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小说:我只是个纨绔啊 作者:五军
    虽然只是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眼, 但徐瑨也差觉出了祁垣的尴尬。

    自古以来“儒生不言富”, 本朝虽有一些理学之士弃儒就贾, 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文人都以清贵为荣,便是要做些什么, 也都让下人或者亲戚来做。

    方成和那种卖卖书画的尚还算风雅之事,都被很多人当成谄诈轻薄之徒, 像祁垣这样干脆跑到集市上来卖香品的, 这在国子监里可真是独一份了。

    今日跟自己在一起的几位是大理寺评事,平日便不喜欢商贾之徒, 认为他们多奸伪。徐瑨略一转念, 便收回目光, 匆匆引着那几人从另一旁走远了。

    祁垣才跟虎伏要了个香包过来, 回头便眼睁睁地看着徐瑨自己摊子前打了个转, 远远地走开了。

    他愣了一会儿, 又踩在凳子上垫脚往远处一看, 见那几人越走越远, 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他自然知道在这经商买卖不怎么体面, 倘若今日遇到的是任彦, 对方便是翻白眼说风凉话,他都不会觉得如何。但徐瑨不一样,他一直拿这人当朋友, 甚至还想着送他个香包的。结果这人却躲着他

    祁垣瞪着眼看了会儿, 直到那几人消失在拐角处, 才一肚子闷气地跳了下来。

    好在这边的东西已经卖得很不错。虎伏他们上次卖的香丸招揽了不少回头客,今日祁垣又好一番叫卖,不到中午,他们的带来的东西便全卖光了。

    家里还有不少存货,祁垣怕一时有一时没有的笼不住回头客,所以决定剩下的部分他们这几天慢慢卖,再留一些下几次集市的时候用。至少要撑到自己把新的一批做出来

    端午前后香料价上浮,估计十五日左右大约能回落一些,到时候自己趁着放假小做一批便可以。等到六月份行市稳定了,再看情况稍屯些货。

    祁垣心里盘算的明明白白,一时又看不出这孙姓摊主是否可信,犹豫半晌,只取了半贯钱给人算是答谢,随后便让虎伏去叫车,一行人打道回府了。

    接下来的两天,祁垣的香丸一如既往的紧俏,每次都是才摆摊没一会儿就被人一抢而光。之前那个说要“芙蕖”衣香的美貌丫鬟也找了过来,却是再次跟他们定那芙蕖香味的香丸香饼子。

    这次祁垣满口应下。只是交货日期往后延了延,芙蕖香丸的窖藏时间长,他现在手头没原料,最快也要下月中旬才能给对方交货。

    那丫鬟倒也不介意,只是问“既然这香还没上市卖,那麻烦小兄弟回去问问,以后这芙蕖衣香以后只卖给我们”

    祁垣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想垄断他的东西了,眉头一挑,警惕地看着对方“姑娘这是合意”

    那丫鬟笑笑“实在是我家小姐最爱此香,如果你们老板愿意将此香制成私家香,那价钱自然也由他说了算。”

    这意思便是要重金买断了。祁垣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不由思索起来。

    “如果老板实在不同意,那至少八月之前不可卖给别人。我们小姐愿双倍价买下所有芙蕖香。”丫鬟含笑看了祁垣一眼,从袖子里拿了掂银子出来,轻轻搁在摊子上,笑道“麻烦小公子帮忙带话了。如果事成,必有重谢。”

    祁垣意识到对方拿自己当成了伙计,眨眨眼,顺水推舟道“带话是应当的,只是这位姐姐,为何八月之前不能卖给别人呢”

    那丫鬟似乎惊讶他有此一问“六月到八月有试香会,小公子莫非不知”

    祁垣一愣,连连摇头,“我们都是才来的。什么都不懂呢。”祁垣笑笑,“不知道这试香会是什么”

    那丫鬟打量他一眼,见他脸白细嫩,便笑道“小公子有所不知,每年六月份,京中制香高手便会举行试香会,先试香料,再试香品。去年时这试香会由礼部接管,所以规模便大了些。今年太子在礼部历练,说要把试香会变成一桩举国盛事,所以时间定在了八月份,到时候天南海北的制香世家,民间高手,都要来京城参加大比呢。”

    祁垣呼吸猛的一窒。

    全国大比那扬州家里肯定是要来人的到时候来的会是谁父亲大哥还是管家

    他原本算着今年够呛能安排好彭氏,没想此刻柳暗花明,他虽然回不去,但家里要来人了

    “此话当真”祁垣急急问,“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那丫鬟被他惊了一下,轻轻拍了下胸口,道“自然是真的。二月份才下的旨,现在恐怕各地的香铺香店都知晓了。我们小姐定这芙蕖衣香便是为试香会准备的。”

    太子既然要办得隆重些,自然不会辟个屋子,把高手们关起来悄无声息的比。到时候肯定越热闹越好。礼部的人素来熟悉这些,借着名头大肆操办一通倒也不难。

    而荷花自六月开,九月谢,这段时间熏芙蕖衣香的确最为得当。那位小姐必定是早就筹划上了,能提前这么久为试香会做准备,又出手阔绰,豪掷千金的,估计是什么名臣权贵之后。

    祁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竟隐隐激动了起来。

    那丫鬟另留了定钱给虎伏,祁垣写了一张字据给她,这事便算定了。

    虎伏高兴得不得了,等人走后小声道“少爷,那你岂不是只做那一种便行了,反正有人高价收呢”

    祁垣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鬼主意多。”

    便是对方财大气粗,他们也不能紧着这一个宰啊。芙蕖衣香不过是众多花香中的一种,要想买卖长远,总要多结些善缘。

    更何况祁垣虽然没银子,但这个总能慢慢赚,他现在最缺的其实是靠山。

    扬州齐府也有专门的私家香香坊,所供之人都是地方上的巡抚、知府、同知等人,图的便是打点好关系。

    这些祁垣自然不会跟虎伏讲明白。

    这几日买卖比预期的好很多,明天便是五月五日,祁垣见香囊也没剩几个,干脆不卖了,自己揣了一个去找方成和。

    方成和自从进入国子监后便不再去万佛寺住了。这次端午放假,时间太短,他也来不及回家,因此仍留在监中。

    祁垣从集市上买了几大包零食瓜果,又带了烧鸡热菜,一路风风火火,直奔了方成和的号舍。

    方成和正在桌前临字,见他过来便是一愣,“你怎么来了明天便是午日了,你不准备一下出去玩”

    祁垣嘿嘿笑着把东西给他,“出去玩还用准备什么我过来看看你。”他说完从怀里掏出香囊给方成和,叮嘱道“这个你好生挂着,里面装了香料,能吸汗驱蚊虫的。”

    等看着方成和挂好,祁垣又拿出集市上买的五彩绳,给他系在了手腕上。嘴里念叨着才跟别人学来的

    端午节色色习俗,方成和都很清楚,只是自己孤身在外,偶尔也会心生惫懒,不想应付。他没想到祁垣会大老远跑回来,专门给他送香囊和长命缕。

    方成和心中一热,暗暗抬眼,看了眼这个师弟。

    祁垣的睫毛很长,鼻子十分秀气,嘴巴肉嘟嘟的。这会儿他低头认真地系绳子,神情沉静下来,倒是有了几分俊美的样子。

    方成和一度以为这个师弟应当跟徐瑨或者任彦一样,有些心思又才华横溢的。但祁垣很让人意外,他比同龄人要幼稚很多,嬉笑怒骂全挂脸上。但也比旁人赤诚很多,喜欢谁,便掏心掏肺的对人好。

    祁垣不会打结,系了个几个活扣,一拉就开,一下没了耐性,给方成和打了个死结。

    方成和看着他气鼓鼓打出来的一串疙瘩哭笑不得。抬手看了看,到底不好取笑他,忙招呼着把东西放桌上,俩人一块吃了起来。

    祁垣搬了阮鸿的椅子来坐,正跟方成和说着明天求灵符之事,便听外面有人哈哈大笑。

    阮鸿穿了身大红地四合如意纹的锦袍,上面用片金绣着团花、如意多种纹样,层层叠叠,颜色浓艳又不失典雅。祁垣回头看见这身好衣服,当即有些眼热起来。

    方成和倒是淡淡抬眼,问道“慎之兄打扮如此浓艳鲜亮,不知道的一位要去娶亲”

    阮鸿也不恼,“啪”地一下打开手里的洒金川扇儿,笑嘻嘻道“俗言说,美男就靠一身红。明日我可是要去参加浴兰盛会的,自然要打扮地美一些。”

    方成和轻嗤一声。

    祁垣倒是一脸好奇,“浴兰盛会”

    “你不知道就在子敬家的成园内。”阮鸿诧异道,“子敬没跟你说”

    祁垣一怔,想到那天徐瑨跟几位官爷绕道走开的样子,脸色僵了僵,面无表情道“阮兄说笑了,徐三公子贤身贵体,眼里自然只有国公府的高朋故戚,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想努力抑制,但到底不善伪装,气得鼻翼翕动,眼角也有些发红。

    阮鸿和方成和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他怎么,惹你生气了”阮鸿好奇地打探。

    方成和看祁垣一脸委屈的样子,忙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阮鸿痛地“哎吆”一声,就见方成和拉过祁垣,安慰道“别理他们,明天我陪你去玩。”

    阮鸿也忙凑过来道“这倒是,明天热闹可多着呢。我给你通行牌,到时候成园里有联诗赛对的,再让方兄给你赢几串糖葫芦再不行还有猜骰子的,斗百草的,你那么厉害,也来个大杀四方”

    祁垣摇头“我不去。”

    方成和也嫌弃道“不去不去,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你们富家弟子玩乐的地方吗”

    “话不能这么说。”阮鸿摇着扇子,给祁垣扇了扇风,笑道,“这好玩的热闹的,可都在成园里呢。其实成园不过是成国公在外的一处园邸,地方那么大,你们便是去了,也不会跟子敬他们碰上。而且成园旁边便是大悲寺、灵安寺、金刚寺,还有莲花庵太平庵这些。如果带着亲眷出游,那边最是方便。”

    莲花庵门禁严慎,只接待女客,未出嫁的姑娘到那边礼佛祈福也比较稳妥。

    云岚便一直念叨着要去莲花庵。祁垣原本也打算去的,只是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一听阮鸿这么说,倒是有了主意。

    “那我也不去成园。”祁垣哼道,“到时候我妹妹去莲花庵,我就去什么灵安寺。”

    “寺里人多,哪有你休息的地方。”阮鸿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精致的小木牌,“这样,我把入园的牌子给你俩,你们到时候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成。”

    祁垣赌气不要。

    “依我看你先拿着。”方成和塞给他,笑道,“万一明天我想去看看呢,又没别人陪着我。”

    阮鸿神色古怪地瞥了方成和一眼。

    祁垣看方成和眼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只得收下。他送完东西也没什么事了,这会儿见号房里没什么坐的地方,便跟方成和约好明天见面,早早回家了。

    阮鸿伸着脖子看他走远,这才又转过身来,斜眼瞅着方成和。

    “你俩感情倒是好。”阮鸿嘿道,“亲兄弟也没这样吧”

    “是吗”方成和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你跟阮驸马如此不和。”

    阮鸿闻言瞪眼“胡说,我哥对我最好了。不信你明天去看看。”

    阮鸿的哥哥,阮阁老的长子,本是英武神俊之才,无奈参加武举时被平阳公主看中,早早成了驸马。

    当时的阮阁老还是阮尚书,长子成婚之后,这位才入了内阁,成为如今炙手可热的权臣,距离外相之职仅一步之差。

    阮鸿幼时嚣张跋扈,闯了多少祸事,都是这位大哥收拾。后来他大哥尚公主,公主也一块偏袒着这个小叔子。阮鸿更是风头无两。

    幸而他本性善良,要不然京中定然又多一个武安侯之流。

    阮鸿也是打心里敬重自己的哥嫂,想了想,又叹气道“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有事相求。上次我把你的画带回家,被我哥瞧见了,好生夸赞”

    “什么”方成和愣住,大惊失色,“你把那种画给你哥看了”

    “哪种”阮鸿被他吓了一跳,怔了怔,明白过来,红着脸羞恼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给他看那个画”

    方成和“你不是把那画带回家了吗”

    “我早藏好了。我”阮鸿说完一顿,突然回过神,大叫道,“谁跟你说我带回家了我都、都烧掉了”

    方成和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阮鸿脸皮厚,被人识破之后只红着脸瞪了他一会儿,继续哼道,“反正就那么回事,我哥看的是那幅雪竹图。还夸你才情雄阔,有劲健之气、振世之才。”

    方成和挑眉一笑,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阮大公子真乃知己也。”

    阮鸿“”

    “那你要不要帮下忙。”阮鸿瞅他一眼,“我看我哥最近总是愁眉不展,也不知怎么了,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明天他去参加射柳比赛,我想送他幅画哄他他高兴,不知道行不行。”

    “那你把雪竹图送他不就行了”方成和问。

    阮鸿愣了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那个,我已经输出去了。”

    方成和“”

    那幅画人见人夸,阮鸿便忍不住拿着四处显摆,后来被旁人看见,非要跟他设局对赌。阮鸿被人用激将法一哄,便入了局。

    方成和很是无语“就你这出息”不过也没为难他,只想了想,“画画不难,但我这东西有限。既然要送人,还是要郑重些好。”

    “好说”阮鸿看他答应下来,高兴道,“明天你来成园,我给你准备画室,东西要什么你也尽管说,只要这世上有的,我便能给你弄过来。”

    方成和无奈地摇头,把自己要用的笔墨名称写在纸条,让他去准备。

    阮鸿喜滋滋地把纸条揣好,又显摆道“明天你可以先玩再画,我上午也去射柳呢,让你看看本公子百步穿杨的厉害”

    他在这边跟方成和吹牛,祁垣坐车回到伯府,却见游骥也等在了伯府门口。

    祁垣忙跳下车,招呼游骥。后者看他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咧嘴笑着跑了过来,俩人抱住狠狠拍了拍。

    “这是进成园的木牌。”游骥笑道,“幸好今天碰上了,我前天来过一趟,你们府上的人不给通报,我等了会儿没办法,就先去送别家了。”

    祁垣愣了下“你前天来过了什么时候”

    “下午的时候,公子说在集市上看见你了,所以让我下午再来送。”游骥笑着,又退后两步,拍了拍祁垣的胳膊,“几日不见,祁兄你风采更盛了啊”

    “少拽那些文绉绉的了。”祁垣哈哈笑起来,揽着游骥的肩膀往后门走,“正好,我要给你东西呢,不用去给你送了。”

    后门的婆子见他回来,还带了个小厮,耷拉着眼扫量一下,也没打招呼。

    游骥微微皱眉,却见祁垣在几步之外便停下了。那里却是靠近后门的一个破落院子,比佣人房还靠后一些,只粗粗的用篱笆给围了下,像是从府中临时扒拉出的一隅之地。

    他虽然知道祁垣在府中不太好过,但眼前的场景还是吃了一惊。

    祁垣却浑不在意的推开木门,院中有三间小屋,中间的似乎是正房。游骥迟疑了一下,进去更是傻眼。祁垣好歹是伯府嫡子,这屋里却只有两个橱柜和一个月洞式门罩架子床,窗边另有一个榆木连三橱,上面摆着罐子坛子,显然这橱面还要当桌子用。

    祁垣从那坛子后面取出来一个木盒,打开后,取了一个搐成花型上面绣着“岁岁平安”的香囊出来。

    游骥身上已经系了一个,祁垣把这个也挂上去,念了几句“岁岁平安,无病无灾”,这才一本正经地叮嘱道,“你也知道我住哪儿了。以后来找我时,就从后门往这扔个东西。我要是能出来,就咳嗽两声,你便在外面等着。如果我这没声音,那便是我不在家,又或出不来,你到时自己回去便是,莫要干等。”

    游骥“哎”了一声,看看这屋中的情形,张了张嘴,最后只道,“那祁兄明天一定来成园,我们好久没聚了。”

    祁垣知道他是成国公府的人,明天肯定要在那边伺候,犹豫了一下道“我不太想去。”

    游骥有些意外,但看他神情似乎不太高兴,便体贴道“那也没关系,你明日去哪儿玩我若得了空,出去找你是一样的。”

    祁垣又高兴起来“我明天先陪我妹妹去莲花庵,等她进去之后,我或许去灵安寺,也或者去金刚寺,到时候看看哪边热闹便去哪边。”又问,“你明天不忙吗”

    “出去玩的功夫,抽一抽总能有的。大不了我找人替我一会儿。”游骥笑道,“明天最迟午时,我就去庙里找你。”

    他还要回去复命,约好之后也不久留,放下木牌便回去了。等回到国公府,找人一问,徐瑨却在国公爷的内书房里。

    徐瑨这时候在里面,多半要跟国公爷一块吃饭了。

    游骥便自己去找厨娘要了吃的,吃饱后歇了会儿,才算着时间去书房外候着。

    徐瑨从父亲的内书房出来,便见国公府各处已经点上了灯笼,任彦也一袭白衣,含笑等在外面。游骥也一脸不快地提着一个小羊角灯,在几步远外等着。

    这几天徐瑨每日都要去国公爷的书房仪事,任彦不知为何,天天晚上在外面等徐瑨出来,有时候送碗热汤,有时候则只是跟徐瑨一块回院子,路上低声絮语地说些有的没的。明明俩人的院子并不挨着,这人也真豁得出去。

    游骥打心里不喜欢这人,是以每次都没什么好脸色。

    徐瑨心里十分无奈,只得装作没看见,边同任彦一块往回走,边扭头问游骥,“阮公子他们那边的通行牌都送过了吗”

    游骥“嗯”了一声,把去过的几家都报了一遍,随后道,“方公子的那块阮公子一块拿着了,说到时候他会跟方公子同行。”

    “他俩一块”徐瑨微微诧异,“那这样明天你在门口等一下祁贤弟,他认识的人不多,怕是不自在。你跟他熟悉,带着他去各处转转也可以。”

    想了想又道,“全叔给你安排了什么活,你一会儿让他换个人替你。明天你就不比在前面伺候了。”

    游骥却道“祁兄说他明天不想来。”

    徐瑨一愣,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为何”

    “小的没问。”游骥道,“不过祁兄说他要陪妹妹去莲花庵,大概是要陪伴家人吧。”

    “成园里也有女眷的去处,比外面要清净。若他是要陪家人祈福,可以从莲花庵出来后再入园。”徐瑨微微皱眉,“他大约不了解,你怎么也不知道讲清楚些。”

    游骥一愣,心想我祁兄压根儿就不想去,这有什么好讲的。不过实话说出来怕是要伤公子的面子,游骥轻咳一声,忙唯唯应了。

    谁知道任彦在一旁轻嗤一声,倒是笑了起来“子敬兄怕是错怪人了。祁公子明日去莲花庵,怕是另有要事呢。”

    “另有要事”

    “这是史公子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总之,明日符相之女也会去那莲花庵。”任彦一顿,问,“有些传言,子敬大约也听过吧”

    符相乃先帝时的首辅,虽从一品高位致仕归乡多年,但一直留着老母和幼女在京中。有人传言他是为了将来好择贤婿,也有人说,符相早就看中了忠远伯府的祁才子。否则忠远伯府这种末流侯爵,哪来的资跟符府走动

    早些年祁垣神名在外,众人都只当是好事之人杜撰的。后来面圣之事后,祁垣数年不出家门,大家也渐渐将他遗忘,更是少有人提起此事。

    现在任彦一说,徐瑨才意识道,这几年忠远伯府的名声越来越差,很多世家大族都不再跟那边来往,唯独符府一如既往

    “若只是传言”徐瑨迟疑道,“文英这样说,怕是有损姑娘清誉。”

    任彦面上一红,微微有些羞恼,“若只是传言,我怎会多嘴但这可是符姑娘的丫鬟说的。史公子前几日去求亲,为了讨好符家小姐,便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这丫鬟前天递出消息来说,他们小姐端午要去莲花庵跟祁公子见面,怕是商量求亲之事。”

    他原本还遮遮掩掩,被徐瑨一怀疑,便把内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急急证明自己无辜。

    “求亲”徐瑨一愣,“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后闷不做声地继续往前走去。

    任彦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淡然,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松了口气,早早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徐瑨却是一路闷头疾走,等进了自己的院子,不知怎么,突然伸手把院门一推。

    游骥在后面跟着,差点被门板拍到。他赶紧跳开,见徐瑨在院中停下了脚步,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忙凑了过去。

    谁知道徐瑨站立半晌,却只念了一句,“那可真祝他求得贤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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