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校正好位于集团总部和别墅中间,平时接送也方便。骆北延习惯自己开车,公事出门才安排司机。但是如果余窈不方便,他也可以安排。
因为余窈需要画室练习,所以骆北延还特地找知名室内设计师飞速赶工,改造了两间房给她。
设计师接活前问:“甲方爸爸,你要什么风格的?”
骆北延没上心,敷衍说:“你随便找个艺术中心参考一下,速度快点,今晚出图明天动工。”
设计师:“?”
然后余窈住进来第一天,指着画室问他:“为什么这里像个山寨卢浮宫?”
骆北延冷漠道:“你懂不懂艺术?”
余窈心说搞笑了:“我不懂还能是你懂?”
骆北延从那天开始往家里买艺术作品了。
之所以不让余窈住西河别府,也是有考虑的。
余窈道德败坏,自控能力差,招架不住老太太这么厉害的手腕。一两个回合下来,她肯定要投敌叛变,帮老太太害她姐姐,然后自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
啧啧啧。
骆北延及早扼杀苗头,把她放在了自己的监控之下。
至于余窈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企图,他根本不怕。他个大男人怕什么,她还能半夜溜进来侵-犯他不成?就余窈那个小身板,骆北延自信能打十个。
余窈行李不多,日常衣服总共才三套,鞋袜看起来都有点旧。她刚来骆家的时候,家里人送了些礼物,如iPad、笔记本、首饰、香水之类的,衣服也有两件,但都是夏天的。
现在深秋,她还穿着旧衣服。
老太太每个月给她打了零花钱,骆北延也不知道她怎么用的,问又不说。
骆北延秉着“富养不容易变坏”的想法,决定多给她一份零花钱。
“你同学的家长一般每个月给多少?”
“我见过五百到十万不等的。”
骆北延选择折中,每个月给五万零二百五十元。
余窈思索着问:“如果你死了,要瓜分遗产,姐姐拿99%,你其他亲戚分1%,你会折中给我50%吗?”
“你小学没上过数学课?我哪里来的150%可以分……”骆北延狐疑道,又猛然反应过来,”不是,我怎么就要分遗产了?”
这毒蝎子咒他死。
骆北延恼得很,把她揪到楼下训话:“你用这个洗衣机,我用那个洗衣机。烘干机也在洗衣房里,旁边就能熨,你会不会用?然后厨房……厨房还没开过火……算了,不许做饭!”
“那我吃什么?”余窈质问。
骆北延有专门的营养师,平时都是在集团总部吃完饭再回来,有应酬就应酬时吃。如果余窈住进来,吃饭确实是个问题,毕竟B大食堂这么难吃。
“请个人来做饭。”骆北延说。
“那不如请人把衣服洗了。”
骆北延一噎:“自己洗,自己熨!家务都不会做,你以后怎么生活?”
“靠别人生活。”
骆北延想把她塞进洗衣机里滚一滚。
“衣服自己洗,东西自己收拾,书也自己读。”
骆北延给了她两个钥匙,一个大门钥匙,一个房门钥匙,然后还给了她一张小区的vip通行卡。
余窈放好行李就直奔画室。
骆北延觉得她有千万般不好,但在画画这件事上还是很认真的,从她坚持每天画一张的人体结构练习就能看出来。
有个兴趣爱好当然不错。
这样能让她分分心,别老想着裙子里面那点儿事。
骆北延站在画室外看她,见她已经开始对着照片画素描了,也渐渐安了心。
他们的室友生活过得比骆北延想象中好一万倍。
余窈喜静,不怎么出声,大部分时候都可以假装没她这个人。
她把课表给骆北延,方便他安排接送;骆北延也把自己的日程表给她,方便她平时联系。
家里请了厨师做晚饭,不过余窈喜欢端回自己房间吃。
室内游泳池两个人都不用,相当于彻底闲置了。
除了早上叫她起床有点困难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不久后,余窈腿伤好了,期中考试也来了。
余窈学的纯艺术类,但B大不是纯美院。她平时课程还有些语文英语马哲之类的,这些课,她期中考试全不及格。
骆北延在家长通讯录上留过电话。
期中一结束,他就陆续收到各种课程通知和考试院电话,开个会都不得安宁。
晚上他回来就把余窈骂了一顿。
“本科这点东西这么简单,你为什么全都不会?”
余窈也嘀咕:“狗屁学校,都大学了,期中考试成绩还发给家长。”
“就是要发给家长才好!”骆北延又看一眼手机,被一整排“不及格”气得脑壳疼,他以为自己至少还要过十年才能体会这种痛苦呢。
“我就不懂了,你之前怎么读过来的?你姐姐这么聪明一个人……”
“我姐十八岁就辍学了。”
骆北延愣了一下,他立即改口:“她辍学肯定也不是因为考得差,是因为你这个拖油瓶。”
余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非常奇怪。
骆北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其中有巨大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余窈冷笑道:“你是不是骂我拖油瓶才把姐姐气跑的?”
这句话戳了骆北延的痛脚。
他当场沉下脸色,眼里酝酿疾风暴雨,怒容像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逼近余窈,一把揪起她的衣领:“你少耍点嘴皮子,我有得是办法让你日子不好过。现在照顾你也是为了你姐姐,不希望她醒来看见你这么个废人。”
他力气很大,余窈领口收紧,一下就感觉到了窒息感。
她脸涨红了。
她能看见骆北延微微充血的眼睛,感觉到他倾吐在她脸上的灼热呼吸。越是愤怒不堪,他就越是充满了张扬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仿佛也能将余窈感染,稍稍压制她那些想要伤害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希望激怒骆北延。
她觉得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她呜咽一声,踮脚亲了他。
骆北延本能地退开,余窈的嘴唇从他下颌擦过。
“你真是有病!”骆北延松手,把余窈推开,怒不可遏道,“赶紧滚出去!”
余窈往后踉跄几步,剧烈喘息,眼神闪闪发亮。
骆北延指着门吼:“滚!”
余窈轻快地跑走了。
骆北延往桌上拍了一记,掌心微微生疼,刚才被她碰到的地方也有几分发麻。
他用手背擦了擦下颌,再从玻璃窗面上看,也没有留下特别的痕迹。他又擦了擦,沉沉喘出口气,脑子里昏涨得想破坏点什么。
后来几天他都不跟余窈说话。
他总觉得下颌这块感觉怪怪的,不自觉地伸手去摸,摸得多了,下属都开始揣摩这是什么意思,秘书还给他推荐了一款新的剃须膏。
余窈倒是皮不疼肉不痒,每天过得好好的。
文化课照样一团糟,素描考试却拿了个高分。
其实分数出来,她也感觉到了压力。
期中分数算进期末总分里,如果她不想挂科,期末就要把这次失利扳回来。
所以余窈开始努力了。
她努力旷课参加各种联谊,并且顺利交往了一个数学系学霸。
学霸答应给她期末代考。
联谊会上,这么多人,余窈却一眼相中被朋友拖来的李清。
李清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怀疑你跟我交往就是想找个代考。”
“对,我跟陆冉交往就是想找个免费摄影师。”
李清低低地笑,骂她“坏女人”。
他知道,他这条件很少有女生看得上。
他家里没钱,一件衣服能穿半个月,社交场合说话又尬又结巴。平时花钱比难民还抠,从来不去电影院、卡拉OK,也不喝奶茶,不下馆子,在旧书摊子上能为了半毛钱讲十五分钟价。
本来他不想在大学交女朋友。
但是余窈攻势激烈,不停约他去图书馆、听讲座、逛旧书一条街,最后他无奈陷落了。反正他平时也是干这些事,多个人陪着也一样。
实在不合适就分嘛。
“不过你自己还是得学学。”李清告诉余窈,“万一监考特别严,检查身份证、学生卡,你还是得坐进去考的。而且四级考试也快来了……”
英语四级考试!
余窈觉得有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
“我也要考四级?我学艺术的……”
“全校都是要求过四六级的。”李清无奈地看着她。
余窈立即道:“你想一边谈恋爱,一边赚个兼职费吗?”
李清精神抖擞:“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有的。
周五放学,余窈把李清带到校门口,上了骆北延的车。
骆北延扫了一眼这个长得跟土豆似的男生:“这谁?”
“家教。”余窈小声说。
“哦……”骆北延点点头,“学生兼职的吧?”
“嗯,他周五晚上和周六来给我补英语,马上要考四级了。”
挺好的,余窈居然也有“上进心”这种东西了,还给自己找了个家教。
但是车开了一段,他感觉不太对。
余窈跟那个男生有说有笑,相处愉快,还在谈论昨天去的旧书街有多少宝藏。
李清小声凑过去问:“你姐夫是不是很有钱?这车看起来好高级啊。”
“很有钱。”余窈点头说,“我的零花钱都是他给的。”
李清笑道:“那富婆你包养我吧。”
“肯定的,至少要包到我把数学英语学分修完了为止。”
“行。”李清跟她碰了碰拳,“说定了。”
骆北延在前面清了清嗓子。
“你们之前就是朋友吧?”
李清腼腆地低下头:“对,我是窈窈的男朋友。”
骆北延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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