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灼阳看着凌绝“只有这几天, 应该还不足以支撑你的判断。”
凌绝摊手“是不足以,所以我才要诈你们一下。不过现在不就很清楚了么, 事实就和我说的一样,你们不是在发现漏洞之后进来补救,而是在副本开启之前就知道这一个副本是有缺陷的。”
“所以我才真的很奇怪, 晋先生,”他皱着眉头, 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疑惑, 用求知的语气说的却是笃定的话“我能看得出来, 你们其实并不想伤害玩家, 这个游戏被制造出来,也并不是为了把玩家的精神陷入其中, 然后进行各种违法犯罪行为真要是这样, 就不会大张旗鼓, 星际对于这方面的管控很严格,我看过相关的法律条文和具体案例。”
“于是我就结合了一下自己的经验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你们该不会是无法遏制住这类似于这头血怪章鱼一样的玩意儿, 所以故意在这个副本里开门, 放它进来, 企图一网打尽吧”说到这里,他仔细观察晋护工的神色,虽然论察言观色, 凌绝不如组织里那些纯头脑派的调查员优秀, 但他到底懂一些。他这样说也是为了试探对面的人, 凌绝之前就发觉星际时代是很“和平”的,虽然也有星际海盗烧杀抢掠,但好歹是人打人,不涉及什么神秘生物。
所以如果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正常星际人的话,按道理讲是不该有相关“经验”的。
那么晋护工听到他这样说,一定会很惊讶才对。
结果现在,对方的确是挑了挑眉毛,恰到好处地做出了“惊讶”的态度,但凌绝却拿不定了。
要说是真的,这也太假;但要说是装的,那装的也太刻意了
就跟回合制似的,凌绝放完了招,总得让对方说两句,晋护工便开口了“事情和你想的一样,我没想到会有人能够猜出来这么多,但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凌绝“你相信我”
晋护工“这对你来讲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吗对,我愿意相信你,你呢”
问题被反抛回来,凌绝却有些无话可说了。他觉得这家伙说起话来真的挺奇怪的,按道理讲两人只是在这个副本相识,但他却总是搞得好像很了解自己一样。不过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对方的态度好像一直都是这么不正常。
他心里撒火一样地想,说不定这人就不正常,就跟他以前见过的某人似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结果脑袋里的想法跟神经病似的。
其实能被他说一声神经病,那真是挺不正常了。某人倒是没有到那个地步,只是凌绝对他尤其不满主要是因为那时他和对方的争斗,输赢一直都是四六开。
凌绝一想到这些就气闷,不过这段记忆倒是给了他一些灵感,他斜睨着护工先生,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的祖上是不是有一个叫晋炀的”
晋护工听到这句话,终于维持不住超然姿态“咳咳咳咳”
如果苏西还在祭坛房间内的话,估计会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凌绝居然只凭一句话就能让他敬爱的晋先生失态到这种程度
然而也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过根据凌绝的话和晋护工的反应,就能推断出两人之间绝对有一个惊天大瓜,如果他们还知道晋护工隐藏的身份的话恐怕就可以脑补出更多了。
而对于晋护工,也就是晋先生自己来讲,面前人的一句话也足以让他想到很多事情。
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在游戏里化名作晋灼阳,但其实就是凌绝口中的晋炀晋先生就从属下口中得知了这个凭借一个副本大放异彩的年轻人,并且辨认出对方极有可能是他认为早已经埋葬在那颗星球的故人。
在来到这个时代,或者说是这个先进的文明世界之后,他不是没有期盼过 这件事。既然他能在冰霜山脉沉睡多年并且最终被就出来,那么后来经查证是被守护者的那群宁愿让活人赴死,也不愿意使用最后的能源武器来执行关“门”计划,只是为了确保在“门”被关闭之后,仍然能过上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生活的老头子“驱逐”出了组织的凌绝也能活下来。
但是他在已经毫无生机的废弃星球蓝星上找了很多遍,也没有找到生命存活的痕迹。
因此,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当他的属下发来据说是某小星球第一个副本就脱颖而出的一名叫做凌绝的年轻强者的视频连接时,他内心才涌起了足以令他失态、让他从外人看起来非常正常,但在他自己的感知中,自己其实早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完成遗愿的躯壳死而复生的狂喜。
他细细地把那些视频看了几遍,一开始他的心中只有单纯的喜悦,与对命运的感恩这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了逃生计划这款游戏的真正意义。
以及,如果凌绝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不,就算他不记得具体事迹,他的灵魂中只要还抱有独属的野性和好奇,就一定会向上一次那样,越陷越深。
于是,狂喜和感恩很快就被更加复杂的绝望,与绝望中催生出来的黑暗欲望代替了。
凌绝本来就是开玩笑,但是对方的反应反而让他有点怀疑。他狐疑地瞅了晋炀一眼,却发现这家伙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盯着自己的模样跟怀念谁似的。一般他对于这种透过一个人想另一个人的家伙都是充满嫌弃,但是想到这人背后隐藏的东西,以及自己能不能通过他得知逃生计划游戏的秘密,他就能忍住不耐烦的情绪了“我说啊,你们组织还缺人吗既然苏西小朋友都能进,要不要尝试招聘一下我这个高手啊”
“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有充足的经验,”这人居然还扯起来了“要不我们打一架你就知道啦,放心,我不欺负你现在是个护工身份,不会使用武器哒。”
晋护工冷着脸“不必了。”
但他一口回绝之后,看着面前这张熟悉面孔上无法隐藏的跃跃欲试,又觉得脑壳疼得很“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有所作为的话,也可以在现实世界中先听从我的指挥,我可以给你争取到一个测试游戏副本的名额,只是你要通过安全测试,确保不会自作主张才行。”
凌绝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什么意思了,他是战士,又不是遇到了问题只能向上汇报却不能自己去解决的的测试员,便哼道“那可不用了,我不想听姓晋的人指挥。不过放心,这个副本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咱们还是暂时合作关系哒。”
姓晋的人“”
半小时之后,声称自己不想听从姓晋的人只会的凌绝从圣约翰精神病疗养院唯一的一栋大楼中溜达出来,他步伐悠闲,看那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春游的年轻人。虽然天空之中乌云密布,几乎一丝阳光也不会漏下来,但他的心情依然挺不错,出了大楼之后,他就直奔湖边停放小木船的地方。
他获得了自从来到这第二个副本之后就一直困扰自己的所谓真相,虽然知道后面肯定还有更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但到底也是前进了一大步。
他其实还想一鼓作气,问姓晋的要到他的通讯方式,以后到了现实中联络起来也方便。结果前半句话说出来,姓晋的明显已经动心了,结果等他说完想入行的话,那家伙又摆出一张臭脸,说什么“现在都是用科学方式对付怪物,没有人会招聘门外汉”云云。
凌绝可是被气得不轻。但他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等到眼前烦人的家伙不见了,他就又冷静下来,心想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在已经把秘密暴露给他的情况下,还这么不留余力地惹火他,难 道真的就跟他自己说的那样,因为新人,所以不怕他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吗
但谁会新人第一次见面都没过多久的人啊这种廉价的相信凌绝可看不上。
但是这位晋先生肯定不会是一个少脑子的家伙,所以他一定还有别的底牌。
难道这游戏能改变他的记忆
凌绝想到这里,便从心底涌上一股不安,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未来的未知,而是好像以前自己有过类似遭遇似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偏偏又全不记得。
他也暂时按下此事。
湖泊中央,一名年轻人慢悠悠划着小船往小树林去,这如果是在外面随便哪个小公园里,都会是极为平常的一幕,但是在精神病院内,不管是阴潮的天气还是诡异的氛围,都为这一幕增添淡淡的阴影。
距离小树林越近,湖水似乎也就越黑,混浊的水体下隐藏着很多不敢见天日的东西。但小船上的年轻人却还没感觉似的,他背后的水域有几个人形往来游动,观察到他没有反应,终于凑近了
“也不知道苏西一个人要怎么把那一群都抬到楼上去,希望他们的致幻时间已经到了吧。”小木船上的年轻人,也就是凌绝,他置身于与黑夜没有什么区别的黑暗之中,嘴边却淡淡含笑。
半小时前,晋护工嘴里说着不需要他,但还是不情不愿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地分给他一个任务。
他说,他目前到底身为nc,只能用外部技术限制游戏中的其他nc,就跟g强行改动数据似的,但逃生计划中的副本高度自由化,导致改动数据也要遵循基本法,所以遇到这种事情,就只有玩家来进行修复了。于是略微解释一通之后,就把苏西喊了进来,告知他们要暂且先执行邪神布置的任务,从中搜查召唤邪神的人究竟是谁,之后尽量把其他nc恢复正常,到了第七天把邪神一网打尽。
听起来还挺复杂的,凌绝对于这个任务的难度还算满意。不过他和晋灼阳、苏西目前只是暂时合作,关系很不牢靠,所以他也有要求“这个任务我一个人就能完成,苏西先把其他玩家带到楼上去。”
苏西对于他上来就夺权的行为敢怒不敢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晋先生。
晋先生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行,有事情呼叫我的代号,000001。”
完了才发觉这部署有点怪,很有打压下属偏信外人的嫌疑,才加了一句“苏西,你也有事情要做,不要磨蹭。等到到了楼上就带领其他玩家去继续搜查其他房间,这里还有很多线索你们没有查到。”
苏西到底单纯,被他轻而易举唬住了,再看凌绝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十二分真诚“绝哥,没想打我们这么快就成了同事,那么重任就交给你了。”
凌绝心想这小孩也太好玩了吧也伸出一只手“同志仍需努力。”
苏西“”这话怎么听起来只说了一半似的,他要接什么吗
他们稍微说了两句,艾修斯就醒来了,这只从外形来看像软体动物,从成型思路来看也像是棘皮动物,因为同样很奇葩的血怪章鱼阁下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睡梦中被人调整了数据。它目前对于时间的感应还是比较差的,至少被削掉十多分钟是完全没感觉,甚至之前它发出来的那么多信函,也可以暂时从它的“记忆中抹消”,不过时间更长的话就不行了,晋灼阳对待它的谨慎态度并不是给别人看的。
虽然凌绝觉得,他更多地是看重这头血怪章鱼身上的研究价值就跟这是个什么稀奇宝贝似的。
啧,不是很懂他们星际人。
血怪章鱼艾修斯先是伸出了蜗牛一般的触角,然后两枚类似于章鱼的眼珠子在其顶端出现,四处招摇地观察凌绝和苏西,它像是完全忘记了之前递出信函 的事情,因此并没有向凌绝要回信函,而是挥动着小肉须告诉他“我需要你们去小树林,寻找安眠者的坟墓。”
“它们时常在夜间打扰我的睡眠,让我很是不悦。取悦神艾修斯,也是你们身为信徒的职责。”
这玩意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还怪萌的,说完这两句就又躺回去了,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现在你们可以把外面那群废物也带走了,可恶,居然会昏迷到现在,我的信也送不出去”
凌绝心想可是送不出去,你的信全在我这呢。
他和苏西很快就兵分两路了。
背后白花花的身影越来越近,几乎要趴到凌绝的背上,估计也是很多年没有吃到过未被艾修斯污染过的活人了,这玩意儿狂喜地张开嘴,不知道多少排密密麻麻的锋利牙齿长在里面,往凌绝的脖颈啃去
凌绝头也不回,手中却抄起木浆,精准地往身后一捣
随着一阵“呜呜哇哇”的呜咽声,他掀起木浆,也不管上面戳着的鱼一样的白胖女士,狠狠地往面前已经到达的岸边一拍
白胖女士“呜哇哇哇哇”
她的惨叫声也让其他原本想偷袭的身影却步了,但凌绝却早已发现他们,那当然不能放过,于是笑得非常亲和,但在阴森的小树林里却显得格外可怕“女士们,还有先生们,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自从我来到这个副本到现在”
“我可想死你们啦。”
白胖女士“”
她扭过头去,本来就死白色浮肿的脸现在则更加添了一层灰为什么那么不理智,看到这家伙出现就急忙来报仇啊难道真的以为人家没有队友就不行么
啊她又想起了被人吊起来驱赶丧尸的恐惧和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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