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味很淡, 淡到不凑近闻根本闻不出来,也只是在外套上可以闻到, 里面的衬衫则是简亦慎固有的一种木质香。
苏莘疑惑得很, 发了个语音给简亦慎, 问他最近有没有碰到过喷“黑色罂粟”香水的女性朋友。
简亦慎秒回了, “黑色罂粟很好闻吗我接触到的女人, 喜欢喷香水的只有江媛媛和齐总, 不过总裁办有几个对香水有研究,我问问她们。”
江媛媛喜欢的香水叫“绿玫瑰”,后调是檀香和白麝香的混合,香味优雅而神秘,和黑色罂粟完全不同;那个齐总已经四十多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问题;总裁办倒是有几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但是苏莘去过几次,女孩们见了简亦慎都安静得像个小鸡仔似的,很怕他。
想来想去,简亦慎都没有和这些女人亲密的可能, 苏莘暂时把这个疑惑放下了“我就随口一问, 不用特意去研究了,等你晚上回来再说吧。”
晚上回家的时候, 简亦慎兴冲冲地进了家门,手背在身后, 神秘兮兮地道“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苏莘的生日在下周五, 这个时间不上不下的, 简亦慎莫名其妙买什么礼物
苏莘连猜了两个都不对,放弃了“别让卖关子了,快给我。”
简亦慎手一伸,一瓶香水出现在她面前,正是让她煞费脑筋猜测了半天的“黑色罂粟”。
苏莘哭笑不得“你给我买这个干什么”
“我听她们给我科普了,这个香水有个外号叫斩男香,男人闻了会情不自禁地迷上这个味道,”简亦慎笑得有点暧昧,“你问我这个香水,是不是想要试试这种味道”
“你倒是想得挺美的,”苏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早上临时搁在沙发上的外套拿了过来,递到了简亦慎的面前,“你闻闻,再回忆一下,沾上谁的斩男香了被斩了没有”
简亦慎呆了两秒,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和他在脑中旖旎了一天的情节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他想象中,应该是他亲手把香水喷在苏莘身上,两人在斩男香的迷人香调中甜蜜拥吻,进而再做些有益身心的浪漫运动才对。
“胡说,我怎么可能沾上别的女人的香水味”他接过西装闻了闻,可惜,他对香味完全不敏感,没闻出什么味道来,不由得急出一手的冷汗来。
“怎么可能呢”他努力回想,喃喃自语着,“难道是前两天和国的访问团吃饭时沾上的老外们总爱喷很浓的香水别的没有可能了啊”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苏莘有点不忍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吃饭吧。”
一整个晚上,简亦慎都有点萎靡,看电视的时候也时不时地走神,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
关灯睡觉的时候,简亦慎从背后抱住了苏莘,闷声道“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苏莘哑然失笑,转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问你,而是偷偷找人跟踪你查你,做好万全的准备。别想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硬想怎么也想不起来,说不定哪天灵光一现就记起来了。”
接下来几天,简亦慎莫名变得忙了起来,有两天加班到九十点钟才回来,周四的时候她有事找简亦慎,打电话过去,简亦慎只是简短地说上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好像在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莘有点纳闷,最近好像没听说速拍有什么重大投资项目,也没什么扩张计划。
最让人费解的是,苏莘又在简亦慎的西装上闻到了这股香水味,这下,饶是苏莘再大度、再相信简亦慎,也有点不安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笼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浅浅阴影。
但是,再有阴影,生日是大日子,简亦慎一早就订好了望江阁的位置,约好了周五来接苏莘一起去吃饭。下午,苏莘刚和内容中心开好了一个选题会回到办公室,简亦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莘,我知道了,”他惯常清朗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激动,“我终于知道那香水味是从哪里沾上的了。”
苏莘怔了一下,长吁了一口气“哪里”
“我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一路飞驰,三四点钟的安州市交通,还没有晚高峰时候的拥堵,开得让人心情舒畅。
街道两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苏莘猛然想了起来,这是她回家的路。在苏廷允搬去上安山养病之前,他们一家人是住在市区的,一眨眼,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回家住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吗”她纳闷地问。
“你猜。”简亦慎矜持地道,这几天因为香水而萎靡的情绪一扫而空,又恢复了他惯常的自傲模样。
“猜不到。”苏莘摇头。
很快,小区到了,苏莘下了车,站在中庭的小花园前,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这个小区当时是安州市最高档的花园平层,各种设施、安保都是一流的,虽然绿化养护得很好,一片绿意葱茏,但墙面、地面都有些老旧了。
苏莘走了几步,心情有些感慨,各种记忆随之浮上脑海。他们一家四口,在这里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简先生,这里”对面有人朝着他们热情地招手,快步迎了上来。
苏莘一看,是一个微胖的女人,大概三十出头穿着一身时尚的短上衣和阔腿裤,皮肤很白,画着淡妆,看起来颇有几分富贵美女的感觉。
“简先生,这是你太太啊,好漂亮啊,简先生可真有福气,你太太一看就是温柔体贴的贤内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简太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家小家房屋中介柳岸分店的店长刘倩,你叫我刘姐就可以了”这位叫刘倩的中介十分自来熟,嘴皮子也很溜,要是不打断她的话,看起来她能一个人从头说到脚。
苏莘正要应酬两句,忽然,一股熟悉的香味飘了过来,居然是黑色罂粟
香气浓郁,她的鼻子被刺激了,连打了两个喷嚏。
“你这香味挺好闻的。”她呐呐地道。
“简太太你也这样觉得”刘倩高兴地道,“这香水很经典的,美妆博主叫它斩男香,简太太你没用过的话我推荐你买一瓶,保管能让简先生迷得更加昏头转向。话说,简太太你可真有福气,简先生这么年轻就出手豪阔,买下一套豪宅送你,哪像我们,还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着,为了赚一点佣金买香水辛苦”
苏莘彻底懵了,转头看向简亦慎“你买了什么”
“你卖掉的房子,我终于买回来了,这几天我就是在忙这个。”简亦慎凝视着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小莘,生日快乐。”
苏莘的喉咙哽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来了,当初她为了公司资金周转卖掉的房子,就是在这个小区的。后来资金宽裕起来的时候,她动过想要买回房子的念头,却因为工作太忙没有付诸于行动,没想到简亦慎不声不响地就买回来了。
“你怎么找到房主的”她喃喃地问,“我记得他们俩是要在这里养老的”
“对啊,那对夫妻很难弄的,一开始不肯卖,简先生和我想了很多办法才把他们说动的,”刘倩在一旁插话,“后来刚刚要签合同的时候他们又变卦了要涨价,简先生和我商量了好多次,一起演戏才把他们吓唬住了,这不,昨天刚刚办好了房产过户手续,今天来交房了,这几天简先生一直跟着我一起在跑,都忙死了。”
简亦慎轻咳了一声,刘倩立刻掩着嘴讪笑了起来“看我这唠叨样,不说了不说了,走,我带你们去交房。”
刘倩在前面走,简亦慎握住了苏莘的手,跟在后面。
“沉冤得雪。”简亦慎压低声音,心有余悸地道,“我还真没想起来,这阵子和我接触最多的女人就是她,中介公司的房间一个个都很小,我脱下外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时,她把外套压在我上面了,这才沾上了香味。这香水味道那么冲,和她们说的完全不一样,这还叫斩男香我看是直接把男人熏死了。”
苏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简亦慎悻然道,“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没好好睡过觉,就想着这件事了,没良心。”
“别生气了,”苏莘悄悄地晃了晃他的胳膊,轻声道,“谢谢你,亦慎,这份生日礼物,我很惊喜。”
简亦慎顿时心花怒放,面上却还努力压抑着嘴角的弧度“好吧,回去再和你好好算账。”
交房很顺利,房东夫妻已经在了,刘倩也十分专业,房间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无论是水电煤气还是物业费,都一笔一笔算得一清二楚,所有的过户手续也都替简亦慎办好了。
末了,刘倩把钥匙交给了苏莘,热忱地道“简太太,简先生,以后有生意再照顾我啊,我一定会给你钻石级别的服务”
总算把刘倩送出去了,耳边一直“嗡嗡”叫着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四周清净了下来。
虽然刘倩很专业,但是这说话的声音又尖又脆,持久度又如此之长,时间久了真的吃不消。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去预定的临江阁吃了生日晚餐,期间接到了双方家长的生日问候电话,又去游船上享受了一下习习的江风和温柔的月色,回到家里时,气氛已经旖旎到了极致。
简亦慎去浴室洗了个澡,在氤氲的水蒸气中,他的心情也好像被热意蒸腾了似的,快要飘到天上去了。
这两天因为有心事,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情亲热,此时此刻,他的血液加速流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苏莘揉入身体里。
快步走出浴室,卧室里没有人。
“小莘”他纳闷地叫了一声。
“亦慎”主卫里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回答。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一个箭步到了主卫前,推门一看,苏莘正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你怎么了”简亦慎急出一身汗来来,“是不是肠胃炎刚才饭店里的菜不干净怎么办,要不要叫救护车”
苏莘摆了摆手,白着一张脸站了起来“不用我觉得应该是”
“怎么不用你都吐了”简亦慎声调陡然拔高,生气地道,“别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苏莘的神情有点玄妙,简亦慎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也跟着玄妙了起来。
“难道是有了”他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苏莘点了点头,又有点不太确定“应该是,不过还得明天去医院确诊一下。”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往上涌去,简亦慎呆滞了两秒,猛然把苏莘横抱了起来,转了两圈。
“别我恶心”苏莘抓住了他的衣服,虚弱地叫了起来。
简亦慎的身形猛然顿住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了床上,紧张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躺在床上,恶心欲呕的感觉好多了,苏莘抓着他的手,示意他在旁边躺下“陪着我就好了,和我说说话。”
可能是妊娠反应的关系,苏莘比平常疲乏了很多,关了灯,简亦慎努力想着话题,苏莘一边听一边应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温香软玉在怀,刚才因为意外的惊喜而暂时压下来的旖念一下子又在脑海中翻滚了起来。
这宝宝,怎么就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呢这不是存了心要和老爸作对吗
等他生出来,要好好地打他的屁股。
算了,哪能和一个小胚胎一般见识
简亦慎默念着清心咒,漫漫长夜来临,一段煎熬却甜蜜的时光,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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