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不是误入了什么玩家的聚会了。
黛尔菲娜这样想。
一身艳丽红裙的姑娘距离酒吧的大门大概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她后退一步，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隐匿到角落，几乎是贴着墙站的。
她脸上的微笑弧度完美，仿佛没有一丝破绽，攥着小手包的手指指节却因为使力大而泛了白。
门口进来的这一串人，黛尔菲娜是认识的。
看起来满脸无奈的是史蒂夫·普莱尔，跟在史蒂夫身后的年轻姑娘是旺达，沉默地走在后面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官，应该就是那位布鲁斯·凯恩，以及和她有过一次奇怪约会的亚瑟·普莱尔，还有走在最后的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忽略最后那位，全是玩家。
黛尔菲娜一共遇到过七位玩家，这里就占了一大半。手包滑到手肘处挂着，她双手交握，摩挲着手指，眼睛死死盯着那些个玩家。
玩家们似乎没有看到黛尔菲娜。
旺达眉眼间还带着些好奇，跟在史蒂夫身后：“队长，我们真的是……真是的？”
史蒂夫抬手揉了揉额角，显得有些无奈。
“应该是吧。”
亚瑟的眼睛已经黏在前面的吧台那了，无数看着就香醇的烈酒仿佛都在和他招手，这让已经有几天没有接触到酒精的他心都跟着起飞，而布鲁斯还维持着沉默寡言的人设，安静地听着绯红女巫与美国队长的对话。
在确认“复仇者联盟”在游戏中确实存在之后，蝙蝠侠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经历过的事情远超常人，既然平行世界存在，那么他们自己的世界以漫画的表现形式呈现在别的世界难道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不，他料到了。
布鲁斯·韦恩同样是个天才。
他已经探索过游戏中的纽约，尽力搜寻了能得到的材料，并且做过十几种推断，所以才能在见到旺达之后提出正确答案，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他去找亚瑟是为了确认游戏的部分内容，遇到绯红女巫只是意外。
不过到底情况不明，最后还是布鲁斯一个人去找了他们游戏中的“队长”，也就是史蒂夫。
几乎每一个生长于美国的青少年都看过《美国队长》的漫画，布鲁斯·韦恩也不例外。
他换下了警服，穿着一身便装，按照他查到的资料，最后站到了建筑工地边缘。
他一眼看到了就认出了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似乎对游戏的一切适应良好，他性子认真，就算是游戏中的工作也有认真对待，金发碧眼身材棒的大个子穿着一身被灰尘染遍了的破工装，一脸严肃地在……搬砖。
布鲁斯·警察·韦恩：“……”
看起来我得到的这个警察职务，还是不错的。
大约是蝙蝠侠深沉的目光存在感太盛，史蒂夫当即扭过头，紧皱着眉，望了回去。
湛蓝色的坚毅眼眸对上了那双钢蓝色的。
【叮咚——你好，你的队友布鲁斯·韦恩（游戏ID布鲁斯·凯恩）申请加入您的队伍，申请已通过。】
史蒂夫·搬砖·罗杰斯：“……”
蝙蝠侠与美国队长在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旁，在这短暂而又沉重的目光对视中，达成了第一次会晤。
暂且没其他人知道这两位到底谈了什么。
反正，时隔两天，史蒂夫终于又出现在红宝石酒吧，还带来了一批新的队友。
蝙蝠侠、海王与绯红女巫。
顺便说一句，黛尔菲娜不认识的那个，就是鹰眼。他也是唯一感知到女孩儿热烈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的那位。
虽然在游戏中很多“能力”被压制了，但鹰眼依旧有一双常人无法比拟的眼眸，拥有无比的洞察力。
他看到了黛尔菲娜，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史蒂夫身上，以为又是一位看上了队长的姑娘，便只是悄悄记在心上，没有太在意。
他们一起走到了吧台那。几个经历丰富的超级英雄互相看看，某种意义上达成了共识。
娜塔莎：“座位给你们留好了。聊聊？”
布鲁斯：“劳驾。”
史蒂夫：“娜塔，托尼他——”
克林特：“在那。”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托尼懒洋洋地倚在卡座上，手中握着小巧精致的酒杯，桌上的龙舌兰已经开了，少了三分之一，而他身边还坐了四位漂亮姑娘，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视线都黏在托尼身上，满是欣赏与恋慕。
嗯，就算没有斯塔克的光环，托尼还是托尼。
史蒂夫：“……看来他适应得很好。”
娜塔莎只是笑，调酒壶在她手中打转，流畅炫技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香醇的酒液注入高脚杯，娜塔莎把准备好的酒分别推给成年男性，顺便给唯一的未成年少女倒了一杯柠檬气泡水：“请。”
旺达：“其实我不是——嗯……谢谢娜塔莎。”
未满21岁的少女在娜塔莎“温柔”的眼神中屈服了。
黛尔菲娜还站在原地，悄悄盯着看。
那群玩家和她刚刚看中的朋友相谈甚欢，然后一起去了卡座。黛尔菲娜抿着嘴，从手包中拿出了手机，点亮屏幕。
APP看起来有一点刺眼。
黛尔菲娜垂着头，手指划过屏幕，点开了游戏图标。
自从游戏更新之后，再没有小红点的提醒了，黛尔菲娜每次都要自己点进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已激活攻略对象……又多了几位。
黛尔菲娜：“……”
谁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个玩家？！
这不科学吧！游戏明明是单机游戏，就算是发起共享，一共也只有七个角色可以选择。可现在……玩家根本不止七位了哇！
金发姑娘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又盯着手机几秒钟，一想到自己刚刚看好的朋友其实也是想攻略她的玩家，黛尔菲娜就非常不开心，胡乱地在屏幕上乱点一气，把手机塞回手包。
黛尔菲娜又回到了刚刚的散座那。颜色漂亮的迈泰她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但是离得时间久了，她只能再点一杯。这次的调酒师自然不再是那位美艳的红发女人，而是一个笑容有些轻挑的年轻男人。
“血腥玛丽，”他说，“送给你，宝贝儿。”
“不要，直接给我一瓶白兰地，顺便再来些冰块和柠檬。”
美女表现得有点冷淡，调酒师似乎还想和黛尔菲娜搭讪，金发姑娘却用敛去感情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微微向下的唇角让她看起来冰冷淡漠，高傲得无法靠近。
黛尔菲娜心情不爽，她开了酒，一个人喝了起来。等夏洛特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酒喝得差不多，一不小心打个嗝都是酒味儿。
女士之夜，红宝石自然不再是清吧的风格，劲爆的音乐，闪烁的灯光。黛尔菲娜都听不清夏洛特的声音。
夏洛特：“黛尔，你到了吗？”
黛尔菲娜：“喂——HELLO？”
夏洛特：“黛尔？你已经到酒吧了？你在里面？”
黛尔菲娜：“WHAT？夏洛特？喂？能听见吗？”
夏洛特：“你在哪儿？太吵了，我听不清你说话——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在红宝石对面，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停车，你能出来——啊！！！”
夏洛特说的那些单词黛尔菲娜完全没听清，但是那声尖叫她听见了。
黛尔菲娜被那声尖叫晃得，有些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半。
“夏洛特！夏洛特？”
那边还是尖叫，没有回音，只有不单单属于一个人的沸腾的尖叫声。
她刷地站起来，从人群中向门口挤过去。
酒精还是有些影响她，再加上有些担心，黛尔菲娜根本不能好好思考。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人这么多，为什么大家这么兴奋，她只知道外面的朋友可能需要她。
尖叫声更加刺耳，穿着红色鱼尾裙与细跟恨天高的金发姑娘几乎成了被挤成罐头的沙丁鱼，她连鞋子都被挤掉了一只，终于靠近了门边。
下一秒，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又或者就是太乱，被挤到边缘的黛尔菲娜一下没站稳，啪地一声，狼狈地直接趴到了地砖上。
一双高定的手工皮鞋停在她身边。
女孩儿抬头，忘进了一双犹带笑意的焦糖色眼眸。
又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那只手并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的样子，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糙，是一只属于工程师，属于超级英雄的手。
“还好吗？”他笑着说，“地上还是有些凉的，尤其是对淑女而言。我猜，或许你需要一杯酒来暖暖身子？”
黛尔菲娜似乎要醒酒了。
她瞬间红了脸，顿了半秒，把自己的手递到了钢铁侠手中。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见到偶像的小粉丝，激动又不敢相信。
——毕竟粉上正主还没一周就见到真人换谁谁信？
被拉起的姑娘下意识羞涩起来，微哑的嗓音抖有点颤抖：
“斯、斯塔克先生？”
“是斯塔克，”又一次光顾红宝石酒吧的NPC钢铁侠耸耸肩，“当然是我，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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