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换季,流感频发,陆洋洋也不小心中了招。一大早吃了早饭,陆泽洲就带他去医院。
开往医院的车上,司机时不时看向车后镜,欲言又止。
“什么事”陆泽洲抱着恹哒哒坐在腿上的儿子,抬头问。
司机道“昨晚我去送小叶先生回家,看到有个男人在纠缠他。”
陆泽洲眉目一凝,“aha”
“对,是aha。”司机点头,“两人似乎认识。那个男人我见过,叫郑明川,是郑家的二少爷,在陆叙少爷之前,和叶橙少爷有过婚约。”
郑明川。陆泽洲敛眸思索这个名字,他想起陆叙说过的话,叶轻抢过叶橙的未婚夫,那个未婚夫,就是这个郑明川
叶轻没把碰到郑明川的事情告诉妈妈和哥哥,早在没有昏迷前,他就已经恍然大悟,对郑明川没有了喜欢。而郑明川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他。所以第二天下班在会所门口再看见郑明川,叶轻莫名又烦闷不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见郑明川再一次拦在他面前,叶轻深吸一口气,抬头问。
郑明川低头盯着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什么时候醒的和你没有关系。”叶轻耐着性子,语气冷淡,“也不需要你的关心。”
他刚被接回叶家的时候,叶橙对他非常好,非常照顾他,还带他进去那群富二代的圈子,认识了不少家里和叶家有来往的同龄人。郑明川就是其中之一。
那群同龄人经常一起聚会出去玩儿,叶橙每次都带他。他因为不认识人,叶橙每次被人缠住无暇顾及他时,都是郑明川在照顾他。
他记得最深的是有一次去山顶露营,半夜有蛇钻进他的帐篷,他被咬了一口,当时车停在半山腰,是郑明川抱着他狂奔下山找到车,然后开车连夜送他下山去医院。
当时的他刚分化成oga不久,郑明川是他接触的aha里,最照顾他的一个,又长得俊朗,他没什么见识的就喜欢上了。
郑明川和他还有叶橙都是明珠大学的学生,他和叶橙大一,郑明川大三。叶橙拉着他看郑明川打篮球,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三个人经常在一起。
他们三个人还一起出去看过几次电影,每次叶橙都会在开场或者中途找借口溜掉,到最后,就剩他和郑明川两人。
叶橙每次找借口溜掉的时候,他应该能看出不对劲的,可惜,他当时已经喜欢上了郑明川,对于能和郑明川单独相处,雀跃不已,完全忽略了这些不对劲的地方。
冬天有一次,听叶橙说郑明川有一条去世奶奶织的手工围巾丢了很伤心,他还专门上网学视频,傻乎乎给郑明川织了条围巾。
等他那条围巾织好,在一个难得出阳光的午后,叶橙故意把他喜欢郑明川的事当着他亲生父母的面泄露了出来,那条围巾就是证据。他那时才知道原来郑明川和叶橙早就已经订了婚,郑明川是叶橙的未婚夫。
叶橙哭哭啼啼说不想父母为难,愿意把郑明川让给他,亲生父母对他非常不满和失望,他就此落了个想抢弟弟未婚夫的罪名。
而郑明川,不假辞色的说不喜欢他,让他不要再烦人,再当自己和叶橙的电灯泡,对他好,只是因为叶橙说他才回叶家,让多照顾着他一些。
他总算恍然大悟,他和郑明川的种种,都是叶橙故意策划的,叶橙甚至不让郑明川来家里,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订婚的事情。叶橙要他喜欢上郑明川,好让亲生父母对他失望,毁坏他的名声,把他赶出叶家。
在恍然大悟后,他就已经不去找郑明川了,学校遇到也会绕开走。后来自己被人标记,郑明川跟他说过很多冷嘲热讽的话,他都忍了。现在郑明川突然主动找来关心他,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你一个oga在这种地方上班,怎么不需要关心”郑明川咬紧后槽牙,只当他还在生自己以前态度的气,“你昏迷后我每个月都会去看你,这次是因为谈生意去国外待了一个多月,刚回来没两天,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你,不知道你醒了。”
“你为什么要去医院看我”叶轻古怪看着他,“我记得你说过让我不要再烦你的。”
郑明川一窒,这确实是他说过的话,当时的他一心喜欢着叶橙,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叶家正牌少爷,没什么兴趣。是叶橙说觉得对不起叶轻,要好好照顾叶轻,让他也照顾一些。因此当叶橙干什么都拉着叶轻一起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都答应了。后来得知叶轻喜欢他,叶橙因为这事,想成全他和叶轻,要和他解除婚约分手,他因此对叶轻非常厌烦,态度非常不客气,说了很多伤人心的话。
后来叶轻不来找他了,甚至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气闷。没多久就听说叶轻被个aha彻底标记还怀孕的事,他快气疯,不是喜欢自己的吗,怎么这么随便就让别的aha标记了还是彻底标记
他去让叶轻把孩子弄掉,叶轻拒绝了,他一怒之下跑去国外,几个月后就听说叶轻出了意外,他赶回来时,叶轻已经昏迷了。没多久,叶橙就以愧疚为由,坚持要和他解除婚约。奇怪的是,他以为自己是非常喜欢叶橙的,可解除婚约时的难受心情,完全比不上看到叶轻昏迷在病床上时的心情。
叶轻这个oga一定给他下了蛊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管不住自己的手脚,每个月都跑去医院一次,风雨无阻。让人吐血的是,第一次长时间出国谈生意,人竟然醒了过来,自己现在才知道。
叶轻见郑明川半晌不说话,突然警惕看他一眼,“叶橙马上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不会认为还是我的错,想等我醒了报复我吧”
郑明川一口气闷在胸口,低吼道“瞎想什么我疯了吗,等你醒了报复你”
“不是最好。”叶轻面色一正,冷淡开口,“我们不是朋友,也没什么话好说,我不会再去烦你,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他绕过郑明川要离开,却又被郑明川抓住了手臂。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轻暴躁,不耐烦道。
郑明川脸色发黑,咬着牙,“天太晚,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我有人送,不劳烦你。”叶轻最后一点耐心告罄,他抬眼认真道,“放手,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对我不客气”郑明川好笑的看着他,一个oga还想对aha不客气,简直是异想天开无理取闹。
“别耍小脾气,我送你回家。以前我对你说过很多过分的话,我会尽量弥补。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照顾。”郑明川的目光落在他的后颈,眼中闪过一抹沉痛。
叶轻简直要气笑了,不知道郑明川这是抽了什么疯,竟然说他耍小性子,要弥补还要照顾他,当自己是谁
不想和郑明川再浪费口舌,叶轻捏了捏手指,身后突然传来陆洋洋清亮的小奶音,“妈妈”
哒哒哒身后响起一阵小脚步声,他的腿被一个软乎乎的小身子抱住了。
叶轻一惊,低下头,正对上陆洋洋黑亮的大眼睛,“妈妈,我和爸爸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吧。”
叶轻懵逼的转头,就看见保姆站在身后,陆泽洲则靠在不远一辆车的车门上。
郑明川看到陆洋洋,又看到不远的陆泽洲,满脸震惊,“你你的孩子”
叶轻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挣脱开他的手臂,弯腰抱起陆洋洋,转身朝陆泽洲走过去。
陆泽洲嘴角抽了抽,转身打开车门,他只是跟儿子说有人在纠缠哥哥,让他去把哥哥救回来,这小崽子怎么还演上了
看着叶轻抱着孩子进去车里,那个来接他的aha开车走远,郑明川如遭雷击,叶轻地那个孩子不是没了吗,刚才那个小崽子哪里来的还有那个aha,又和叶轻什么关系
平稳行驶的车里,陆泽洲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眼后视镜,轻咳一声解释道“我让洋洋去带你过来,谁知道他乱叫,你别放在心上。”
叶轻一听就明白了,笑着道“没事。”他低头摸摸怀里小家伙的脑袋,“谢谢你啊。”
陆洋洋坐在叶轻腿上,靠在他怀里,眼睛高兴的弯成了月牙。
见小家伙不说话,有点恹哒哒的,叶轻摸摸他额头,抬头问陆泽洲,“洋洋怎么了”
“有点感冒,去过医院了。”陆泽洲拿过副驾驶位的外套递到后面,“给他盖一下。”
叶轻接过,给小家伙在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用外套给他严严实实盖好。
陆洋洋舒服的躺在叶轻怀里,抬头看着叶轻的下巴,咬着手指暗暗的想,他好喜欢哥哥呀,如果哥哥真的能当他妈妈就好了。
到叶轻家楼下的时候,怀里的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叶轻小心翼翼把他交给身旁的保姆,然后道了谢,打开车门下车。
“等等。”陆泽洲叫住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后备箱,抱出一盆正在盛开的牡丹花。叶片有点蔫黄,盛开的花朵也有些不精神,有一朵花瓣掉落的只剩下一半了。
“这牡丹是从中心医院院长办公室拿来的,是院长最喜欢的花之一。之前还好好的,上个星期开花后花瓣突然开始掉,用了药也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陆泽洲抱着花盆走到叶轻面前,递给他,“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治好。”
生意上门了。叶轻眼睛一亮,接过去喜滋滋道“我试试吧。”
“你最好辞了这份工作。”陆泽洲低头看着他喜滋滋翘起唇角的模样,突然开口。
“什么”叶轻抬头,一脸茫然。
“刚才那个纠缠你的aha,是你认识的吧我听司机说他昨晚也来了。”陆泽洲沉静地道,“如果他有意纠缠你不放,以后还会来。”
叶轻垂眸,抿了抿唇“他知道我的住处,就算辞了这份工作,他如果想也能找到我。”
他需要钱,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我有个朋友刚买了一栋宅子,里面的花园需要重新翻修种植花草。靠谱花匠不好找,他托我给他介绍,你有没有兴趣”陆泽洲定定看着他,“这份工作需要你搬去那里,你现在的两份工作都要辞掉。不过你放心,工资会是你现在两份工作的双倍。”
双倍工资,有这么好的事叶轻心思一动。
陆泽洲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不知道他要干嘛,叶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陆泽洲抓住他的手指,解了手机锁。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要是愿意去的话,就发消息或是打电话告诉我。他那里要得急,最好今明两天就决定。”陆泽洲低头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进了叶轻的手机里,然后拨通,听到自己的手机震动声从车里传来,才挂断电话还给叶轻。
“很晚了,上去休息吧。”陆泽洲朝他点点头,转身进去车里,发动汽车驶出了小区。
看着汽车走远,叶轻才抱着牡丹花转身上楼。
回去家里,客厅开着一盏台灯,叶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边摸着盲文看书,一边等他。听到开门声,笑着抬头“小轻回来啦。”
“妈,不是说了让你早点睡嘛,怎么又在等我。”叶轻开了客厅的灯,抱着牡丹放到茶几上,伸手合上叶妈妈手里的书,拉着她起身,推她回房,“快去睡觉,我等会儿也去睡。”
送叶妈妈回房,给她盖上被子,叶轻要关上灯出去,叶妈妈叮嘱一声,“灶上有温着的粥,你吃完了再去睡。”
“知道啦。”叶轻关上房门,去厨房盛了一碗还温热的粥,就着冰箱里的小菜吃完,才回去房间洗漱。
洗完澡出来,他坐到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郑明川真是不知道抽什么疯,如果真的像洋洋爸爸说的那样,天天来堵他,他打两份工已经够累了,还要应付郑明川。洋洋爸爸说的那个工作真的很有诱惑力,不仅包住,还有现在的双倍工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的,如果他朋友家招花匠只需要几个月,出来还要重新找工作,就不太合算了。
叶轻倒在床上翻滚两圈,想了会儿,决定问问清楚。他抬起手摸到床头的手机,找到陆泽洲存的号码,斟酌着发了条消息过去“陆先生,你到家了吗你刚才说的工作,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陆泽洲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刚到家,是长期的工作,种完后还需要专门的人按时打理。”
叶轻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是长期的,按照这个工资,顶多一年就能存够妈妈的手术费,到时候就算那家不需要他了,他再找别的工作也是可以的。
他下了决心,非常愉快地回了消息过去,“陆先生,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陆泽洲的消息回了过来“那你明天在家收拾好,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会所不用去了,我会帮你去说,你这几天的工资,也会直接打进你的银行卡里。”
这么急叶轻顿了顿,感激的回复过去“谢谢陆先生,那我明天去花店说一声。陆先生早些休息,晚安。”
陆家宅子,保姆抱着陆洋洋上楼去睡觉了,陆泽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复完手机消息,胳膊肘用力往后一拐,身后传来“嗷”一嗓子惨叫,陆叙捂着胸口,痛叫出声“小叔,你谋杀啊”
“谁让你鬼鬼祟祟躲在后面。”陆泽洲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往楼上走。
“小叔,你刚才在和谁发消息”陆叙撇着嘴揉揉胸口,赶紧跟上去,八卦追问。他发现他家小叔最近动不动就很晚回来,今天还抱着手机发消息,绝对有问题。
陆泽洲睨他一眼,“你很闲有功夫操心操心你自己。婚礼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举行了吧”
“嗨,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举行婚礼了。希望这次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陆叙嘀咕两声,用肩膀碰了碰陆泽洲,笑嘻嘻道,“跟我说说呗,是不是有交往对象了我保证不告诉爷爷和奶奶。”
他小叔之前一直在部队,不是国内就是国外出任务,都三十出头的人了,除了和生洋洋的那个oga有过一夜情,现在还没有个交往对象。真让人捉急。
“这么闲,明天帮我搬家。”陆泽洲进去自己的房间,走到柜子前拿睡衣。
“搬家”陆叙一愣,“你要搬去和交往对象同居这进展也太快了吧,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啊。小叔,没想到你是这么开放狂野的人。”
“滚。”陆泽洲解开身上的衬衣扔他头上,拿起睡衣往浴室走,“我记得你之前在郊外买过一栋大房子,把钥匙给我,我过去那里住。”
陆叙扒拉开头上的衬衣,想扔地上,又怕弄脏了衬衣被他小叔揍,规规矩矩放到床上,然后赶紧跟到浴室门口,“小叔,在家里住得好端端的,你搬出去干什么我下个星期结了婚也要搬走,这里可就只剩下爷爷和奶奶了。”
“正好,没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陆泽洲挑了挑眉,“出去关门。”就当着陆叙的面,关上了浴室门。
陆叙站在浴室门口,摸着下巴琢磨,爷爷奶奶刚回来不久,他小叔就这么急吼吼的要搬出去,肯定是不想被爷爷奶奶催婚,啧啧,随便催一催就要搬出去,真是不孝子。
不孝子。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浴室门,张嘴做口型,替他爷爷奶奶,以及去世的爸爸妈妈,骂他小叔。
“你说什么”浴室里突然传来陆泽洲的声音。
日,他没出声都听见了陆叙吓的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谁谁说话了”他心虚的叫一声,赶紧灰溜溜的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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