐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口,下意识的想质疑这句话的真假,却说不出话来,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是相信了的。他早该意识到的,真也很强,从真也对他说出那句鼬站在一个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有些风景,是鼬能看到的而他们看不到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真也站在一个和鼬差不多的高度,可是没有人能不付出努力莫名其妙的拥有强大的力量,真也怎么可能什么也没付出?

    佐助想去找真也,问清楚真也到底在做什么,伤的重不重……但是他忍下了。

    佐助明白,真也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便当做不知道。

    佐助的写轮眼在那个时候变成了三勾玉。

    真也向他强调过很多次没事,佐助信了,结果呢——“宇智波真也,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

    即使濒临死亡,但只要是在他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便可以对他说出那句没事?

    佐助眼中的三勾玉的花纹在这一刻融合成了复杂的六芒星。

    佐助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这个季节的雨冰冷刺骨,寒意钻进皮肤,再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五脏六腑,冻僵了他的四肢。

    仿佛踩下了某种开关,雨更冷了,令人牙酸的冰霜冻结的声音响起。

    朱雀脸色一变,连忙用翅膀护住佐助:“危险!佐助大人!”

    水凝成冰,一簇簇冰刺冒出地面,将佐助与朱雀团团围住,冰刺穿透了朱雀的翅膀,如同病毒般迅速顺着伤口向朱雀全身蔓延。

    朱雀挥动翅膀,用力打碎冰刺,准备带佐助飞上天空,却发现双腿和尾巴早已被冰刺冻住。

    朱雀看向真也,真也依旧倚靠在树下,双眼紧闭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脸上血色全无,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与之相对的,是咆哮着拔地而起的冰龙,寒光凛凛的鳞片冒着丝丝白气,呈守护姿态虚绕着真也倚着的那棵树,它不给朱雀浴火重生的机会,张嘴朝朱雀咬下。

    朱雀了然,这是——真也大人为了防备它事先设下的陷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冰刺的关系,朱雀觉得心脏有些发冷,面对越来越近的冰龙忘了反抗。

    迅疾的白光劈开了天地,千鸟的悲鸣惊醒了朱雀,佐助引着闪电击碎了冰龙。

    朱雀呆呆地看着佐助:“佐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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