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春日宴会上, 几个性情骄纵的贵女看某家女子不顺眼, 施以刁难, 扬言道, “庶出之女, 如何配与我等同座,还不让人将她赶出去。”
这本是一场小小的闹剧,纵然依着这几位千金的家世无人说什么,但在名声上已经给人留下了刁蛮不容人的印象。
至于那被欺凌的小官之女, 更加没人关心,
但没想到竟然有人出言相助, 此人还是名动京华的司徒公子, 司徒怀箬。
说起这位司徒公子来, 也是大兴帝京的一段传奇,论及司徒家祖上便是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开国勋贵, 而且一点没受功高盖主的忌惮,荣宠极盛。大兴皇位传了四代,三位皇后出自司徒家,先帝元后便是司徒家的女子, 只可惜体弱, 未曾诞下一子便香消玉殒,先帝追怀元后, 自司徒皇后薨逝后不曾另立新后, 当今天子乃是一宫女出身的低位妃嫔所生, 继位后奉生母为太后, 因生母出身卑微,还曾一度遭百官反对,但天子还是坚持封了,另外对嫡母元后家族司徒家多有加封厚待。
司徒家一门三皇后,爵位高至隆国公,不可谓不显赫了。
而司徒怀箬正是当代司徒家主的嫡长子,先帝元后的亲侄子,自幼经大音寺高僧批命说与佛有缘,但司徒家是什么样的门第,怎么可能送精心培养的嫡长子遁入空门,此事便不了了之,直到司徒怀箬十二岁时,祖母病重,遍请名医也药石无灵,后那位曾为司徒怀箬批命的高僧言,若司徒怀箬愿潜心向佛修行年,或可为司徒老夫人延年益寿。
司徒家不信,司徒怀箬却信了,还真的进大音寺做了清心寡欲的和尚,一当就是五年。
但神奇的是,司徒老夫人还真的撑了过来,这些年将养着,倒是好好的。不过五年便是司徒家的极限了,所以三年前,司徒怀箬便还俗归家了。
司徒怀箬自幼便被大儒学士赞为良材美玉,天纵之资,纵然离家五年,却依旧是司徒家此代最出色的俊杰,也难怪司徒家不舍得他继续当和尚了。
生的芝兰玉树,风姿出尘不说,许是因为在佛门清修的几年,令他与旁的贵公子更多了脱俗飘渺的气质,仿若谪仙人般。
名动京华,不知是多少闺阁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了。
若非皇家没有适龄的公主,且都早已出阁,不然司徒怀箬定是要被皇家招去做驸马的。
能与他平分秋色的也就只有显王世子燕殊了。
司徒怀箬虽如清风明月般,但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什么时候就舍下一切再次遁入空门了,听闻他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对名利富贵更是淡泊。而显王世子燕殊出身高贵,容貌俊美,更是未来的显王,有蔚州宁州二地,执掌重权,甚至可以不奉天子令,更加令女子向往。
一向淡然的司徒怀箬竟然为一女子说话,已经令在场许多人吃惊了。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身旁的显王世子燕殊也顺着说了几句,虽然是看在司徒怀箬的面子上,但也足以令宴上的女子对能得这二位相护的那名庶女羡慕嫉妒恨了。
司徒怀箬语气态度虽是温和,但言辞不失犀利,令那几位贵女又羞又恼,无颜再在这宴席待下去,匆匆离去了。
“多谢你。”秦葭真心对司徒怀箬道了一句谢。虽然她一点也不怕被刁难,还要担心这些弱不禁风的贵女经不经得起她折腾。
“小事一件,秦姑娘不用言谢。”司徒怀箬微笑道,“还未问过秦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秦葭无奈道,“上个月我就到京城了,我吃好喝好,谁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真是在哪都让人烦心。”
司徒怀箬聪敏不已,猜出秦葭在家中怕是过的并不好,让人去打听打听,看有什么能帮她让她好一些的。
世子燕殊语态高傲道。“你怎么只知道谢怀箬,不谢谢本世子。”
秦葭虽然不满他姿态这般傲慢,但也道,“多谢世子了,这份恩情,我秦葭日后一定会报答的。”
“你一个小小女子能报答本王什么。”燕殊不屑笑道,但心中却为秦葭不同于其他贵女千金的爽直坦率而微微动容。
闹了这么一出后,秦葭也没法多待,就有人叫她回去了。
秦葭走后,世子燕殊对好友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司徒怀箬淡笑道,“我与秦姑娘在大音寺便已相识,既是旧友,见她受难,怎能不出手相救。”
何况秦葭还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初他认识秦葭时,她似乎随生母在山上小庵堂居住,像是不受家里喜欢,维持生计也有些难,后来他即便还了俗,也有让人多送些钱粮照顾一些,虽然秦葭似乎颇有武力,但两个弱女子在山上到底不大安全。
“你做和尚的时候,还能认识位姑娘,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清修啊。”
燕殊与他认识时日颇久,开起玩笑来也有些肆无忌惮。
司徒怀箬语气却有些重,“只是几面之缘,世子不要误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从方才开始就有人在看他,只是司徒怀箬早已习惯了旁人的目光,但人散去后他才察觉到那视线隐隐有些不同,转头看过去见到的是一位纤腰如束,肤光胜雪的少女,论姿容倒是将场上大半贵女比了下去。
那位少女似是有些惊讶,然后羞涩一笑。
燕殊只瞥了一眼,“不过是又一位仰慕你神仙之姿的贵女罢了,你难道还见得少了。”
看神态行为的确与其他普通贵女没什么不同,司徒怀箬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他向来不喜欢沾染花丛,也不会给恋慕他的女子以任何希望,于是不再看少女的失落便与燕殊离开园子了。
旁观了全程,即便被发现做出的反应也恰到好处的萧函,方才的行为,似乎是这具身体天然习惯的,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哪怕在司徒怀箬面前也一样。
“我们走吧。”萧函对侍女阿蝉轻声道,因为司徒怀箬而捡起的零碎记忆,也够用了些。
这位名为阿蝉的侍女什么也没问,
在见过了韩家的当家人,韩老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捡了宴会上的几件事说了后,萧函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原身在韩府居住的院落只有她一位主子,而且因为四房人丁凋零,与其他房不相邻,倒是给了她许多方便。
夜深之时,侍女阿蝉熟门熟路地打开房间的一处暗,很快就是有三名黑衣人从里面出来,并且对着萧函立即下跪,态度恭敬非常。
萧函感叹道,原身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啊。
“殿下,这是破军传来的密信。”
原身心防太重,直到见到一些重要人物,才能得到她的记忆信息。或者说若是来的任务者不够谨慎小心,一来就露出了马脚,那么原身恐怕也不放心让这样的人帮忙完成她的心愿。
因为她要做的事太过重要,容不得半点轻忽。
能被尊称殿下的,也唯有皇室中人,但原身韩菱却不是大兴的皇族,而是北殷王室出身,她是北殷上一代皇帝的长女,现任皇帝的胞妹,她也不叫韩菱,她的真正姓名应该是穆华翎。
属于原主涌入脑海中的记忆让萧函看过了穆华翎所有的经历。
十年前,北殷风雨飘摇,国内为争权而动荡不安,又遭大兴乘虚而入,夺走对北殷和大兴都至关重要的十三州,后新皇继位,因为年幼,而由殷太后摄政,
殷太后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年仅十岁的华翎暗中送到大兴,此后北殷在大兴帝都的所有暗卫都由她统领。
长女华翎自幼聪慧,擅谋算,处事果断,哪怕面对犯人受酷刑也能面不改色,而且暗卫营从不会交给外臣,殷太后也是无奈。此后她就不再是北殷公主穆华翎,而是成了韩家四老爷长年养在江南的外室所生的遗腹女韩菱,后外室病故,得韩老夫人怜惜来到帝都,并迅速站稳脚跟,甚至还搭上宫中太后那条线,在京中暗地里发展势力,渗入大兴百官身边,筹备大计。
在孙子兵法中就有一篇“用间”就是使用间谍的方法,里面把间谍分为五种乡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堂堂的北殷公主,却改换身份在大兴待了近十年之久,所图自然不小。
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夺回明朔十三州,解除大兴对北殷的掣肘。
夺回十三州之日,便是她回归北殷之时。
易名为韩菱的她,身在大殷,没有一日忘记此事。
然而她舍弃身份潜伏大兴十年筹备的大计,最后还是失败了。破坏她大计最关键的人正是这个世界的小说女主秦葭。
秦葭本是现代的一位特种兵女教官,意外穿越到宣阳侯的庶女身上,还是和姨娘被人陷害发落到庵堂无人问津的庶女,若非秦葭穿来,怕是原来的这对母女都要病死在小庵堂里了。好不容易养好身子锻炼出了武力后又回到了帝京,却屡屡遭到打压针对,好在凭着她的能力,另外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
也因为她敏锐的直觉,误打误撞发现了韩菱的手下,一路寻根追迹,破坏了她的计划,令韩菱在最关键的战机,没能送出重要战略机密,韩菱也出逃失败,甚至和手下的人被世子燕殊,秦葭等人追至穷途末路。
燕殊等人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想从这些北殷探子口中挖出更多的东西,所以只是想着劝降。
可是所有人都可能卖主求荣,为求保命接受劝降,唯独韩菱不可能,是穆华翎不可能,她是北殷公主,她的血脉姓氏就注定了绝不会背叛殷国,做出任何有损殷国利益的事。
为了不被抓住拿来要挟母后和北殷,韩菱甘愿拔剑自刎而死,手下之人也都殉主而去。
在这部小说里,韩菱只是一个早早死去的配角,因为破获敌国大计,女主秦葭得到大兴天子的赏赐,摆脱了庶女的尴尬身份,也开始了她的传奇人生小说讲述的本就是与男主燕殊克服种种困难,互相扶持在乱世中共同成长携手的爱情故事,两人最终共同联手,统一了天下,成为了开国帝后。
穆华翎不知道秦葭是异界来客,但她却不能接受她的国家北殷最后衰落遭到吞并,她的心愿便是希望任务者继承她的志向,完成她想要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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