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慎有点恼火, 这事情怎么一下子就传开了
老婆因为自己去参加朋友的演奏会吃醋, 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这怎么听都是件丢人的事情。
“你听谁说的”他不悦地问。
白倩语迟疑了一下“听至辞他们说的, 他说苏莘一个晚上没回家, 还有,昨晚jenny的晚宴上也有人看到, 苏莘和程子昊走得挺近的, 我觉得应该是她的气还没消, 故意拿程子昊气你,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简亦慎更恼火了,霍至辞这个大嘴巴子,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还有那个程子昊,真是到处给他添堵,
“没事,你不用在意。”他不想多提。
“那就好, ”白倩语苦笑了一声, “她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和你玩了。”
“行得正坐得端, 用不着这么敏感。”
“真不用我亲自过去解释吗”
“不用。”
“那好, 就有劳你多和她赔赔小心了。”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简亦慎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他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苏莘对白倩语的事情会这么介意。
他平常最讨厌那些无缘无故争风吃醋、嫉妒得失去理智的女人, 这几年他会这么不喜欢苏莘,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年苏莘曾经威胁、陷害过白倩语。
他和白倩语已经认识很多年了,要有暧昧早就有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既然他结了婚,就不可能会做出背叛婚姻的事情,苏莘这样不信任他,是对他的侮辱。
这一次也真是巧了,白倩语邀请他参加演奏会在前,他临时起意约苏莘吃饭在后,两个日子撞了,他才不得不折衷了一下,原本可以处理得很完美,没想到撞上了一个热搜,热搜上还偏偏放了一张他献花的背影图,结果弄成了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
为什么苏莘就不能相信他呢
随便吃了点东西填了填肚子,简亦慎开车带着父母去了医院。
病房里,苏廷允正靠在床上吃药,苏莘坐在床头说着什么笑话,眉梢眼角笑意盈盈的,除了还略显苍白的脸色,已经没有了昨晚那种脆弱崩溃的模样。
看着她的笑脸,简亦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忽然发现,苏莘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放松地笑过了。
“还愣着干什么”简成泽瞪了他一眼,“快过去。”
简亦慎往前走了两步,叫道“爸”
话音未落,苏廷允一把抓过身后的枕头朝他扔了过来“你给我滚出去”
简亦慎狼狈地抓住了枕头,郑茗潇赶紧把儿子往身后拉“这是怎么了廷允,孩子们做得有什么不对的,你骂就是了,别动手伤了自己的身体,气坏了可就是亦慎的罪过了。”
罗珍蕙也慌忙上前阻拦“医生才刚叮嘱过的,你怎么眨眼就忘了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爸。”苏莘拽着的病服,恳求地看着他。
苏廷允不说话了。
“廷允,别生气了,”简成泽快步走了上去,一脸的惭愧,“都是我没把儿子教好,也怪我成天忙东忙西的,没有好好关心他们小夫妻俩的生活,亦慎,过来,好好和小莘道歉。”
简亦慎到了床前,迟疑了一下。
他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但是毕竟苏廷允病成这样,服个软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别太计较了。
“爸,小莘,对不起,是我的不是,”他努力放缓了语气,“以后我会和小莘好好过日子的。”
苏廷允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苏莘站了起来,客气地对着简亦慎道“能不能麻烦你带妈一起去外面走一走我爸想和爸单独谈一谈。”
苏莘的神色很坚决,简亦慎不得不领着郑茗潇出去了,没一会儿,罗珍蕙也出来了,替他们送上了一杯热茶。
郑茗潇有点不太高兴“这是什么意思苏莘也真是的,使小性子也要有个分寸。也就是你爸喜欢她、纵着她。”
简亦慎没怎么听郑茗潇说话,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紧闭的门。
简成泽向来喜欢苏莘,应该不可能会答应苏莘离婚的要求,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程子昊的话。
“苏莘是校辩论队的,得过国际大学生辩论赛的金奖,她那时候在台上气场全开的时候,把人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反败为胜,得了全场最佳。”
简成泽不会被她说服吧
儿子没搭腔,郑茗潇有点没趣,喝了一口茶,矜持地看了罗珍蕙一眼“小罗啊,你也该劝劝小莘,亦慎他虽然脾气不太好,性子也冷,不爱说甜言蜜语,可他从来不在外面乱来,专心事业,外面谁不称赞一句年少有为小莘的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女孩子嘛,还能真离婚离了以后怎么办啊”
罗珍蕙笑了笑“我倒是觉得离婚也没什么,小莘过得开心最重要。”
“瞧你这话说的,”郑茗潇轻哼了一声,“这小莘一直以来都很孝顺听话,怎么就忽然闹起了脾气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到底是亲妈不在了,尽撺掇她做些不好的事情,让人笑话。”
罗珍蕙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也不和郑茗潇争辩,转头看向简亦慎“亦慎,我原本还觉得,你和小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总想着你们俩应该好好谈谈,现在我明白了,小莘在你家的确过得不好。早离早开心吧,你有你的大好前程,小莘回来做我们的心肝宝贝,皆大欢喜。”
简亦慎的眉头皱了起来“罗阿姨,你也用不着越俎代庖吧。”
罗珍蕙淡淡地笑了笑“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旁观者清。我虽然是外人,但也长了眼睛。先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等。”
罗珍蕙走了,简亦慎和郑茗潇等了小半个小时,病房的门终于开了。
简成泽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简亦慎进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简亦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了上来。
“亦慎,”简成泽缓缓地道,“既然你们俩过不下去了,强扭的瓜不甜,就照小莘的意思,早点把手续办了吧。”
简亦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你说什么”
郑茗潇也愣住了“真离啊你们这小莘,你可要想清楚了,谁家小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你这脾气真要吃亏”
“妈,谢谢你的关心,”苏莘淡淡地道,“希望以后你能找到个称心合意的儿媳妇,不用再忍受我这样的了。”
郑茗潇被噎了一下,悻然道“行,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
空调“咔哒”一声,室外机突然启动了,发出了“嗡嗡”的声音,站在风口下的简亦慎,忽然感到了阵阵凉意,从肌肤一直传到心底。
环顾四周,苏廷允面带怒色,简成泽神色晦暗,苏莘眼睑低垂、默不作声。
简亦慎忽然觉得一阵好笑。
当初他不愿意结婚,是他们三个人,费尽心机,想了各种办法让他就范,让他不得不和苏莘步入礼堂;可现在,又是他们三个人,在他习惯了苏莘的存在,决定和苏莘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又替他做了离婚的决定。
离就离,谁在乎谁呢
他忍着气,冷冷地道“好。”
苏莘站了起来“那我们走吧,我顺路送送爸妈。”
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好像下一刻就有猛兽出闸。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简亦慎努力克制着自己,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来“现在”
“对,夜长梦多,”苏莘定定地看着他,神情淡漠,“省得我到时候又后悔了,来缠着你,对吧”
离婚的手续很简单,一张离婚协议书,签上了两个人的名字,前后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经办人员一边惋惜一边劝说了几句,但女方态度坚决,男方沉着一张脸也没有挽回的意思,两人也没有财产和子女纠纷,再劝和也没意思了。
“啪”的一下,离婚证上盖好了章。
简亦慎的眼皮跳了跳,一时不敢相信,两个人就这样没有了联系。
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几近正午,酷暑的烈日直射下来,照得人睁不开眼来,苏莘快步朝着人行道走去,伸手拦出租车。
“我送你回去吧,”简亦慎自认很有风度,“你现在住哪里”
“谢谢,不用了。”苏莘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简亦慎还想再说两句,苏莘坐进了车子,“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车子很快消失在了车流里。
站在原地看了半晌,简亦慎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似的。
这样挺好,断得一干二净。
女人狠心起来,怎么能这么狠
两个念头在脑子里轮番打架,两种心情轮番占据上风,一会儿是解脱的快乐,一会儿是难解的愤懑,他的头都疼了。
看看时间还早,他索性直接驱车去了公司。
办公桌上堆着一叠需要他过目的文件,最上面的是财务部刚刚送上来的半年度报表和一份市场调养,公司的利润呈持续上升的态势,其中“速拍”a的市场占有份额和用户活跃度稳居同类自媒体之首,随着互联网科技的发展,未来上升的空间巨大。
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这些能让人振奋的数据,今天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
门被敲响了,还没等他说话,覃飞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覃飞行事向来稳妥,鲜少有这样急躁的时候,他诧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简总,我刚刚收到了调查报告,关于嘉城影视和星河娱乐之间的纷争,”覃飞把一叠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另外详细的电子档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简亦慎想了起来,那天他让覃飞去调查过,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用再查了,这个也去销毁吧。”他意兴阑珊地道。
覃飞怔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默默地拿回了文件,刚要走,简亦慎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等一下,我看看,他们俩家到底有什么摩擦”
“简总,不是摩擦,”覃飞的神色凝重,“吕成钊下手挺狠毒的,去年撬了星河的当家花旦,今年年初让星河赔了几个亿,前一阵子把他们家谈好的一个i抢了,还挖走了他们家的高官,现在听说苏何扔下星河跑了,星河群龙无首,资金链快断了。”
“什么”简亦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顿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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