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林野看着她。
蒋林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蒋林野脸上面无表情的面具悄悄裂开一条细细的缝。
他强忍“你, 你不在意公司的股权吗”
“我要股权干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经营公司的人。”
“那是你父亲一辈子的心”
“他会原谅我的。”
“”蒋林野梗住。
棠宁开心极了“我能分到多少钱”
不等他回答, 她又自言自语“你这么有钱,不管我分到多少钱,都够世界旅行三次, 再长期包养十个长得像你的保安了吧。”
蒋林野“”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想包养谁”
“长得像你的保安啊。不瞒你说, 我早就想把我们公司的清洁工全都换掉了。”棠宁很雀跃,开始畅想未来,“你自己留在这里当社畜吧, 我今天晚上就让简薇给我订去南极的船票对了,我们现在开始办离婚的话, 流程什么时候能走完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蒋林野已经笑不出来了,薄唇绷紧, 提醒她“棠宁,当初是你让我帮你瞒着老棠总, 对他假称我们俩因为互相喜欢才结婚, 现在你说走就走, 怎么向他解释”
蒋林野曾经认定棠宁不会跟他离婚, 另一个原因, 就是太清楚她的弱点。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 寻找别人的弱点,就是为了拿捏。
本质上来说, 棠宁和夏方觉是同一类人, 道德感过重, 长期被精英教育滋养,契约精神刻在骨子里,他不在协议里强制要求任何条款,反而加重她的道德负担。
棠宁总觉得欠他钱,总想着要等还清人情再离婚即使他根本没想着要让她还;另一方面,她也需要他在老棠总面前,和她配合上演恩爱夫妻。
他把这种高尚的品德,统称为傻白甜精神。
“感情破裂了呗。”但二十岁的棠宁真的完全不care,“需要什么解释。”
蒋林野“”
怎么曾经的棠宁这么没有道德感的吗那她后来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他开始词穷“老棠总如果知道了当年的事”
“知道就知道吧,我爸肯定心疼我都来不及。”棠宁说着说着开始碎碎念,“他要是知道我嫁给了一个跟我没感情的人,肯定比我自己还希望我能快点离婚远走高飞”
她后半句话声音不大,蒋林野仍然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措辞。
拳头攥紧又松开,他顿了顿,哑声问“我们没有感情吗”
棠宁蹭地抬起头“我们能有什么感情”
虽然不清楚过去五年的婚后生活到底是什么样,但从他现在的种种行为来看,她觉得他们就算有感情,应该也是怨侣的感情。
“但是。”蒋林野努力克制着,手背青筋爆出来,“你以前说过你喜欢”
“小蒋,你也是个人精了,这些道理不该我教你的。”棠宁叹气,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像个复读机一样,“能谈钱就不要谈感情,财产可以分割,爱情没办法呼叫转移。我喜欢你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你又不是卡带的录音机,可以不要再一直回顾我年少无知时的黑历史了吗”
年少无知的黑历史。
她这么形容。
蒋林野拇指向内蜷曲,触碰到无名指上的婚戒。他明明戴了很久,可是现在触碰到,金属圈仍然泛冷意。
他开始口不择言“理论上来说,老棠总欠我钱。”
棠宁抱着毛茸茸的儿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叹气“蒋林野,我不是故意提这件事,但我爸爸资助了你很多年。如果他知道你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会难过的。”
蒋林野一言不发,听见这句话,唇角竟然浮起一点笑意。
老棠总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才不让他靠近他的女儿。
“不过,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棠宁用最后三分钟确认了事实,眼前这个家伙真的没有良心,她没什么可谈的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觉得这场谈判已经可以进入尾声,“那我也可以说,钱和人情都是我爸欠的,跟我没关系,你要找去找他,别来找我。”
蒋林野愕然地抬起头“”
这他妈的,是棠宁能说出来的话吗
蒋林野难以置信“你不怕你爸再被气到中风”
棠宁微笑“那我就把你打到偏瘫,跟他住一个病房。”
蒋林野看着她,脸上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一点一点地,开始四分五裂。
他晃了一下神,感觉有个小人跳起来啪地甩了他一耳光,扇得他有点耳鸣。
“我不同意。”所有招数都用完了,蒋林野撑着最后一口气,沉下声,亮底牌,“你现在失忆了,可能对财产分割没有概念。我给你一个月冷静期,你再去问问你的律师和财务,然后好好考虑一下。”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
棠宁还想开口再逼逼,一回头就看到蒋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片惨淡的斜阳里,他孤身一人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周围满满一沙发的玩偶咧着嘴笑,把这个孤独凄惨又讨人厌的男人包围在里面。
她默了默,抱紧自己怀里热乎乎的小猫咪,突然大发善心,轻声叫他“蒋林野。”
蒋林野身形微顿,抬头,朝她望过来。
正是黄昏时分,棠宁立在他面前,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温柔的暖光里,仍然像是少女时的模样,面庞白皙,笑容干净,眼睛弯起来时无忧无虑,是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他太久没见过这么温情的棠宁,以为她突然想通了,下意识开口“宁”
可是连名字都没叫完。
下一秒,就见她一脸乖巧地,满脸期待地道“如果你真的很怕寂寞,也可以包养十个热辣女郎,组成一个女团,天天来家里跳大腿舞呀。”
蒋林野“”
“光是想想就很热闹,我真为你未来的生活感到开心。”
临走前,棠宁开开心心地撂下一句“由衷祝福你,我的前夫。”
陈良骏敏感地察觉到,老板最近情绪不太对。
周一晨会,一向话少的蒋总不仅一一驳回所有人的提案,还顺着把每一位经理都骂了一遍;周二中午,向来严格把控午饭时间的蒋总不仅没能在半小时内结束午饭,甚至盯着那道土豆牛腩足足发呆发够了十分钟,一直放到凉也没有动一筷子;周三晚上下班之后,陈良骏走到半路折返回办公室拿东西,大半夜看到蒋总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前打电话,那头像是空号无人接听,他竟然着魔似的,一遍又一遍地一直打。
最最最重要的是
他已经整整四天没有回过家了。
整整四天一个人孤独寂寞地睡在公司里
陈良骏真的好想问。
您是被夫人扫地出门了吗,您为什么这么惨呢,夫人不让您回家吗
“陈良骏。”
下一秒,他的注意力被老板冷酷的喊声拉回来。
“嗯嗯蒋总我在”
蒋林野低着头看文件,故作不经意实则非常做作地问“你和女朋友吵过架吗”
陈良骏下意识“蒋总,您哄哄夫人就好了。”
“”蒋林野整个人动作停住。
陈良骏闭上眼,想给自己一耳光。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老板清冷的声音“怎么哄”
“我”陈良骏心想您都结婚五年了,现在才来问这问题合适吗“我一般,送,送礼物”
蒋林野翻页的手微微一顿。
像是想到什么,他停顿一会儿,竟然自嘲地笑起来“礼物。”
他有没有送过棠宁礼物
也许多不胜数。
不过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大概还是他们婚后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
那时他刚刚结束一个项目,志得意满,在拍卖会上高价拍下一枚粉钻,掐在纪念日之前,约设计师定做了一条手链。
手链完成度很高,他把首饰盒藏在香槟玫瑰的花束里,想象棠宁收到礼物之后的表情。
然而那晚他一个人在家,从暮色四合等到星子繁集,从满腔热情等到烛光熄灭,才等来姗姗来迟的棠宁。
她好像喝了一点酒,走路不太稳的样子,蒋林野上前扶她“你去哪了,为什么电话也打不通”
棠宁挥开他,抬起眼“打不通电话你就找不到我了吗你雇了那么多助理,他们不是每天都在盯着我,时刻向你汇报我的动向吗”
她问“你想要的东西全部都从我这里拿到了,你到底还想做什么呢,蒋林野”
蒋林野皱眉“你在说什么”
“今天我听了个小八卦”棠宁真的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揉眼睛,“说蒋林野其实不算白手起家,他家里以前不仅有钱而且有势,要不是因为”
“宁宁。”蒋林野打断她,沉声,“是谁跟你说的”
“是”棠宁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抬起头,突然瞥见桌上的蛋糕。她转过来,一本正经,“是谁我忘了。但是蒋林野,如果我是你,现在肯定不在这儿惺惺作态地庆祝这个鬼纪念日,我会趁着今天去给父母上坟,告诉他们,我处心积虑那么多年,总算能够慰藉你们在天之唔”
她没说完,他扣住她的下巴,吻住她。
棠宁呜呜咽咽,拼命挣扎“蒋林野,你离我远一点,别碰我”
她的手向后伸,不知摸到什么,不管不顾,用力往他后脑勺砸。
香槟玫瑰的花束打在脑袋上,产生短暂的眩晕感。藏在里面的礼物盒被远远地甩出去,打几个转,盖子摔开,哒哒地滚出里面光彩夺目的粉钻。
蒋林野把她压在餐桌上,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是,到底没送出去。
到底成了压箱底。
“蒋总”
老板发呆发得入了魔,陈良骏忍不住小心地指指墙上的挂钟,提醒他,“那个,快到开会的时间了。”
蒋林野揉揉山根,阖上文件“走吧。”
站起身,他伸手要去拿外衣,突然想到什么“最近降温”
“嗯。”陈良骏赶紧,“您是觉得冷吗需不需要把空调再”
“不用。”蒋林野假装毫无痕迹地进行话题切换,“夫人最近在干什么”
又到换季的时候了,寒流入侵,不知道棠宁的鼻炎还会不会再犯尤其她最近又很不听话地养了一只猫。
陈良骏“”
你要问就直接问不要兜圈子了好吗,尤其是还兜得这么僵硬
“夫人最近也住在公司里。”陈良骏不知道这样讲,能不能让老板心里好受点,“我听简薇说,她最近在忙着搞第三代智能项圈的新品发布会,好像打算赶在双十一之前上线。”
“嗯,什么时候”
“您说发布会就后天。”
“后天”蒋林野闻言停住脚步,眉头深深皱起,“我没看到邀请函,你们怎么办事的”
“因为”陈良骏犹豫了又犹豫,小声,“因为”
“”
陈良骏尬笑“夫人她没、没给我们发邀请函啊。”
“”
没有给前夫发邀请函的棠宁,最近并不住在公司。
她住在明郡公馆。
那天离开玫瑰半里,棠宁只拿走了护照和身份证。有这两样东西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再买。
可等她到了明郡公馆才发现,其他东西也不需要买。虽然这边的公寓平时没有人,但连衣帽间竟然都是满的,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棠宁对一切都非常满意。
除了一条。
她鼻炎犯了。
“我真没想到有这一天真的。”可怜巴巴地裹着毯子窝在沙发角落,棠宁一边眼眶红红地擤鼻涕,一边跟盛星来叨逼叨,“我肯定是被蒋林野诅咒了,我以前明明很健康的,怎么可能一换季就犯鼻炎,而且他不是说我已经脱敏了吗,为什么还会复发呜呜呜”
盛星来在电话那头配合地怒骂“庸医渣男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不过
她微顿,又问“那你还养猫吗”
“养啊为什么不养”棠宁恶狠狠地擦擦鼻子,“它可是我儿子”
蹲在她身边的嘤嘤怪若有所觉,抬起头,亲密地在她身上蹭蹭。
小猫咪刚做完断子绝孙术没几天,脖子上还戴着伊丽莎白圈,依旧对她亲亲热热。
棠宁心都化了,低声感慨“猫比人好养多了。”
至少能养出感情。
“那你小心一点,别让它进卧室,勤快点处理小猫的毛。”盛星来嘱咐,“还有,记得多喝热水。”
“知道啦知道啦。”棠宁笑意飞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一愣。
脑海深处仿佛有应答,似曾相识的对话,好像很久之前就上演过。
她被鼻炎折腾得不堪其扰,仰着头小口小口地用嘴呼吸,有人故意凑过来亲她,动作很轻,像一条大狗。
她伸手推推,瓮声瓮气,撒娇似的“故意的吗你烦不烦。”
他低声笑,凑过来,把热毛巾压在她鼻梁上“不能再拖了,明天立刻去看医生,嗯”
“哪有那么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很着急啊,小孩子才生病。”男人声线低沉,压在耳畔,听起来迷之性感,“生病的都是宝宝。”
棠宁握着电话,愣在原地,感觉屋子里当空劈下一道惊雷。
她她她记忆里的这个人是是是蒋林野吗
她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别的差错记忆开始混乱了
盛星来见她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叫“宁宁”
“啊啊”棠宁赶紧回过神,“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你。”
两个人逼逼几句,结束通话。
棠宁还有点儿没完全缓过劲。
在她的印象中,蒋林野学生时代大多数时候都不冷不热,后来他表现出攻击性,两个人才慢慢疏远。
这种攻击性一直到两人结婚都没有完全消弭,而且从她的已知信息来看,他的嘴炮大概一直打到了婚后疯了吗他们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温情时刻
棠宁想不通,不过她懒得纠结。
她得早点睡,第二天还要出去玩不是,去参加新品发布会。
tj最近也在寻求转型,三代智能项圈的项目是与另一家公司合作进行的,对方主打小鱼干猫粮,整个公司都走深海少女系,画风小清新得不行。于是两家协商过,干脆把新品发布的地点定在了海洋馆。
这是棠宁失忆之前就签下的项目,她本来没什么兴趣,可是一看到发布会在海洋馆,瞬间兴奋起来“去去去,我好久没出去玩了”
所以翌日,她起了个大早。
最近天气不太好,简薇送棠宁出门,特意嘱咐她多穿一些。但棠宁整个人都很兴奋,觉得自己是一只燃烧的火鸟“没事,不会冷的,海洋馆不是在室内嘛。”
结果被打脸了。
夏方觉看到棠宁的时候,她正可怜兮兮地捧着一杯热水,萧瑟地坐在空调附近,红着眼眶吸鼻子。
他好笑“感冒了”
“是鼻炎因为换季。”棠宁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鼻子,站起身,“发布会还得一会儿才开始呢,你怎么也来得这么早”
夏方觉略一思索“学校工作太忙,我很久没逛过海洋馆了。”
棠宁两眼弯弯“我也是,好久没出来玩过。”
“那我们先在附近逛一逛吧。”他笑笑,顺理成章发出邀请,“十点半发布会,十点前回来也来得及。”
现在才八点多,还早。
棠宁开开心心地点点头,两个人顺着展馆,一路向下走。
今天工作日,海洋馆里游客不多,倒是挂了很多tj的公司o。合作的公司摆了展位送新品猫粮,棠宁顺手拿起一个试吃袋,看到成分里有金枪鱼,突发奇想“我听说有些猫粮很好吃,不知道他们这个能不能给人吃。”
夏方觉笑起来“你吃早饭了吗”
他看看周围,指出,“纪念品商店那边好像有卖早餐,我们过去吃点东西吧。”
棠宁其实不怎么饿。
但天气太冷了,她很想找点东西放在嘴里嚼。
所以她矜持地答应下来。
十分钟后,两个人回到原地,她手中多了热牛奶、生煎包、章鱼小丸子和两只红豆鲷鱼烧。
另外一盒关东煮被夏方觉拿在手里,他还提着一小袋盐酥鸡米花。
棠宁有点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一向吃得多。”
夏方觉笑着摇头“两人份刚刚好,我该谢谢你请我吃东西。”
棠宁心想嗨呀老同学真是客气“那你敞开吃,棠总有的是钱。”
说到这个,夏方觉问“你工作方面,都还好吗”
棠宁也不知道怎么算好,她可能很快就不在tj干了,自己什么时候离职,取决于蒋林野什么时候答应离婚。
但她是那种哪怕明天就要辞职,今天也会认真完成每一项任务的人。所以她仍然以老板的姿态,挥斥方遒“形势一片大好。”
刚刚离开纪念品商店时,棠宁买了一只宝蓝色的鲨鱼帽子,卡通鲨鱼大大地张着嘴匍匐在帽檐上,像极了那个“你把我鲨了吧jg”的表情包。现在被她戴在脑袋上,配合严肃的小表情,可爱程度翻了不止十倍。
夏方觉觉得她实在太可爱了,那么多年物是人非,只有她的可爱被保留下来,以致他一看到她就想笑“无论公司怎么样,都要照顾好身体,那才是革命的本钱。”
棠宁正想说好,头顶突然笼下一片阴影。
她“”
天怎么就阴了。
她正想抬头看,忽然感觉头顶一轻,冷风灌入之前,又被另一种温暖包裹。带绒毛的毛线帽子一直压到她的耳朵,她下意识低头,看到胸前慢悠悠地垂下两个大大的毛球。
“今天多少度”头顶响起清冷的男声,“你穿成这样也敢出来”
棠宁立马知道是谁了,她又被卖了,回去就把简薇送非洲。
他的手掌还停在她头顶,小狐狸挣扎着想摘掉帽子“我不要戴这个,丑死了,你把我的鲨鱼还给我。”
“回去还你。”蒋林野叹气,“你听话。”
棠宁想把鲨鱼拿回来,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毛线帽子确实要暖和很多。
夏方觉坐在两个人对面,似笑非笑地看了一阵,朝这位冷面总裁打招呼“早啊,蒋同学。”
“不早了。”蒋林野在棠宁身边坐下,把给她带的外套搭在她腿上,语气有些不善,“你怎么又在这儿啊,老同学”
“棠宁请我吃东西,我当然要来。”
其实棠宁是请他来买东西的。
可他这么一说,意思完全变了。
蒋林野看看棠宁,再看看他,心里的小人突然平地而起暴跳如雷,蹿起来拼命狂摇他的肩膀,用马景涛的声音嘶吼着质问
你能不能反思一下,棠宁为什么不请你吃东西别说生煎丸子关东煮了,她现在家也不回饭也不跟你一起吃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地坐在这儿呢你不该痛哭流涕吗你都奔三的人了为什么还活得这么没有逼数啊你都不想想原因吗
蒋林野被马景涛吼得有点难过。
但气势上不能输,他表面上仍然非常冷静,用一种“为什么呢”的眼神看着棠宁,语气波澜不惊“宁宁,我也没有吃早饭。”
宁宁徜徉在关东煮的世界里,无动于衷。
他又叫“宁宁。”
宁宁忽然推开桌子,站起身,叹息“好吧,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我再去给你买一份。”
蒋林野心里的马景涛瞬间偃旗息鼓,他正想说,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下一刻,棠宁微笑着转过来,一字一顿,发出悪魔的呢喃
“你就不用跟来了,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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