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三天。
今天,大家进行了最后一场演出前的排练。
一切规格都跟正式演出的时候一模一样。
舞台背景准备完毕。
硕大的水晶吊灯光芒万丈,苏骄白穿着累赘的公主裙,声情并茂的诉说着自己对王子的爱意。
“啊,你就是我心上的人儿啊~”
然后他被假扮成老奶奶的皇后刘尔施喂了一颗毒苹果,就那么倒了下去。
七个小矮人立刻把“水晶棺材”推出来,把苏骄白放进去。
苏骄白闭着眼睛,想横竖都是死,早死早超生。
身边传来走动声。
顾金坞独有的声线带着细腻的散漫,伸手捧住他的脸,低低吟唱道:“哦,我的太阳,我的月亮,我的星星,是谁,居然敢忍心伤害你!哦,我天使般的公主,请允许我亲吻你花瓣般柔美的嘴唇。”
苏骄白紧张的抿紧唇。
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
苏骄白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是一堆手机摄像头在往这边怼。
突然,细微的晃动声不知从哪传来,窸窸窣窣的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惊惧感。
苏骄白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到头顶的水晶吊灯晃了一下,幅度之大,令人咋舌。
“顾……”苏骄白刚刚想说话提醒,就被吻住了。
然后“哐当”一声,吊灯轰隆落下。
苏骄白躺在那个棺材里,瞪着眼,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然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压进怀里,死死搂住。
“啊啊啊……”
水晶吊灯砸下来,玻璃四溅。
距离苏骄白只有两米距离。
周围都是尖叫。
到处都是慌乱。
苏骄白的心脏急速跳动,耳朵嗡嗡嗡的全部都是耳鸣声。
奇怪的是,他却能清楚的听到顾金坞的声音。
他说,“别怕。”
苏骄白镇定下来,闻到浓稠的血腥气。
他狠狠的闭上眼,喉咙里泛出铁锈味。
顾金坞压在他身上,高大挺拔的身体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那双手甚至还护住了他的脸。
苏骄白的视线从指缝中看出去,男人脸上都是血。
滴滴落落的往下落,炙热而滚烫。
救护车到了。
顾金坞被抬上去。
他死死的拽着苏骄白的手。
苏骄白游魂似得跟着上去,身上还穿着繁华厚重的公主裙。
男人全身都是血。
那个吊灯是水晶玻璃做的。
砸下来后遍地都是碎渣子。
顾金坞用身体护着他。
现在是后趴着的。后背处一片血污狼藉,旁边的急救员一边给他吊水,一边检查伤口。
顾金坞神智昏沉,旁边的救护员让苏骄白跟他说话。
苏骄白被顾金坞护在身下,一点伤都没有受。
他死死的握着顾金坞的手,仿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面前的顾金坞,就跟做梦似的。
连别人的话都听不见了。
救护车一路疾驰,苏骄白死死握着顾金坞的手,黏腻的鲜血蔓延,有些甚至已经干硬。
苏骄白声音颤抖,眼眶含泪。
“顾金坞,你别死了。”
“喂,顾金坞,你他妈说话啊……”苏骄白哭了。
满脸是血的男人颤了颤眼睫,艰难的露出一个笑。
他说,“别怕。”
苏骄白抹了一把脸,扯着嗓子骂他,“大家都是男人,你逞什么强啊!”
男人笑了笑,却没回答,只是道:“我,好看吗?”
什么?
苏骄白以为自己是急疯了,耳朵出现了幻觉。
“我,好看吗?”
男人又问了一遍,苏骄白终于听清楚了。
顾金坞脸上都是血,苏骄白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脸上受伤了。
只一个劲的道:“好看,全世界你最好看。”
男人满足的闭上了眼。
……
顾金坞被推进手术室。
苏骄白坐在外面,跟陈姗姗在一起。
“小白,没事的。”
“嗯。”
苏骄白神色怔怔地盯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娇,娇!”
黄安安提着一个纸袋子飞奔过来。
里面装着陈姗姗让他准备的衣服。
“小白,先去把衣服换了吧。这里有我们呢。”
苏骄白也觉得自己要清醒一下,就拿了衣服去厕所。
出来后陈姗姗又帮他把妆面卸了。
还有不少同学受伤了。
陈姗姗拄着拐棍,忙着照顾。
黄安安也去帮忙,苏骄白一个人等在外面,神色呆呆的。
“娇娇,没事吧?”苏田舟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苏骄白不愿意搭理他,“没死。”
苏田舟也不介意,只道:“听说是顾家公子救了你?”
苏骄白面色一沉,没有搭话。
“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呵。”苏骄白冷笑着偏头。
那边,金夫人也赶了过来。
苏骄白有些心虚。
毕竟顾金坞是为了救他才变成那样的。
“小苏呀。”美人虽然着急,但依旧是个优雅美人。
金夫人站到苏骄白面前,脸色有些苍白。
“阿姨。”苏骄白声音干涩,黑发汗湿,可怜兮兮的垂着小脑袋站在那里,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猫儿。
看着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苏骄白愣了愣,“我没事,就是顾金坞他……”
“没关系的,我已经知道了。”金夫人自然是收到了消息的。
顾金坞虽然看着惨,但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苏骄白低着头,突然反应过来。
金夫人怎么认出他来的?
似乎是知道苏骄白在想什么,金夫人笑道:“哎呀,你们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我是不介意的。”
苏骄白:……您这误会好像有点大啊!
“不,我们其实……”
苏田舟适时插话,“原来娇娇是在跟顾公子谈恋爱啊。”
金夫人也是笑意盈盈道:“这位是苏先生吧?”
苏田舟立刻拿出名片,与金夫人攀谈。
苏骄白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
顾金坞果然都是皮外伤。
他被打了麻药,清醒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好看吗?”
正准备激情感恩词的苏骄白:……
“好看。”少年面无表情的说完,掏出手机,打开美颜,照出顾金坞那张脸,没有感情道:“全世界你最好看。”
顾金坞的脸没有受伤,那些血都是他蹭到脸上的。
“哦。”
顾金坞点头,趴在病床上,抱着枕头,歪头看向苏骄白道:“疼,睡不着。”
昨天晚上睡得像猪的玩意难道不是你吗?
不过鉴于这玩意是病患,所以苏骄白只能顺着来。
他放柔声音,“再吃片止疼药?”
顾金坞摇头,“想听故事。”
苏骄白一皱眉,然后翻出手机。
“那我给你讲个渣男伪君子最后被开膛破肚的故事吧。”
说完,苏骄白翻出了小红帽的故事。
顾金坞:……
睡前故事听了一半,顾金坞终归还是体力不济睡着了。
苏骄白照顾了顾金坞一天一夜,等男人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才觉得自己又饿又渴。
苏骄白走出病房,准备去买个水。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刘尔施在打电话。
“真是命大,居然没死。那个绳子割的不够细……”
“砰”的一声。
刘尔施连人带手机被揍趴下了。
苏骄白反手一剪,骑在刘尔施身上,双眸赤红,使劲的揍。
“苏骄白,你他妈发什么疯!”
“吊灯的线是你割的!”苏骄白拽着他的衣领子,一脸凶狠。
“你没有证据不要瞎说……”
“我都听到了!混蛋!那是人命,不是你在玩过家家!”
苏骄白气得面色涨红,拳头都打出血来了。
刘尔施奋力挣扎,跟苏骄白扭打在一起,被赶过来的保安拉开。
苏骄白啐了一口血。
白嫩面颊上青青紫紫的。
不过刘尔施比他更惨,牙齿都被打掉两颗。
“苏骄白,你个疯子!我要去告你!”
“我不打死你,才是疯了。”
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那边金夫人正好过来。
苏骄白立刻把吊灯线的事说了。
“吊灯的线……”
金夫人原本温和的面色瞬时冷然。
平日里的金夫人都是温和的。如今冷下脸来,与顾金坞更是像到了骨子里。
“你是刘氏集团的?”
“你是谁?”
刘尔施没见过金夫人。
金夫人拿出名片,递给他,“让你父亲来跟我谈这件事吧。关于我儿子,顾金坞的事。”
刘尔施看着名片,肿起的眼睛艰难睁开,一脸惊惧。
金,金家。
顾金坞居然是金家的人……他,他难得不是个卖!春!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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